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咕~”从下方响起。 他爬起来抱住肚子,脸蛋红红的:“爸爸,我饿了。” 厨房里锅具厨具都挺齐全的,就是缺了调味和蔬菜瓜果。 沈庭章沉吟片刻,提议:“今天先出去吃,明天爸爸再给你做。” “好~” 父子俩简单收拾下屋子,洗干净手出门。 … 半小时后, 天色就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第三次转进死胡同后。 面对堆满厨余垃圾,散发臭味的巷子,沈小满熟练地捏紧鼻子: “爸爸,又走错了。” 离开家的时候,导航显示离一家粥店明明只有800米。 现在,还没到。 沈庭章脸有些热。 赶紧带他离开臭气熏天的胡同,梅开四度返回原点,重新跟着导航转。 眼看又要拐进某个巷子,沈小满急急叫停:“要不然闻着味道走吧,闻到香香的,不就能吃饭了嘛。” 巷口边,熟悉的恶臭袭来。 沈庭章叹口气放弃导航,由他在前面带路。 一路东嗅嗅西闻闻,不消五分钟,就拐到了宽敞的马路上。 路两边霓虹闪烁,甜香咸辣的味道顺着风直往鼻孔里钻,不仅有粥铺,远一点还有面馆、特色小吃、龙虾烧烤以及水果店。 扩音喇叭从白天喊到晚上。 沈小满高兴地直跳脚,“爸爸你看!找到了。”
第2章 火速失恋 小吃街上方飘来各色食物香气。 周扬大刀阔斧地坐在烧烤摊外红色塑料凳上,一口冰啤酒,一口肉串,爽得头皮直发麻。 再看蔺宵,面前的肉串居然一口都没动! “宵哥,不合胃口?” 他觑向桌上几个烤盘。 不应该啊。 这不都是平时常点的老几样么。 蔺宵闷了句“没有”,埋头继续喝酒。 周扬咬着羊肉串一顿:“有心事?” 他跟在蔺宵身边六年,哪见过他这样魂不守舍的,像是为情所困… 想法一冒头,周扬连在心里呸了好几口。 一定是女神前阵子拒绝他了,才让他啥事都往那上面想。 宵哥怎么可能会为情所困? 他用力甩掉这种可怕的想法,谈起正事:“同里这几年大力发展旅游业,余志强那个老家伙可开心了。听说前两天又有一帮人被他们忽悠进去,赔的连底裤都输光了。” 余志强是他们这里的老地痞。 以前靠暴力催收,现在做大做强,街头巷尾看不见的地方开了好几家黑赌场。 跟条鱼一样滑溜,有时连条子都拿他没办法。 就说这件事,那群人也不是没想过报警,但一报警,聚众赌博,自己得先进去十天半个月。留了案底,往后有子女想考公考编就完了。 怎么办? 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他们赌的时候就该想到,天上掉不下来馅儿饼。” 蔺宵不同情那帮人。 晃了晃酒杯,再问:“白凤那边怎么样。” 同里地下势力分三份。 第二,就是这个白凤。 明面上开着KTV、澡堂子,人脉甚广,哪方都卖她几分面子。 “最近没进几个女孩,倒是招了不少漂亮小男生。”说到这儿,周扬扫两眼自家老大,含含糊糊:“托话说…又给您留了两个。” “呵。” 蔺宵轻笑。 再漂亮,能有他傍晚在家门口遇见的那个人漂亮? 容貌俊雅,气度非凡。 尤其那双桃花眼,眉目含情看过来,像盛满了一池春水。风一吹,泛起细微涟漪。 瞧着也就二十出头,脸嫩的似能掐出水来。 蔺宵就不明白了,这个年纪怎么会有个五六岁大的儿子?难不成十五六就和人生了? “宵哥,你收不收啊。”这边,周扬没压住,八卦全写脸上,“凤姐那儿还等你话呢。你要收了,立马把人送来。” “收、收、收!”蔺宵长腿一伸,把他凳子踹得颠了好几下,“收毛线收!” 周扬忙往边上挪挪,一脸委屈:“那我不是寻思哥身边没人嘛。” 这六年都没见他跟哪个妹子擦出花儿来,前阵子还又大张旗鼓地说自己喜欢男人。 要不是因为这,凤姐能往他这边塞人? 白凤实力要稍逊余志强,两人又是多年死对头,就想把蔺宵这个刺头给拉过去。 拉拢人无非就那几个手段,要么钱,要么人。 别看住在破破烂烂的老城区,蔺宵可不缺钱,唯一缺的就是人了。 别说能成为枕边人,只要爬上床绑定利益关系就行。 一开始也多送些面容姣好的小姑娘。 没成想,蔺宵放出话说不喜欢女的,硬不起来。 谁都知道是托词。 白凤却笑了笑,隔天就给他送了几个小男生。 蔺宵这回倒是照单全收了,转头都送到名下酒吧打黑工,榨的几人天天在背后咒他阳痿,最好是一辈子硬不起来。 白凤这才消停。 谁想,没过多久,又来这死出。 这回可不能再送人打黑工了。 一次还可以说不满意,接连两三次,白凤也不是吃素的。 蔺宵端起酒杯,垂眸遮住眼底翻滚的情绪,一口闷了之后,干脆道:“老子有喜欢的人了,回了。” 一口肉串啪!掉回盘子里。 周扬目瞪口呆。 大着舌头磕巴:“谁,谁啊?” “问那么多干嘛。” 蔺宵赶紧又闷了口酒。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嘈杂声。 … “帅哥第一次来同里吧。” “呦!还带一孩子。” “小朋友多大了?哎!别躲啊。” 刚从粥铺出来,沈庭章就被一伙醉鬼给盯上,足足跟了他两条街。 沈小满小脸煞白,抱着九毛八一斤的西瓜往他身后躲。 沈庭章倒还算镇定,问:“你们有事?” “没什么大事,嗝~就是想问问你家住哪儿?我们好送送你啊。”醉汉扫一圈周围的弟兄,咧口黄牙冲他笑。 沈庭章可不会蠢得,将这话和白天司机师傅的话混为一谈。 当即拒绝:“不用,我们很快就到了。” 抬脚换个方向。 醉汉摇头晃脑地又将他拦下,“别这么冷淡嘛,哥儿几个带你一块玩啊。” 说着就要上手。 沈庭章侧身躲开,彻底冷下脸:“你们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报警?” 一行六人,愣了几秒哈哈狂笑。 为首的光头醉汉下一瞬目露凶光:“妈的,给脸不要脸!” 呸口唾沫,抡起拳头。 街两侧,坐在店外面吃饭的人不是没注意到这边动静,却也只是看两眼,又埋头干自己的饭喝自己的酒,无动于衷。 沈小满急得眼泪在眶里直打转,西瓜都抱不稳了,紧紧抓着爸爸衣角。 那人的手比他脸都大,要是一拳打过来,肯定很疼。 谁来救救他们… “嘿!” 一声大喝猝然炸开。 醉汉们身后悠悠走来一个人。 看着也就二十二三,染一头白金发色,举止动作尽显桀骜。 周扬下巴一扬,挑眉:“干嘛呢。” 光头醉汉没认出他,又或者认出了,看他只有一个人没什么好怕的,挺着大肚子杠:“跟你有屁毛关系,识相的赶紧滚。” “呦呵!这么横。” 周扬有两年没听人跟自己这么说话了,就问:“你们哪家的?” “哪家?” “你爷爷家的!” 光头给兄弟们使了个眼色,六个人顿时蜂拥而上。 沈庭章带着儿子走远些,趁机拨了110。 放下电话,就见一个壮汉捂着肚子倒在脚边。 除了那个年轻人,已经没人站着。 周扬一手拎起光头后衣领,啪啪拍他那张猪脸,“还敢横么,嗯?” “不,不敢了。”光头脑袋摇成拨浪鼓。 “不敢?我看你胆子大、得、很、嘛!”周扬边说边抽他嘴,“不知道这谁地界?” 他侧了下头,睨向后方。 不远处的烧烤摊前坐着一个人,虽然背对着看不见长相,但都知道,能跟周扬一块儿出来吃饭的只有那个人。 “蔺宵!” 恐惧后知后觉漫上脊背。 蔺宵不比余志强、白凤两个多年老油条,原本就是个谁也瞧不上的小混混。 谁能想到,就这么个混混,短短几年靠着那双拳头,愣是叫两大地头蛇都不敢轻易得罪。 碰上他,简直比碰上警察还要叫人绝望。 更不用说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很显然,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离了有二十米远也能看到,他手上那把银光闪闪的瑞士军刀。 来回甩两下,咚!插桌上。 立秋刚过,天还很热,光头狠狠打了个冷颤,赶紧招呼躺地上的兄弟,转头开跑。 眨两眼,影子都快看不见了。 “怂货。”周扬伸长脖子哼哼。 收回视线打算回去,那一大一小居然还在! 远处店铺的光落过来,男人走出树影,声音似潺潺溪流跃入耳中,清润透亮: “刚才真是谢谢你。” 周扬挠挠后脑勺,舌头又开始大了,“都是小,小事儿,没什么。” “这里有两只苹果。”沈庭章从随手拎的袋子里,拿出两只红通通的苹果递过去,“多谢你,还有你的朋友。” 只是两只苹果没什么好推辞的。 周扬双手接过。又听他说已经报警,脸微僵了一下,“天这么晚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家吧,待会儿警察来了,我跟他说。” “这不好吧。” 警察来了,第一个问的不就是报警人。 “诶呀,没事没事,我跟他们熟得很,放心好了。”周扬不在意地摆摆手,视线落向他身后,“那些人这么一闹,小朋友都要吓坏了,早点回家的好。” “…那好吧。” 沈庭章不再坚持。 走的时候,沈小满才去抱起地上西瓜,仰头望着周扬,笑出两个小梨涡:“哥哥,谢谢你噢!” “不客气,回去吧。” - 送走一大一小,周扬抛着苹果回到烧烤摊。 把另一只给了蔺宵。 “宵哥,人家谢谢你呢。” “嗯。” “哇!这也太冷淡了吧。”周扬一脸兴奋地挪过去,“你不知道,那人长得可好看了,不夸张说啊,比我女神还好看,脸白白净净的,身上还有股子香味儿…” 半天也不见蔺宵有反应,他又自顾自疑惑:“以前怎么没见过?来旅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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