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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啸，我记得你和我说，让我为我们的未来努力，可是……一早就注定了没有结果的爱情，不是努力，就会改变的。你是富贵少爷，钟情专一不适合你，像我这样的身份，更不适合你。我从小在布格长大，也许你爱上的只是我身上你没遇见过的风尘气，新鲜劲过了，我们俩的海誓山盟说得再动听，也没用了。”Syman顿了顿，缓缓从口袋里掏出谭啸给他的那张黑卡，“谭啸，我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对我好，谢谢你在这五个月里对我的爱，能遇见你，我很幸运。可我也一早就知道，我们之间总有分开的那么一天，只是人在幸福的时候，就会变得不满足，想要奢求更多。和你在一起很幸福，可我也怨过你，怨你既然喜欢我，又为什么不把我留在身边？到今天，我才明白，我们之间，相差的太多，不仅仅是愿与不愿的关系了，所以……” “趁现在我们两个人都还没到无法自拔的地步，放手吧！”Syman的话音刚落，车子恰好停在布格的门口，Syman把攥在掌心的卡塞到谭啸手里，谭啸握着，感受卡上残留着Syman手心里的水汽和温度。 “你就这样自作主张地给我判了死刑吗？Syman，我不想放你走，我不想你离开……” 谭啸紧紧地抱住那具身躯，向来不可一世，能言善辩的他，此刻却只剩下无助和恐惧。 “谭啸，该放手了，我不希望看到你为了我背负那么多的压力，同样的，你如果真的希望我快乐，那就放我走吧！这五个月我很满足，咱们，好聚好散吧……” Syman扯下谭啸的手臂，解开安全带，迅速下车，朝布格跑去。 “Syman！”谭啸疾声出口，叫停了那个身影，“再给我点时间，等我想清楚，我会兑现我的承诺！” Syman没有转身，只冲着谭啸挥了挥手，“不用了！谭啸，我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就够了！”说罢，逃一般地离去。 Syman不敢转身， 他不敢直视谭啸的眼睛，他怕，再多一秒，他就不舍得离开了，再多一秒，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就会崩溃了。 谭啸，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挑战我薄弱的意志力了，爱一个人太辛苦，我把我的心留在你那里，以后也不会受伤就不会痛了，让我们后会无期吧！
第9章 地球的转动从来不会因为某些人，某些事就停止，规律的日出日落，日子过得很快，谭啸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过Syman了，可Syman这个名字却始终存在于他的心底，折磨着他衰弱的神经。午夜梦回，谭啸每每回忆起那人的笑，总觉得这个炎热的夏季，平添了几分烦躁。 其实，只要谭啸愿意，他总可以见到Syman的，不过人就是这么个复杂的生物，之前发生的种种，总让谭啸觉得两人之间产生了一道无形的鸿沟，跨不过却也无法愈合。 是他还没想清楚，还没准备好，就算见了面，也不过是徒增无奈和感伤，又能有什么进展呢？ 谭啸也想像那些失恋的人一样，矫情地大哭一场，把心里的悲伤都化成泪水流出来，可是他哭不出来，Syman的离开变成他心里的一个死结，想不通，打不开，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由着它堵在自己的心里，像一个永远走不出去的迷宫，越想解脱，却陷得越深。 戒酒消愁愁更愁，买醉对于谭啸来说，从来就不是解决问题，消除情绪的好方法，于是，郁闷到极点的谭医生，只好把一身用不完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上。他不愿回家，家里到处都是Syman的影子，厨房，浴室，沙发，就连打开衣柜谭啸第一眼看到的都是Syman买给他的领带，那所原本欢声笑语的房子，此刻在谭啸眼里，处处都充满了忧伤。 只是可怜了和谭啸搭档的小护士，刚过了实习期就要来伺候这位难搞的主任。 “谭主任又黑脸啦？” “谁晓得！大清早就跟吃了枪药一样，不用点火的，自爆！你说他是不是有焦躁症啊？” “你们两个一大早就这么多八卦聊啊？说来我听听！” “晓敏姐……我快被谭主任逼死了！” 姜晓敏是中央医院副院长的女儿，内科的护士长，模样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年纪轻轻出国留学就考了两个硕士学位，至于这么优秀的姑娘为什么甘心屈居做一个小小的护士长，当中也免不了有谭啸的功劳。 “怎么？又训你了？” “训倒没训，就是我刚才把二十三床病人的诊断报告拿给他，看得好好的，就把我轰出来了……” “行啦！你不知道他那人就那脾气，干活去吧！我去瞅瞅！” “谭主任……” 谭啸抬眼，看到穿着护士服的姜晓敏，双臂交叉靠在门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有事儿？” “没事儿就不能来看看你了？听说我们治人治病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谭医生，又发脾气了？” “小夏又跟你嚼舌根了吧？我声儿是大了些，没有针对她的意思，你也知道，我这人就这样，心烦起来容易有火，这样吧，你去和她们说，今天的下午茶，我请，算是赔罪！” 姜晓敏坐在谭啸正对面的沙发上，打量着这个自己留学时就爱上的男人，英气的眉，柔情的眼，看了这么些年，她还是没有看够。只可惜，性取向这种东西，不是她努力，就能改变的。 “怎么了？一大清早的就心烦？” 谭啸身形顿了顿，不由得握紧手中的笔。今早来上班的时候在大厅撞上一个被急救的病人，瞥见病人酒红的发色，蓦然又让他想起Syman，想起Syman细软的发质，清新的发香仿佛还绕在鼻尖。然后，谭啸就莫名烦躁起来。 “私事，想通就好了……” “你谭啸那么聪明的脑袋，要想通的事儿，一早就想通了，要是想不通，也是你不愿意想通。当局者迷，谭啸，我都看出来了你还有事放不下，你知不知道你这一个月就跟上了发条一样，照这个情况下去，你就算不得焦虑症身子也得垮了！” “行了！我有分寸，你先去做事吧！” “谭啸，别拧了，你怎么就听不得劝呢？” 姜晓敏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急匆匆闯进来的小护士给打断了。 “晓敏姐，急诊科现在乱了套了，徐医生让你过去看看” “你别着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早上送进来的那个病人，外因颅内出血，可是因为身份不明，徐医生不敢贸然进行手术……” “颅内出血是大事儿，就算身份不明也应该先手术。”谭啸也停下了笔，看着着急忙慌的小护士。 “是，但是……但是人是布格拉来，也没人跟车，徐医生怀疑病人未成年，谭医生你也知道布格是什么地方，没有监护人签字，医院不敢担这个责任啊！” “什么？” 听到布格两个字，谭啸“腾”一下站了起来，想起今早看到的酒红发色，不详的预感顿时横生，二话不说撇下两人就往急诊室跑。 姜晓敏追着谭啸的步子赶到的时候，谭啸已经去了消毒室换无菌服，她只好去找徐医生。 “徐老师，病人什么情况？” “外部撞击导致的颅内出血，虽说出血不多，但也拖不得，本来打算让你过来联系你爸爸的，谭啸这小子倒先找过来了……” “谭主任……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徐医生瘪着嘴摇了摇头。 “那我也看看去吧！”姜晓敏转身，正好撞上了从手术准备间出来的谭啸。 谭啸的脸色不太好，少了一些怒气，多了几分担心，眼睛有些红，拍了拍姜晓敏的肩膀就径直走向徐医生。 “徐老师，病人我认识，请您先进行手术，他的手术协议和入院手续就交给我吧！对了，病人的血型是RH型阴性，让护士提前去血库准备！还有……”谭啸顿了顿，尽管他一直佯装镇定，但姜晓敏仍然清楚地看见了，他颤抖的双手。 “徐老，病人……对我很重要，麻烦您，费心了……” 徐医生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谭啸的肩，示意他放心。 手术室的灯亮起，谭啸已经没了看诊的心情，拜托其他的医生守着科室，他就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座椅上，身上还穿着来不及脱下的白大褂，双手合十紧握，模样有些颓唐。 “先填了表吧！” 谭啸抬头，接过姜晓敏递过来的单子，握着笔的手在姓名一栏犹豫了一会，落笔时，还是写下了谭夏曼三个字。 “徐老的技术，你就别担心了，病人出血也不算严重，会没事的……” 姜晓敏心目中的谭啸，永远是那么高高在上，傲气凌人，这样患得患失，小心翼翼的谭啸，她没见过。和所有人一样，她也有满腹疑问，谭啸为什么会认识布格的人，那人和谭啸是什么关系，甚至……那人和谭啸相同的姓氏。 看着谭啸手里的手续单，姜晓敏没办法说服自己那是巧合，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手术室里躺着的那个人，和谭啸这一个多月来的反常脱不了干系。只是，她不会问，谭啸什么样的人，想说，自然会告诉她，不想说，她问了，只会是火上浇油而已。 “门诊那边……” “我让阿南盯着了，你就安心待这儿吧！” “嗯……” 看到谭啸脸上凝重的表情，姜晓敏也不再回话，伸手抚上那双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的手。她不知道那个躺在里面的人对谭啸究竟有多重要，而此刻，一切地安慰都显得无力，她能给谭啸的，只有无声的陪伴。 中午姜晓敏带了一些食物，谭啸没心情也吃不下，只随意喝了几口水，下午的时候，他就打发姜晓敏回科室了，只剩他自己一个人守在手术室外。 手术是在太阳西斜之前结束的，手术灯暗下来的时候，谭啸就急忙跑到跟前，向徐医生询问情况，好在，和想象中的一样顺利。谭啸松了一口气，急匆匆地和徐医生道了声谢就往ICU赶。 站在玻璃窗外，谭啸目不转睛地盯着病床上依赖着氧气罩呼吸的Syman，苍白的脸，紧闭的眼，模样安然。谭啸喜欢Syman的睡颜，睫毛长长的，头发软软的，清晨的阳光洒在床边，映衬着Syman的皮肤像瓷娃娃一样，谭啸总觉得，自己一辈子都看不够。可这一次，他真的很害怕，怕Syman就这么睡着，再也醒不过来了。 情绪是复杂的，泪打转在眼眶里，谭啸到底没让它落下。人总是需要经历一些失去，才会格外懂得怎么珍惜，Syman的身份，家庭的压力，世俗的眼光，这一切的一切，对于谭啸来说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好好地守护着Syman，不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了。 姜晓敏走到病房的走廊前，将那个站在ICU玻璃窗前颓唐的身影尽收眼底，捏了捏手中的档案袋，径直向他走去。 “他……不是你的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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