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亦欢心里止不住地惋惜,他想:俊男靓女的基因怎么沦落至此了啊!
“小肖医生是哪年的?是哪里人?”老赵就像普通中老年人那样,一聊天就开始“查户口”。 肖亦欢说了年份。
“噢,那比我儿子大一岁呢。挺好的,挺好的。”老赵点点头。 他又说:“我儿子是高考的时候胖起来的,等上了大学就努力减肥,瘦了不少。刚刚好看没两年这不是赶上了考研么,又胖起来了。考完研就开始减肥,一写毕业论文,又发面馒头似的发起来了。”
“那他现在什么样呢?”肖亦欢很好奇,“能看看照片吗?” 老赵这时候却故作神秘起来,“这个嘛,要看你的本事了。”
时间不早了,肖亦欢该回去嫖“喻美人”了。 比起虚无缥缈、薛定谔的帅哥,还是自家的家花香。 在脑中回顾一下喻勉那脸、那身材、那胸、那小腰、那有力的肱二头肌……
他带着不自知的傻笑对老赵说自己与朋友有约要先走了,美滋滋地回家,准备化个小淡妆、喷上小香水,再去找男朋友一起遛狗。
殊不知,他前脚离开老赵家,“喻美人”后脚也到了老赵的地盘。 喻勉是拿着治疗角化皲裂型脚气的药回家的,这是皮科博士荣欣玥同学离开这里前送给他的答谢礼物。
“这个尿素我认识,这个喷的叫联什么什么?”老赵推推眼镜。 喻勉道:“联苯苄唑。治脚气的,你用的时候离狗远点,这药别让狗接触了。”
他把荣博士的话转述了一遍,教会老赵如何使用这两种药。 “……一定要坚持用药。最少要用满六到八周,你们俩都是几十年的老脚气了,用药治疗上几个月都是有可能的,千万不能稍微见好就擅自停药,会有抗药性的。”
老赵频频点头,“知道了,知道了。等今天晚上我跟你妈一起弄。我大儿还是很会关心人的。” “行,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喻勉习惯性地抬起手腕想看一眼手表,却发现手腕空空,这才想起来自己手表落在肖亦欢家了。
见状,老赵眉毛一挑,打趣他道:“哟,这么着急看时间。晚上有约啊?” “嗯。”喻勉微微红着脸点头。 想到自己今天晚上又能男朋友一起愉快玩耍,他心里头别提有多美了。
他正要走,却被老赵叫住了,“五金件加上工本费,一共一百八,现金和线上支付都行。” “你找我要钱做什么?”喻勉一头雾水。 老赵理直气壮,“床是谁弄坏的,我找谁要钱。”
“……” 喻勉沉默了。 ——福尔摩斯什么时候收他爸做亲传弟子了?
他痛痛快快给老赵转了二百,“不用找零了,剩下的您可以自己买点喜糖。” “刚谈上没多久吧,你就连喜糖都准备上了?”老赵收了钱还要调侃他,“你这是金屋藏娇,藏到我这儿了。” 喻勉却说:“‘金屋藏娇’这词晦气。您可不要咒我跟欢欢BE哦!”
“少在这儿跟我贫,赶紧回去跟男人厮混去吧。”老赵顺口道,“他刚刚帮我把妞妞抱回来,在家里参观了一会儿。你要动作快、来得早点,说不定能跟人家碰上呢!再来个‘夫妻双双把家还’。” 别说,老赵唱黄梅戏,唱得还真挺有那个味儿的。
喻勉轻轻地笑着,正准备回家和男人“厮混”,却在转头离开之前恰好瞥到了自家的照片墙。 那两头猪是谁来着? ——哦,是我自己啊! 喻勉刚刚转过去的身体又转了回来。
“你要给我伴舞吗?怎么还转起圈儿来了。”老赵看着他,觉得逗乐得很。 喻勉抬起颤抖的手,指向照片墙,“我那个时候的照片,他看到了?” “嗯呐呗!”老赵逗着狗说,“他都没认出来那是你。问我那大胖子是谁呢。”
晴天霹雳。 喻勉只感觉自己的脑壳脊梁骨都被万钧惊雷炸过了。
他刚刚获得的求偶权,怎么可以就这样岌岌可危了呢? ---- ①钛关节置换:如今关节置换通常使用强生公司的钛关节,患者术后不需要服用排异药,出院后只需止疼药和奥美拉唑。
本情节第一版为陶瓷关节,已根据现实情况修改,感谢读者封书的捉虫。
第24章 冰糖葫芦
“欢欢看到了……” 喻勉念叨着,几乎是灵魂出窍、失魂落魄,仅凭肌肉记忆往家飘。
这时,熟悉的呼唤把他的魂儿勾了回来。 “喻勉!喻勉!” 远远地,肖亦欢向他招手,脚下飞快向他奔来。
他迎上去,张开双臂。接着,沉甸甸的星星坠入他的怀中。 喻勉揽着肖亦欢的腰,抱着怀中笑得放肆的人转了一圈,然后,被那掉出笑的唇角吻住。
也许是顾及不在家中,那个昨夜深入而炙热的唇舌此时只是轻轻掠过,但也足够甜到喻勉心里了,什么顾虑与阴霾都被巨大的幸福冲到了脑后。 明明才一个白天没见面,却已经有了些“小别胜新婚”的酸甜思念。
“我好想你。”喻勉去牵他的手。 肖亦欢小0依人地贴着喻勉撒娇,“人家也想你了呢~” 他们的眼睛都舍不得移开,闪着亮晶晶的光,装着身边的那个人,连体婴儿似的并排走着。
两个人回家牵了狗出来。喻勉带着卡门,肖亦欢带着拉德茨基,二人二狗慢悠悠地散步在冬日的尾巴。
“卡门,来,看着边。好,好狗狗!”喻勉开始引导卡门展现更多的好行为并给奖励,以此来减少坏行为出现的次数。
遛拉德茨基的时候,喻勉可以走神开启全自动模式,让这条会看红绿灯的小胖狗帮忙带路。但遛卡门就不能这样了,他得眼观六路,防纸团、防烟蒂、防垃圾袋;还要耳听八方,躲小孩、躲男人、躲旧日主人。
肖亦欢牵着拉德茨基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在身后同他一起走着,偶尔会出声提示,但不会过多干涉。 路灯下,路过的小区底色是夜幕的深沉,万家灯火点缀其中。前方的商圈是不肯入夜的人间繁华。道边的枯树尚未回春,干燥的枝桠沉睡着,抬头看像是画笔在天空上勾勒出的墨痕。
他们和狗狗们的影子因为走动忽而是长的、忽而是短的,重叠出好几个,在地面上以不同的形态交织。他们和小狗踩着彼此的影子向前走着。
喻勉微微偏过头,对肖亦欢说:“我觉得,我现在很平和,但又觉得心潮在起伏。” 他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不是什么旁的东西,只这些平凡的、温暖的感受就够了。 而他现在,已经拥有了。
“好巧哦!”肖亦欢将手拢在唇边,说悄悄话那样,“我也一样。” 此刻,他们有旁人体会不到的、秘密的感受,共享只属于彼此的时刻。
临近商圈,能够看到一些摊贩在路口售卖小吃。肖亦欢被路过的冰糖葫芦小车吸引,带着拉德茨基一起凑了过去。
“您这冰糖葫芦怎么卖啊?”肖亦欢问。 摊贩答:“二十块一根。” “二十?!”肖亦欢攥紧狗绳,连连摆手后退,“打扰了,打扰了。”
他脚下“噼里啪啦”地飞速撤退,夸张地受惊似的抱紧了喻勉的胳膊,“夭寿啦,夭寿啦!怎么会有一根糖葫芦卖到二十块钱呐!”
喻勉扫了眼摊贩的方向,“你想吃冰糖葫芦?回家,我给你做。” “这你都会?”肖亦欢惊讶道。
喻勉感觉自己内心深处某种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默默地压下自己已经翘起来的尾巴,谦虚道:“这个操作很简单、很傻瓜的,大家都能学会,就是懒得做、费时间而已。”
他弯曲手臂,让肖亦欢能挽着他,“走,我们去买点水果。山楂需要处理也不好买,今天应该来不及了。但草莓、猕猴桃、橘子还是好弄的。” 肖亦欢搂紧了喻勉的臂弯,娇笑道:“那老板你的冰糖葫芦怎么卖啊?这么好吃,不会要我卖身才给我吧?”
“嗯,”喻勉轻轻笑着,接戏道,“我的东西可是很贵的,小可人儿。” 只是他演技不佳,一句流氓台词说得文质彬彬,完全不像是欺男霸女的货色。
肖亦欢小声叫得悲切又销魂,“啊~我被这个悲惨的世道压得翻不了身,只能给男人卖身换一口糖葫芦吃。” 那眉头嘴角皱出夸张的苦相,逗得喻勉肩膀都微微发颤。
二人买了好几种可以做成冰糖葫芦的水果,在小狗轻快的爪子蹬地声里回到了家。
绿色的猕猴桃、红色的草莓、橙色的橘子瓣、紫红色的葡萄、米白色的香蕉段。好巧不巧的是,平日里不好买的山楂今天也让他们逮到了,拎了红彤彤的一兜子。
各色水果被丢进台面上有果蔬清洗功能的小型洗碗机里,喻勉打开他双开门的大冰箱,搬出来许多辅料、又配齐了工具。 葡萄干、芝麻碎、花生碎、瓜子仁、开心果碎、椰蓉……
“够了够了,我也就能吃个一两串顶天了,你这是要出去摆摊吗?”肖亦欢拦着他,“你做那么多,我得卖多少次身?” 喻勉回敬得越发熟练,“你这么说,我更想多做点了怎么办?”
“讨厌呢!”肖亦欢的语气听起来完全不像是讨厌,更像是窃喜,“好啦,不跟你闹,不想你太辛苦了,我就是嘴馋,吃不了那么多。”
喻勉想了想,说:“我给你做什锦的好了,竹签上穿一个豆沙枣泥核桃夹心的山楂,再穿一个草莓、一个奇异果、一个橘子、一个香蕉夹心山楂、一个小葡萄。你看怎么样?” “嗯!我也帮忙,给你打下手。”肖亦欢把涂了唇蜜的淡粉唇瓣贴过去,索要了一个亲亲。
劈成两半的山楂去籽,在竹签上穿成吃豆人咧开嘴的模样,里面塞上一团细密绵甜的红豆沙与枣泥的混合物、嵌进去一块香酥蜂蜜核桃仁,夹心的山楂球就做好了。
轮到肖亦欢做的时候,他开始耍赖,“我要老板手把手教我。” 他又强调,“重点是‘手把手’!” 喻勉在他身后环住他,脑袋一歪就枕在了他的肩上,双手搭在肖亦欢手边。
“你的手指,好细好长呢。”喻勉将自己的手轻轻覆盖在怀中人的手上。 肖亦欢炫耀道:“不仅细,而且超级灵巧呢!无论是手术还是指检都特别丝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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