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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子唱的是—— *我要大笑，我要跳舞！* *为什么哀悼，为什么受苦！* . 颁奖典礼上，谭熙毫无悬念地领到了“全校第一学者”的奖项。 韩静翎和她的瑞士富商男朋友坐在观众席为谭熙热烈地鼓掌。 家长们坐的离舞台比较远，颁奖典礼前，韩静翎压根就没看出来最后在舞台上表演的三个孩子里，其中一个就是谭嚣。 颁奖过后的晚宴上，谭嚣才带着马里奥和马丽娅走过去跟韩静翎打招呼。 韩静翎的瑞士富商男朋友叫利亚姆，比韩静翎小四岁，是个高高瘦瘦的白人，比谭熙和谭嚣都高不少。 谭嚣给韩静翎介绍他的朋友马里奥和马丽娅，韩静翎虽然没料到这孩子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也给足了谭嚣面子，对远道而来的马里奥和马丽娅两兄妹格外客气和照顾。 但是利亚姆显然有些不太客气。 谭嚣能看得出来，他哥哥实在很不喜欢利亚姆。就连马里奥和马丽娅都看得出来，并且没太敢和利亚姆说话。 后来的舞会，家长不参加。 舞会上，马丽娅去找她在巴塞罗那调戏过的英伦绅士Big Ben跳舞，马里奥和谭嚣则跟谭熙走到舞厅外面喝酒聊天。 马里奥拍了拍谭嚣的肩膀，又拍了拍谭熙的肩膀，宣布道：“我没有兄弟，Tan就是我的hermano。所以Big Tan，你也是我的hermano.” 谭熙笑说：“我很荣幸。” 马里奥举起酒杯，先干为敬，又叹了口气，对谭熙说：“Tan明明是很有实力的，他也很努力，他的努力我全部都看在眼里，也一直记得。就算他的实力比我高不了哪儿去，那起码也是跟我持平的。但是名额有限，所以Tan竟然主动把下一个赛季进明星队的机会让给了我。我知道他是让给我的，我一定会珍惜。在不久的将来，我也一定会让你们感到做我的hermano是真的‘很荣幸’。” 谭嚣将胳膊吊到马里奥肩上，揉乱了他的一脑袋金毛，满不在意地开着玩笑：“马里奥你个bobo，这么会说，刚才怎么不去颁奖典礼上做演讲？” “Hermano.”马里奥也揉乱了谭嚣的头发，将胳膊搭在谭嚣的肩膀上，仍然一脸严肃，“谢谢你，非常非常的谢谢。” “谢我给你找了个伊顿公学的英国贵族妹夫吗？” “对哦，这个真他妈的感谢！”马里奥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马丽娅看上大笨钟什么了？对，大笨钟是比我们家有钱的多，可我们家虽然不是皇室贵族，但也没必要攀附权贵！” “恋爱中的男女都是盲目的嘛！”谭嚣笑睨了一眼他哥哥。 谭熙立即会意，将话题转移到了韩静翎的男友上：“Sorry马里奥，刚才我妈妈的男朋友对你们不是很礼貌。” “没关系啊，德语区的瑞士人嘛，高傲一些很正常。”马里奥耸了耸肩，“我们大西班牙人很阳光的，不会跟他们那些寒冷地区的人计较。” “其实利亚姆可能是那种控制欲比较强的人，就是什么事都要提前知晓和准备好。”谭熙解释道，“我没想到我妈妈会带他过来，也没想到你们会过来，所以我没提前跟妈妈说，妈妈也没提前跟利亚姆说。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妈妈到底跟没跟他说过我还有个弟弟。” “Big Tan，实话说，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我觉得吧，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着一个女人，那他就应该爱这个女人的全部。” 马里奥这个阳光bobo一杯鸡尾酒下肚就变得婆婆妈妈起来，拉着Big Tan聊个没完。 “请你们不要介意我说的太直白，但是Tan又不是你妈妈的亲生儿子，何况你妈妈已经有了你这么个亲生儿子，那再有一个，又有什么问题呢？就算那男人控制欲比较强，但我不明白他到底在生什么气。你妈妈能收养已故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并且还为这个孩子支付高昂的学费，这难道不是值得称赞的善举吗？” 谭熙叹道：“是善举，但是看在利亚姆眼里，大概会觉得我妈妈这么做不是因为她善良，而是因为她还对我爸爸情深似海、念念不忘。” 马里奥挠了挠头：“感情可真麻烦！还是踢球比较好玩儿。你们放心，以后我马里奥肯定是没有绯闻的那种职业好男人球星！星途特别长、特别稳的那种！” 谭熙跟马里奥击了一拳，说：“Mario，祝你好运，在不久的将来成为足球巨星！” 谭嚣则直接一拳头打在了马里奥的胸口，念了句中文：“苟富贵，勿相忘！” 马里奥一脸懵懂地看着Tan。 谭嚣笑盈盈地用西班牙语噼里啪啦地胡扯：“这是马可·波罗从遥远的中国途经丝绸之路，历经千难万险才带到欧洲大陆的民间谚语——意思是‘一条狗如果发财了，不要忘记主人呐’！” 马里奥皱着眉头消化了一番，才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说“看来遥远的中国的狗都是好狗呐”！Buen perro！ 在伊顿偷学了三年汉语的谭熙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做出靠谱的解释：“能别听Tan这只小狗胡说八道吗？这句话压根就没有‘狗’什么事儿！‘苟富贵’的‘苟’，是‘如果’的意思，不是‘狗’的意思，所以也没有‘主人’什么事儿。” “啊？真的吗？”这回换谭嚣这只小狗一脸懵懂了。 他记得以前田老师讲解这句话的时候，讲的就是小狗和主人的故事啊……年代久远，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真的，嚣嚣。”谭熙忍不住胡噜了一下弟弟的头发，继续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有朝一日富贵了，一定不要互相忘记’。” ---- “如果山不到默罕默德这里来，那么默罕默德就到山那里去。”——弗朗西斯·培根（英国文艺复兴时期唯物主义哲学家，实验科学的创始人） 默罕默德，伊斯兰教先知。 . 所以“苟友”的意思其实是“如果是朋友”。
第17章 17. 日出 【所谓未来，无非是我们今日的决定与行为的后果。如果你为今日的决定感到满足，那么就请坚信，你一定会被赐予幸福的未来。——《摩诃婆罗多》】 伊顿的毕业典礼当晚，谭嚣抛弃了西班牙的马氏兄妹，跟他哥哥住了一晚伊顿公学的学生宿舍。 谭熙的室友已经跟随父母回家，所以宿舍房间里正好空出一张单人床给谭嚣。他们没去韩静翎给谭熙订的酒店，因为第二天一早，谭熙要带他弟弟去个地方。 而且是很早，非常早，天没亮那么早。 睡不了几个小时的临睡前，谭熙问弟弟能否起那么早。 谭嚣胡乱擦着刚洗过的头发笑道：“当然，我们到处踢比赛经常赶奇奇怪怪的行程，只要定好闹钟我肯定能起来。” 然而天还没亮，谭嚣并不是被闹钟吵醒的，而是被他哥哥叫醒的。 谭熙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后，回到房间走到嚣嚣的床边，弯腰将嚣嚣的一缕长发别到他的耳后，又抚着他的眉毛欣赏了一会儿少年的睡颜，才轻轻唤道：“嚣嚣，起床吧，咱们得出发了，不然时间来不及。” “嗯……起床。” 谭嚣缓缓睁开眼睛，刚要用手臂去遮天花板上的灯光，谭熙就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并且在他还没完全醒过来的时候抓着他的长发，手法生疏地为他扎了个高马尾小揪揪。 扎好头发的谭嚣才真正醒过来，也没管自己的发型，赶紧跑去厕所洗脸刷牙，生怕耽误了哥哥特意给他们俩安排的活动。 具体什么活动他也不知道，反正他哥哥安排的，一切全听哥哥的就好。 谭嚣冲回房间换衣服，就听他哥哥提醒道：“得穿长裤长袖，外面凉。” 谭嚣看了一眼他哥哥穿的白色运动帽衫和灰色运动裤，说：“我唯一带来的长袖长裤就是昨天穿的西装。你还有别的衣服吗？借我穿一天？” “那就穿西装吧。”谭熙指了指立在一旁的大行李箱，说，“我的行李已经打包，来不及翻，咱们得快点出发了。” “好。”谭嚣也没拘泥，穿好一身西装就跟他哥哥快步走出了门。 两人长腿阔步，以晨跑的速度跑到了学校的马厩。 其实还没跑到马厩的时候谭嚣就闻到了一股臭味，所以他立刻就猜到他哥哥要带他去骑马。 虽然猜出要骑马，但是谭嚣完全没想到那些马竟然长得那么高大威猛，而他哥哥牵出来的那匹黑色的，尤其高大，尤其威猛。 谭熙借着马厩的灯光给这匹高大威猛的马换上了一套双人马鞍。 谭嚣根本没看清楚那个马鞍，只是下意识地往后躲，也没跟他哥哥掩饰自己的害怕，惊叹道：“这么高？我不会骑怎么办？” “天太黑，我带你。”谭熙摸了摸马头，又对着一侧马耳朵说了几句话，才将越躲越远的谭嚣拉了过来，“Dream是最温顺的，你先上去。” “啊？”谭嚣明显不敢骑这么高的、黑乎乎的一头动物。 谭熙打开提前准备好的手电，照着远处让Dream适应了一下灯光，然后又照了一下马镫和马背上的马鞍，说：“踩稳这个马镫，跨上去坐前面，扶住扶手，放松坐着就可以。” 谭嚣虽然害怕这头腿比谁都长的、陌生的大型动物，但是有他哥哥在旁边牵着马，他其实也可以很勇敢，所以没再磨蹭，抬脚踩上马镫，抓住马鞍上的扶手，长腿一跨便坐到了高高的马背上。 谭熙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牵着缰绳带着Dream向前走了几步，抬头问马背上僵坐着的弟弟：“嚣嚣骑士，你还ok吗？” “O……ok，我ok。”号称“西班牙骑士”的人瑟瑟发抖着回答。 “放松一些，别紧张，也别夹着马肚子。有我在，你不会摔下来的。而且我们慢慢骑着溜达而已，就算摔下来也顶多摔破你的西裤。”谭熙又拉着Dream向前走了几步，离开了马厩的区域，来到一片开阔的草场上，也彻底置身了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谭熙抬手把缰绳和手电筒一起递给他弟弟。“帮我拿一下，别拽缰绳，手电往远处照。” 谭嚣刚接过手电筒，他哥哥就已经轻盈地跨上马背，坐到了他身后。谭嚣立刻便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 谭熙的双臂从背后环着谭嚣，又在谭嚣的手里摸索到了缰绳，对Dream说了一声“forward”，两人便开始了环绕伊顿公学的、慢悠悠的“黎明前骑行之旅”。 离开马厩之后，青草的味道显得格外清新。 谭嚣觉得，大不列颠岛上这座温莎小镇的晨雾好像都是香的，但又好像不是晨雾，而是他哥哥身上的味道。 “关掉手电吧。”谭熙左手松松地拿着缰绳，右手则覆到了谭嚣举着手电的那只手上，沿着谭嚣的手找到了手电，并熟练地按下按钮，关掉了唯一的灯光，说，“这条路Dream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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