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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友

时间:2023-08-23 03:00:07  状态:完结  作者:虞安逸YAY

  两人将食物和咖啡放到餐桌上,跟往常一样面对面坐着吃东西,却又跟往常不太一样。

  谭嚣根本不敢说话,也没想好要说什么,吃的特别认真,好像不是在吃简单的吐司煎蛋,而是高端且昂贵的料理。

  谭熙就喜欢看嚣嚣这种难得一见的害羞样子,看他耳根一阵一阵地泛红,都快比身上穿的巴塞罗那足球学校的红色训练T恤还要红。

  所以谭熙也不说话,害得他弟弟把这样一顿家常早餐吃得既认真又紧张。

  谭嚣都快把盘子和咖啡杯舔干净了,才终于挤出一句:“那个……礼物……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谭熙终于绷不住了,站起来欠身摸了摸嚣嚣的脑袋,笑着说:“是哥哥把弟弟变成男朋友的日子。没想好叫什么节,要不叫‘邪恶节’?”

  “男……朋友?”谭嚣肿成单眼皮的眼睛突然睁大,不自然地又将双眼皮顶了回来。

  “不然呢?”谭熙收拾着盘子、杯子,看向嚣嚣的时候差点把一个咖啡杯摔到地上。他轻咳一声,用哥哥该有的一派轻松腔调说:“难道昨天的调情是耍流氓?那今天更得庆祝‘邪恶节’。”

  “调……情?”谭嚣眨巴着眼睛,觉得肿胀的、正在复原中的双眼皮一卡一卡的,非常尴尬。

  谭熙一边洗碗一边说:“你要认为昨天那是‘上课’或者‘帮忙’,你可得早点告诉我,别让我误会太久。”

  谭嚣立刻跳起来,站到他哥哥身后,犹豫了一下,便从身后抱住了哥哥,严肃又僵硬地说:“不是上课。”

  谭熙在嚣嚣怀里笑得轻颤,又听嚣嚣补上一句:“而且……也没有帮忙。”

  “嚣嚣,我不介意在一年一度、万众瞩目的‘邪恶节’这一天,帮你那个忙。”谭熙仍笑着逗他弟弟。

  谭嚣却从后面握住了谭熙的一双手腕,又慢慢滑到手背,从谭熙手里把洗碗海绵和咖啡杯顺到了自己手中,边洗边说:“其实我知道跟你……调情是不对的,我没想再求你帮我做那件事。”

  谭嚣迅速冲完最后一样餐具,又攥起谭熙的手,用香皂跟他一起洗手。

  “哥哥,我也知道你疼我、宠我、惯着我,不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能超出我的预期为我去做。但是我们……”谭嚣拿过毛巾给他哥哥擦手,“妈妈知道的话,她一定会杀了我的。”

  谭熙转过身,亲了亲嚣嚣的眼尾,说:“你的事,我什么时候跟妈妈打过小报告?再说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杀了你。杀了你,谁来给我盛着备用的造血干细胞?”

  谭嚣皱着眉头,垂下眼帘说:“幸好我还有点用处。”

  “用处?”谭熙捏着谭嚣的下巴将他的头抬了起来,凝视着他说,“我疼你、宠你、惯着你不假,但完全不是因为什么造血干细胞。健身锻炼、作息饮食,每一样我都很注意,比同龄人注意得多,而且每年都在学校做最全面的定期体检。嚣嚣,你哥哥很健康,不需要你的骨髓、你的血。我疼你是因为我心疼,我宠你是因为你可爱,我惯着你是因为全世界没有一个人惯着你。”

  “真的吗?”谭嚣终于不再左顾右盼,眼里充满希望地看着他哥哥。

  “真的。”谭熙牵起嚣嚣的手,拉着他走出厨房,走到楼上的卧室里,边走边说,“我要送你这个礼物,就是想让你在阳光下亲眼看一看,你不敢相信的事情究竟有多真实。”

  见嚣嚣不置可否地站着,谭熙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坐到床沿,说:“你坐着,我去拿。”

  然后谭熙从衣帽间里拉出美国带来的行李箱,解开上面的密码锁,把箱子放在嚣嚣面前敞开。箱子里面是叠的很整齐的冬衣,因为冬天的波士顿和苏黎世一样冷。谭熙把一侧的衣服挪到另一侧,才拉开一个夹层的拉链,取出一个中型的画册放到了嚣嚣手里。

  这本画册看起来和谭熙的其他画册没太大区别,黑色的厚封皮其貌不扬,但是摸起来比其他画册的手感好很多,是羊皮的,上面钢印了生产厂家的标志。谭嚣小时候就经常陪哥哥买画具,自然认识这个极贵、极奢侈的欧洲小众画册品牌。

  画册被两根羊皮带子卷着,上面打了个死结,从侧面能看出来,前半本是素描纸,后半本是较硬、较厚的水彩纸,手工装订,产自意大利佛罗伦萨,欧洲文艺复兴运动的发祥地。

  谭嚣见过他哥哥的所有画册,唯独没有见过这一本。因为只有这一本用带子卷着,还打了个死结。

  说是死结,却系的不紧,加之羊皮带子较粗,并不难解开。

  谭嚣解着死结,笑着打趣道:“达芬奇哥哥,你画的是维多利亚的秘密么?”

  箱子仍摊在地上,谭熙坐到嚣嚣身旁,什么也没说。

  谭嚣解下那两根羊皮带子,没有随意乱放,而是圈了三圈,绕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又举起手腕递给他哥哥,说你帮我系上。

  谭熙便依言系了个蝴蝶结,谭嚣这才极为珍重地缓缓打开画册。

  扉页上用钢笔写着几个工整好看的汉字——《被领养宝典》,下面还点了一行盲文。

  这么多年过去,谭嚣其实早就不记得多少盲文了,甚至也不太能看懂这一行盲文的意思,但是他记得自己的第一本“著作”。

  那本著作就叫《被领养宝典》。

  原著的“被”字,衣补旁少写了一个点,而这一本的扉页上,一笔一划写得很仔细也很好看,什么都没少,连盲文都是准确的。

  谭嚣不禁看了他哥哥一眼,谭熙还是什么也没说。

  翻过扉页,便是一张素描。

  素描画的是足球场上一个少年球员的背影,背后的数字是16,印着的名字是X. Tan,少年扎着高高的马尾揪揪,正踢球射门,定格的画面很有动感。

  下一页,还是一张素描,还是谭嚣的背影,但不是全身的轮廓,而是只有肩颈以上的部分,可以在阳光下看出头发的层次,以及后颈上的汗水。

  再下一页,仍是素描,仍是背影,不过这一张里的谭嚣回头看向了作画的人,明眸皓齿,笑意融融。

  之后还有许多张素描,有穿着短袖短裤跳弗拉明戈的谭嚣,也有穿着西装唱“Vivir Mi Vida”的谭嚣,有骑马的谭嚣,也有在流浪者大街上靠在墙角睡觉的谭嚣……

  再就是水彩。

  基本全是暖色调,暖色调里又偏爱用各种层次的红色。

  绯红、桃红、朱红、粉红、橘红、海棠红、石榴红……

  难怪谭熙用掉最快的一管颜色就是红色。

  水彩也一样,每一张都是谭嚣。

  有穿着红色训练服的谭嚣,有双颊晕着一抹绯红的的谭嚣,也有连头发都是朱红色的谭嚣,有的束着头发,有的长发飞扬。

  水彩更多是脸部特写,正脸、侧脸,垂眸、闭目,凝神、欢笑……

  哥哥喜静,也喜欢独来独往,所以压根不怎么使用智能手机,更没有随身携带相机的习惯,所以哥哥压根没有给他拍过几张相片……那么这些画作,就不是照着相片画的,而是全部凭借记忆画出来的。

  谭嚣一页一页地翻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好像每一页纸张都有越来越翻不动的重量。

  “嚣嚣。”谭熙轻轻捏起嚣嚣的下巴,嚣嚣的目光便从手里的画作上转移到了作画人的目光中。

  谭熙放下手,专注地看着谭嚣,很认真地说:“如果你非要说‘幸好我还有点用处’这样一句话来让我同情你、可怜你,那我告诉你——你从来都不是为我盛着造血干细胞的容器。你盛着的,是我最美好的记忆。”

  “哥……”谭嚣再次垂下目光,心头突突跳着,不知是在承受被揭穿的惶恐,还是在压抑着没顶的感动。他只好又去翻画册。

  “我从十七岁开始画的这些画儿。”谭熙也看向画册,缓缓地说,“那年利亚姆要搬到家里来住,妈妈让我回来帮她收拾屋子,把没用的东西扔掉,我就把你那屋也收拾了一下,无意间翻出了你小时候在孤儿院写的《被领养宝典》。”

  “很久以前我就看到过,但是歪七扭八的汉字夹杂着零碎的拼音,我根本看不懂你都写了些什么。为了不被你嘲笑我不识字也不会写汉字,我背着妈妈在伊顿修了中文课,所以再次看到你小时候写的东西,突然就一下子全都看懂了。”

  “所以我才突然很想去巴塞罗那看看你。当时你正好在踢球赛,你变化实在太大,我差一点没有认出来。认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要画一张画儿。”

  “其实我以前不怎么画人像,画的大部分都是风景和建筑。那年看到你之后,我才想要系统地学习画人像,这一本就是练笔用的。就像中文,认识你之前,妈妈不让爸爸教我,爸爸也没空教我,我连听都听的费劲,不过呢,现在我也会写汉字、会背唐诗了。”

  “嚣嚣,我们认识的太晚了,那时候我都已经十一岁了,我从一开始就没办法把你当成我的亲弟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亲弟弟相处。我只能把你当一个小朋友,后来逐渐变成我的朋友、笔友、远方的好朋友……”

  “我很了解我这个聪明的朋友。他九岁以前就已经总结归纳出一套如何获取别人同情、怜悯和喜爱的《被领养宝典》,我也曾经着过他的道儿。”

  “但是嚣嚣,你现在再跟我使用这些技巧是没有用的,因为我不再觉得你还有什么值得同情和可怜的地方。从我十七岁开始,我就不再觉得你可怜了。你这么好看,这么耀眼……你都不知道你的泪水能令人心动,你的汗水能令人心折吧?”

  “你早就拥有我全心全意的爱慕和虔诚祈祷的祝福,你哪里可怜?哪里值得我同情?为什么还要说一些话来故意惹我心疼?”

  “还是你以为我对你的感情,就只有同情和怜悯这么简单?或者你以为同情和怜悯能永远留住一个人的心?”

  谭熙说了很多,谭嚣已经将整本画册来回来去地翻看了好几遍。

  他终于合上画册,将双手放在柔软的小羊皮封面上,抬起头来看向他哥哥,眼里揽着晶莹如雪的光,扬起嘴角说:“既然被发现了,我就不装可怜了。你说今天是一年一度、万众瞩目的‘邪恶节’,那我们就一起欢度佳节吧。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谭嚣站起来将画册放到书桌上,突然转身将坐在床边的哥哥打横抱了起来,一把扔到床上,凑过去吻着哥哥的耳朵,以牙还牙地用气音念了几句西班牙语歌词——

  *Voy a reír, voy a bailar (我要大笑,我要跳舞)*

  *Pa´qué llorar, pa’ que sufrir(为什么哀悼,为什么受苦)*

  *Mi gente(我的朋友们)*

  *La vida es una(生命只有一次)*


第29章 29. 唯一

  【使汝流转,心目为咎。吾今问汝:唯心与目,今何所在?——《楞严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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