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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其中一个女生招呼大家坐下，来到摊车前点餐，“来三十碗馄饨，每桌两笼包子吧，其余的一会儿再说，最后打总算账，谢谢。” “好，先坐。”周复点头示意，他打量这群学生想到了什么，左右看了几眼皆没找到林浩宇，只得延后再问。 而周复没看到的林浩宇，此刻正被李群青拉到旁边的体育场拐角，小声交流着。 “愿意来的人我都带过来了，一共不太到二十五个，大部分都是社团的，一听有吃的就跟过来了，有几个大高个忒能吃，肯定让你早点收摊回去享受二人世界。”李群青对林浩宇打包票。 “谢了，兄弟。”林浩宇拍上室友的肩膀，难得对着李群青也能正经地说着：“这顿算是庆祝我首战告捷，我请，让大家不要拘束放开吃。” 李群青推了一下林浩宇笑着说：“咱俩说什么谢啊，不过他们里面好多人是路路他们班的，不太认识你，还以为是我请的呢，我恰好还上次路路帮我加练的人情，你别说太多，不行钱我出，就当帮你了。” “我不说是我请不就行了，毕竟还是我攒的局，你是帮忙的，就这样，赶快回去不然学姐要找你了。”林浩宇说着便推李群青回去。 但他还没走出几步，忽然拽住人又说道：“李群青，问你个事，要是我……搬出去，你会不会生气？” “你准备抛弃我啊？” 林浩宇解释说：“周复可能会搬家，我想到时候和他住在一起，但你要是不太高兴，我就不去了，毕竟咱们的友谊是如此深厚。” “别整这出，怪肉麻的！”李群青一边搓着胳膊一边说到：“你去呗，谁拦你，不用给你带饭，不用给你留门我更自在。” “我也给你带过饭吧，而且你爱睡懒觉，早饭我带的更多…”林浩宇辩解道。 “争这个有意思吗？主要在于我是在支持你，走走走，赶紧回去，别一会儿都吃完了。” 两人回到馄饨摊时，大部分人已经开吃，蒸腾的白雾晕在路灯柔和的光线里，很快消弭在寒凉的空气中，掩盖不住周复在灶火边忙碌的身影。 “老板，我来帮你！”林浩宇跑上前，站定在周复身旁。 周复闻声，皱眉看向林浩宇，面色似是不太愿意，但边角一桌男生又点了几份包子，周复一时脱不开身，只能招呼林浩宇帮他将笼屉取出送过去。 又向锅里添了瓢水，掩上锅盖后周复才有空抬头看向远处。 林浩宇就站在靠近路灯的位置，照得他颀长的身影越发优越，他站在那里和桌边的男生聊天，几人有说有笑，惬意非常。 特别是林浩宇，一改往时凑在周复身边时的小心与试探，与人热切地交谈，脸上带着自如、从容的微笑，几句话逗得桌边的男生纷纷笑出声，可谓谈笑风生。而他一挑眉一抬手，尽皆散发出属于年轻人的朝气。 林浩宇挥手回到摊车时，短短几步路间与人陆续打着招呼，应下每位顾客的要求，来到周复身边。 “老板，我同学他们说你手艺特别好，现在三十碗不够吃了，还想再来几碗。”林浩宇伸长手臂撑在台面，对重新低下头的周复说道。 周复低声道：“你不会感觉到……” “什么？”林浩宇说：“老板你大点声，我刚才没听清。” “没事，你帮我端过去吧。”周复握紧勺柄，说着舀出几碗馄饨。 “好！” 林浩宇兴冲冲地应下，端着碗绕出去。 周复又抬头看向林浩宇站定之处。 他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每至一处必定有人与他搭话，而林浩宇也游刃有余地和他们交谈着，回应着。 周复似乎还听到有人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帮工，并没有料想中的尴尬与仓惶，林浩宇的笑容没有受到影响，轻松地给出他的答案——“因为我喜欢。” 再没有犯傻和呆滞，林浩宇站在他的同学中间，好像变了一个人，年轻，帅气，健谈，连笑容都无可挑剔，坦然接受自己成为众人的中心。 这是周复从未想到过，也从未体验过的生活，他不自觉就追随起那道穿梭在人群中的身影，好像眼里便只剩下一人。 今晚因为林浩宇的帮忙，周复又早早买空了备货，提前结束工作。林浩宇并没有和他的同学一起离开，只是站在路旁与他们道别，等着包围他的星光散去。 “老板，今晚我们又可以提前结束了！”林浩宇回到周复身边，抬手活动着脖颈。 周复看向对面的大学生，想了想没多说什么，只是回程的路上较往时略为沉默。 本以为是学生的心血来潮，可接下来的日子里，周复却发觉事情并非他想得那般。 只要林浩宇晚上与他一同出现，总会有不少学生来光顾他的摊位。周边没有大学，而且林浩宇曾说他打车来这里花费很多，想来这背后还是他在起作用。 可这并非长久之计，学生是林浩宇带来的客源，而周复做的是生意，一时的冲动并不能真的使摊子有起色。 “林浩宇，我们应该谈一谈。”这一日忙碌结束，周复看林浩宇送走他的同学，出声叫住了人。 “嗯，老板你说。”林浩宇站定后说道。 隔着摊车，周复直视着对面的大学生，“那些学生都是你叫过来的吧。我说过，我不需要你这样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 20号开始嗓子疼咳嗽发烧，我不会是又羊了吧，宝子们注意身体 第17章 闹事 “我想你是误会了。”林浩宇顿了一下，做出个“经典”的推理性动作——拇指与食指打开卡在下巴上。 看到林浩宇的动作，周复瞬间明白，这大学生又开始他的表演了。 林浩宇继续说道：“都是老板你手艺太好，他们才愿意过来，我在这里只是巧合罢了。” 巧合？ 鬼才会信他的话。 周复额头边的青筋不由得蹦出一条，他只得皱眉，“你觉着自己说得很令人信服吗。” 林浩宇放下手，正色道：“除了第一次，后面他们可愿意来了。” “不管是不是巧合，我都要告诉你。”周复手指轻敲台面，发出有规律的声响，“我的摊子摆到半夜，很多人是下晚班或者加班后来吃饭的，有认识的老顾客，顾得住我自己的生活，并不需要你费心找人捧场，希望你记得。” “我记住了。”林浩宇没有犹豫，飞快地答应着，但他随即补充道：“但是他们硬是要来的话我也没办法啊。” 周复原本都要走了，结果听到林浩宇这句，又站定在原地，望了过来，眼里有不解还有错愕。 拒绝对林浩宇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周复拒绝他那么多回，这次的提点基本可以算作轻风细雨。 甚至一同回去的路上，林浩宇骑着电动车并排行在周复身边，还在夜风里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老板你要不要听歌？” 听什么歌？ 周复匀速开着三轮车，没有说话，谁知旁边林浩宇已经主动开始哼唱起来。 是一首抒情曲，周复不记得名字，但街边及商场里经常会放，周复大约听过。 林浩宇唱得不差，在没有伴奏的情况下唱得还算得上不错，周复也懒得去拦他。直到他骑着车直冲冲跨过减速带，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才停止歌声。 周复转头看了眼用打嗝声唤醒声控灯的林浩宇，无奈中隐隐含了些笑意说着：“下次还唱不唱了？” “当然唱——嗝！”林浩宇赶忙捂住嘴，嗡声嗡气的，“下回我唱个更好的给你嗝！” “噗。”周复低头摆弄钥匙，没让林浩宇看见他的笑。 进了屋，林浩宇从大大小小的箱子旁绕过，拿起属于他的毛巾准备去洗澡，看见东西大部分都收了起来，只剩些日常用品留在外面。林浩宇忍不住发问：“老板你找到新住处了？” “嗯，离这里不远，是单人间。”周复回答。 单人间，林浩宇心想，这不就是隐晦得告诉自己以后别来烦他了嘛，那和周复同住一起的日子还能有多少？ 他不由得惆怅起来，这么多天了，他在这里蹭吃蹭喝还蹭住，周复没多说什么，但他明确地知晓两人间的距离并没有更进一步，顶多算得上是朋友。 虽然他说要从朋友开始做起，但目前的进展也太慢了吧！ 周复不明确赶他走，他也没机会展示自己的优秀，而且他只要表现得夸张一些，周复缩得比含羞草都快，照这速度，别说追到人，说不定他毕业了都没能跟周复告白呢。 该怎么做呢？ 林浩宇这一思考，澡就洗得时间格外长，等他推开门带着一身湿气走出，周复都等了他将近半个小时，坐在桌子旁边，面前还摆着两碗饭。 “抱歉洗得时间长了点，你等了好久吧。”林浩宇笑了笑。 周复没多说什么，只是递给他筷子，催促着：“都要凉了，快吃吧。” “下次……下次我要是这样，就别等我，你先吃吧。”林浩宇犹豫道。 他很享受和别人一同吃饭的时光，但又怕周复嫌他慢。 可周复只是说着：“没什么，吃吧，吃完早点睡。” 林浩宇低头喝了一口汤，唔，还是热的！ 周复也没有答应说下次不会等他，唔……真的好感动，好像更喜欢了一些。 林浩宇低头吃饭的速度加快了些，看得周复莫名其妙。尝了一口碗中的面，周复感觉并没什么变化，更加不理解林浩宇怎么回事。 次日是周六，路灯下的小摊上顾客多上不少，林浩宇已经没有再摇人过来，但还有有两名女同学如期而至，坐在了边角的位置上。 林浩宇见周复不时瞄向那边，随即挡在周复的面前，竖起三指朝天，“先声明，真不是我叫来的！” “知道了。”周复示意其把手放下。 周复总是向那边看，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感觉这两人应该是为了林浩宇而来，说话时经常偷瞄正在忙碌的林浩宇不说，还一直没有离开，大有等人的架势。 看了眼手机将近十一点，再晚怕两位女生回去不太安全，周复招来林浩宇，想要让他去告诉人别再等了，但林浩宇才来到摊车前，后边已经起了喧哗。 “妹妹，我不就是想拼个桌吗，你们至于跑那么远？”一个中年男人粗声说着坐在了两位女生身旁，距离太近，挨着他的那位女生朝后躲着。 离男人稍远些的女生说道：“我们说了不能拼，有人的。” 男人眯着眼咧嘴笑道：“都十一点了，人呢，怎么还不来，放你鸽子了？给哥哥说说是谁，我替你教训他！”说着他握起拳头，朝空气挥了两拳。 周围的人听见声音，也纷纷转头看过去，大部分人看了看又继续做起自己的事，另一些起身了，看样子却是准备结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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