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着肚子走两步,直接倒沈庭章怀里。 “爸爸,小满吃得好撑,给小满揉一揉好不好。”他拉着沈庭章手就往肚子上放。 蔺宵缓缓眯起黑眸,“小半碗饭和菜,不至于撑成这样吧。” 小人儿埋头抖两下,抓紧沈庭章衣服,鼓起腮帮。 这个哥哥,怎么这么讨厌! 他都吃胡萝卜了,找爸爸贴贴有什么错? “小满胃口小,还又喝了汤,估计是胀的。”沈庭章倒是会给他找理由。 摁着肚子不轻不重揉几下,舒服得沈小满直哼唧。 蔺宵却没来由地涌起一阵烦躁,扯扯领口起身,“我吃饱了。多谢款待,先走了。” … 回到隔壁。 第一件事就是去卫生间。 水声哗哗,蔺宵站在淋浴器下,抓着打湿的额发向后顺。闭上眼总能想起,沈庭章搂着小孩儿揉肚子的画面。 垂着脑袋,丝毫没发现衬衫被扯歪了,明晃晃朝他露出脆弱白皙的漂亮脖颈。 锁骨之上似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水温调至冷水。 蔺宵昂着头,凸起的喉结缓慢滚动了一下,又一下…
第5章 蔺宵其人 “你们觉不觉得老大最近有点奇怪。” 快到营业时间,Black酒吧的吧台边依旧聚着几个闲人。 提到老大,如同往湖中投入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花。 紧跟着就有人附和: “上回有个醉鬼把酒洒老大身上,他都没生气。” “这个星期还大发慈悲给我们放了两天假。” “三天没去拳场了。” …… 种种迹象,无不证明老大身上的异常。 这时,一声大嗓门毫无征兆闯入,“渴死我了。小牧,来杯果汁!” 激烈讨论倏地停下,目光齐刷刷转向推门进来的周扬。 周扬大步走到吧台,吸溜一口鲜榨橙汁,再看他们:“马上就要开店了,不去干活儿,聚这儿干嘛?” 有人就问:“扬哥,你有没有发现老大最近很奇怪?” 周扬抱着杯子挑眉,“你说谁奇怪?” “老大啊。” “老大怎么了?” “最近不太正常。” “哦。” 哦! 一个哦,就想把他们给打发了? “老大可是咱们的主心骨,他要是真出什么问题,咱们怎么办?” 几人暗地里推来推去,推出一头红毛的小牧,巴巴求他:“扬哥,要不你去老大家看看呗。” “……” 看、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 这帮黑心肝儿的,一有事,扬哥长扬哥短把他推出来。这种特殊时期,宵哥要是发飙,拿他开刀怎么办? “扬哥,你就去嘛。” “我有廖婷婷电话。” 廖婷婷,就是周扬常挂在嘴边的女神,至今却连电话都没要到。 … 隔天下午, 周扬深深叹口气,拐进幸福里居,沿巷道踱步晃悠。 他可不是为了要婷婷电话,他这是担心宵哥。 宵哥家几号来着? 16、17…… 路过18号门口,周扬停住了。 “吊篮没什么大毛病,嘎吱响可能是底座螺丝锈了或松了,我放下来看看。” 蔺宵放倒吊篮,拿起工具箱里的螺丝刀,就和门外人对上视线。 “宵,宵哥?” 周扬对他蹲别家院儿里修吊篮这事大为震撼,抬手指着人久久不能回神。 还是沈庭章从屋里出来,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过去。 沈庭章一眼认出他那头白毛,颔首浅笑:“真是有缘,又见面了。快进来说话吧。” “诶…诶!”周扬磕磕绊绊应一声进去。 目光紧紧追随着沈庭章,直到对方转身进屋,这才拐个弯儿到蔺宵跟前。 回头撞上一张臭脸。 蔺宵:“你来干什么?” “看看哥啊。”说这话的时候,周扬还不停往屋里瞄。 下一秒,一把螺丝刀横在眼前。 周扬讪讪笑了下,扭头觑着他手里的家伙什,“哥最近没去拳场,就是为了修这个?” 蔺宵没回他,抓过一旁矮凳塞身下坐着,扶着吊篮,单手拧松底座螺丝,嘴里也没闲着:“酒吧那几个叫你来的?” “那可不。”院儿里没其他矮凳了,周扬就蹲他旁边,学小牧那些人背后蛐蛐他的语气,“您这几天脾气也忒好了,大家怕啊。” 谁能想到,堂堂同里地下拳王,搁这儿修吊篮。 说出去谁信? 不过—— 他默默转过脑袋,面向堂屋,正巧沈庭章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出来,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 小尾巴穿条橄榄绿背带短裤,瞧见他,蹬蹬跑过来,咧嘴笑出两个梨涡,喊:“哥哥!” “诶!”周扬大声应了,上手一顿薅他头发,“还记得我呀。” 沈小满重重点头。 “哥哥打跑了坏人,很厉害!” 崇拜的目光直直望过来,周扬下意识挺了挺背。 沈庭章将西瓜放到爬藤架下的圆桌上,跟着道:“上回走得匆忙,还没跟你好好道谢。这是刚从水里冷过的西瓜,不嫌弃的话,尝尝吧。” “那我不客气了。” 周扬屁颠屁颠过去,全然将来这儿的目的和身后人忘得一干二净。 他嘴甜又爱笑,两颗尖尖的犬牙,看着就让人忍不住亲近,沈小满跟他,比跟蔺宵这几天加起来说的话都要多。 当然,也很容易被他套去许多话。 譬如:“爸爸今年三十啦!” 极具爆炸性的一句话,周扬一口西瓜差点呛进喉管,咳得昏天黑地。 缓过来再去看沈庭章那张脸,也很难将他和三十这个数字划上等号。 无意识道:“沈哥看起来好年轻,跟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似的。” “对啊对啊。”沈小满边啃瓜边附和:“爸爸最好看了。” 周扬:这个,他举双手双脚赞同。 三下五除二啃完西瓜,满口西瓜汁又问:“沈哥打哪儿来?怎么想到来同里的?” 沈庭章把之前跟司机师傅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小满下半年要上一年级了,我看这里环境不错。” 环境? 周扬还是头回听人说同里环境好,转念一想,人家指的又不是别的,哈哈陪笑两声。 “可巧了不是,我妹妹漫漫,今年七岁也要上一年级了。到时候,没准儿能跟小满一个班呢。” “若真能一个班,届时互相有个照应也是好的。” 风吹藤叶,送来阵阵凉意,几人坐在阴凉地吃瓜诉闲话,好不惬意。 就是…好像少了一个人。 周扬越聊越上头,掏出手机要跟沈庭章加好友。 耳边突然乒乒乓乓几声响。 大螺丝刀、小螺丝刀、十字螺丝刀滚落一地。 蔺宵扶起吊篮,做最后一步安装。 他今天穿一件紧身黑T,袖口牢牢箍着臂膀,一用力,肌肉明显凸起。 太阳底下晒着,几滴汗沿额角一路滑到下巴尖,啪嗒!滴落。 周扬咬着瓜看过去,对上蔺宵骇人的视线,一个猛子哆嗦起身,随后,抄起一片西瓜就要借花献佛。 只是没等他动作,已经有人先一步过去。 “真是不好意思接二连三地麻烦你,这吊篮要是修不好就别修了,歇歇吧。”沈庭章递去一条浸过冷水的毛巾。 捏着毛巾的手嫩地好似一块豆腐。 蔺宵看几眼,吸口气压轻声音:“能修好的,马上就好了。” 他说马上,就在拧紧最后两颗螺丝后。 吊篮又重新挪回爬藤架下圆桌旁。 沈小满立马放下手里啃一半的瓜,迫不及待爬上去摇两下,再没听到嘎吱响声。 “蔺宵哥哥真厉害!” 蔺宵极浅地勾了下唇,转身接过沈庭章手里的冷毛巾擦擦脸,再将手也一根一根擦干净。 放下毛巾,沈庭章又端来一盘西瓜,顺势留他们吃个晚饭。 “沈哥还会做饭呐!”周扬感叹一句。 就要乐呵呵应下,余光瞥见宵哥明显不悦的脸色,忙摆手:“呃…饭就不必了,我妹今天从外婆家回来,我得赶去接她。下次!下次有机会再尝尝沈哥的手艺。” 寻个理由同蔺宵一道离开。 刚从沈庭章家出来,意外撞上附近邻居,躲他们似洪水猛兽,两步到家,将院门关得震天响。 不怎么常来的周扬都习惯了。 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整日无所事事的街头混混,还经常打架斗殴,稍微正常点的人家都不会想跟他们这种人来往。 沈庭章父子也是刚来不久,还不知道他们的“英勇”事迹,时间一长怕是…… 周扬一路想着事儿跟蔺宵回家,直到前面的人冷不丁停下撞了上去,揉着额头回神。 蔺宵将工具箱往茶几上随意一摆,轻车熟路抽出一根烟咬住,打上火深吸一口,吐出白色烟雾,“说吧,什么事。” 就因为他最近举动反常? 可拉倒吧。 蔺宵混到如今,还不至于那么蠢。 周扬也不跟他墨迹,敛了先前的一身混混气,坐对面,先说:“您三天没去拳场,这拳场就乱套了。” 蔺宵靠沙发上,把烟送到嘴边,示意他继续。 “之前不是说有外乡人被余志强那老东西狠狠宰了一顿嘛。其中有个拳击手不服气打算闹大,反手被送到拳场,说只要他打赢一场,就把所有赌资退还给他,这人也傻,还真他么去了。几天下来,人都快废了,关键一开始是这小子自愿签的生死状。” 这不活脱脱把命送人家手里。 “也是飘了,自认是拳击手,又只要打赢一场,就觉得自己稳了。”周扬狠狠吐槽:“他怎么不想想,那老赖皮没把握敢这么干?” 地下拳场又怎么可能干净。 拳场的人也是觉得,再这样下去得出人命背锅,迫不得已才来找拳王。 蔺宵在拳场有绝对的话语权,余志强那边怎么也得卖他两分面子。 但他们不敢自己来。 4、5、8这三个月,是蔺宵逆鳞月,每到这时候脾气都异常暴躁。他们生怕拳王一个不高兴,先砸碎他们的天灵盖,所以请他来当说客。 说实话,周扬也没把握。 他跟宵哥关系好,不代表宵哥不会揍他啊。 讲清楚来龙去脉后,心里就在打鼓。 鼓声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烟雾弥漫的屋里总算传来一点回音:“帮忙可以,给我找个人。” “谁啊?” 蔺宵连抽两口烟,重重碾熄在烟灰缸里,“一个外乡人,应该是从燕北来的,8月8号去过西山。” “……这冷不丁的,找人干嘛?”周扬暗自嘀咕,抬头撞上那双恶狠狠的眼睛,抖个激灵,忙道:“哥你放心,保准给你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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