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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作键不多，简单易懂。 他问：“玩这个？” “嗯。”我转过身，朝唐景行要币，“我先试试。” 唐景行心领神会：不用理他。 “抓哪个？” “这只，狮子。” “太丑了吧！豆豆眼又斜视！” “离得近，马上就掉下来了。”我隔着玻璃端详，“还行，丑萌丑萌的。” 勾爪左右移动，我聚精会神，连于皎转到机器对面，从后观察，声音不大但清晰：“再往右一点。” 我下意识照做，勾爪倏地垂下，豆豆眼狮子一番挣扎落入坑洞中。 狮子做工并不好，鬃毛乱成一团，摸起来扎手，他的豆豆眼斜对着右前方，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连于皎从右前方绕回来：“还想抓哪个？” “我自己来就行，你也自己去玩吧，”我看到他手里的大包小裹，“你是来玩的吧？” 他没像往常那般礼貌地笑笑，然后回答我的疑问，只在短暂地停顿后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用一种别扭的目光瞧我。 他想了想，还是为自己辩解：“买了点东西，顺便来这边逛逛。” 我正要点头，眼睛却在唐景行的下一句里慢慢睁大，“鬼话连篇，早上还说要在家里等一整天，”唐景行又取出三枚币子，一颗一颗投进去，最后一枚角度偏了，叮铃一声砸在地上，“连简，田螺姑娘演不下去了？” 硬币滚了一圈停在我脚边，我弯腰去捡，听言动作僵住：“连……简？” 546. 连于皎却就这么应了：“刘妈在家。” 547. 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你跟着我们？是吗……连简。” 连于皎大方直视：“没有。”他装得很像，连简烦躁时微微下垂的眼，紧闭的嘴角都如出一辙，然后他以退为进，“如果你们介意的话我马上离开。” 一股冲天的怒火引燃了我。 又开始了是吗？ 我永远记得拆穿他们谎言那天的茫然和愤怒，而在这其中，最让我憎恨必然是连于皎。连简是走错了路硬着头皮走到黑的傻狗，他却是那只将错就错、游刃有余的狐狸。 这只狐狸在虚伪的道歉后，又凑到我面前来招摇撞骗。 我咬着牙，顺了他的意：“没关系，你跟着吧。我想抓那只猪，帮我看看？” 这时他又像一只听话的狗，乖巧地绕到机器后面。 抓取过程不怎么顺利，勾爪一直擦边而过，娃娃的脸都被抓变了形。 我颠着袋子，买来的游戏币消耗了小半袋。 唐景行比了比距离：“我来？” 我眯着眼：“不用。”我朝连于皎勾了勾手指，“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过，以前经常来游戏厅玩，帮帮我？” 548. 连于皎紧张地抓握了一下手，不甚熟练地握住操纵杆。 我提醒道：“你忘了投币，傻子。” 他明明是在帮我抓，我心安理得地看着他从自己那袋中掏出币子投入机器。 观摩学习永远无法掩饰经验的不足，连于皎的第一钩谬之千里。 唐景行不忍再看：“哥，真的这么想要？要不我来？” 我制止他：“让他抓。那边的粉色兔子你喜欢吗？我们去试试。” 我没和连于皎打招呼，转头就走。 斜前方的哈哈镜如实回禀着我身后的画面，连于皎握着摇杆，回头望着我们，镜子吞噬了他的表情，扭曲了他的脸。 新选的机器离着之前的地方不远，唐景行聚精会神地操作，我坐在旁边的矮凳，托着脸歪着头。 “耳朵尖刚刚勾出来了，这次可以试试直接钩耳朵。”我提示道。 机器的间隙间，我见不到连于皎的脸，只能看到他放在机器台面上装游戏币的袋子。 它已经空了一大半。 这边，唐景行操作的勾爪精准钳住兔子耳尖，轻松提溜上来。 间隙里，连于皎的手再次伸进袋子。 “还抓吗？”我笑了下，转头问，“去别的区看看？” 549. 我们玩过一圈，歇在按摩椅上，按摩椅没开，一直嘀嘀作响。 正前方是跳舞机，围了一整个圈，“谁在跳？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我站起来垫着脚张望，只能看到一颗随着节奏上下跳动的头。 长发，是女生。 她似乎刚从哪个舞台上下来，蝴蝶袖上下翻飞，眼尾的晶亮眼影斜直向上，直冲鬓角。 一曲过后，她跳下台子，喘着气整理衣襟，身后是99%的成就，在这台机器的排名记录里一举冲到了第二。 “卷……秋卷。” 我拉回神，连于皎找到了我们，他怀里抱着三只一模一样的猪，献宝似的堆在我面前。 这是把机器里的都抓出来了？ 唐景行拎起一只，反复把玩，实在想不通这只猪好看在哪里。 我摸着猪头，手感倒是不错。 “上去试试？”我半开玩笑地问。 连于皎一口答应：“好。” 他深深看着我，直接求教：“怎么玩。” 我启动机子，调了个困难模式。连于皎皱眉，没说什么，上了台子。 音乐响起后，他踏着僵直的步子，双手慌乱挥舞。 我退到最佳观赏点，录下这难得的一刻，保存时取名为“僵尸跳舞。” 刚刚围观的群众还没散尽，过于惨烈的对比让有些人不住发出嘘声。 连于皎恍若未闻，眼里只有不断掉下来的方向键。 唐景行客观评价：“动作放不开，准头倒是还行，正常水平。”他的声音很大，专门说给那些不礼貌的人，“还没到要被嘲笑的地步吧？” 他发完威，回过头来歪在我肩上：“哥，他真的玩过吗？看起来不怎么熟练。” 我看着他手忙脚乱的背影：“谁知道呢，我随口一说。” “你今天对他很不好，”唐景行问，“想通了要甩了他？” 我轻轻笑了一下，把这段僵尸跳舞完完整整发给连简。 唐景行全程围观：“你还发给他，杀人还要诛心啊。”对话框很快向上移了一行，连简的头像腾空而起。 “在哪？” 唐景行噤声，抬起头看台上还在僵硬舞动的人。 “连……于皎？” 我比了个嘘声。 “他为什么……” 我回答不出，也做不到将过去同唐景行和盘托出。 “可能好玩吧。”我喃喃。 550. 连于皎微喘着下来。 连简的消息如雪花般飞来，我干脆直接静音，没几秒，连于皎的手机便响起来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 “怎么了？”我贴心地问。 他手指微微动作，屏幕黑了下来：“没电了。” “哦……我们打算去吃饭，一起吗？” 他甩了甩发尖的汗，向工作人员要了张纸巾：“走吧。” 551. 我选了个川菜馆。 “我记得你比较嗜辣？” 向来饮食清淡的连于皎：“……” 眼前一片红色，连于皎捏住筷子，谨慎地扒拉了一下。 辣椒比菜多。 真的有点饿的连于皎：“……” 他叹了口气，夹了一块豆腐。 刚炒出来的辣椒还带着辛辣的呛气，连于皎捂住嘴闷咳不止。 我面不改色地推过一杯水：“辣吗？” “还行。”他笑了笑。 我撑着脸，百无聊赖地看着他吃，间歇为他添一筷子菜。 唐景行坐在我身边，显然也被辛辣气冲到：“哥，你不吃吗？” 我回答：“点给他的。” 唐景行轻咳一声，捂住鼻子，心领神会地当起了哑巴。 连于皎对我夹过来的东西来者不拒，吃到脸色涨红，眼角沁泪。 我夹过一串辣椒，正正当当放进他的碗里。 他顿住：“卷卷……” “不装了？”我冷淡道，点点他的碗边，命令道：“吃。” “连于皎，这次的理由是什么？因为我很好玩？” 他咬着辣椒，慢慢放进嘴里，眼角呛出的泪花终于凝聚成型，径直滑下。 “不。” “我没想过玩弄你。” “我只是……害怕了。” ---- 连简：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第76章 552-554 552. 连于皎呛咳不止，唐景行急忙抽了几张纸递过去。 他来不及擦泪，只将纸巾递到唇边。 我食指敲击桌面：“别吐，咽下去。” 连于皎动作顿住，听话地吞咽，一股辛辣顺着喉腔深入肺腑。我为他在杯子里新添了水，满满当当，他端起杯子小口咽下，沉默着消化辣意。 “咳咳咳……” 我晃了晃茶壶：“抱歉，忘了水还是热的。” 连于皎的眼角仍噙着泪痕，我忽略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冷漠地说：“我消气了，你可以走了。” 他仿若未闻，把用过的纸巾扫到桌下的垃圾桶里，逃避地整理桌面。 “卷卷，”他低声问，“我是不是来晚了？” “你是来晚了。” 座位右侧的玻璃剧烈震颤，连简扬声道，他的双拳还重重压在玻璃上，毫不怀疑，如果没有这扇玻璃，这一拳必然打在连于皎的脸上。 他的声音隔着玻璃显得闷闷的，但下一刻他已经小跑赶来，站在桌边，厉声质问：“连于皎，你又想做什么？” 连于皎慢条斯理地擦拭撒了水的桌面，轻飘飘一眼压过去。 “我什么都没做，”他对连简视而不见，只专注地盯着我，“我在逗卷卷开心。” 言语上讨不到便宜，连简拳头又硬了，我从旁拉开他，裹住他的拳头。他欲言又止，拳劲就这么散了，然后就像一只护食的狗，把我同连于皎隔开，狠狠瞪着对面。 “我不开心。”我说。 他没料想过我会帮着连简说话，整个人愣了一下，半晌承诺道：“那我努力学习。” 我们的骚动引来不少围观，远远有看到服务生往这边赶。 连简全身肌肉僵硬，立在正中间不肯后退，连于皎瞧着我的脸色，自觉起身。他慢慢穿着外套，私心仍是想多留哪怕几秒。扣紧最后一枚扣子，他的眼神顺势向下，停在我的手上：“卷卷，你是选了连简？” 我没做声。 抓着连简的手还没来得及松开，连简随着呼吸一直轻轻颤动的手瞬间定住了。 他屏住了呼吸。 “还是唐先生？” 唐景行捧着茶暖手，此时放下杯子，十指交叉。 我眯起眼睛：“你能掐会算，不如自己猜。” “我猜不到，”他摇头，“已经没有本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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