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项老狼点点头,“知道你有自己的主意,我这个东道主就失陪了。” 齐朔微微一笑,“有事再麻烦你。” “客气了。”项老狼还是一贯作风爱讲些虚礼。 跟他扯嘴了半天,齐朔终于可以着手处理事务,彼时安锦却躺在大床情况不妙。 齐朔回来的时候很晚,他差不多就把所有的事情全处理完了,又清点了今年从项老狼那得到的收益的账目,夜幕已经笼罩整个天穹。 天晚夜也静,酒店房间寂静无声,齐朔推开门,里面一片黑暗。 安锦不在客厅,书桌上摆着齐朔叫人买来的绘本。它被人打开了,可安锦一向习惯读后随手合上书本。 又去睡了?齐朔心想着,明明还不到往常安锦瞌睡的点,今晚怎么这么早上床? 齐朔继续往卧室里走,一走近,就察觉到里面发出了奇怪声音,低低的、沙沙的、有规律的。 对于这个声音齐朔并不陌生,他每天可以在床上、在沙发坐着,甚至是在书房工作的时候都随处可闻。 但是这种声调只有齐朔在反复来回折腾安锦时才会听到的,那种无助的,急切的呻吟语。 他开门走进去,与此同时床上突然传出一声模糊的惊呼,“齐哥?” 齐朔抬头看了过去,在看清楚面前的情形后他宛如石像定在原地踌躇不前。 自从自己得势以来,齐朔就没有在脸上露出过那种惊讶到略微慌张的表情。 齐朔以为他再不会遇到那种境况了,但是眼前的一幕令他实在失措,无从下手了。 床上一片混乱。他带的全部衣服像小山一样堆积起来,又仿佛是燕子筑巢般堆建成巢穴,中间拱起了一个凸包,鼓包在短暂的蠕动之后,安锦从一堆杂乱无章的衣物中露出了半边的脸。 他面泛红潮,微微喘息。 腿间的布料因为安锦连续地急躁的蹭来蹭去而发出摩擦的窸窣声,那件衣服是齐朔常穿的衬衫。 安锦发情了?齐朔不可置信。虽然动物的特性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化形后的人体形态,类似鸟雀化形后身形不会太过高大威猛这种情况。 但几乎没有人会保留下兽态生活时的不类人的那部分天性,比如狗可以啃食骨头,兔子肠胃脆弱不能多喝水。 安锦已经是成功化形的人了,为什么还会出现发情的习性? 齐朔紧紧地盯着安锦,面露些许疑惑,伸出手触碰安锦的脸颊,皮肤像是发烧了一样烫。 齐朔的双唇张张合合,“安锦,你发情了。” “齐哥!”在看见了齐朔之后,安锦再也忍不住了,他皱着脸,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嗬气声,哼哼唧唧的对齐朔喊:“齐哥……我好难受。” 兔子迷糊糊的,睁不开眼,朦胧的双眸里面的一汪清水颤巍巍地即将流出来了。 “……” 齐朔深吸了一口气,丢给安锦自己手上那件的外套,“待着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 房门“砰”地一声合上,过了很久,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唔……” 受不了房间里的冷清和死寂,安锦转过脸一头扎进齐朔的外套里,企图在那残留在衣服内的余温中汲取一些慰籍。 正常人的身上是绝不会出现兽类的习性,安锦不是个正常的普通人,他一直都清楚,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让齐朔知道,这太难堪了,安锦不想的。 在听到齐朔关门的那一刻,安锦心如死灰,他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是出海游玩的约定,还是齐朔驱逐自己离开的命令。 齐朔向来高傲,大概不会容忍他出现这种问题后,还让他留下的吧。 那他……?安锦忽的抽搐了一下。 此刻安锦身体反常,不仅会出现头昏脑热的症状,意识也不太清醒,尤其容易受惊以及胡思乱想。 他如是想着,眼眶不堪重负地流出了委屈的心伤的泪水,渐渐晕开,粘湿了齐朔的衣服。 泪水愈演愈烈,仿佛决堤之河汹涌而至,拍打着堤岸,直要淹没过去了。 “……咯吱。” 这道不大不小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安锦所有的注意力,他停下抽噎,僵硬地扭动脖子往门外看。 而齐朔正站在门口望着他。 “怎么就离开一会儿,你还能哭成这样?”齐朔嘴角动了动,有些无奈。 “齐哥!”安锦起身直接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他,“你别不要我……” 齐朔及时接住了猛冲过来的兔子,搂着胳膊低头看他。 安锦实在是被吓到了,苍白的脸上嫣红的眼睛又大又明显,鲜红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珠,眼尾处的泪水挂在红润的脸颊上,惹人心疼。 上一次出现这样可怜的神态还是因为在花园被吓到。 齐朔伸手抹去安锦脸庞的水迹,问他怎么了。 安锦支支吾吾,说完事情经过后立即一头扎进齐朔的怀里,捂住自己的脸不肯动弹。 “呵。”齐朔觉得好笑,忍不住骂他:“你这只蠢兔子,发情了也没有脑子了?” 齐朔说着把他从怀里揪出来,抓着他的后颈恐吓道:“我可不扔兔子。兔子不是给我们狐狸吃掉的吗?” 没有了藏身之所的安锦仿佛被剥去了外衣,满脸无措地张望,被迫当众处刑的羞耻感让他难以适从,缩着脑袋,脸色羞红。 看到安锦如此在意自己,齐朔心里沾沾自喜的同时不免玩性大发,恶劣地作弄了一番。 但欣赏完安锦好玩的神情,齐朔就再也受不了安锦那副懵懂无知与略微妖艳相结合的媚态以及浑身散发的情欲气息,迫不及待地吮上他的红唇,如同搂抱婴儿一把抱住他滚回了床上。 “明天不能出海了。”齐朔在安锦的耳边轻声喃道,声音低沉。
第17章 别咬我呀 海风咸咸湿湿,蔚蓝的海水上漂着几艘白船,船身激流勇进,带起一尾的白浪花。 岸边的酒店,厚重的红天鹅绒完完全全盖住了落地窗,窗帘闷重,透不过半点带着海风的阳光,房内俨然是另一片天地了。 昏沉,阴暗。 七零八落的衣服散落一地,大床上的床单满是皱褶,破碎不堪。在这片风暴唯一存留的地方,两幅身躯宁静地相拥而眠。 忽然安锦的脑袋动了动,不自觉地向旁边靠过去。 这时在睡梦中的齐朔感觉到有一颗毛绒绒的球体,贴着他的下巴轻蹭。 他缓缓睁开眼,转头一看,躺在臂弯里的安锦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单纯地依赖着自己,清透白皙的脸庞线条圆润、柔和,一只手握拳放在胸前,眼皮轻阖静静地沉睡着。 齐朔碰了碰安锦的脸颊。 被他这一弄,安锦似乎皱了一下鼻头,嘟起嘴,又往他怀里躲。 齐朔忍不住轻笑。 他略微侧过身子,伸手又去拿手机。手机上没有一条通知提示,说明今天并没有人有事需要打扰他。 昨晚回房前,齐朔在书房已经把事情简单处理了一遍,只等着收尾工作了。 他这两天差不多是无事可做。 放下手机,齐朔低头看了看怀里那颗圆溜溜的小脑袋。 他轻叹一声,抱着人一边摸着安锦的头发。 安锦除了之前被他带出去过三次,从酒吧回来以后,就似乎再没有出过别墅了。 虽然这其中有自己的默许限制,但仔细想想也是有点可怜的,齐朔决定好心一回,陪安锦散心玩两天。 随着风起,海浪声一声高过一声,充满安全感的温暖总是让人留恋。 安锦一直睡到下午才醒过来。 那时,齐朔坐在床前看书。安锦有些吃惊,“齐哥,你在看书啊?“ “我是文盲吗?”齐朔翻了一页,缓缓说道。 “没有。” “……”安锦瞧着齐朔脸上没有生气的痕迹,又大着胆子去抱他,“齐哥,你看的是什么呀?” “自己不会看。” 安锦被他呛了一句也不怕,傻笑着卧倒在齐朔的腰间,扭头去看他手里拿着的书,是安锦的故事绘本。 “嘿嘿。” 实在不是安锦的偏见,他怎么觉得齐朔平日好像不爱看很多字的东西呢。 “笑什么?”这时齐朔放下绘本不看了,捏了捏安锦的嘴,“真蠢。” 安锦嘟着嘴跑开,半路就被齐朔拦下,扣着细腰任由安锦在床上折腾。 “别……别弄……痒!” “……哈。哈哈。” 好不容易等齐朔玩够了,安锦大张着嘴喘气,浑身无力地倒在齐朔的身上。 “饿了吗?”齐朔摸着安锦的头发问。 这个动作有点上瘾,齐朔就快把它变成反射性的事情了。 安锦乖乖地躺着让齐朔摸他,他的头发茂密又细软,十分类似兔子的皮毛,手感相当舒适解压。 想了一下,安锦点点头:“嗯,想吃鱼。” 齐朔抱着安锦往上提,“吃什么鱼?” “什么都行。” “那还不穿衣服。” “你也没有——” 安锦又被齐朔掐住嘴,剩下半句话堵在口腔中吐不出来。 “七哥、方。” “……”齐朔垂眼盯着他看了一会才放下手,然后冲他抬起下巴,“去换。” “……哦”。安锦慢腾腾地爬下床找衣服。 等他换好了衣服,外面的门铃也响了。是酒店的服务员。 他递给了安锦一个袋子,安锦接过来后打开一看,里面一片花花绿绿的布料。 安锦他这才想起自己昨晚把齐朔的所有衣服都搬到了床上,经过了自己的一番蹂躏不说,齐朔又把它们一手拨了出去。 衣服一件一件,全掉在了地上,齐朔大概也不会再穿了。 所以,现在齐朔不换衣服,只是因为没有衣服可以穿。 安锦一路心虚地回到了卧室,此时齐朔下床站在地板上。 回头一看见他拿着袋子回来,齐朔就伸手对安锦说:“拿过来。” “齐哥,对不起……” 现在安锦处于深深地自责中,满脸羞赫,抱着袋子两只眼睛不敢看他。 齐朔当然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他对身外物不上心,只是到底有些洁癖,不愿意穿那些掉到地上的衣服。 而且,一想到那只傻兔子紧抱着自己的衣服蜷缩的可怜模样,齐朔心里即使再愤怒不爽,也不忍心说出一句狠话。 “哼。” 可安锦怕自己生气的时候,那副呆气模样又实在惹人怜爱,齐朔心里边忍不住想欺负。 他语气怪味,像是带着一把尖刺,冷笑道:“你还记得啊?” 安锦抓着自己的袖口,手指不安分地扭来扭去,“齐哥……” 思量着安锦饿了一天,齐朔决定大发善心地放过他,没有继续逗他,“给我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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