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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总忙道：“没有。” 东方泽手指点在下面一条，没再说话。那条大意是：二年内威锐方加盟高管需100%留存，否则100%辞退全体五十名员工。 郑总眼尖，忙主动解释道：“这一条是新加的——是正总的意思。”正总和泽总之间的对抗到底怎么回事大家不清楚，但郑总直觉上这锅绝对不能背，一定要撇清了。 东方泽在协议上轻敲了三下，带着近乎悲壮的心情在一式三份的协议上签了字。 才合上文件，郑总已自动自觉地“跨桌”取了回去，说：“谢谢您！孔雀这边签完字后，今天之内递还给您，我们争取明天与所有员工签署劳动协议。” 东方泽冷冷地盯着他：“你不能签，是吗？” 今天威锐作为被收编方，应该是“弱势”的一方，但整个会议室气场完全不对。东方泽虽然没有发作，但他的气势——准确讲是说话时的威严仍在，郑总感觉他好象从来没离开，一直在孔雀盯着自己一样，心立刻就虚了，马上道：“我现在签。” 郑总本意是想让秦正签字，尽管就这份协议本身来说，郑总在孔雀的级别完全有资格代表公司签字，但不知怎么，这事涉及到秦正和东方泽双方的直接对抗，郑总哪儿敢在这上面留下自己的大名？ 但东方泽一句话，他所有的想法都变成了没想法，赶紧在协议上签了字，将其中一份留在手边，将其余两份恭恭敬敬地送到东方泽面前：“这里一式两份，请您代为威锐及香江保存。” 东方泽道：“下面可以直接进入员工协议环节，是你方派人事到威锐来，还是让名单上的威锐员工到孔雀来？” 郑总忙道：“已经过来的，在这边直接签署；没有过来的，我派人事去威锐总部去谈。” 东方泽点头，正要起身，郑总忙道：“泽总，请等一下。” 东方泽猜到了，面色一沉，没有动。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孔雀老总们外面待命，威锐代表们分别与HR主管一对一谈劳动合同细节。诺大个会议室，只剩下东方泽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长椭圆形会议桌长边的正中央。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随后有脚步声走进，东方泽没有回头，也知道是秦正出场了。 秦正没有坐到“孔雀阵线”那边，而是在东方泽旁边的位置上坐下，近近地看着他的侧脸喜不自禁地说：“能在这里见到你，真高兴。” 东方泽仍然不看他，冷漠地说：“协议已经签了，可以放人了吗？” 秦正忙道：“不急，你个人的合同还没签。” 东方泽冷笑道：“你要求威锐过来的高管二年内100%留存，否则就辞退我带过来的全体员工。你还担心什么？” 秦正知道他现在一定在气头上，所以好脾气地说：“只要你回国，我就不担心了。但这份协议还是要签的，总不能让你白给孔雀打工吧？” 东方泽不想跟他废话，道：“拿来，我签。” 秦正暧昧地一笑：“看都不看就答应签，不怕我再把你给卖了？” 东方泽已是强压怒火，听这话虽然要气爆了，但气到一定份儿上，反而情绪一转，冷笑道：“我有得选择吗？” 秦正将两份文件摆到他面前：“你自己说的。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两份，你不选是你的事噢。” 东方泽一看，一份同孔雀王与自己签的那份不平等协议完全相同，另一份则是之前秦正曾向自己提出的加薪20%、但条款完全按商业规则走的合同。 如果东方泽真要跟秦正赌气，似乎应该强硬到底签孔雀王版本的合同，相当于完全不接受秦正假腥腥的“好意”，接受牢狱一般的束缚。 东方泽拿起笔，在“秦正版”合同上签了字。 秦正才要得意，东方泽已道：“之前的合同无论什么条款我都不介意，因为秦董事长是我的监护人和导师。现在这份合同是基于威锐与孔雀的协议，一切按条款规则，更加合乎商业规范。”完全撇清这一版本与秦正个人的关系。 东方泽又道：“另外，关于薪水，按双方协议，你只需要在我现在薪资基础上浮20%，不必基于我此前在孔雀集团的薪水。而我的工作内容，将基于这个薪资标准的商业价值。简而言之，我回来你不用付我执行副总裁的薪水，我也不会负责执行副总裁的工作。” 秦正笑了笑：“所有从威锐收编过来的员工，具体工作由孔雀指派，这也是协议的一部分。不过不急，我这边有很多事要交给你做，放着这么能干、效率又高的机器人不用，孔雀的管理层不是太笨了？” 东方泽知道自己现在是任他宰割的处境，尽管气也只能强压怒火。但秦正的下一个举动，却让他直接就翻脸了！
第45章 解困威锐 秦正拿出一个信封, 喜滋滋地推到东方泽的面前。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有三把钥匙，分别是咸阳阁别墅、东方泽在孔雀大厦的孔雀眼办公室和他当年的座驾迈巴赫小黑的钥匙。这是当年东方泽逃离华城时留给秦正的, 他现在原物奉还。 东方泽深吸一口气，不想这时候跟他冲突，沉声道：“既然是遵照协议办事, 就要合乎法规。所以，条款里不包括陪你上床吧？” 秦正愣住，笑容一下子僵住, 心里突地一痛, 象最不防备的时候被一根细长的针狠狠地刺了一下，又快、又深, 都来不及见血, 就痛得人近乎麻痹！ 他脱口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东方泽冷冷地说：“那就请你收回这些。我可以回孔雀集团工作，但我的生活与工作无关, 无须公司安排。” 本来秦正是准备让步的, 可这一条是无论如何不能让的，于是他斩钉截铁地说：“不行。协议中没写, 但是你只能接受。” 东方泽转过头瞪着他，这还是秦正进屋以来第一次被他正眼“瞧”着，心里一苏, 倾身向前道：“还生我气呢？说好了‘认赌服输’不许生气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不然我都让你给教坏了。” 你还不够坏？你还用人教吗？想到他对付自己的种种手段，东方泽气得别过头去, 却不能现在就跟他硬碰硬, 只好忍着气问：“协议已经签了, 合同也签了——今天可以放人吗？” 秦正半真半假地问：“钥匙收下了？” 东方泽死死盯着那信封，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三把钥匙攥住，追问道：“这下可以了吧？这周就春节了，你真想让两个无辜的人在监狱里过年吗？”为了自己他绝不认输，但为了无辜被牵连进来的人，再刚强他也只能忍耐，声音中已是商量着求和的语气。 秦正心下高兴，却表情淡然地道：“魏辉可以，许平不行——我看以后还有谁敢做你的老板。” “你！”东方泽“腾”地从座位上弹起，秦正来不及想，一下子退出三米远——还以为他要翻脸动手。 东方泽咬牙问道：“你到底放不放人？” 秦正小声道：“我不是同意放了吗？你可不能在这里打人——坐下好好谈不行吗？” 东方泽知道跟他掰扯不清楚，冷冷地说：“你的条件我全盘接受，希望你能遵守游戏规则，立即放人。不然，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 秦正以目示意：“没问题，我也全盘接受。只是，魏辉可以马上放，许平是必须接受惩罚的，不然他当我孔雀集团的人好欺负吗？” 东方泽奇道：“他什么时候欺负孔雀的人了？”话一出口，才明白他说的是自己，一时脸儿一白，转身道：“听凭你处置，只要你觉得良心上说得过去。”就要离去。 秦正忙叫道：“哎，等下，我们还没谈完呢！” 东方泽头也不回：“还谈什么？”以为他又要纠缠，可恨自己已经被逼回了孔雀、逼回了华城、甚至逼回了咸阳阁，未来每天不得不面对他的日子都不敢想像，他就这么急不可耐、连眼下这点时间都等不及了吗？ 秦正道：“合同上写明尽快到华城入职，可我们还没有敲定具体日期呢。这个不定下来，我可怎么安排工作交接呀？” 这倒是名正言顺的工作，东方泽道：“我现在负责调整威锐跟飓风合并进程，威锐的VIE解构也才刚刚完成，下面还有飓风上市路演的事情，短期内我没有时间介入孔雀的工作，按协议，我会在一个月内到岗。飓风已经确定在3月24日上市，所以我在3月31日到华城报道。可以吗？” 最后这句，尤其让东方泽倍感屈辱。 秦正道：“不可以。” 东方泽回身瞪视着他：“为什么不可以？” 秦正笑道：“你是孔雀的人，为什么要帮飓风上市？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吧。” 早知道强辞夺理是他的长项，东方泽还是被气得头都快炸了！ 他暗暗握紧双拳，沉声问：“你想怎样？” 秦正道：“其实，我挺想这个春节跟你一起在华城过的，不过，你有Vivian还有林鹏这一大家子要安排。算了，我就大度点忍痛割爱，你春节后正月初七回华城孔雀上班吧。” 东方泽气得眼前都直发黑：“只有明天一个工作日就春节长假了，我手头有很多资本上的事情，威锐也好、飓风也好，连个交接的财务高管都没有。虽然是威锐的事情，我也不可能说走就走……”他都说不下去了。 “是呀，一天肯定不够。”秦正看他真气坏了，装模作样地掐着指头算，“28日全国倒休算成工作日的话，节后25日到28日还有四天，加上节前这一天，刚好五个工作日，正好一周的时间，不短了。那就这样，你3月1日入住咸阳阁吧。” 东方泽定定地瞪着他足有一分钟，点头道：“好。3月1日是星期日，我可以自由安排。3月2日我去孔雀集团报到。” 东方泽回到威锐北京办公室的时候，整个公司都要沸腾了！这几天许平和魏辉被抓走，虽然谈不上哀鸿遍野，但公司就象没了主心骨一样，真快到散伙的地步了。王海更是紧跟着他，无论东方泽去哪个部门询问相关进展，他都尾巴似的一步不离。 最后东方泽都有些恼了：“你没工作是不是？公司请你来跟着我散步的吗？” 王海马上满脸讨好地说：“是是是，我这工作就是把你跟牢了，大家的未来才算有着落，不然其它活儿再干也是没谱的事。” 东方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关切地问：“你的胃全好了？” 王海忙道：“没问题，铁打的身体全靠胃养着呢！多谢你还惦记着。” 他的表情、语气全是广告腔，东方泽被他气笑了，问：“找我什么事？” 王海忙道：“没事没事，你忙你的，我就是看着你觉得心里踏实。” 东方泽这才意识到，别看王海长得高高大大的，这就是一个孩子，包括这办公室里很多人，一定被那天许平和魏辉被警察带走的情景给吓到了，不知道公司是不是被查了，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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