文怀君绷紧了肌肉,心脏在颤抖。 “文教授,可不可以给我些时间。”许昼承诺道:“我会努力追上你。” 文怀君一阵眼热,喉结滚了滚,他想说你不必追,但没法说出口。 因为许昼倾身而下,再次在文怀君颈边吮落一个吻,留下个椭圆的小红印。 “我盖个章,即日起生效。”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支持! 向支持正版的小天使们挥挥手=3=
第34章 一起睡觉 许昼平时并不是主动的人, 今天却在文怀君身上戳了两个章。 文教授心绪翻涌,头皮发炸,发着高烧的脑子沸腾地升起蒸汽。 怎么说呢, 文怀君现在就是想找个纹身店, 把这两枚吻痕全永久。 就在这种魂不附体的情况下,文怀君还记得把碗给洗了, 把实验室灾后般的厨房收拾好。 “我下次做饭一定会进步的。”文怀君信誓旦旦。 许昼靠在门边评判:“你做得很好, 下次不许再做了。” 文教授眼巴巴:“我真的做得这么差劲吗?上次你吃得挺开心的呀。” “你不用为了我踏出舒适圈。”许昼笑着说,“心意我领了。” 许昼自顾自走向文怀君的卧室,像个饲养员:“你去睡觉。”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 卧室里亮着暖黄的壁灯。 这套房子只有一间卧室,卧室里只有一张床, 床上只有一条被窝。 文怀君犹豫不决。 高大的教授站着不动,试探着问:“我送你回寝室?” 许昼伸出一只手, 文怀君愣了两秒钟, 很乖地俯下身,把额头贴上去。 “还挺烫的。”许昼语气强硬, “我等到你退烧再走。” 文怀君站在床边, 天人交战半分钟,还是僭越地问:“一起吗?” 许昼站在暖色调的光线下,锁骨下的阴影非常重,颈间的红痕像油画笔触。 青年很轻地勾了一下唇角, 朝文怀君走过来。 床侧微微下陷,他坐了上来。 上次两个人躺在一起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床上只有一条薄被, 两人中间泾渭分明地隔着一条河。 文怀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 探身从床头柜里摸出一个口罩戴上, 在床上显得非常滑稽。 “现在戴有什么用。”许昼笑他, “要传染早就传染了。” “亡羊补牢。”文怀君闷声说。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关节都很僵硬,气氛并不自然。 他们俩好像还从未有过这样拘谨的床上时光,他们总是胳膊贴着胳膊,腿搭着腿,随意地缠在一起。 “许昼。”文怀君唤他,转过头看向许昼,有些开玩笑地问:“你会不会觉得很亏啊,再也没法和二十岁的小学弟睡觉了。” “怎么,你觉得二十岁的文怀君更行一些?”许昼意有所指地促狭道。 文怀君假装听不懂:“我以为你会喜欢更年轻的。” 因为他们相遇时,文怀君比许昼小四岁,许昼答应了他,可能就是因为许昼喜欢弟弟类型的,但现在文怀君连年龄优势都没有了。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许昼娓娓开口。 “河神有天来找我,手里抓着两个人,问我:‘你掉的是这个20岁的文怀君,还是这个35岁的文怀君?’我说:‘你手上还有没有别的?’河神说有,又拿出来一箩筐的文怀君,说:‘这是1岁的,这是2岁的,这是……,这是99岁的,,这是100岁的,你掉的是哪一个文怀君?’”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吗?”许昼扭过头去,问躺在他身边的教授。 文怀君看着他眨了眨眼。 许昼说:“我说,我掉的是现在那个。” 我错过那么多你,但我们拥有当前。 即使我回来时你已经99岁了,我仍然喜欢你。 这两句话太酸了,许昼没说出口,但他知道文怀君能听懂。 一阵酸意涌上鼻尖,文怀君平直望着天花板,祈祷重力拉着酸意落潮。 安静了一会儿,许昼换了话题:“你们实验怎么样,你多久没睡觉?” “已经解决了。”文怀君说,“我只是不太能走开。” “你们找到飞机穿越的原因了吗?”许昼侧过身,看着文怀君被口罩遮住的脸。 那双英气夺目的眼睛并没有衰老,仍然光华闪烁。 他突然很想拿照相机拍一张。 文怀君轻轻摇头:“要研究的东西太多了,大概够全人类再探讨200年。” 许昼哈哈笑,“对了,我的手机能打开吗?” 当初他们下飞机后,所有人都发现手机不能开机了。 科学团队收集了他们的手机进行研究。 “暂时还没法打开,但我们在努力了。”文怀君解释道,“经过研究,我们初步认为手机结构受到了磁场干扰和破坏,但不排除是因为某些人类尚未发现的物质,比如……” “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个?”文怀君问。 许昼笑着:“因为手机里有很多照片,虽然画质都很差。” 因为许昼看着文怀君的眼睛,觉得时间并未流逝,所以想给他看以前的照片,告诉他你和以前一样帅。 文怀君眉眼柔和下来:“没事的,我那边的照片都存着呢。” “那你找个时间传给我。” “好。” “你快睡觉吧。”许昼说。“明天早上就退烧了。” 大概是感冒药的药效上来了,文怀君确实感到困倦。 他迷迷糊糊地把被子往许昼那边扯,自己留一点边角,几乎躺在床的边缘。 文怀君太累了,呼吸没多久就变得绵长。 许昼轻轻爬起来,明天中午就是学校建筑设计征集的最后死线,他准备最后润色一遍就交出去。 他拿着笔记本电脑坐到文怀君书桌前,心想自己借用一下,文怀君应该不会介意吧? 许昼打开云端硬盘,密密麻麻的文件夹铺了好几页。 他滑下去,没找到设计稿的文件夹。 可能是精神不济。 许昼又仔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 许昼拧起眉,搜索关键字。 搜索结果为空。 怎么可能?云端服务器坏了? 许昼把所有设计稿都存在了工作室的电脑本地里,然后又同步了一份到云端。 现在云端的文件没了,明天就要交东西,没多少时间了,他只能回去工作室。 许昼回头看了一眼文怀君的睡颜,给他添了一杯温水。 临走前,许昼环顾了一下他的卧室,眸光闪了闪,还是踮着脚从他的架子上取下了那个戴着红围巾的小熊。 文怀君似有心电感应般醒来,许昼在门厅换鞋的声音窸窸窣窣地传过来,他立刻坐起身,趿着拖鞋走出去,睡意没了一大半。 “怎么了?” 文怀君看见许昼已经换好了鞋,手里拿着一只红围巾小熊。 “嗯……”许昼下意识地把小熊往身后藏了一下,又装作正大光明地拿出来:“我得回一趟工作室,明天要交的项目文件在我电脑里。” “好。”文怀君抓了一件休闲卫衣往自己头上套:“我送你过去。” “送个屁。”许昼又暴躁了,“你给我回去躺好。” “送我过去有什么用,干瞪眼看着我画图吗?”许昼赶他,“而且我又不是小孩儿,学校晚上很安全,我自己能走回去。” 文怀君拗不过他,只能叮嘱他注意安全,早点睡觉。 “知道了。”许昼漫不经心地说:“小熊我拿走了。” 文怀君点点头:“本来就是我当时想送你——” “谢谢。”许昼耳尖字红了红,捏了捏小熊的耳朵。 文怀君看着许昼转身开门,白皙的后脖颈上露着鲜红刺眼的吻痕,慌忙叫住他:“许昼,等一下。” 文怀君飞速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灰色的高领卫衣。 “加件衣服吧。”文怀君把衣服递给许昼,眼神从他布满吻痕的颈间扫过去。 文怀君啊文怀君,你可真是禽兽不如。文怀君骂自己。 许昼看了那衣服几秒钟,“哦”了一声,套头穿上。 “啧,太大了。” 卫衣袖子长出来一截,被许昼穿得像水袖,下摆盖到他的大腿根。 这高领倒是恪尽职守地遮住了所有痕迹,严严实实地遮到许昼下巴尖。 文怀君心脏很重地跳了两下,再次肯定了自己是个禽兽,因为他想看许昼全身上下只穿这件衣服。 许昼无知无觉,和文怀君挥手拜拜,便直奔工作室。 坐在电脑前,许昼眉头越皱越紧,冷汗爬上后背。 他的设计稿,他的文件,全都找不到了,连一丝痕迹也没有。 被彻底删除了。 这是他熬了许多个夜晚才做出来的东西,每一笔都是心头肉。 明天就要交作品,文件却不翼而飞。 许昼冷静下来,一点点地想。 如果说云端的版本是因为服务器问题消失了,那本地内容就一定是被人删了。 许昼自己当然不可能做这种事情,难道是有人黑进了他的电脑? 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想到中学时被何天浩踩到水坑里的那张数学试卷。 然而许昼想了一遍最近有没有惹到谁,他想不出任何一个人会做出这种无聊的事情。 眼下的当务之急不是揪出凶手,许昼需要做的是尽快恢复文件。 许昼打了个电话给IDM云端服务的客服,机械的录音声从里面传出来:“请您选择您需要的服务,产品介绍请按1,优惠活动请按2……” 这个时代的人是都不和真人交流吗? 许昼压着火,把冗长的录音选择流程走完,机械声终于说:“即将为您转接客服人员……” 接着,话筒里传来一首没有尽头的钢琴曲,循环播放了三遍,正要播第四遍的时候,许昼愤怒地挂了电话。 现代人有什么毛病?为什么不能像十五年前那样,打电话过去直接就有人接? 许昼无能狂怒,心乱如麻。 他日日夜夜做出的心血在最后关头没了,任谁也没法保持冷静。 微信一闪,文怀君发来一条消息:“你到工作室了吗?” 许昼:到了。 WEN:没迷路就好。 又嘴欠。 许昼扯了一下嘴角,问他:“你知道怎么恢复被删除的数据吗?” 文怀君比自己多过了十五年现代生活,应该比自己更懂电脑吧。 文怀君直接打了个微信电话过来,许昼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心就定下来了,原来能听到真人讲话是件如此幸福的事情。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文怀君问。 许昼清晰明了地陈述:“我设计稿的本地文件被人删了,云端的也不见了,我刚刚给云端公司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十二个小时后就要交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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