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他吃痛,赤红双眼质问。 周赦狠狠把他推到角落,一语不发地走出浴室,反手锁死了门。
第47章 失控 浴室里传来疯狂的砸门声,许嘉音在门后咆哮。 “周赦!周赦!放我出去!” “周赦!听到没!” 不管他怎么喊,周赦只是冷冰冰地站在门外。 要怎么形容他的怒火,那种腹部窜起的怒火根本是没有理由的,如果不把门关上,他不敢保证会不会对许嘉音做出过分的事。 一门之隔,门后尽是歇斯底里,原来他喜欢的学长也有撒疯的一面,不,应该说,他见过许嘉音的千万张脸孔,只有此时是最本来的许嘉音。 许嘉音是个疯子,骨子里和他死在手术台上的妈妈并无二致。 脚底的船剧烈抖动了下,稍许时间后,重新趋于平静。 浴室里的砸门声终于停了,他能听到门后沙哑的喘气声,然后喘气声也消失了,转为无边的安静。 “叮咚——”客房的门铃响起来,周赦低头揉了揉眉心,拾起外衣披上,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是夏町,一打开门,看到周赦凌乱的上衣,他不住扭头朝屋里张望,“许嘉音呢?” 周赦松开疲惫的眉心,却没打算回答他的问题:“找我什么事?” 夏町识趣笑笑,放下了并不是非要满足的好奇心,“我刚刚找船长,让他们往回开了,过一久就到码头,准备准备下船吧。” 周赦点头,准备关门,夏町轻轻抵住即将合上的门板。 “阿赦,你把许嘉音怎么了?” 周赦凝眸不语,心情不佳的时刻他不想回答任何人的任何问题。 夏町习以为常,“你最近状态不太对,连父亲都注意到了,我不是要干涉你,注意分寸,还有,乔洛野还在下面发火,你们之间的梁子,怕是永远解不开了。” 说完,他点头一笑,从外拉上了房门。 周赦才不在乎什么乔洛野,遇到赢不了的人又不愿意自己开解,那是乔洛野自己的问题。 他走回浴室门口,咔嗒咔嗒几声,复杂的门锁解开。 一股潮湿的冷气扑面而来,面朝大海的通风窗口大大敞开着,许嘉音双手抱膝坐在地上,风把过长的刘海掀到两鬓。 不等周赦出声,他麻木地开口了:“说吧,你想对我怎么样,今晚我是你的奖品,会好好配合你的。” 周赦望着他湿透的薄衣,才将压下去的怒火再次腾腾冒起。 “是么?”他咬牙切齿地问。 许嘉音并不看他,忧郁的眼睛像那投水自尽的海鸟,深深往波涛底下沉。 “放心,我玩得起,不然一开始也不会同意游戏。” 他语气越是淡然,周赦怒气越是旺盛。 周赦听明白了,不由得发出冷笑,“那你刚才发什么脾气?” 许嘉音转过头来,鼻梁之上的朱砂痣像道承载了无尽忧伤的疤痕。 他笑,笑得无情而美丽,“因为睁开眼看见了你,周赦。” 周赦沉默不语。 许嘉音迎风笑着,笑着笑着打了个冷颤,他咬紧牙关,撑着湿漉漉的地面站起来,他早已没有体面而言,他唯一的体面便是这副无所谓不在乎的风度。 醉意未散,他的步子有些摇摆,他走到周赦面前,仰头露出透红的嘴唇,一道透明的反光停在唇珠之上。 “来吧,你不就是想亲我吗,成全你,就当欠你的,然后我们好聚好散。” 周赦双拳咯咯作响。 看吧,惹他生气的源头,不就是这副轻浮浪荡的姿态? “好聚好散?”他陡地上前,手掌狠狠抓住的肩膀,“你还以为这样就能打发我?” 他的力气不是一般大,许嘉音从未被这样粗暴对待过,吃痛一龇嘴,胃液差点再次翻涌上来。 他也怒了,他今晚本就在撒泼,被关了一会暂时冷静下来而已。 两人的冷静通通都白费了。 他低吼,“那就松手!让你松手!听见没!” 声嘶力竭的咆哮,在逼仄的浴室痛苦回荡。 许嘉音挣脱不开,眼睛一红,使出狠劲用力踢了过去,不管何时何地,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永远是最容易突破的地方。 “嘶——”周赦闷哼一声,手上脱了力,让人跑了出去。 许嘉音夺门而出,直奔床边的衣物而去,他顾不上衣服还沾着呕吐物,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远离这个地方。 然而,手还没摸到床沿,周赦从后面狠狠拉住了他,他发疯一样甩,越是甩得用力,钳制住他的力量越是巨大,他一屁|股坐到床单上,还想故技重施,却在踢腿之前,被周赦狠狠压了下去,夹住双腿无法动弹。 许嘉音拼得面红耳赤,身上的力量稳如泰山,他气急败坏破口大骂:“神经病!你干嘛!让我走!” 周赦以绝对优势压在他身上,宽厚的脊背挡住室内唯一的灯光,背光之下,他依旧深沉的双眼令人打心底发怵。 他将许嘉音的双手捏拢,高高举过头顶,压进蓬松的枕头,腾出的手顺势掐住许嘉音的脸,逼迫那双灵动与忧伤兼具的眼睛面对自己。 极致压迫的信息素钻入鼻腔,许嘉音情不自禁地颤了颤,下巴卡在粗糙宽阔的虎口之中,彻底沦为待宰羔羊。 他差点忘了,现在的周赦,是alpha…… “周赦,我警告你——呜——” 没有机会说完威胁的话,周赦紧紧封住他的嘴唇。 许嘉音动不了手,双腿不停踢打,却只蹬到空气。 上一次这样,还是他不小心玩过火,被短暂地侵占过,那时他根本没把周赦当回事,现在却不行了。 “呜——”他下意识闭住眼,赤红眼角沁出两道湿痕。 好烈……满嘴朗姆酒的味道……他才喝醉过,他又要醉了——这是真正的灌醉——可信息素的味道与真正的酒到底是不同的,他常年喜欢在alpha堆里混迹,从没有一次失足吃过亏,自诩控制力远超常人,那果然是因为没有彻底亲密地接触过。 他反抗不动了,眼皮巍巍张开了一条缝,喉咙下意识一咽。 客房外传来侍者的声音:“周少爷,换洗衣服送来了,还有,夏町少爷让我提醒你,差不多可以准备上岸了。” 周赦这才松开他的手,起身去开门。 侍者不敢多看,送完衣服后匆匆离去,周赦拎着衣物回身,一脸冷漠地扔到床上: “起来换,或者我帮你。” 许嘉音保持着被压倒的姿势,分毫没有动过。 周赦再度出声:“听见我说的没有?” 许嘉音勉强动了动,身子缩成一团,光洁的后颈暴露在灯光下。两人都没有发现,挣扎中,他把阻隔贴弄掉了。他轻轻盖住晶莹的腺体,然后越发用力,几乎掐进后颈。他一个字不说,咬牙爬了起来,作势要往门口走,可才走两步,就控制不住往地上倒。 周赦还是接住了他,“我不会让你走的,回去穿衣服。” 许嘉音埋着头不说话,整个脊背用力弯曲。 周赦终于发觉了不对,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苏打水香,与平日皮肤上散发出的淡香全然不同。 为了验证,他把许嘉音的脸抬起来,那张脸散发出诡异的透红,双眼之内尽是迷离。 即便这样,那张诱人的唇还在冷语相向: “别碰我!” 周赦伸仰脖子,喉结烦躁滚动。 他把许嘉音弄发|情了。
第48章 真相 已至深夜,满载灯光的船缓缓泊向码头,笑语欢声越过冰冷海面,直扑岸上人的脸。 提前收到游轮靠岸的消息,陪同来赴宴的各家仆从们排队在岸边等候,主人不在时,他们也会互相间走动走动,聊聊各家之间的八卦,以消遣漫长的等待时间。 只有周家那位精神矍铄的老管家独自站在汽车旁,安静耐心地注视着进港的游轮,待到船只停稳,稳步迎了上去。 门一开,只见到周赦的身形冲下来,怀里抱着一位少年。 老管家连忙上前迎接,距离得近了,才将周赦怀里的人看得清楚,那人被黑色外套紧紧包裹上身,裹到尖削的下巴底下,露出一张汗涔涔的脸来,不正是那位漂亮得过分的Omega吗? “二少爷,这是——” 周赦目不斜视路过身旁,掀飞的衣角带来一股异常香诱的风。 老管家干瘪的脸庞凝然不动,他聪明地闭嘴,默默跟上小主人的步伐,把人送进安全的汽车后座。 按照周太太交代的,他至少应该询问一声道歉是否顺利,还有他们家那一同前来却至今没有见到人影的大少爷……他将车门关好,恭敬扭过头问:“二少爷,去医院吗?” 周赦凝眸不语,怀里时不时传来没能压抑住的喘叹声,以及混杂其间的虚弱呜咽。 alpha是这世上最危险的动物,最危险的动物叼着一只失去反抗之力的猎物回家,他是少数会因猎物心软的败徒。 许久后,他拭了一把鼻尖的汗,无力垫住额头,“回家。” 车子启动,远离海岸。 许嘉音感觉自己躺在一块燃烧的石头上,后背烤得焦脆,黏住无法拿起,那股热自下而上,将他身体里的水分通通逼到面上来,打湿了鬓发、眉毛和睫毛,他能感觉到数以万计的水分子在面颊的山峦上云涌,而在云层之上更高远的地方,居住着令他心之所往的神祇。 这状况,是他万般提防绝不想发生的状况,也是万万未曾想到过的状况,他居然因为区区这么点信息素,就被诱引发情了。 他快把满口牙咬碎了,所有力气都用来抵抗身体里炙热的欲望,可对发情的Omega来说,最难控制的不是身体冲动,而是脑子里那股深沉的孤独感。 就像是下雨天坐在泥泞的路边,让自己变作垃圾的一种,内心却在疯狂呐喊着,我在这儿哭呢,谁来抱抱我? 谁能来抱抱我?哪怕一会儿也好…… 他从一个人的身侧醉倒,在另一人的怀中醒来,他依偎过一个又一个怀抱,从没有谁的怀抱可以让他安心睡觉。 他快要捱不住了,可越是靠近意志崩溃的边界,身旁那股灼热的酒香味越是浓烈,越是刺激他的另一条神经,叫他不敢松懈,一刻也不敢松懈。 上次无缘无故提前发情,他就觉得奇怪,但因为程度不重,发了场烧休息了几天就毫无影响,最终被他忽视过去,现在想想,许嘉音惊觉真相—— 那一次无故发情,也是因为被周赦吻过,那时的他何曾把周赦当回事,现在却成了唯一能拯救他的人。 可是不要!大约那一瞬间的意念太过强烈,他从不知什么地方抽来一股力气,拼命推开所依靠的怀抱,“放、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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