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一边掏手机,一边说:“江苜,在婚姻里,最忌讳的就是对方给了台阶还不下。你师娘都打电话了,我还能驳她的面子吗?” 江苜嘁了一声。 然而盛老失望了,手机掏出来一看,是方舟。 方舟跟江苜一样,也是想约时间去拜访老师。 盛老喝了酒,十分大方得承认了自己被赶出家门的事,还很得意得说:“江苜也被赶出来了。” 江苜在一旁,表情还是一贯的淡定,心想这种事有什么好得意的? 然后就听见盛老跟方舟说了酒店的名字。 江苜掀起眼皮,问:“师兄要过来吗?” “嗯。” 这是正常操作,知道老师被赶出家门了,不过来慰问一下也不像话。 只是不知道明天老师醒来会不会后悔。 到了酒店,江苜在前台开了个房间,跟盛老同层。但是上楼后,他没回自己房间,而是决定先把盛老照顾好再说。 俩人吃饭时一人一支小酒,喝的不算多,顶多算微醺。时间还早,两人又在房间的待客区坐着说了会儿话。 这时房门被敲响,江苜去开门,正是冒雪赶来的方舟。 方舟穿了一件灰色大衣,外面雪可能下大了,他落了一身雪花,手里还拎着东西。 江苜把他让进来,问:“拿的什么?” “酒。”方舟把东西放到桌上,又一盒一盒往外拿吃的,说:“燕大旁边那馆子还记得吗?打包了几个下酒菜。” 方舟说的是以前在学校时,他们常去小酌的一个小酒馆,里面的下酒菜做的很爽口。江苜看了看,有自己爱吃的水煮白果。 师生三人找回了当年小酌时的心情,就着窗外的飘雪喝酒谈天。 众所周知,心理学有三大主流派系。好巧不巧的,屋里这三个人分别拥护三个不同派系。 平时倒还好,两两会面,或者清醒时会面,大家都还有些体面,不会因为意见不同而起争执。 但是今天三人聚到一起,还都是醉鬼,那争论起来,就不得了了。 不知哪句话聊的不对,江苜突然提声痛斥:“华生!臭名昭著!最基本伦理和道德都没有了。” 方舟脸通红,搡着他的肩,歪歪扭扭道:“断章取义,你这样不对。” 这时,盛老在一旁拍桌子,说:“人本主义,才永远是正道的光。” 江苜和方舟闻言看了盛老一眼,接着两人对视一眼,都嗤笑起来。这一刻,尊师重道的规矩被抛到脑后,两人都放出了心里的小恶魔。 方舟自认为是偷偷指着盛老,小声对江苜说:“天真。” 江苜也瞟了盛老一眼,压着嗓子说:“他白长岁数了。” 方舟似乎得到了共鸣,用讲人坏话的语气说:“所以人本主义只是第三势力是有原因的。” 江苜深有同感得点点头,说:“理论不完备,说什么都是扯蛋。” 江苜和方舟这边说着欺师灭祖的话,越聊越投机。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凌霄裹着一身雪花,拿着房卡站在门口,看到的就是江苜和方舟坐在一起勾肩搭背,讲老师小话的画面。 别问为什么凌霄有房卡,巧了,这家酒店也是邵林家的。 “咦。。。”方舟愣了愣,指着凌霄对江苜说:“好像是来找你的。” 江苜眯了眯眼,摆摆手对方舟道:“不认识,走错房间了。” 凌霄:“。。。。。。” 凌霄和盛老打了招呼,又不情不愿得向方舟点点头,然后就直接把江苜扛回去了。 回到家,凌霄把江苜放到沙发上,提了口气,然后问:“你说的有事,就是跟方舟开房喝酒?” 江苜迷迷瞪瞪得看了他一看,问:“你哪位?” 凌霄气炸了,咬牙道:“你说我哪位?” 江苜缩着身子,说:“我不认识你。” 凌霄:“。。。。。。” “江茸茸,你他妈喝个酒连老公是谁都不知道了是吧?”凌霄简直要疯。 江苜带着醉态冷笑,问:“我能找这么凶的老公吗?我又不傻。” “。。。。。。” 非常好,可以看得出来,江苜是真的喝醉了,句句话都戳到了雷点。 凌霄耐着性子给他洗了澡,喂了醒酒汤,然后才上床抱着他睡了。 江苜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自己好像在一艘晃动得厉害的船上。 “醒了?”声音来自上方。 江苜睁开眼,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昨夜的回忆纷涌而至,只能说凌霄还知道让他睡一觉醒了酒才开始收拾他,可以算得上很体贴了。 他叹了口气,说:“从我身上下去。” 凌霄管他那么多,开始秋后算账,问:“你还说跟他没什么?你不就是气我挂他电话,结果马上就跟他混到一起喝酒。江苜,你他妈不知道什么叫避嫌吗?” 凌霄越说越气。 “你没看到老师也在吗?”江苜觉得他不可理喻。 “那你多开那间房是打算干什么?”凌霄昨天可是问了邵林了。 他们三个喝酒的房间是盛老前几天就开的,除了那间,江苜昨晚还另外开了一间房。 凌霄知道盛老的学生有多尊敬他,总不见得让盛老跟学生挤着睡,那就肯定是江苜和方舟要住一间房。江苜明知道方舟喜欢男人,明知道自己在意,还敢这样。 江苜都快忘了自己还开了一间房的事了,这会儿从凌霄嘴里问出来,还真点说不清的意思。 “你怎么不说话?你开房干什么呢?还打算跟你的方师兄酒后乱性啊?” 这话就严重了。 江苜这样的人,很少有说错话的时候,特别是那种明知会把人激怒的话。但是他这会儿显然被凌霄气得丧失理智了,说:“凌霄,你他妈现在是逼我出轨!你脾气这么差,没人能受得了你。” 脾气差?凌霄顿住了。这话别人都能说,就江苜不能说。自己在他面前,都快成孙子了。 “谁脾气好?”凌霄恶狠狠,咬牙切齿问:“那个狗屁方舟脾气就好吗?” “他脾气就是比你好!” 这句话犹如火上浇油,平时江苜绝不会干这种蠢事。但是人都是有脾气的,再加上他在凌霄面前确实比在别人面前更松懈随意,所以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凌霄的脸几乎是瞬间就沉了下去。 。。。。。。> wb 江苜身上一片狼藉,他眼眶通红得看着了凌霄,眼里盛满了惊怒和耻辱。 “放开我。”江苜哽咽着,推开他起身朝浴室走去。 凌霄跟着,说:“我帮你洗。” “滚蛋!”话音刚落,浴室门就在凌霄面前被甩上了。 “江苜,我错了。”凌霄坐在浴室门口的小板凳上,用爪子划拉门,忏悔道歉:“我真的错了,你罚我吧,你说怎么罚就怎么罚。” 原本还因为吃醋气哄哄的怨妇凌霄,现在只害怕江苜会不会崩溃,自己会不会被休掉。 江苜洗完澡出来,眼皮又红又肿,他看都不看凌霄一眼,走到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又随手拣了几套衣服放到行李箱里。 这是要离家出走的节奏啊。凌霄彻底慌了。虽然他觉得江苜窘迫又耻辱得快哭了,觉得自己给自己祖宗十八代都丢人了的样子也很可爱。但是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凌霄上前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放到一边,说:“江苜,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别一生气就走,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做法。” 江苜鼻尖红红,声音沙哑:“一吃醋就要在床上找回场子,这就是解决问题的做法吗?” 说着又放了两套衣服进行李箱。 凌霄再次把衣服拿出来,说:“我道歉,我忏悔,我下次再不这样了。以后我就是声控的,你让我停我就停,你让我快我就快,好不好?” 江苜又放了两套衣服进行李箱,冷冷哼了一声,道:“呵。。。下次?” 凌霄把衣服拿出来,听懂了江苜的言外之意。就是,你还想有下次? 他叹了口气,说:“我都道歉了,而且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你那么不耐。。。”不耐.操。 江苜闻言更生气,又摔了两套衣服进箱子里,瞪着凌霄:“你意思是怪我憋不住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凌霄把衣服拿出来。 江苜懒得跟他吵,低头看了看自己装了半天仍是空荡荡的行李箱皱起了眉。他抓起两套衣服胡乱塞进去,然后迅速合上箱子,起身拖着就往外走。 “江苜。。。”凌霄套上衣服,跟在他后面。 “你不准跟着我。”江苜头也不回进了电梯。 凌霄闪身跟了上来,手里抓着车钥匙,叹气道:“你去哪?我送你。” 江苜不语。 凌霄:“咱们生气归生气,别拿安全开玩笑,你想出去住两天可以,但你得让我知道你在哪,确定你安全到地方了。” 江苜也不是生起气来就不管不顾的人,默认了他的做法。 凌霄开车把江苜送到了庄清河送他的那套公寓,看着他进了门才离开。 凌霄肯这么轻易放江苜出来是有原因,这个时候让江苜自己待着确实比较好。 江苜觉得在自己面前丢了人,这时候硬在他面前晃荡,只会适得其反。让他自己待两天,过了那个羞耻尴尬的劲儿就好了。 然而江苜在公寓住了一个礼拜,死都不肯回去。 凌霄是真急了,他自己劝不动,哄不回,就开始琢磨别的办法。这种情况下,让娘家人出面劝他,是不是会好一点?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吗? 结果江苜更抓狂了。 先是盛老给他打电话,劝他不要跟凌霄闹脾气,还说两个人过日子要互相体谅。 江苜心里腹诽,您知道这么多道理,还不是被师娘赶出了家门? 然而,江苜只能乖乖听训,他总不能告诉老师,他生气是因为被凌霄@&%;+了吧,他丢不起那人! 然后又是庄清河给江苜打电话,问他需不需要把凌霄给做掉。 江苜:“。。。。。。” 最后江苜还反过去安抚了庄清河一通。然而当庄清河问他为什么生气时,江苜又哑了。 还是那句话,他丢不起那人! 凌霄见自己搬得救兵都没起作用,只好祭出王牌。 这天中午他又去找江苜。 江苜穿了件米白色t恤,一看就很软的那种面料,下身是一条灰色纯棉休闲裤,一副闲散松懈的样子。 他开门看到凌霄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屋。 凌霄进来后把门关上,从后面抱住他坐到沙发上哄道:“这么多天了,还没气够啊?” 江苜推开他,起身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看着他不说话。 凌霄叹了口气,眼睛在四周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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