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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嘛，宝贝儿，明明是你在占我便宜呢。” 赵措想，他该吃点药了。 * 医生给他仔细做了检查，新开的。 据说药片有镇定的效果。 不过不管镇不镇定，舅舅还是很欣慰他有朝一日能想通，主动要求去找心理医生聊聊。 而治疗是个漫长的过程，他左右思考了，觉得与治好相比，过程漫长并不重要。 也许那时候，韩缺已经离开了。 赵措想，自己去治疗也不是为了韩缺。 不是。 * 是忽然捏碎杯子这种事情，把他自己也吓到了而已。 * 韩缺撤离，并换了个方式。 “伤患的待遇真不错啊。”赵措把完好的那只手从脸上拿下来。 韩缺置若罔闻：“赵措，我现在有点生气。” 他低了头，与赵措贴近只在咫尺间。 差一点点能接吻的距离。 但他没有继续。 “只不过，仔细想想，我也没有生气的理由。” 他再一次退出，翻身下床，目的地是浴室。 * 赵措瘫在床上不好动弹，只能慢慢地等自己的状况和缓。 不舒服是肯定的。 但他也没想着要舒服。 浴室响起哗哗的水声，赵措闭上眼。 也没有吃药。 * 韩缺如果再仔细些，就能从他的抽屉里发现安眠药和镇定药。 还好韩缺一贯不仔细。 还好他也没有当着韩缺的面，吃过药。 * 哪怕在进行治疗，赵措仍然是选择做隐瞒。 这种事情没必要让韩缺知道，他又不是那个能在重症监护室外，给自己提笔签字的人。 只要再小心一点，别伤害到韩缺。 如果伤害到韩缺，赵措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 周末和舅舅约好，要去父母坟前祭拜。 赵措跟韩缺说了声。 韩缺点点头：“路上小心。” 语调疏离客气。 感觉又是冷战的调调。 只不过没之前那次严重，之前那次连面都见不到。 这次至少只是不能做.爱。 * 和舅舅一人送了一捧花。 舅舅絮絮叨叨地说起公司的现状，赵措就随便说了两句。 大概意思就是，我很好，别担心。 说得舅舅都瞪大眼睛看他。 “我都没怎么见你很好过。”舅舅嘀嘀咕咕，“今年开年后，就感觉你接连不顺。” “那不是去年过得太好。”赵措笑笑。 去年他和韩缺只做炮.友，他不管韩缺半夜去哪儿，韩缺也不会管他白天去哪儿。 各自安好，泾渭分明。 今年他们都知道这个道理，但都又没能彻底执行。 对炮.友患得患失，这是种并不理智的行为。 * “你最近糖瘾还蛮重。”舅舅看他又咬了块糖进嘴里，不由得打趣。 “在戒烟。”赵措道，代换一下，糖瘾重约等于烟瘾重。 “还是适量吃，别蛀牙了。”舅舅说。 赵措点一点头。 * 晚上回去，赵措难得很快睡着。 但醒来得也快。 韩缺还睡在他身边，呼吸浅浅。 头发应该都睡炸了起来。 他没由来地想，没由来地笑。 刚刚父母来过他梦里，他照旧白天那副说辞。 父母都只看着他笑，也没说相不相信他的话。 明明他骗得自己都信了。 * 我在谈恋爱，和韩缺谈恋爱。 你们见过他的，他是我们学校的学霸。 他很好，很会照顾人。 有时候想就这么跟他过一辈子，也是个很有期待的选择。 * 一切天衣无缝。 如果，他的恋爱对象，真的是韩缺就好了。
第15章 韩缺偶尔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 毕竟已经决定跟人单纯地发展炮.友关系，还如同人家正牌男友那般患得患失。 清醒一点啊，赵措都能很好地保持距离，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他再这么不可理喻下去，岂不是很像他那没长脑子的前男友？ 于是韩缺适度地拿捏了与赵措的距离，帮他查看伤口，帮他上下班开车。 上床就只是上床。 不问多余的事情，例如赵措每周都要于周末消失一整个白天。 例如他抽屉柜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的药片。 * 不过韩缺还是认真看了药盒上面英文的成分表。 一种是安眠的药。 另一种是镇定药。 他又上网查了查，大概两种都是治疗躁郁症的药物。 这算是人家的隐私，再多问也不太好。 * 韩缺在送赵措上班后，于赵措公司附近的咖啡馆，见到了自家姑姑。 “怎么终于想起您还有我这个侄子？”韩缺照旧捧一杯椰子拿铁，他喝过好几家店的，唯独这家店有点意思。 姑姑早年和韩家脱离关系，自己单打独斗创立了一珠宝品牌，如今在国内海外都有一定知名度。 “是你终于想起还有我这姑姑。”老姑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挑挑拣拣地戳一戳眼前的红丝绒蛋糕，“趁我出差的功夫，你就把那姑娘安排进公司，要不是人事部经理跟了我十几年，我早把他给开了。” “我就给了她个联系方式。”韩缺讨饶道，“至于她怎么进你们公司的，还是看她自己本事。” “但你以前可不是这么热心的主儿，直接给经理的私人联系方式，生怕人不知道那姑娘是你保送来的？”老姑似下定某种决心，终于对蛋糕下了叉子，“性向变回来了，也是好事。” “什么变不变的？”韩缺哭笑不得，“那姑娘是我前男友的妻子，奈何婆家实在太奇葩，我就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省得她崩溃再做傻事。” “您是不知道，去年我还在韩氏上班，她跑公司门口举牌子，说我破坏她家庭，我一出来跟她对质，她就掏出水果刀自残。” “当时这事儿在G市社会新闻板块占了一周多的头条，我一出门跟老鼠似的，人人喊打。” “然后老东西们就找着借口，把我给撸了下来，现在我还在花存款当米虫呢。” “这么过分，你还给她找工作，怕她做傻事不如直接把她送局子。”老姑眯了眯眼，红丝绒蛋糕的口感让她有些满意，“保证既省心又安全。” “我去查了她背景，在嫁给我前男友之前，是个珠宝设计系高材生呢，可惜被家里卖了。”韩缺放下喝掉一半的拿铁，“她家里一心攀有钱人家，连我前男友的背调都没做清楚。” “骗婚gay是该千刀万剐，但也剐不到你身上不是？”老姑波澜不惊道，“有时候别心太软，你就这样，才被那些老头儿拿捏了二十多年。” “没办法，谁让我投胎投到韩家，老姑您不也是快到三十岁了，才获得自由。”韩缺笑笑，“怎么说，我也不比您差。” “行行行，跟你说什么是说不过。”老姑佯装嗔怪。 “韩家这么多晚辈，您还不是最和我说得来。”韩缺不慌不忙。 “你小子，总有一天会有个人来拿捏你的。”老姑失笑，“今天找你，估计你也猜到了，确定不来我公司看看？” “多谢姑姑抬举，但我已经想好以后要干什么了。”韩缺客气地拒绝道，“最近考了个笔译证，等结果下来，准备去出版社撞撞运气。” “行吧，你有想做的事情，姑姑也很欣慰。”老姑叹口气，露出一副儿大不中留的表情，“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说。” “帮我照看下那姑娘就行。”韩缺道，想一想又补充，“最好是用您的独身主义劝一劝她，说不定就能离婚脱离苦海了。” “欸……”老姑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按传统来看，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姑，您是传统的人么？”韩缺追问。 “那倒……”老姑意识过来上当，“别想忽悠你姑！” 韩缺讪讪地笑开：“没有没有。” * “我反正是觉得你没有很在意你那前男友了。”老姑吃完蛋糕，开始慢条斯理地解决剩下的黑咖啡。 “被人天天以命相逼，我能保持精神正常就不错了，要还在意那肯定是脑子有问题。”韩缺自我吐槽道。 “那肯定是有新恋情了。”老姑高深莫测道。 “并没有。”韩缺一口否定。 “想都不想就回答，一定是心虚。”老姑说。 “我就不能是真没有吗？”韩缺失笑反驳。 “不能。”老姑放下咖啡杯子，银匙叮当地响，“虽然我没有调查晚辈私生活的喜好，但是小缺，姑姑希望你能幸福。” * 韩缺沉默了会儿：“姑，您真的是独身主义么？” “我还记得我刚跟岑清交往的时候，带他来见过您，您那时就说我们俩并不合适。” “这跟独不独身没关系，小缺。”老姑笑得分外慈爱，目光里还掺杂些许心疼，“我只是看出你跟他在一起，没有那么的开心。” “但你现在的状况又不太一样。” “我现在也没有很开心，烦心事儿多着呢。”韩缺半真半假道。 老姑问：“真的？” 问句短促，韩缺一时哑口无言。 只能用喝咖啡的动作来掩饰，但心底的声音却跑出来： “假的。”
第16章 “你心里还是拧着一股劲儿。” 结束本周的治疗后，心理医生给赵措说了这样一句话。 “也许吧。”赵措对此只淡淡地笑一笑。 舅舅在门外等他，按照说好的那样，把他送到小区楼下。 “你真的那么狠心，不让我上去坐坐？”舅舅故意挡着车门，耍无赖道。 “您不是还有事情嘛。”赵措轻巧地把话带过去。 小舅咋舌：“我有事我还不能上去坐一会儿了？” “不太方便。”赵措想了想，认真说。 这话说得让小舅有了脾气：“不是，我这一天到晚关注你心理健康，还帮你给情敌家使绊子，忙活一圈都不值得上门喝口茶？” “我家不止我一个人住。”赵措无奈道，“怎么说我也不能让人误会。” 小舅是个心思活络的，立马应和道：“哦哦，对，我上去就相当于让你俩见家长了。不行，作为你舅舅，我不能那么没排面。” 进而提出要求道：“等你俩关系稳定下来，你们再备好礼上我那边去。” 虽说舅舅误会不浅，但不是这般误会他也不会出手帮自己。 赵措点点头，佯装应允。 * 赵家和岑家自然也是有生意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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