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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还会进行非法传播的。”初莱发了一个挑眉的表情，那是我给他做的表情包，在发布会的时候。 他很快转身就要出卖我了。果不其然，他把稿子打印出来送给艾纵尘，回来后还一脸正气地向我炫耀这次经历。 艾纵尘一开门差点没给跪下，竟是初莱，他找到了自己的新家，并且很不客气地一屁股蹬在沙发上。没待艾纵尘把“你来干嘛”问出口，初莱很直接地交代了自己的目的。 “给你送份好东西。”一本装了稿子的牛皮纸放在桌上。 “不会是裸照吧?”艾纵尘脱口而出。 “给你看裸照的话，”初莱忍俊不禁，“干嘛不看真人呢?” …… 我在里面写到过的一段话是，艾先生把正哭着问“为什么要走”的初先生紧紧搂住，然后像安慰小屁孩一样地递给他一块大白兔奶糖，并擦拭初先生的眼泪，等初先生停止呜咽，一口含住他的唇。 艾纵尘故意把重点转移，看着第一页标题下我的名字：“吕缕予，叫你老师的那个?” “那么了解我?”初莱眼中含笑，期待艾纵尘的下一句话。 “文笔不错，语言还算成熟。”他说，我一直觉得他夸得很违心，就下一句实在些，“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切实际。初莱，我的态度，是不会变的。” “可你觉得，就你有态度是吗?”初莱还是笑着，且是他九年来一贯的笑容，只是多了一份难以察觉的心酸和隐忍罢了。他平静地问艾纵尘，“你还记得，我们初三时我的宣誓词吗?” 那时的野心家天真不畏惧，有梦，有恒心——“初三2班初莱，初来乍到，而我会以最短的时间，成为未来最拽的法医。”艾纵尘把他顶着万丈光芒时的话原原本本地背出。 “而且我说过为什么。”初莱不放过地提示。 “你说，因为你想要掏开我的小心心看你面是否有你。”艾纵尘还是原原本本说出，除了改动人称。 “那你知道，为什么后来我又当了作家吗?”初莱自问自答，“——因为，我想用文字表达每一天的喜怒哀乐，表达我曾经也有过的爱，特别是在你不在的时候。” 艾纵尘别过脸，对于初莱的等待，他表示歉意。 有一句诗千古流唱，纵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他还是没能彻底了解古人的意境。 初莱应该很失望了，站起身，回眸时留下一句话：“手机号我有了，住址也打听到了，艾纵尘，来日方长，再联系。然后——不用送了。” 艾纵尘回头，视线里的他渐行渐远。他很想留住，只可惜，就好像身体上上下下纵了火，自身难保，迈不出，一步也迈不出。
第7章 那些年…… 微信上。——“小初莱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看似有些自恋且装嫩的昵称，艾纵尘却十分清楚里面的含义，初三时，他对初莱的专属称呼即是这个。他们嫌叫“同桌”太大众了，初莱捂着自己的嘴巴笑出来：“不然以后就叫我小初莱。” “好。”艾纵尘补充，“虽然这个称呼很不要脸。” 现在艾纵尘添加了，这是在劫难逃的事。 00:05。艾纵尘在闭眼前顺手发了条消息，然后关机。 “晚安。”不是复制粘贴，但初莱的回复与他相同。 他还在赶稿，其实并非急着要发布，他打完一篇存稿一篇，生怕灵感会马上丢失一般。 毕竟这种东西很神奇，转瞬即逝。 他想起了2008年。 第二次月考成绩出，虽然比上次排进了五个名次，但艾纵尘还是觉得惨不忍睹。某一科目将近100分，乍一看是挺好的，认真端详答题卡才会知道这是150分的英语卷。 初莱跌到第二名，让之前的老对头窜了第一。老师说喜欢这种排名滚动的感觉，因为他说过，这证明了同学在不断进步，不断超越。可对于曾经是第一的人来说，被别人踢下来的感觉跟原配被小三抢了人一样难受。 当然，把成绩当爱情的，估计也就是那时“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初莱吧。 “挺好的了。”艾纵尘安慰初莱，他没意识到初莱对成绩的过分衷心和耿耿于怀，初莱脱口而出：“你有进步当然觉得很好啊！” 没有停顿，语速很快。因为他的争强好胜，艾纵尘一整天都没跟他说过话。 初莱也在一整天的无聊和关于各方面的反省中，意识到自己的过失。晚自习时，他偷偷递给艾纵尘一张纸条，他记得上次被老师误会早恋，艾纵尘也是以这种方式关心他的。艾纵尘摊开，是三个很大的字，和他所期待的一句话——“小纵尘，对不起。” “不打算原谅你。”艾纵尘拐了个弯子，在那句话下面写上去，“除非……” 初莱皱眉，眉间带着疑问。 艾纵尘伸手，像成功的企业家刚进行完一场成功的交谈：“共勉。”他小声说。 初莱听见了，很配合地握上去：“共勉。” “我考你一道遣词造句。”初莱放下英语书。艾纵尘点点头，他这几天几乎都是和错题集单词表等，也渐渐积攒了点自信。 初莱毫不客气，挥笔在英语本上刷下“handsome”“in”,再指了指自己的脸。 艾纵尘久违地配合着他的自恋，很大声规范地读出来：“ChuLai is the handsomest man in my world.” 他把范围改了，但绝不是缩小，人心的世界总会比客观存在的世界，想的更宽，更远。 到了开始填志愿的那几天，初莱拉着艾纵尘站在公告栏前，一站就是一个小时，甜筒都化成泥掉在地上。他们说好了，不考虑其他学校，留在三中就好。 其实后来以初莱的中考成绩，人才辈出的市一中都进得去。 填报志愿那晚上，初莱跟艾纵尘坐的很远，回来时四目对视，他知道自己都没被背叛。 我们曾一起进步，一起幼稚，一起追逐梦想的那些年啊。 初莱晨跑时经过了艾纵尘家，但没舍得擦肩而过，拿毛巾擦了擦汗，停靠在路边自拍。稍微滤镜了下，发给微信上备注“我家小纵尘”的传奇人物。 他有意把艾纵尘所在的公寓楼也拍了进去。但没见回复…… 这就尴尬了。 他一个人，继续奔跑…… 初莱洗澡正洗到一半时，马桶上清脆如水露的铃声响起。他神经兮兮地把头一甩，我家纵尘?他把手擦干，捧着手机。 “我刚在洗澡没注意看。”艾纵尘回复。 “我现在也在洗澡。”初莱交代。 艾纵尘又变回冷漠：“那你好好点洗。” “别啊。”初莱疯狂打字，“别那么快，我们一起洗……”澡字还没打出，手机在空中跳跃挣扎两下，竖直掉到地上。
第8章 我在，等你主动 初莱一脸懵地看着被水几乎覆盖的小手机，还停留的屏幕，再看看镜子中光光的自己。他悲惨地叫出声。 “我的手机啊啊啊……” 捡起来，初莱坐在马桶上敲键盘，把前一句全部删掉，语言很是绝望：“我坏了！” 然后抱着手机去找我，其实应该不算是去找我。闺蜜是搞维修的，就算只是电脑卡机等问题，初莱也能专程提过来给他。 我想象的出来李里因为工作从被窝拖起时，那副不亚于初莱的绝望。 不过和我一样，习惯了。 李里接过他的手机，宅在卧室里噼噼啪啪就是一阵响，初莱继续眉飞色舞地跟我讲他和他家纵尘的各种故事，包括讲他的计划，那些“死缠烂打”“欲擒故纵”等听起来那么自相矛盾不靠谱的套路。 不久李里很生气地跑了出来，把开完机的手机展示给我们看： “果然被我猜到了，你不就是没电关机，拿来给我干什么?” “可我洗澡时他掉在地上啊……” 初莱想起早上的全过程，及时住嘴。 我条件反射地看着初莱的脸，他俊朗的五官做出赔孙子的笑。 “对了，”李里把他的好手机放在桌上，“你家纵尘，给你打电话了。”李里没添油加醋，他还不认识艾纵尘，看备注的而已。 17个未接电话，38条微信消息。我亲眼看见初莱走进“笑喘”的深渊。 他先回电话，他更想听到，直接听到对方的声音，听语速，听一字一句。艾纵尘很快接了，却停留在一片沉默，片言不语。 良久，彼方艾纵尘的声音颤抖着：“你没事吧，你他妈说话啊?！” “我在，等你主动……” “初莱，”艾纵尘问，“你什么坏了……” “我没事，就只有脑子和心坏了，”初莱回答，很平静。再补充上一句：“我可以见你吗?” 艾纵尘很久都没回复。希望的火苗总会在时间的流逝中也随之而去，灰飞烟灭。他想放弃了。然而转眼看到艾纵尘的消息至上。 他大概是好好酝酿一番了：“可以。” 初莱给他发了定位，他赶来的倒是及时。没有很刻意地打扮，还是跟昨天大同小异的衬衫长裤。 初莱马上停止手中的工作，但把屏幕上的字放到最大。 “随便坐。”他很开心，也并不拘谨，走一步笑百步，“你等会，我给你倒百香果汁。”他还记得艾纵尘喜欢喝果汁，在底部能看的出水果的原身，即那些籽粒，艾纵尘喜欢那种纯粹。 “还是不加糖。”初莱走之前还交代自己一声。 还是。其实不用说，艾纵尘知道他都没忘。艾纵尘的胃口喜好，初莱都还知道。 初莱的电脑就放在艾纵尘左侧，他只想毫无保留地让对方通过文字，看自己的风格甚至是思想。 可惜他没多长点心眼，让公司里的人发来的消息从正上方一跃出来，暧昧的字眼在他在乎的人面前好好炫耀一番。 “小初莱，”是一个很女人的，千篇一律的网红头像，初莱给的备注是MM，发过来的，“我们去咖啡厅坐坐吧。” 呵，真的很女人呢。 这时初莱走了过来：“怎么了？” “有人给你发消息。”艾纵尘按照平淡语气。 “谁啊？”初莱显得慵懒。 艾纵尘依旧冷漠：“我又不认识。”
第9章 狗要来了 “那是我前女友，大学同学，是她追的我，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初莱脸上是让人又气又恨的云淡风轻，“就是越来越发现感觉不对，这样欺骗她不是很好，所以分手了。 MM只是她昵称，她也是学中文系的，现在是一名编剧，加好友只是因为工作原因。”初莱算是介绍完了。 “那为什么……”艾纵尘问出口，怪有点吃醋的样子。 “我不知道。要不我拒绝。”初莱弯腰握上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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