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秦三搭着秦母的肩膀,回头向方书玉抛了个媚眼,然后又接上话茬,“方老师这个人,我肯定得搞到手。” 母子俩鸡飞狗跳地走了,方斐看着他们的背影问:“爸,秦三又在搞什么鬼?他妈妈不会把你的……事情宣扬出去吧?” 方书玉关上了院门,轻轻叹了口气:“秦翼的妈妈发现他儿子总往我这跑,起先被秦翼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可前几天……” 方书玉语流一断,想到了几日前的难堪。 也是在这个院子,方书玉被秦三逼在角落里胡啃乱亲,谁料秦三上头,忘了锁门,竟被来寻儿子的秦母撞上。 “扇我一巴掌,快点!”秦三暗中托起方书玉的手,“快!” 一巴掌扇下去,方书玉屏住了呼吸。 “方老师你至于吗?不就是亲个嘴吗?有什么不愿意的?”秦三捂着脸扔出了一句混不吝的话,他转头看向秦母,脸上没有一点害臊,“找我有事?” 顽劣的男人推着愣怔的秦母往出走,出门前又拉出欺男霸女的架势,“我一会儿还来,不许锁门,听到没有。” 秋末冬初,壁角的花都已枯萎,方书玉看着那个令自己难堪的角落,声音里都是无奈与疲惫:“后来秦翼和我说想要堵住他妈妈的嘴,我就一定要咬死自己是直男,让他妈妈认为从始至终都是他在逼迫我,而我不胜其扰,打算让他身败名裂。” 他接过方斐的书包:“只有这样,他妈妈才会怕,才会守口如瓶,不将我的事情传扬出去。” 方斐板过方书玉的肩膀:“其实除了你不是直男,其他的也不算说谎,就是秦三一直在骚扰你,他自己是直男,也不想放过你。” 深秋落寞,初冬冷寂,方书玉就在这相叠的季节里淡淡一笑,笑容里都是无可奈何。 方斐:“只是他这个办法能管用吗?他妈妈那个人……” “不知道。”方书玉摸了摸方斐的头发,“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我永远都看不到未来是什么样子。” “爸……” 作者有话说: 说实话,想法太多,小方看起来太好吃。两万字之内,让张老师开————荤。
第29章 兔子就应该关在笼子里 秦三在房间里饿了三天,水米未进。送进来的餐食原封未动,不久后会被下一餐代替。 窗帘被人一把拉开,阳光透窗而入,秦三适应了一会儿才掀起眼皮,看清了站在窗口的人,慢悠悠地叫了声“姐”。 秦翼在家行三,因而“秦三”这名跟了他二十几年。他上面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前者生活在外市,后者就近安家。 秦兰端着餐盘坐在秦三床侧,面有忧愁:“妈不在家,你吃点东西。” 秦三半坐而起,将餐盘一推,声音沙哑干涩,如久旱的庄稼地,听不出一点生机:“你们想关着我,我也让你们关了,吃不吃东西你们就别操心了,我饿死了你们眼不见心不烦。” 秦兰眉间一夹:“仗着我们心疼你,所以你威胁我们?” 秦三去摸烟,又因嗓子干得疼痛作罢,他混不吝地认下秦兰的说法,笑着说:“是了,换成别人我也不会这样威胁。” 向前探身,他眼中的笑意更甚:“知道我是怎么威胁方书玉的吗?他那人面子薄,又吃软不吃硬,几次想报警的时候,我一装可怜他就心软了。” 秦兰比秦三大了七八岁,自小便是个跋扈厉害的主儿,公认的秦母Ctrl+c,可她对秦三这个弟弟却一直宠溺,如今也不舍得骂上一句:“小翼,你原来也不这么混啊?” “能怎么办?认定了呗,方书玉又不从。” 秦兰将餐盘一放,开始颠倒是非:“肯定是那个方书玉招惹你的,即便他没有主动,也一定是他自己发浪让你看到了,要是没有他你能这么魔怔?”女人拍了拍秦三的肩膀,“你呀现在就是被猪油蒙了心,过几天就好了,以前你交了那么多女朋友,还能让那个男狐狸迷惑着转了性子?” “男狐狸。”秦三唇间含着这几个字轻咂,他想到了方书玉女装时的冷艳,男装时的温柔,拿你当狗,又可以隐忍不发地被狠狠欺负。 短促地笑了一声,秦三拨了拨额前的发丝:“我女朋友是多,进过台球厅的那些女的几乎都做过我女朋友,可姐你又能记住哪个?” 几日未喝水,秦三嘴唇干裂,话说多了便微微渗出血丝:“她们都是拿我做挡箭牌,被难缠的人追求,或是不想谈恋爱,就往我名下一挂,我也无所谓,挂就挂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床头微微震颤,秦三沉重的身体靠在上面,略显乏力,“不过现在不行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秦兰的面色更加难看,她将一杯水送到秦三面前:“不管怎么样那个姓方的也不是好东西,咱妈已经去找他了。” 秦三目中一暗,伸手拨开了水杯:“方书玉如果报了警,事情闹大了我倒是无所谓,我从小到大也没什么好名声,你和妈的名声其实也不太好,无非是让全镇的人在背后戳你们脊梁骨,和别人吵架的时候让对方多抓个小辫子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三重新躺回床上,用被子盖上头,“我没力气说话,姐你还是出去吧。” 秦兰将吃食和水杯放下,一脸纠结地出了房间。房门上锁的声音中,秦三缓缓掀开被子,望着窗外深秋的枯枝,轻声道:“方书玉,你能撑得住吗?” 秦母拐进方书玉家巷子之前与几位守在路边闲聊的妇人打个招呼。 刚过转角,招呼声甚至还没落,秦母就听到了身后低低的议论声,说的是她前几天吵赢的那场胜仗。 那场仗赢得漂亮,秦母将镇上另一个厉害人物激出既生瑜何生亮的悲愤。两人旗鼓相当,几个回合后仍不分胜负,最后秦母一招制敌:“你儿子盗窃入狱判了三年,要我说一年半的牢饭应该你去吃,儿随母相,你通身上下就牙是白的。”她一指对方高耸之处,“儿子从小就喝墨汁,能不黑吗?” 身后的议论声未绝,再次回想当时战绩,秦母已无得意之色,自己儿子喜欢男人,又逼良为……那啥,今后自己指不定会输得多惨。 脚下一个土块儿,秦母差点崴了脚。 她在老槐下找到了长醉于此的酒鬼,从落叶里将他扒拉出来,用力摇醒:“张虎,姨问你点事儿。” 一瓶酒塞到懵懵懂懂的张虎怀里,秦母蹲在他身旁小声问:“巷子里那家姓方的,你平时留没留意过?” 酒鬼晃了晃酒瓶,将脊背靠在墙壁上抽了一下鼻子:“方老师他家?父子俩相依为命。” “他背地里招没招什么……不正经的人去家里?” “不正经?”酒鬼伸了个懒腰,“你儿子,是方老师接触过的最不正经的人了。” “啧,我儿子有家有业哪里不正经了?”秦母又凑近了一点,“他招不招其他男人回家?” 酒鬼摇了摇头:“没见过。” 秦母面色难看,犹豫了一会儿才问:“女人呢?有常去他家的吗?” 说到这儿,酒鬼抱着瓶子来了精神:“有啊,我见了好几次,特漂亮!”他在自己身上比划,“头发这么长,小腰这么细,走个路都能把你魂勾去,他还给过我一盒烟,女士香烟,现在我还留着一根没舍得抽。” 秦母瞪大眼睛:“是方书玉的姘头?” 酒鬼嘿嘿地笑:“进了方老师的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能是什么?” 秦母噌地一下起身,假模假式地拍拍身上的浮灰:“我家秦翼总往方书玉家跑,是看他一个人带个孩子生活不容易,就想帮衬帮衬,心善,像我。” 说完,她迈开步子向巷子深处走去,第一次在与人“战斗”之前生出了几分忐忑。 方书玉家大门紧锁,秦母敲了门才有人应声,她隔着门阴阳:“大白天的锁什么门啊,屋子里藏了人?” 不多时,方书玉走到门前下了锁,拉开门,他看着秦母淡淡说道:“防人。” 秦母一哽,没有接话,率先进了屋子,依旧趾高气扬地坐在了沙发上:“方老师,我们家秦翼不坏,以前也没有喜欢男人的毛病,现在出了这种事情,要不你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方书玉去倒茶,在缓缓入杯的水流声中想到了秦三的交代:“对我妈和我姐不能太客气,你不会呛声,就冷着她们。” 倒好的茶入了方书玉自己的口,男人靠在窗边依旧淡声:“找了,没找到。” 话音未落,耳边又蹦出来一句秦三的告诫:“和她们说话,每三句话提一次报警。” 放下茶杯,方书玉温润的声音中也听出了一些冷意:“要不让警察帮着找找我的毛病?” 秦母咋舌,在沙发上挪动了一下屁股:“我不是说你有错的意思,就是想和你分析分析我家秦翼到底从哪儿开始走错路的?” 从哪开始走错路的?一句话让将方书玉带回了“六斤”,酒吧中昏暗的灯光,秦翼热切的目光,以及自己缓缓握住了他的手。 垂下眼睑,方书玉握拳,没应声。 秦母向前凑了凑,屁股尖儿搭在了沙发上:“方老师,你和方斐他妈是因为什么原因分开的?” 方书玉看向秦母:“曹姐,这是我的隐私。” “行行行不谈隐私,那你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再找一个啊?” “养孩子,不想拖累别人。” “你说说,要是你身边有个人,我们家秦翼也不至于惦记你了。”秦母又开始胡搅蛮缠,“要不曹姐给你介绍一个?” 方书玉顿时有些慌,一个“不”字刚出口,就被入户门传出的响动打断了。 “张老师?”秦母从沙发上站起身,看着从门而入的张旭尧气势弱了三分,张旭尧曾经是秦三高中的数学老师,儿子不争气,她被请过家长,也被多次家访,随秦三儿一样,见到张旭尧她就有一些犯怵,“您怎么过来了?” 张旭尧将客厅中的两人过了眼,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方老师让我帮他找些资料,今天我顺路给他带过来。” 时隔多年,秦母这个全镇口中的悍妇,依旧不敢在张旭尧面前造次,更没将他与方书玉扯上什么不应当的关系,她拔腿向外走,边走边扬声:“方老师就这么说定了,哪天我把姑娘带过来给你看看,保准你一眼就能相中。” 女人风风火火地走了,张旭尧将刚刚从公文包中拿出的资料又收回了自己包里,问方书玉:“怎么回事,你要相亲?还是女的?” 方舒玉苦涩一笑:“就是一场闹剧,张老师还是别问了。”他起身去倒茶,“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张旭尧接过茶杯,看着里面浮浮沉沉的茶叶说:“方斐让我经常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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