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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哥，”安锦略微抬起头，刚想把头凑过去，“我……” 齐朔皱了皱眉，不耐烦地“啧”了一下。 “拿着吃。” 他坐起身，直接端起一碟水果拼盘塞给安锦。 “……” 沉默的安锦，在果盘和齐朔两者之间看了又看，过了一会儿，默默地叉起一水蜜桃块放进嘴里。 齐朔敛着眼看他，唇角一点点地勾起玩味的弧度。 他安安静静地吃着钿银盘的水果，偶尔抬起头看一眼前面屏幕里的劲歌热舞，仿佛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这家酒吧是谢礼德大街最有名的声色犬马的娱乐场所，每天每夜客源不断，挤满了出来消遣玩乐的人。 昨天孟绍约齐朔到酒吧，周末出来放松心情找点乐子。 齐朔看安锦反正待在家没什么事，还整天喊着无聊，索性趁这个机会带着他出来走走。 然而安锦还是太胆小怕生了，人还没进酒吧，远远看见店门前游荡的顾客就立马扯着齐朔的袖子说要回去。 可这人都到门口了，那还有回去的道理？ 齐朔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推着安锦进来了。 从门外进来直到坐下这么久，安锦一直不肯说话，怯生生躲在齐朔身边，比那些养在笼子里的小兔子还容易受惊。 齐朔没办法，只好让服务生全部出去，安锦这才愿意探头出来。 他举起酒杯，拿冰凉的杯壁抵着安锦的脸蛋，言辞凶厉地警告他：“待会来人，别再没大没小。” 脸上被冰镇得一激灵，安锦突然停下口中的咀嚼，看着齐朔慢吞吞地反驳说：“我没有啊。” 显然，齐朔对他的话一点不信，冷哼一声：“哼？” 他想起昨天在床上自己正兴头上的时候，安锦意乱情迷之间就叫了自己一声“齐哥”。 他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那时安锦喊了很久，嗓子有一点沙哑，合着双眼安安静静地窝在他的怀里。 沉默过后，齐朔没有多说什么。而等醒过来后，安锦不知不觉间又叫了千百遍的“齐哥”，床上喊，床下也叫个不停。 齐朔之前真不知道原来安锦可以这么多话。 “齐哥。” 啧，又喊了。 “什么？” “这个桃子好好七。” 安锦含着桃肉口吐不清地讲着话，一边叉起一块果肉递到齐朔嘴边。 齐朔面上不虞，皱着眉头嫌弃地咬下去。 “我没有给你吃过好东西吗？”齐朔说完立马推开安锦的手。“这果子有什么特别的。” 安锦刚开口回答：“好……” “齐朔，来这么早！” 一个魁梧的男人自来熟地闯进了包厢。 转头看到来人后，齐朔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张口说道：“算不上。” 孟绍走到沙发旁坐下，随便打量了一下。 “这是？”孟绍瞟着安锦，眼中透露出了然的玩味，嘴边勾起一个短促的弧度，又看向了齐朔。 “对，新找的。”齐朔伸出手去拍安锦的肩头，将他搂了过来，“养两天。” “嗯不错。”孟绍评价了一句也不知是在说安锦还是齐朔。 他长长的喟叹一声：“你现在倒是会享受了，我可是忙的头昏眼花。” 齐朔一笑置之，没有打算接住他的话。 既然出来玩，自然要喝的尽兴。孟绍叫来服务生，多点了几瓶酒水。 过了一会，服务生带着酒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生回来了。 那位服务生还体贴耐心地询问道：“孟先生，请问还需要什么吗？” “不用。” “好的，孟先生。” 说完的下一刻，服务生就从包厢离开了，而一同过来的男生则非常自然地坐到了孟绍的腿上。 “你好久没来了！”男生半搂着孟绍的脖子似嗔似怨跟他撒娇。 孟绍身体向后仰，垂着眼看那男生，笑了笑：“没空。” 那男生也没有继续拿乔，笑眯眯地去桌上给他拿酒。 安锦在一旁瞧着，越发沉默了，一句不吭。 那个男生看上去比安锦还要小上几岁，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眉目如画，举止不知觉间透露出几分娇媚作态，乍一看雌雄莫辨。 他给孟绍倒了一杯酒，等孟绍放下酒杯的时候，姿态娇媚地倾身去讨孟绍嘴里的酒喝，两人便如痴如醉地吻到一起。 “看什么！” 齐朔拿腿撞了一下安锦，抬起下巴示意桌上的酒，指使他：“去拿。” 然后安锦就拿了一杯红酒回来，问齐朔：”喝这个吗？” 齐朔手一动，指着前面的啤酒说：“换那个。” 装在绿色小玻璃瓶里的啤酒是店里少有人点的那款，就连齐朔平时也是不喝的。 接过安锦拿来的啤酒，齐朔仰头大灌了一口，咽下去的时候眉头一皱。 喝完他递给安锦，“你喝吧？” 酒杯口靠近安锦的鼻子那一刻，他仿佛下意识地后撤拉开了一点距离，随后意料之中地摇了摇头。 “这都不喝？”齐朔看了一眼手里的酒，眼神冷淡淡的，挑着眉望向安锦。 安锦嘴唇向后抿，对上齐朔的眼睛微微地摆了摆头。 “行！”齐朔把酒瓶塞到安锦手上，“放回去。” 再次换了酒，齐朔这次也不多问安锦喝不喝自己直接一口饮尽。末了，齐朔依然让安锦自己吃果盘去。 “齐哥。”安锦蜷着手，小声地抗议，“能不能……” “不想吃果盘那你不能去拿坚果？”齐朔白了他一眼。 “……”安锦看了看桌面，缓缓吐出一个“哦”。 齐朔这下满意了，转头放心去跟孟绍喝酒。孟绍举起酒杯冲齐朔碰杯，两人一口干完后相视一笑。 “上周的晚宴张豹搞出来的小动作，我会处理好的，顺便帮你出口气。他无非就是想拼最后一把，齐朔你当时犯不着生气。” 孟绍提起了那次慈善晚宴的事情。 齐朔一听，摆摆手，苦笑道：“别提了，只会用些不入流的手段，次数多了一时冲动也是有的。” “张豹的公司底子本来就不干净，等过了几天，”孟绍喝下一口酒，“高市再也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齐朔轻轻一笑，双眸微眯，“军火筹备的事情既然差不多了，下周我就去查德湾见项老狼。” 这时，孟绍瞥一眼身上的小男生。 男生立马会意：“我去台上跳个舞？” 苏水白娇俏一笑，说完摸了一把孟绍的大腿站起身就走。没走几步，苏水白又绕到安锦面前，抓起他的手，嘴里喊道：“哥哥我们走啊。” 安锦摆手，连忙拒绝：“我，我不会跳。” “没关系的。”苏水白不管不顾就要拉着安锦一起离开。 没想到这男生看上去娇弱，手劲其实还不小。安锦还是被他带出去了。 走廊灯不停闪频，忍受着跳动的光线，安锦仔细看了看身边的这个比他还矮一头的小男生。 男生注意到安锦在看他，便主动和他说起话：“我叫苏水白，哥哥你叫什么？” “安锦。” 苏水白嘟起了他娇艳欲滴的红唇，“哦安锦哥哥。” 安锦呼吸骤然加快了两秒，别过脸，冷冷对他说道：“你可以不用加上‘哥哥’这两个字吗？” 安锦使劲撒开手臂上苏水白扯着他的手。 “怎么了？”苏水白双手捂嘴，一幅很吃惊的模样地望着安锦，“你是在意——” 安锦瞥了他一眼，不愿多解释，随口说：“不是。就觉得不好听。”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一猜就中。” 苏水白撇撇嘴，“那你刚才怎么不知道要走？还坐那。” 安锦蹙起眉，疑惑地问他：“为什么不可以留在那？” “因为他们待会要讲的话我们不方便听嘛。你知道的我们这种身份就得会识趣点。” 闻言，安锦走动的双脚停了下来，扭头对着苏水白，声音闷闷地开口道：“又不是。”
第14章 跳得不错 “什么？”苏水白被安锦的表情吓得一愣，目瞪口呆，“我戳你的心啦？” 安锦缓缓转回身，不理睬对方的话。 以为安锦真的伤心了，苏水白赶忙安慰说：“哎呀没事！干这事有什么——我都做了几年了，其实也什么大不了的。” 苏水白立刻转换身份，摇身一变成了知心哥哥的形象，拉着安锦的手好言好语地劝慰：“你才刚开始做这种事吧。你要清楚哦我们生来弱小，像我这样的，要想活着哪有不靠别人的。你就更不用……” 现世的酒吧和会所的暗地生意做的很火热，管理局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十分暧昧不明，他们便更加猖狂，内地里已经建成了一条日趋完备的产业链了。 这些声色场所，大多是弱势动物，她们迫于各种压力，不得已委身他人以供取乐。 有的是出身贫穷，加上自己没什么本事，就进了这些地方。但是一些人，在强势动物的打压和社会的压力下稀里糊涂的走到这地步。 可是自甘堕落或者身不由己两者似乎都没有哪里的差别。反正在这儿现在谁不是用一副皮囊取悦别人，畸形扭曲的环境和日渐崩坏的世界，这些人没有机会改变。 “你不用说。”安锦制止了他的长篇大论，急切抽回手。 安锦不愿意听到这些话。 他一说完，立刻就从苏水白身边大步走开了。 身后的苏水白追着他，急急忙忙喊叫着：“哎，你去哪？前面不是舞台。” 安锦猛地一摆手，“我都说不去跳了。” 苏水白上前用力地抱住他的胳膊，对他撒娇：“哎呀安锦哥哥，跳舞很简单的！跟着我做就好了。要不然我们先去舞池试一下嘛。” 他死活拖着安锦不松手。 安锦想要挣脱开，可没一会又被苏水白缠上了，周而复始，烦得安锦无奈妥协了。 他到底还是跟着苏水白去了舞池。 舞池里充斥着动感酷炫的音乐，五光十色的灯光，以及四周杂乱的目光，这些都让安锦极其烦躁不适。 他不停往人群后退，准备找时机溜走。 “安锦哥哥，来呀，跟我一起！” 忽然，苏水白跑过来在安锦耳边大喊大叫，举起安锦的手试图带动他一起舞动。 苏水白他一直缠在身边，安锦竭力抑制着心头打人的冲动，抬起手臂，一板一眼地跟着苏水白动了起来。 看到安锦不再僵着身子，终于肯跟自己学了，苏水白跳得更加卖力，企图通过夸张直观的动作努力教会他。 安锦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舞蹈这一类技能，但是他会模仿，学习能力强，身体协调性又好，不一会也学了个七八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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