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苜四下看了一眼,轻声问他:“你家大人呢?” 小男孩眨了两下眼睛,不知是不是没听懂,双臂往上举了举,又说:“尿尿。” 江苜这边还没方便完,一时有些难办,只能对他说:“你等我一下。。。” 小男孩儿再次高举手:“尿尿。” “。。。。。。” 江苜匆匆解决完,拉好裤子,然后俯身抱起男孩儿进了隔间。 帮小男孩儿上完厕所,江苜抱着小男孩儿出了洗手间,以为会有他的母亲在外面等着。可他在四周看了一圈,都没看见人。 这里是一家会员制的私人会所,倒是不怕遇见什么坏人。可是当家长的任由这么小的孩子到处跑,心还是太大了。 他问男孩儿:“你家大人呢?” 男孩儿看着他,不说话。 他换个说法问:“你妈妈呢?爸爸呢?” 男孩儿突然指着墙上,兴奋得脆生喊:“爸爸” 江苜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墙上挂的是一副字,“清河美人姑射神,梦中认得梨花云。” 男孩儿指着最上头两个字,又看了看江苜,是介绍的姿势,高兴得又重复了一遍:“爸爸。” 江苜转过头问男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庄,庄木森。”男孩有些口齿不清,但是江苜还是听出了大概,起码姓是听清了。 江苜知道了这是谁家的崽,于是直接抱着庄木森回了包厢。 凌霄见江苜上了趟厕所,就抱回了个孩子,一下就愣住了,待到看清男孩儿的脸,更惊讶了,喊道:“木森?” 江苜早就猜到,所以也不惊讶。抱着庄木森坐下,让他坐自己大腿上,又从桌上拿了水果给他。 “木森怎么在这?”凌霄皱眉问。 “在厕所捡到的。” 凌霄说:“那清河也该到了。”也许进来之后,遇见什么人寒暄,给耽搁了。 说完他转头又去看江苜,只见江苜目光柔和的看着庄木森啃水果。时不时的拿着纸巾给他擦腮边的汁液,等他吃完了,又用湿毛巾把他的两只小手也擦得干干净净。 俨然一个慈父的模样。 正在这时,突然门被什么东西撞开了。扑通一声,一个人从门外摔了进来,躺在地上哇哇乱叫。 这时一个风流秾丽,宛如妖孽的男人迈着长腿从门外走了进来,嘴里叼着根烟,暗红色的衬衫,外套披在身上。他穿得单薄,一看就是有车接车送,不用下地的。他一脚踩到地上那人的胸口,狠狠的碾了一下,弯腰问道:“你刚才说老子什么?” “我我我我错了,庄少,你饶我一回。。。”男人战战兢兢的求饶。 “饶?”被叫庄少的男子笑了起来,说:“老子就不知道这个字怎么写。” 他站直后抖了抖肩,身后的助理上前把他的外套从身上拿了下来。庄少活动了一下肩膀,又转了转脖子,慢条斯理道:“有仇必报庄清河,你没听说过?” 地上那人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看着眼前那张明艳的脸却像看见了活阎王一样。 庄清河卷起袖子,揪着那人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他看起来瘦削,精灵般的骨架下却蕴含了惊人的爆发力。如甩麻袋一样,把身形是他两倍的肥硕男人摔来摔去,不多一会儿那人就痛得晕了过去。 庄清河这才停下,助理上前又把他的外套给他披上,喊人进来把那个男人给拖了出去。 不过短短几分钟,房间内就恢复原样。庄清河的出场和他的人一样,极其引人注目。 凌霄他们却似见怪不怪了似的,看他活动完拳脚才招呼他。 庄清河笑了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他刚坐下就和江苜对上了眼,饶有兴致得刚要说什么,就看到了江苜怀里的小人儿,霎时瞪着眼叫道:“四木,你怎么在这儿?” 江苜闻言抬眼瞟了他一眼,合着这人压根都不知道孩子跑丢了,这爹当得真够可以的。 庄木森扭脸看了自己那不靠谱的爹一眼,又转回头,把脸埋进江苜怀里。 庄清河看他在江苜那待得好好的,也没说什么。只是转头对助理说:“让阿玲进来。” 助理得令就出去了,不过几分钟就领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进来。那女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到庄清河身边,垂头等他说话。 庄清河指着庄木森,问:“让你看孩子,你都把孩子看到别人怀里了?” 阿玲脸上还是有些困惑,说:“方才小少爷不是跟着您进了厕所吗?” 庄清河皱眉,语气不善道:“我他妈一进来就忙着偷听别人说我坏话,忙着揍人,哪有功夫上厕所?” 他说的理直气壮,好像这真是什么了不得的正经事。 “可我明明看到,是跟着你。。。”阿玲还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又看一眼抱着庄木森的江苜,顿时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懊恼道:“我认错人了,我把这位先生当成你了。” 原来那会儿她本带着庄木森去另一个房间吃点心的,结果半路上庄木森跟着一个人喊着爸爸进了厕所。她从后面只看到一个背影,看着分明就是庄清河。 男厕所她不好跟进去,孩子跟着爸爸肯定没事,又想到庄木森的外套落在车上,就出去取外套了,一回来就被庄清河的助理喊了进来。 事情说清楚,庄清河脸色才好看一些,让阿玲把庄木森带了出去。 阿玲走后,凌霄说:“不怪她认错人,我第一次见江苜,也把他当成你了。” 庄清河闻言,细细打量了江苜一遍。 江苜第二次被人认错成庄清河,也忍不住抬眼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庄清河。 庄清河的骨相和江苜属于同一挂的,都是天生一副美人骨,让人侧目。只是气质大相径庭,江苜清冷疏离,还有些书卷气。而庄清河则狠厉冷艳,活脱脱一个妖孽。 正面看肯定不可能认错,但是只看一个背影,确实容易混淆。 庄清河长得很好看,江苜不由自主想到刚才走廊上的那副字,“清河美人姑射神”。 凌霄把菜单甩给庄清河,说:“我们都点过菜了,你看你要吃什么。每次都迟到。” “清蒸东星斑。” 凌霄说:“点了。” “鲫鱼汤。” 凌霄再次说:“点了。” “黑鱼蒸蛋。” 凌霄还是说:“也点了。” 庄清河把菜单拍回到他怀里,笑着说:“行啊你,把我喜欢吃的都点了。” 凌霄笑道:“你还真别自作多情,这都是江苜喜欢吃的,你就是跟着沾光。” 庄清河看向江苜,笑了笑:“我和美人的口味这么像啊。”接着他皱眉问江苜:“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 江苜心里也有种莫名奇异的熟悉感,听他这么问,认真思考了起来,最终得出结论,是真的没见过。 庄清河有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如果见过,哪怕惊鸿一瞥,也让人难以忘怀的。 江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庄清河又说:“应该是没见过,不然这么好看的美人我怎么会没印象。” 凌霄给他一拳,说:“去去去,你在这少勾搭我家的人。” 凌霄这话一出,众人都笑了,气氛霎时也活泛了起来。 庄清河没有凌霄嘴里说的那么难相处,或者说他对江苜印象不错,一点没有与他为难的意思。所以这顿饭最后在极为融洽的氛围中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猜到庄清河的身份吗? 第59章 还有几天就大年夜了,凌霄忙得脚不沾地,他本家亲戚多,每天都是一拨接一拨的人要见。 江苜乐得自在,这几天也常和桂嘉言出去聚会。有两次还遇见了顾如风,穆楚没在他身边,应该是已经分手了。 比起第一次见面时,江苜在他身上发现的明显的对自己的性/欲/望,这两次见面他都没有再表露过那种冲动。 转眼就到了除夕这天,凌霄的电话从早上开始就响个不停,都是拜年问候的。到了下午的时候,凌霄挂完电话,看着江苜,说:“我晚上得回家吃饭。” “嗯。”江苜坐在沙发上看书,头也不抬应了一声。 凌霄默了一会儿,又说:“我吃完饭就回来陪你过除夕。” “不用,你在家里守岁吧 ”江苜翻了一页书。 “我说我过来陪你。”凌霄不满强调。 “随你。” “那我先走了。” “嗯。” 凌霄出门后,江苜把书盖到脸上,一动不动。过了没多久,手机突然响了,是凌霄打来的 。 江苜接起电话:“怎么了?” “我给你定了一桌年夜饭,你注意听下门铃声。” 江苜垂下眼皮,说:“不用,我一个人随便吃点就行了。” “那怎么行,今天是除夕啊。”凌霄心想,这个节日对江苜来说实在太残忍了。只要想到江苜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冷冰冰的房子里呆着,他心里就说不上来的难受。 挂完电话,他看着年关时分京城冷清的街道,突然掉头。 “忘带东西了?”江苜打开门,看着去而复返的凌霄。 “嗯。忘了一样东西。” 江苜侧身让他进来,把门关上,凌霄却攥着他的手往卧室走去。 江苜挣扎着,有些慌,说道:“凌霄,大过年的,你别发疯。你昨晚都弄。。。” 凌霄猛得转头,笑着问他:“你想什么呢?” 凌霄把他拉进卧室的衣帽间,给他挑衣服,说:“我是让你换衣服,跟我回家吃饭。你说你,脑子里天天净想些不正经的事儿。” 江苜闻言耳根一红,接着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说:“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凌霄挑了一套西装,塞到江苜手里,说:“去换衣服。” “我不去。”江苜把衣服扔回到凌霄身上。他不喜欢,甚至有些排斥去别人家过年。这仿佛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无亲无友,大过年无处可去。 “不换也行。”凌霄看了江苜身上的家居服,说:“那就这么去。” 江苜丝毫不怀疑他会言出必行,凌霄疯起来什么样他应该是最有感触的。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江苜问:“你带我回去,准备怎么介绍我?” 凌霄顿住了,这他倒没想过,他想了想说:“你希望我怎么介绍,我就怎么介绍。” 大过年的,要不出个柜吧。 江苜看着他的眼睛,确定他没有开玩笑。他低头小声说:“你真的是疯了。” 江苜换好衣服,临出门的时候又停住了,凌霄看着他说:“后悔没用啊,今天你肯定得跟我回去。” 江苜问:“我就这么空着手吗?” 凌霄觉得是没什么,但是他考虑到了江苜第一次上门不愿失礼,于是想了想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塞给江苜说:“带上这个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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