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压轴题啊。 “这里要结合圆一起来做。”初莱低头,发丝偶尔上飘扬时碰到艾纵尘握着笔的手,和艾纵尘那浮光下少年画很是相衬,很香,很柔。 “你可以听懂吗?就是这个嘛……它……” 不仅解题能力差,理解能力也有待提高。初莱很耐心地讲完第三遍,就要马上去安慰一脸惭愧的艾纵尘:“没事,这题本来就很难,你不理解也合情合理。” “……”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初莱咧唇,嘴角呈现出一抹漂亮的弧度:“你理清思路就好,不懂的话可以再问。万事都是可以培养的。” “……” 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那一百天,对于把先人一百种学习方法作为座右铭的艾纵尘来说,励志而温暖。 笨鸟先飞。下课时,满教室的学生蜂拥而出,艾纵尘像是独树一帜,坚决留在教室里,刷着课堂上来不及做完的题。他从抽屉里掰出一小块面包放进嘴里,边做边吃。 初莱是第一个到校的,这再正常不过。因为餐桌上的话题永远是手游和女孩,他没兴趣,所以也很少参与讨论。 “你竟然比我还早?”初莱向艾纵尘打招呼,一坐到他旁边,便猜出事实了,改口问,“你是不是没去吃饭?” “嗯,今天的题还没有做完。”艾纵尘目不转睛地盯着图上的表格。 “要不懂就问。”初莱把椅子往后面挪了挪,因为他们是坐在最后一桌的,后路无阻,极其畅通。挪到一定距离,他把双腿抬在铺上几张草稿纸的桌上。 艾纵尘被他这样大胆还显得极其放肆的动作吓到了:“你要睡觉?” “嗯。”初莱戴上卡其色的眼罩,“但你可以叫醒我,有事的话。” 艾纵尘没应他,他莫名觉得,初莱的过分温柔,像在对待自己暗恋的女孩一样。 艾纵尘本来是不打算叫醒一个睡觉还能打呼的人的,除非迫不得已,也的确是迫不得已。 “初莱,醒醒。”他撞了撞初莱的手肘。 “怎么?”初莱不太情愿地睁开眼,拆下眼罩,他看见门后阮刚班主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雄浑的男声几乎吞噬这一切以外的声音:“初莱,你过来一下。” 好学生的第一次啊……“Gook luck.”艾纵尘比手势。
第4章 被误会早恋 初莱走进办公室,尾随阮刚。 段长也在,看起来还有些心烦。初莱放松心情,他敢作敢当,若是有什么误会,他也绝不隐忍。 “交代一下,你和韩梅,什么关系?”段长抬头看他。 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初莱自己都觉得好笑。“没关系。她是谁我都不知道。”初莱为自己辩护。因为他知道段长想问的关系,是那种关系。 “那还是我误会你们了?她刚刚可是口口声声招了。”阮刚插嘴,带着反问。他话中的“你们”,让初莱心里起了一片疙瘩。 但出于礼貌,初莱:“没关系。” 初莱不得不感叹那时的自己心可真大。 “你还是承认吧。”段长一针见血,“你们是不是在交往?” “不是,不可能,”初莱为自己澄清,理直气壮,“我还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怎么可能有空谈恋爱?” 初莱一激动,老师都害怕。“初莱,也不是我们不信任你,事已至此,除非你能为自己证明。” “好——我会向你们还原真相的。” 午休时初莱已经是很生气了,他一直都很厌恶无中生有还非要拉上自己的感觉。 班里人陆陆续续地到齐,紧接着用他们一本正经的表情,议论纷纷。“怎么可能呢?”“我亲眼看见段长把那个女生教训了,那女的还哭着问,‘相爱有什么不允许,初莱为什么不在这里?’” “好恶心……那女的长相?” “浓妆艳抹的说不清。” “那你说,初莱该不会真的盯上她吧?” …… 艾纵尘没听见他们讨论的内容,想关心初莱去年段室的情况又问不出口。他只记得回来时初莱整张脸都是铁青的,成熟的面孔像从冰窑里走出一样。 “闭嘴,有什么好讨论的。”初莱拍桌站起,身上每个毛孔都透着冰疹,“要看书安静看,别侵犯别人的休息权!” 这时,正好艾纵尘遇上了道世纪难题,在这个时间去问,显然不是个好主意。但他小心翼翼地传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怎么了? “没事!”初莱写上两个字,很大,很端正,又同样是那么的潇洒,那么的天马行空。 艾纵尘是第一次看他发脾气。 最后,艾纵尘在晚自习下课后拿着那道世纪难题追上了刚要回去的阮刚,这还是次要目的,更主要的他问了,也说了——“老师,你们是不是误会初莱了?我相信他。” 蝉鸣在第一次扯破夏夜的宁静后,显得更加肆意妄为了。燥热的天气把人弄的黏黏糊糊,无论男男女女,只要还没走进浴室的,几乎都是一身臭汗。 初莱站在风扇正下方,就算给身体送上了清凉,也是烦躁过分。一件事不在当天解决,他绝对会在那件事下杞人忧天,这是习惯。 他计划好了,明天带着听说中的“女朋友”的名字,借广播站站长的身份来用一用。连广播词他都准备好了,“请初三十班韩梅同学来广播站一下,你有一份信件需要领取。” 但他不会说是自己给她的,而这还只是个借口就是了。 韩梅在初莱进广播站,几乎是同一时间从相反方向赶来了。初莱的广播词都还没说出口她便主动来了。 那是初莱第一次见到她,不高,但瘦瘦的,圆圆的脸,薄薄的双眼皮,很清澈的眸子。昨天班里女生议论说她在被骂时哭哭啼啼,他大概也能想象到了。 初莱想不在乎她泪点低严厉地问她一次,她却抹着眼睛道歉:“对不起,初莱,我只是喜欢你,但没想到会这样。我跟老师说过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我向老师澄清了。真的对不起,给你带来麻烦了。” “没有正式关系,不要这么着急的把人炫耀出去,”初莱依旧并不留情,“你的虚荣,请找个愿意配合你的人来配合。” 他拍了下韩梅的肩膀,也算是安慰。 然后初莱抬眼看到了躲在墙角的艾纵尘,而且对上了眼神。
第5章 是不是梦见我 艾纵尘靠在墙上,他没想到初莱的眼睛中看也中用,那么快就发现了自己。 “谢谢你为我洗清冤屈。”初莱开口,抓住正转身就要走的艾纵尘。 “嗯。不过没事。”艾纵尘的确觉得他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初莱微笑,一贯明朗的学霸男神的笑容,“你怎么这么好”的这种话,夸起来矫情而酥麻。 “你昨晚去找的她吧?”初莱猜测。 “嗯,找到她跟她商谈自己去对老师澄清一切。”艾纵尘挠挠头,“不过昨晚,还是第一次进女生宿舍。”看到初莱有几分惭愧,又有几分吃惊的表情,他多做解释,“不过,我跟老师申请了,说是收集点证据。” 初莱更加惊讶:“你还去找老师?” “废话。”艾纵尘好像把他的脑袋狠狠拍下去,“就你昨天那个态度,我不找老师怎么可能会知道情况?” “谢谢。”初莱倏尔拥抱住他,措不及防,温暖又心慌。松开了,他有些唐突地问了一句:“你中午去吃饭吗?” 艾纵尘有些不知所措,听出了这种要请客的架势,他一时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晕方向。“看情况吧。” “甭看了,我请你吃饭。”初莱咧嘴,那个笑容。 他们对彼此的好感度算是增加了不少。再往后几个星期,初莱甚至会骑单车不远千里去接艾纵尘一起上学,那时艾纵尘还开过玩笑,多谢这种恩惠,他省了半个学期的车费。 一次,初莱突然安静下来,表情凝重地看着他问:“同桌,你会留在三中吗?” 当时艾纵尘也自信满满:“会的,如果能力足够。” 毕竟他们就读的学校,高中录取时要有一定水平的。 “那——希望明年还是同桌!” “一定是。”艾纵尘承诺,“就算分开了,我们也要一起去找老师申请。” 初莱没再握住车把,而是握住扶在自己腰间的手,“抓紧点,我要加速了……” 艾纵尘听话,紧紧搂住他的蛮腰。 艾纵尘从梦中醒来,的确,这是梦,但又是真真实实在他的世界里演绎过的梦。很巧,像提前预约了一般,电话铃声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接通了:“喂。”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充满磁性的男音响起,也没说明自己是谁,开口就问:“你昨晚回去去翻过毕业照,然后梦见我了?我应该没猜错吧?” 专门找一个人的号码,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这事在艾纵尘所认识的人里就初莱干得出来。“你想多了。”艾纵尘很冷淡地回应。 “因为我梦见你了。”初莱的声音低沉下来,他是想打开一波低音炮的浪漫的。 “那你醒醒吧。” “我很清醒。” “哦。” “好吧。” 很尬。初莱自识没趣地结束通话。 艾纵尘坐在床上,什么动作都没有,但坐了很久。 初莱跟他一样,都很会念旧。就比如初莱在坦白说里跟我说了一句——“拖鞋眼镜爆炸头。”我猜出是他后恶狠狠地质问他半天,他无辜地问我,之前不就是那样吗? 对啊。你还记得,我傻乎乎地被点名从培训部里跳出来拜初莱为师,便是以拖鞋眼镜爆炸头的形象。 还好,我的初老师也没说错,那只是我的之前。 人皆言念旧之人都偏沉稳,那天之前,我坚信不疑。 “初…初老师,你确定吗?”我咽一口气。 初莱走更近了些,我想他怕是遗忘了他初恋的感受了,他很认真地,一字一句吐字清晰:“来吧,可以的。”
第6章 再联系 两天后,我把初稿发送给初莱,他圈出所有错别字,再返回来发送给我。 还跟着发送来的有一句话:“甜死了。你怎么能把我跟小纵尘写那么奸?” 那天他安排给我一项作业,以他和艾纵尘为主角,写一篇短篇,攻受自定,具体情节自拟,要求结局甜蜜。我一开始觉得这种行为侵犯人权,他等同于是在引导我犯罪,但出于师徒情深,我答应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抠鼻][抠鼻]”我回复他。 “给你作业打分。”他发给我250元红包,这是他打的分……“辛苦了哈。” 我反而不好意思,何来辛苦,那份作业是我之前写过的,只是把其中一个主角给换掉了而已。 我知道他的意思,金钱面前,选择很大方地接受了这份交易,又贼兮兮地捂脸:“我竟然在无意间贩卖了国家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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