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太普通太平凡了,真对不起啊。 吴随回复她:一点也不。你特别厉害。 吴随给吃瓜网友点了个关注。
第114章 重启点 “探索不仅向外,也向内。它是知难而上,它更是心怀自由。” 这是何见辰出演的电影《三界乡》里,年老主人公和潜意识里年轻的自己说的话。 此刻这一段表演正播放在金熊奖颁奖典礼现场的大银幕上,会场里,被镜头切换捕捉到的评委和嘉宾们微笑看向大银幕,眼中暗含期待。 而现场的画面,也正被投影在吴随家客厅的大屏幕上。 屏幕外,吴随家里的朋友们或捏着手中酒杯、或紧握双手身体前倾,都一起看向大屏幕。 台上的颁奖嘉宾惯常在播放完入选影片之后,一边拿着获奖人信封一边说着幽默的俏皮话。 吴随家里屏幕上的机翻字幕生硬地直译着颁奖人带着浓郁口音的英语颁奖词,其中有荒谬的错漏,此刻屋子里的人们无人在意。 颁奖人看到信封里的结果,不可思议地抬起眉毛和身边的搭档确认,之后宣读了结果。 直播信号里屏幕右侧,小窗露出四位入围最佳男主角的嘉宾的镜头。 “看何见辰那家伙,这时候还装模作样,咬肌都硬得鼓包了!”易峥铮又激动又想笑地吐槽着。 颁奖嘉宾念出了一位明显是西亚人的名字,屏幕上那位中年大胡子男性男演员站起身接受全场的欢呼。 但紧接着,颁奖人继续说了“and”,让观众对影帝的欢呼暂停片刻—— 于是现场的所有人以及吴随客厅里的人都清楚地听到了“三界乡,何见辰”发音。 屏幕上的何见辰也同样意外,在听到其他人获奖的时候已经欣然向获奖人鼓掌,谁知道周围人全都让他也起身,他难以置信甚至有些茫然地看着身边的导演和剧组成员。 “有了,有了!是,是双黄蛋影帝!!!” 不知谁的酒杯翻倒撒了一桌一地的酒,但此刻,无人在意。 屏幕上,何见辰被身边导演大力地拥抱。 屏幕外,吴随也愣在懒人沙发上,被兴奋的朋友们欢呼着拽起来,挨个和他拥抱。 颁奖典礼的音乐声,周围朋友们的克制却难以抑制的欢呼声交织在吴随的耳边,反而变得遥远。 比此刻身边的其他人,吴随更知道何见辰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那些突然改签奔赴异国他乡的行程、 那些深夜才回复的信息、 那只有对他才会说的“是啊,有点累了”…… 明明觉得实至名归,但他却由衷地感到幸运!不自觉地摸到眼睛,却发现眼眶已全然湿了。 云都已将近凌晨,吴随和朋友们与六个小时时差外的何见辰同在,天涯共此时。 双黄蛋影帝的另一位,是巴勒斯坦籍演员,从战火和苦难中走出来的中年大叔在获奖致辞时泣不成声,引得现场掌声雷动。 轮到何见辰致辞,他把写了致辞的纸条装回衣兜,和同获奖的演员拥抱之后才上前。 “《三界乡》是关于家乡、关于传统和故土的故事。感谢我有这个机会演绎主角秦文朗。故土难离,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寻找家,重建家,我想这是人类的共同命题。感谢我的家人,我爱你!” 同样也站上过各种领奖台的徐觅感动得捏紧了吴随的肩膀,“他还支持了身边的大叔,体面,太体面了。” 而钟意不停地抽着纸巾擦泪,大哭着说:“啊!我上颁奖台的时候,怎,怎么就,说不出这么多,多的好话!故,故土难离……家人……我爱你……啊啊……吴随……他可太好了……” 易峥铮又甩了一包纸巾扔给她,自己也抽了一张,“他说的是家人和你,这种没有别的家人好在意的混蛋简直无法无天。” 《三界乡》虽然也入围了最佳影片,但遗憾没有获奖,大奖给了已拿过最佳男主的那部反战主题的巴勒斯坦影片。 柏林电影节关注多元化、人类的、民族性的主题,奖项会兼顾到各种类型的影片。 《三界乡》进入了评审团特别推荐片单,还能拿下最佳主角这样的重量级奖项,已经算是大获全胜。 典礼结束后,吴随果然收到了何见辰的来电,身边的朋友们传递手机,在电话这头大喊着恭喜啊,之后把手机物归原主,笑眯眯地把吴随推进卧室去说悄悄话。 手机里,何见辰的声音有少许的失真,“都看到了?” “嗯。包括你像个傻子一样问周围人的样子,都看到了。” 何见辰在电话那头低声笑了一会儿,“唉……心情好复杂。虽然拿了奖,但没有全拿,只能算半个。” “能和那么强的对手分享奖杯,别人还没怪你抢东西呢。” “可是我触手可及的人生目标突然又变得缥缈起来了。”何见辰的声音是真的低落。 “怎么,你是不愿意和我再过上几十年了?” “那就等我熬到拿终生成就奖的时候……你还愿意等?” “我从来都没有等过你,我们不是一起的吗?” 电话里,何见辰略微失真的声音停顿,只有他深长地呼吸着调整情绪的气息声,“刚才在台上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嗯。我爱你。” 获奖夜的欢庆让此前的期待得偿所愿,扫平此前的奔波劳碌和彷徨不安。 但如同徐觅在最后大家举杯时说的祝词: “翻越高山,发现前面还有更多的高山。脚下的路不是终点,只是下一段行程的起点。只要在走,那每一步,都是重启点。” 这场庆祝之后,朋友们等不了何见辰从柏林回来,已经带着沉重行装踏上了下一段行程,进组《她来自旷野之境》。 吴随本来和他们一起出发的,却在所有人促狭的眼神中笑着坦然承认:“是想等他一起。” “等吧等吧!男主角都没到,剧组也不差你晚来的两三天。”钟意和易峥铮又联手把吴随打包回车里,让他改签机票两天之后带着大家的男主角一起归队。 金熊奖杯放在柜子上,卧室的自动窗帘按照设定的时间打开,洒下一地初春暖阳。 吴随动了一下胳膊,似乎想起来,却被何见辰一卷胳膊又搂到自己怀里。 “嗯?”他声音沙哑地询问。 吴随难得意识不清醒地含糊着说:“太亮了。” 何见辰抬手在床头摸了半天,发现本应在床头放着的很多小东西都落到地面上去了。 大概是因为几个小时前家具过于激烈的碰撞。 阳光刚好洒了一线落在吴随粉白的耳廓上,照出那里微微半透明的血肉里绵细的血管。 让何见辰想起此前自己的反复动作间,漂亮的红晕从耳廓一点蔓延,仿佛一点红色迅速在莹白的奶油上晕染再化开,最后变成绵滑的、细腻的、湿润而快慰的喘息。 吴随感觉迷蒙中看到的晨光突然又暗了下去,他被何见辰拖着向下,他用鼻音很重的声音有些无奈地求饶,“你……” 然而变暗的除了晨光,还有耳边人伴随着细密啃咬的声音:“你说的,醒了再继续。” 车窗外白雪皑皑,满眼尽是覆盖着冰雪,晶莹剔透的婆娑树影,因为天光折射竟然看起来仿佛一树树绽放着粉白花蔟的桃花林。 吴随和何见辰搭着剧组的车,一起行驶在林海雪原公路上,前往他们剧组的住地。 时至二月底,不少地方已迎来春暖花开,但地处极北之地的东北林海依旧银装素裹,一派隆冬景象。 “现在都已经暖和多了,外面就是看着雪还没化,其实已经不太冷了。” 剧组的司机小王一路上热情地介绍着周围的林子,他就是本地人,对这里如数家珍,知道他们几个月前还在这里录过综艺节目,直呼他们算是来着了。 “秋天是秋天的景,冬天是冬天的景。这个时间正好赶上雪景的尾巴,咱这儿最应景好看的你们肯定全都赶上了。” 剧组就住在当地人的村子里,车子开进了住户的大院子里,吴随下车准备去后备厢取行李,只觉得院里戴着狗皮帽子穿绿色军大衣又像玩又像扫雪的人眼熟。 等他要反应过来之前,对方已经先提着扫把冲了过来,没踩稳还差点滑倒,被护过来的何见辰撑了一把。 “等你们半天了,怎么才来!”李星烁过来给吴随和何见辰两个熊抱。 搞笑得有些歪戴的狗皮帽,裹得跟熊似的大衣,脸蛋上冻了两个红耳团,傻憨憨的笑容。 吴随看着他又惊又喜,“你怎么也在?” 何见辰把李星烁从吴随身上扯下来,“这就是顶流的新造型吗?” “这是全新的李星烁。”李星烁傲然仰头和何见辰碰拳。 李星烁的官司还在继续,甚至可能旷日持久。但他状态还不错,来到林海雪原是到剧组里跑龙套的。 此前他就在何见辰的介绍下去了不少剧组跑龙套,“我发现龙套的好了。一个合格的龙套不用想太多,只需要专注自己的角色。甚至因为需要表现的就那么一丁点,反而留给自己更多空间。” 李星烁和吴随眨眨眼,“你以前演了那么多龙套,也是这个意思吧?” 吴随笑骂,“骂人不揭短啊。我跑龙套,不是一种选择。” 吴随说完,看到李星烁的目光黯然了一瞬,反应过来李星烁现在的处境同样是没有选择的。 他准备找补一句,李星烁却不在乎地摆摆手,“不用安慰。我跑龙套是真开心。咱们不像某些出道即巅峰的大男主,体会不到龙套的好。” 他还故意挤兑何见辰一句,在旁边取行李的何见辰摆摆手,不跟他一般见识。 “龙套这个位置能观察别人,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我以前的创作来源和审美眼光太狭隘了,在剧组里跑龙套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真有意思。而且仗着我的身份,还没人欺负我。” 行李都拿下车了,李星烁和吴随也过去提着行李往屋子里走, 何见辰回头问他:“你就准备跑龙套混着?要不要再拍个短剧,什么《顶流在剧组跑龙套的日子》之类的?” “我现在拍,那不还是帮幻光挣钱吗?”李星烁想得非常清楚,“放心,我把灵感都记着了,等官司打完,我就发新专辑,开不了万人演唱会我就去唱Live house!哥们现在想得可开了!” 剧组里有想得可开的龙套李星烁,还有早几天已经就位的其他演员,各自角色的剧本故事是早就拿到手琢磨过的。 吴随上次见刘臻怡导演时,她还是黑框眼镜长发一脸文青样地跟在她的老师赵冉身后,这次重逢,她剪了一个超短的几乎快成板寸的头发,瘦削的脸上也不见眼镜的踪影。 看吴随惊讶的样子,她笑着说:“让你们进组前准备了那么多,我自然也不能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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