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姨脸色一变,看一眼温立崇,他顿时气势汹汹走过来。 “你什么意思?” 温菱面色不改:“这是我妈妈-的耳钉。” 温立崇一口咬死这是他送出去的,还说:“放在家里的就是我的。” “这是我外婆给我妈妈留下的,我要带走。” 两人剑拔弩张,刘敏站在那儿,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她也只是看着耳钉厚实发沉,才过年拿出来戴上,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便宜女儿居然找上门来,不过她不怕,反正有温立崇护着。 见温菱坚持,温立崇抬起手,巴掌顺势就要打下来。 温菱片刻不让,梗着脖子,眼睛微微发红,眼神是难得的坚毅。 “你敢打我,我就和我妈说。” 话虽然单薄,却很有力。 温立崇不怕裴琳,但怕她背后的欧志铭,有钱能做的事多了去了。 他气得发抖,从来都是教书读书人,哪里受过这种气,手臂抖得筛糠一样,念叨着:“反了你了,还敢威胁我?” 温立崇在屋里反复踱步,走到刘敏那儿的时候,让她把耳钉摘下来。 刘敏啊了一声:“你不说是送我的吗?” “还给她,有钱我再给你买。” 刘敏不情不愿的,温立崇还哄了好久。等她把耳钉摘下来,气愤地甩在桌上,转过身不搭理他了。 温菱拿了就想走,被温立崇摁住,恶狠狠道:“以后别回来了。” “嗯,不会回来了。”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像是在久留一步,就会被这里给吞噬。 走后不久,温立崇狠狠地关上门,门撞到墙壁,因为太过用力又反弹,给他额头上撞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 温菱早走了,也看不到。 她推着箱子,在家楼下游荡了好久。 过了一会,手机震动了一下。 运气不好,连吃饭都塞牙,酒店给她发了信息,之前预订的房间居然被取消了。 温菱知道这是酒店的把戏,不过是因为生意太好,就把之前定过的低价房给砍了。她气不过,打电话和客服周旋。 客服一口咬定了就是没有房间,还给了五十块的优惠券,让她下次使用。 温菱气得挂了电话。 突发状况,她又咬牙找了其他酒店,没想到每家都爆满,一间房也定不上。 邵南泽其实一早就到了温菱家楼下。 昨天晚上打完视频后,就很想见到她,鬼使神差买了一早的机票飞过来,在她家楼下等着。 地址还是湛博特意搜刮来的,找了好几个同学才问到,还不能暴露他。 湛博在那头咬牙切齿:“我看你是着了道了,我真怀疑温菱是不是给你下蛊了,迷成这个样子。” 邵南泽眯着眼:“就是下蛊了。” 还很难解。 其实飞过来不一定要见着她,他甚至在想自己突兀地出现在她面前,会不会引起惊吓。要不然远远看着也行,大不了把陈明昕给搬出来作为借口。 不过这一切,在看到温菱的沮丧后荡然无存。 邵南泽看见她失魂落魄拖着箱子从楼上下来,拿着手机打了几个电话,好像是在和人争吵,过后不久,仿佛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干,肉眼可见的迷茫。 她坐在小区绿化前的矮凳上,可怜又无助。 邵南泽的心抽了一下,想也不想的拉开车门走过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抬起眼,眸子里都是迷茫的神色。 “邵南泽?”温菱眨了眨眼,“你怎么在这里?” 他伸手,摸了摸她发顶。 以前在路边,见到顺眼的小猫咪时,也是这样的,摩挲它的发顶,猫咪会舒服得眯起眼来。 “顺道经过。”他说。 不需要问他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因为现在这个时刻,他出现在眼前,抚慰了炸毛的自己。 温菱双眼温热得想哭。
第29章 南风入怀 邵南泽还是编造了一个借口, 说有个项目要来J市谈,临时飞过来。 温菱点点头,不疑有他。 看她仍旧恹恹的, 他抿着唇:“谁欺负你了?” “酒店无故把我的房间给取消了。” 温菱指了指手机, 无奈摇头。 就为了这?邵南泽挑眉,随即说:“这个好办, 我另外给你找个住的地方。” 他抬手, 就要打电话, 却被温菱制止, 低声:“邵南泽,我不想太麻烦你。” 邵南泽顿了顿,脸部线条绷得紧,像是在置气, 冷声道:“温菱,你麻烦我的事,多了去了, 也不少这一件。” 温菱还想说什么。他安抚般拍了拍她手背:“听我安排, 行吗?” “不是,我刚刚已经把能找的酒店都找了, 全都满房。” 他果断说:“行, 那就去我那儿住。”又看她一眼,“多的是空房间。” 这次温菱没再拒绝。 邵南泽亲自开车来的,车就停在路边。 温菱淡淡看他一眼, 他随口说:“以前不是在J市住过一年吗,家里买了套公寓, 又配了车,一年多没开了, 前阵子让人送去保养,今天才送回来。” 公寓在J市寸土寸金的地方,闹中带静,圆心绿化做得足,郁郁葱葱的,茂林修竹。 车子在湖心前停下,邵南泽拿着温菱的行李箱往前走。 温菱静默地跟在他身后。 一梯一户,走廊狭长,玄关处昏昏暗暗的,更显得前面的人宽肩窄腰,午后的橘色光线给他覆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这个公寓邵南泽很久都没来过,房子定期有人来打扫,纤尘不染,空气中还有熏香的沉浮味道。 邵南泽再往前走,拉开落地玻璃的窗帘,外头的车水马龙和房间里的静寂形成鲜明对比。 温菱汲着拖鞋,脚踩在软绵绵的毛毯上,有一种奇异的不真实感。 他喉结上下翻滚,声音低沉有磁性:“喝水吗?” 温菱说了声好。 邵南泽转而去吧台边倒水。 隔音太好,连水声都清晰可见。 他低着头看她,仿佛能看见她耳朵上细小的绒毛。 “把水喝了,去休息会,卧室里有浴室,可以梳洗下。” 温菱乖乖听话照做。 整个人躺在又大又软的床铺上时,温菱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脑海里交错着的全是这几天发生的事,裴琳和欧志铭的争吵,温立崇的谩骂,刘敏看好戏的样子……挥之不去。 而此刻,萦绕在鼻尖的是邵南泽的沐浴露味道。 她用的是他浴室里那款,有淡淡的男士香水气息,他的喜好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床铺太软,温菱翻了个身,更加陷入邵南泽的气味里。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想来想去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外面灯火通明,霓虹灯照进来微弱的光线,已经是晚上了。 邵南泽在客厅的沙发上小憩,窗帘全都拉上了,客厅里只有暖色灯带。 温菱蹑手蹑脚打开房门走出来时,他还有点懵,一时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真实的,愣了好一会。 她穿着自己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睡衣,白色软绵绵的珊瑚绒质地,像一只雪白的、毛茸茸的兔子。 无端和他梦境里的怯生生的眼神契合上。 他梦见她无助地抱着他的肩膀,声音细细小小的,头发凌乱,喘息之间叫他的名字:“邵南泽……” 谁知道梦境到这个时候戛然而止,人从梦里钻了出来,生生站在他面前。 邵南泽微眯着眼,感受到自己身-体起伏的变化,声音里头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 “你出来做什么?” “我想出来倒杯水。” 他暗哑着声音,拧着眉:“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我看到你睡着了……” 邵南泽没再和她多话,抓起外套钻进了另一个浴室,随后响起花洒的沙沙声。 一连冲了十几分钟凉水,邵南泽才把这份燥热给压了下去。走出来时,温菱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怔怔然看着他。 他头发还没全干,往下滴着水,抿着唇,脸上的表情紧绷着:“现在就要走?” 温菱顿了下,才说:“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晚上没有票,连明天的也没有了。” “这么急着走,不待多两天。”邵南泽拿起桌上的香烟盒子,拉开门,径直走到阳台前。 “刚定了后天走。”她说。 他慢腾腾抽着烟,手指弹了弹烟灰,慵懒地看过来:“这两天就安心在这里住着,不方便的话我出去住着。” 温菱想了会,仰起头说:“邵南泽,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邵南泽嗤笑了下:“行啊。” 他知道她不想欠人情。 吃饭的地方找了小众的餐厅,水榭楼台,仿的是江南水乡的温柔缱绻,吃饭间有小船在池水间穿行。 中间一个小亭子,穿着汉服的女孩子低头抚琴。 烟雾袅袅,如梦似幻。 菜品摆盘精致,每一样都是小口小口的,温菱没什么胃口,邵南泽难得地夹了一块到她碗里:“明天想去哪里?” 温菱咬了一口,脸颊微微鼓起来。 醋溜鱼裹着淡淡的甜酱,又不会过分的甜,里面的鱼肉炸过了,酥脆得在嘴里爆开。 这环境,这出品,就知道这家餐厅的价格不菲了。 她说:“去看我外婆,她在养老院。” 邵南泽懒散地坐在位置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 “我陪你去。” 不等她说什么,他又说:“养老院肯定不在市中心,我有车方便点,去完后你陪我去见一个朋友,当做交换。” 温菱瞪大了眼:“什么朋友?” 邵南泽饶有其事道:“高中同学,你不一定认识。之前不是说有个项目,说不定你也能参加。” 其实不过是想和她处在一块,不想让她那么早回去,绞尽脑汁的想了理由,项目之前有过雏形不假,但要不要做起来,他还没想好。 布局太广,时间精力牵扯太多,就会无暇顾及其他。 温菱愣愣的,想起他做的那些法律案和意见书:“我不一定可以。” 他晒笑:“这么小看自己?”随即又说,“只是去谈谈看,你感兴趣了再说。” 一顿饭磨磨蹭蹭吃了快一个小时,等到温菱去结账的时候,服务员微微愣神,说早就结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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