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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树

时间:2023-08-22 17:00:02  状态:完结  作者:深窥

  “小原啊,找阿姨有什么事吗?”

  “我打算让阳阳来我这住一段时间。”

  “靳向阳吗?”

  “嗯。”

  原家和靳家平时在生意上多有来往。原老先生从政,靳家从商,政商不对立。靳母自是不会驳了原洌无关紧要的要求。何况原洌摆在明面上要人,靳母不认为他会专门去欺负一个智力障碍的小孩。她道:“这个……可以啊。不过你得好好照顾阳阳,别摔着碰着了。”

  “我肯定注意的。”原洌说,“那不打扰您了,您忙吧。”

  “怎么。”原洌挂了电话,对靳廷宥说,“需要你母亲再来告知你吗?”

  原洌和靳廷宥谈不上反目成仇。从十几岁开始,他们的关系只流于表面。世家合作,除开真的玩得好的两三好友,大多数人都是客气地维持着表面关系罢了。

  他们自小认识,即便是后来生疏了,彼此之间也大约了解对方的家庭关系。原洌直接告知靳母,一是因为靳父和靳母才是靳向阳真正的监护人,二是为不在靳向阳面前动用暴力地逼靳廷宥离开。

  当局者看不清,今天靳廷宥的反应让原洌笃定,靳廷宥以后一定会后悔以前那样对靳向阳。刚才靳向阳护着自己,想必靳廷宥内心已是翻江倒海。现在他搬出靳母,更是要诛靳廷宥的心。

  果然,靳廷宥沉眼凝着揪住原洌的衣角的那双手,几瞬,而后收回眼神,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待门口没了声音,靳向阳踌躇着悄悄探出一双眼睛来。

  “我哥哥走了吗?”

  “走了。”

  靳向阳从原洌背后慢慢走出来。他掀起眼皮看了眼原洌,闷着鼻子,低声道,“对不起。”

  “嗯?”原洌看他。

  靳向阳道:“你保护我,被骂了。”说着,他仓惶地垂下头。埋下脸的一瞬间,眼泪便滴滴答答地砸到地板上。靳向阳觉得自己好胆小好坏,居然躲到原洌背后去,叫原洌被哥哥骂了。

  那成串的泪珠子,盈盈坠落,怕是再冷硬的心都能被它滴化成湿漉漉的一团。

  “刚刚你不是帮我了吗?”原洌捧起靳向阳的脸,拭擦掉那张又哭得湿哒哒的脸上的泪。他轻笑道,“再说了,谁说我怕靳廷宥?”

  “可是,我哥哥,”靳向阳想了想,说,“我害怕。”

  “嗯。那你这么害怕,还帮我凶他了?”原洌夸他,“你变得勇敢了。”

  靳向阳咬了咬下唇,被原洌捧在掌心的脸逐渐变得有些红。他小声说道:“原洌对我好,我也会对原洌好的。”

  初识他的时候,靳向阳分明怕生得很,听到他怕黑,便抹了眼泪去开灯。他带靳向阳去游艇,靳向阳还未吹够风看尽海,以为他冷,便说要去一楼。靳向阳瞧上去那么害怕靳廷宥,听见他被靳廷宥说了一句,便抻出脖子来为他出头。如今,还没止住哭的靳向阳被他捧着脸,乖巧赤忱地说要对他好。

  这样一个人,靳廷宥居然舍得这么对他。靳廷宥怎么舍得?

  靳向阳值得最好的一切。而无论靳廷宥以后会如何后悔,皆是他咎由自取。

  在这一刻,原洌是想吻靳向阳的。他从没有这样渴望地想去亲吻一个人。可原洌知道,他现在亲上去,靳向阳并不会明白这个吻真正意味着什么。

  原洌缓缓放开了捧住靳向阳的手。

  他见靳向阳止住了哭,泠泠望着自己。他思索片刻,对靳向阳说:“等会儿自己打电话给老师说,好不好?”

  靳向阳有些踌躇。原洌问:“教你的老师很凶吗?”“不凶。”“那你慢慢说,我在旁边听着,没关系。”

  于是靳向阳磕磕巴巴地向方泽平说明了原因。方泽平道:“那阳阳回家的时候,跟老师说一声,老师就去给你上课。”

  “我、我不回去了。”靳向阳的声音弱了下去。

  原洌示意靳向阳递手机给他,他接过手机后,跟方泽平说明了情况。原洌把手机还给靳向阳。他偏头看了看靳向阳的脸:“脸还疼不疼,好像没印了。”

  “不疼了。”

  

第29章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街上行走的大部分人是午时出来就餐的上班族。熙攘人群在两侧街道上成对地交耳而谈。靳廷宥开着车,缓慢地驶过热闹的这一切。

  他回到家。

  “靳先生,”家里迎上来的只有陈阿姨,她忙不迭道,“不知道您回来,我这就去做饭。”

  “不用。”靳廷宥制止了她。

  靳廷宥鲜少在这种时辰回家。陈阿姨问:“您是有什么急事吗?需要我给您拿什么吗?”

  “没有。”靳廷宥说,“没事。你回屋吧。”

  陈阿姨回了屋。靳廷宥上了二楼,走进靳向阳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如同靳向阳在这时一样。靳向阳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靳廷宥踱步至床边,缓缓坐下。片刻后,他缓缓躺下。他枕在靳向阳枕头上,阖上眼睛。他的脑海里,一时是随着门隙渐开,靳向阳看见他时惊惧的脸,一时是靳向阳躲在原洌背后瞪着泪眼叫他不许骂原洌的模样。

  四天罢了。工作忙时,一眨眼就过去了。可自靳向阳走后,他分明一直在工作,为什么他觉得时间流逝得如此缓慢,凝滞了、静止了、死寂了般的缓慢。他是没给靳向阳买过糖的,靳廷宥突然想起来。怎么被子里似乎还有靳向阳身上暖甜的气味。

  *

  “最后再涂一次药吧。”原洌拿了药过来。他给靳向阳抹着药,说:“过了今天,就不用涂了。”

  “嗯。”靳向阳应道。他微微抿着嘴巴,近距离地盯着原洌的嘴唇和下巴。

  原洌见他没有要哭的样子,似是随意地问:“靳廷宥,之前会打你吗?”

  “没有。”靳向阳的声音带了哭腔,“这次,哥哥回来,才打我。哥哥是骗子、是坏蛋。我不喜欢哥哥了。”

  “住在靳家爸爸妈妈那里的时候,有没有人欺负你?”

  靳向阳摇摇头,眼里盈着泪:“没有。”

  “那就只有你哥哥,欺负过你,是吗?”

  “不是。”靳向阳说,“还有赵阿姨。”

  “赵阿姨?”原洌见靳向阳光提到这个称呼便畏惧得脸都白了,手上的动作慢下来。

  “我小时候,赵阿姨骂我,打我。她是坏阿姨。她捏我这里,”靳向阳用食指指了指大腿内侧那块肌肤,“好疼的。我求她,她不理我,还打我。我不听话,她就捏我。她还会打我的头。她是坏阿姨。”

  原洌勃然变色。然而在靳向阳面前,他不得不强行压下怒不可遏的语气:“几岁的时候?”

  “小时候。七八岁的时候,赵阿姨在院里,呆了好久好久。”靳向阳说。

  “还有谁吗?”

  “没有了。”靳向阳摇摇头,突然,又说,“阮姐姐有时候会帮我的。”他连忙问:“原洌,我们什么时候能去院里看看阮荷姐姐呢?”

  原洌说:“过几天,好吗?”

  “好。”靳向阳道,他接回刚刚的话题,“所以,我很听话的。”

  原洌短暂地阖了下眼睛,沉声,给了靳向阳承诺:“以后,你不需要听话。也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那是靳向阳最害怕的一段时光,可偏偏几乎占据了他在福利院里的回忆。来了靳家之后,他要适应和学习的东西不少。他没有对靳家人提过,当然,也没有人问过他。在靳家时,靳家的阿姨们对他都很客气,并不会让他联想那些事。靳廷宥那一巴掌,让靳向阳重新拾起了当年的记忆。现下再对原洌描述它的时候,靳向阳却没有像在靳廷宥的浴室里那样,浑身泛冷地感到窒息与可怖。明明原洌没笑了,表情也冷厉。靳向阳瞧着,非但不觉得害怕,反而心脏怦怦跳,就像那天他看见原洌猝不及防地出现他的卧室门口那样。

  那天,他的眼里只剩下原洌了。原洌推开门,像推开暗,推开他窒塞潮湿的心。原洌披着光,背对黑暗,走向了他的世界。所以,他也义无反顾地迎向了他。

  原洌像动画片里的英雄,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将他拯救了。不,靳向阳暗自比较一番,想,原洌长得还要比动画片里的英雄更好看些。

  他说:“嗯。”他在心里想的却是,原洌说的话,我要听的。万一我不听话,原洌哭了怎么办,我可得好好哄原洌。

  晚上,靳向阳先睡着了。原洌翻身起来。他出了卧室,走到阳台上,拨了电话给在局里的一个朋友。

  “十年前在盛洋福利院就职。”

  “姓赵。嗯,女的。”

  原洌挂了电话后,在阳台伫立片刻,冷了冷心情,才回到卧室。靳向阳睡得脸蛋红扑扑的,他似乎有个不好的习惯——爱闷着鼻子和嘴巴睡觉。原洌给他掖了掖被角,好让靳向阳的脸整个儿露出来。他打开手提电脑,开始查阅积了好几天的文件。签了一半文件后,他才回到床上。原洌鼻息里氲着靳向阳身上的暖甜味,睡意渐沉。

  翌日,原洌带着靳向阳去游乐园玩了一天。靳向阳白日里兴致勃勃地到处游玩各个项目,夜晚便早早萎了精神,九点出头时,他洗了澡,躺到床上。

  见靳向阳已昏昏欲睡,原洌打算处理了剩下的文件。

  靳向阳本想等原洌一块儿,硬是撑着眼皮等了良久,却见原洌打开了电脑。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了原洌沉默认真的脸上。靳向阳看了他片刻,混沌的脑子悠悠转醒。原洌察觉,去看靳向阳:“怎么了?”

  “你在干什么呀?”靳向阳问。

  “工作上的事,”原洌收了电脑,走到床边,躺进被窝里,“现在没事了。困了就睡吧。”

  靳向阳见原洌眼下有些青黑,问:“原洌,你晚上都工作吗?”

  “昨晚而已,”原洌侧身,给靳向阳掖了被子,“没事。你睡吧。”

  靳向阳却不困了:“白天的时候,原洌你去工作吧。”他蹙着眉头认真道:“晚上要早点睡觉的。”

  “嗯,”原洌笑了一下,“我知道。”

  靳向阳说:“我会乖乖在家的。你白天工作,晚上就早点回来。”他顿了顿,稍稍忸怩地低声道:“好不好呀?”

  原洌应道:“好。”

  原洌前一天晚上熬了半宿,次日带着靳向阳在外边玩了一整天,本就颇为疲惫。他和靳向阳躺到一处,靳向阳暖绵绵的味道窜到被子里,盖住了他,他难得地睡沉了。

  翌日反倒是靳向阳起得早了。他睁开眼,轻轻扭头,发现原洌还没醒。他憋着气,小心翼翼地蹭了一小段距离,离原洌近了些。

  靳向阳缓缓地凑近去瞧原洌。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细细观察原洌的山根,暗自对比,原洌的鼻子好像比他高多了。他的鼻子山根并没那么挺,原洌的则又挺又直。靳向阳顺着看到原洌的嘴唇。他看了会,莫名的,脸色烧起来,于是匆忙看向了原洌的胡茬。原洌每日洗漱后都会剃胡须,因而现下下巴处只有极短的刚冒出来的青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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