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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迟然悲悯地看向他：“你是江明岛人吧？”海边出生长大，但海鲜过敏，听起来有点惨…… 瞿清洹幽怨点头：“别用那种眼神行么？” 林迟然收回目光，无奈笑着说：“好吧，那瞿大制作人你来选。” 瞿清洹随手指了个方向：“出了这条路右转三次，再在第二个路口左转。” 林迟然按照他指的方向，停在一家氛围清幽的店前。 “进来吧。”瞿清洹看起来对这家店很熟悉，进门和侍应生要了个雅座，带着林迟然上了二楼。 店内装潢很是别致，建筑主体以竹木为主，楼梯侧的墙壁上也装点着清雅的字画，虽并非什么大家之作，却也别有一番闲情逸致。 二人落座点好菜没多久，一位似是老板的人就亲自过来，言语间和瞿请洹十分熟稔。 “哟，今天怎么还带人过来了，你不是在闭关吗？”老板一脸惊奇。 瞿清洹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样，蹦出几个字：“闭关暂停。” 老板的目光更惊讶了：“不像你啊，不应该是天塌了都找不到人吗？” 哪有那么夸张？瞿清洹无语地看向老板：“别说了，有什么吃的赶紧弄点，今天还没吃过东西，都要饿死了。”拿起桌上的茶水，为自己倒了一杯，先垫垫。 老板笑他：“已经让人准备上了，谁让你之前不吃，等着吧。”说完和林迟然打了个招呼：“你好眼熟，总感觉在哪见过……” 林迟然笑笑没说什么，倒是瞿清洹开口：“电视上见的吧，SLANT的林迟然。”想了想又说：“你之前不是还去看过演唱会。” “哦哦，是你啊！”老板好奇地围着林迟然转了一圈，端正态度自我介绍：“你好，敝人叶宵，是瞿清洹的知心好友兼闺中密友兼心腹之交，亲如手足情如父子……” “咳！咳！咳！”瞿清洹被茶水呛到，直咳嗽。 叶宵贴心地为他抽了张纸巾：“快擦擦，说个实话而已怎么这么激动。” 瞿清洹翻了个白眼：“那你就快闭嘴吧，儿子。” 林迟然看着二人互怼十分新奇，头一回见到能把瞿清洹呛住的，满是敬佩：“老板真是才学渊博。” 叶宵爽朗一笑：“这位客人您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慧眼识珠明察秋毫，这个朋友叶某人今天是交定了！” 瞿清洹受不了了：“够了，别互吹互擂了，我的菜呢，菜呢！”胃在强烈抗议，他没力气再闲扯。 “还在烧，你先吃两个凉菜吧。”叶宵语落，侍应生端上来两盘精致小菜。 瞿清洹眼前一黑：“算了。”拿起筷子，放弃维持血压，先专注血糖。 林迟然来之前吃过午饭，倒也不急，和叶宵随意聊着等待上菜。 “林先生，你现在是和这家伙合作吗？”叶宵指了指瞿清洹。 林迟然答道：“叫名字就好，我们一起制作唱片。” “好啊迟然，你也叫我叶宵就行。”与瞿清洹的怼天怼地不同，他的朋友叶宵是个十分自来熟且好相处的人。 “你们刚刚说到瞿清洹在闭关？”林迟然想起这句。 “是啊，他每次要写曲都会躲到岛上，美其名曰闭关，还来我这儿蹭吃蹭喝。”叶宵声音都不压低，完全没给瞿清洹留面子，像是感受不到对方飞来的眼刀，继续说：“你是刚从他那过来吗？” 林迟然摇摇头：“我们先去了下这附近的学校，见了个合唱团……” “诶？”叶宵提高了音量：“你们去见了星叶合唱团？” 叶宵的视线转向正在吃东西的瞿清洹，语气充满了不敢相信：“你居然还会再去看那个合唱团……” 瞿清洹的态度耐人寻味，他擦了擦嘴角，慢悠悠地说：“也没说过要老死不相往来吧。” 一定有问题，林迟然又回想起瞿清洹来之前，说星叶合唱团不适合的那句话，他开口问叶宵：“可以讲讲吗？” 叶宵看向瞿清洹，征求他的同意。 “也没什么不能讲的。”瞿清洹随意道：“你今天听合唱团唱的那首曲子，是我写的。” “是《星叶》吗？”这首曲子很特别，非常适合合唱团，给林迟然留下很深印象。 瞿清洹点头：“我上高中时是音乐特长生，当时默认加入合唱团，因为不是学演奏和声乐的，就只负责平常帮帮忙。后来觉得他们唱得还算不错吧，就心血来潮写了首曲子。” 叶宵打趣他：“那里是唱得还算不错，你当时可相当激动，跟发现人生真谛一样，打了鸡血非要给合唱团写曲。” 瞿清洹瞥了叶宵一眼，难得坦诚承认：“行吧，当时是比较欣赏。” 林迟然好奇：“后来呢？”如果只是做了首曲子，叶宵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后来合唱团里有人想把这曲子投给唱片公司，让合唱团出道，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收回版权退出了。”瞿清洹看起来不怎么在意。 叶宵为他不平：“当时他们先斩后奏，投完选上了才说，收回版权后出道也黄了，又怪上这家伙了。” 林迟然听了稍微沉默几秒：“所以今天那个问题，你是觉得他们不适合出道吗？” 瞿清洹笑了，却也没什么讽刺的意思：“你认为星叶合唱团的水平怎么样？” 林迟然思考了下：“技术说不上顶尖，亮眼的点在于学生那种对音乐纯粹的态度，表达出的情感很动人。” “对，当他们削尖头为了名利时，也唱不出那种感觉了，凭什么能打过技巧经验情感都更好的专业音乐人出道？”瞿清洹继续说：“不过现在看看，当时还是太年轻，直接让他们闯闯也无所谓，只是不想浪费我的曲子。” “但你还是很在意合唱团，不然也不会长期资助他们。”林迟然突然说道。 叶宵怀疑：“资助？瞿清洹你什么时候还资助上合唱团了？” 瞿清洹面露几分尴尬，避开他的视线：“什么资助？” 林迟然笃定：“负责老师之前说过，有位匿名人士长期资助合唱团，就是你吧。” 瞿清洹看他言之凿凿，也很不解：“你怎么知道的？”他从来没和谁说过。 “你的手机钱包掉到我车里那次，捡到一张卡片，背景和星叶合唱团的活动室一模一样，应该是合唱团做的感谢明信片？”林迟然拿出手机：“另外，刚刚收到负责老师的信息，她说想起来在哪见过你了。” 瞿清洹看向林迟然展示出来的信息，负责老师代表合唱团表示深深感谢，在资金紧缺后继无人的糟糕情况下，这份长期资助雪中送炭，才保留下星叶合唱团这个名字。
第063章 目线 林迟然和瞿清洹用过餐后, 与老板叶宵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从这家店到瞿清洹住的地方距离不远，两人随意聊着，瞿清洹对星叶合唱团的资助被林迟然戳破后, 也开诚布公了。 “所以你不希望他们参与录制？”林迟然问道，瞿清洹一边资助合唱团发展，一边又态度微妙。 瞿清洹却回：“从专业角度来说邀请他们没问题，其他的只是个人想法, 不会影响这些。” 他是在为林迟然和Wax&Wane做唱片, 不会掺杂太多个人情感，如果不是林迟然主动问, 他也不打算说这些。除了有拖稿嫌疑，瞿清洹的专业态度倒也没得挑。 林迟然若有所思，现在的瞿清洹比多年前合作时要稳重很多，该说是从恃才傲物锋芒毕露的鬼才，蜕变得知世故了吗。 然而, 瞿清洹的下一句话，很快就打破林迟然这个想法。 “但我不会手下留情。”瞿清洹语调轻飘飘：“如果达不到想要的水准，就让他们赶紧回家, 贴进去的经费就从本来计划的资助经费里扣。” 林迟然感到莫名，这到底是太信任，还是太不信任, 也真是有够矛盾。 两人话语间，回到了瞿清洹这些天闭关的住所, 这是一幢木制独栋房屋。 林迟然走入室内，看了看周围装饰：“你家的风格和叶老板的店有些像。” “都是叶宵设计的。”瞿清洹把外套随手挂上：“那家伙虽然看着不正经, 在建筑设计上倒也算小有名气，是个独立建筑师, 开店是副业。” 两人来到房子最深处的工作间，天色略有些暗了，瞿清洹点亮室内的灯。 这风景未免太绝妙了，林迟然看着眼前这片景色不由得感叹。 虽是工作用途，整体却并非冷淡风，装潢也是浅浅的暖色调，在柔和的灯光下让人十分放松。 最抓眼的要数面前这片覆盖范围超广的玻璃半墙，将采光和观赏度大幅拉高。坐在室内，就能看到房外种着的几颗樱花树，春风料峭，不时吹下几片早樱，花瓣飘到窗前，又晃着落在泥土上。 瞿清洹炫耀：“很不错吧？我买下这房子后，特意找叶宵重新设计……” 林迟然连连点头，但没被他混过去，重点很快切回工作：“作曲进度怎么样？” 瞿清洹表情凝固，被他盯得不自在，把写好的部分调了出来：“A段B段倒是没什么问题，写得也很顺，可以先听听，是副歌走向卡住了。” 主打歌《目线》，A段描绘最初相遇的迷恋，轻飘飘的跳跃感，曲调明快，B段则进一步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满是甜腻气息。 按照歌词设定走向，副歌对应主视角开始产生怀疑、拨开迷雾、厌倦失去兴趣，而瞿清洹正是卡在这里，作出几个版本，都觉得略有欠缺。 瞿清洹说了下目前的问题：“这里氛围转变非常突然，强烈的对比倒是有，但该呈现到什么程度是个问题。”歌词这部分基调虽沉重起来，字里行间却特意营造自然的随意感，一时让人有些拿不准。 听了这话，林迟然却带上了笑意：“原来是这个问题。” 瞿清洹眉梢一挑：“看来你有办法？” “副歌想表达的情感，相对于A段和B段确实要压抑一些。”林迟然先肯定了下这点：“不过歌曲是以主视角来呈现，以这首歌的概念，听众会不自觉地带入主视角，每人对于这种情感的理解程度都不一样。” 林迟然走到玻璃墙前，看着夜色：“如果不用高度的压抑感，而是表现得朦胧一些，或许比较合适？听众心里的情感是如何，就能从这首歌里听到什么。” 瞿清洹原地思索许久，一拍手：“就这样！” 二话不说，直接投入作曲工作，不时与林迟然交流两句，效率很高，一鼓作气做好完整版全曲。 “B段也稍修改了下。”瞿清洹修改后的版本，在原来的基础上变得更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林迟然快速听了遍，这版非常契合歌曲概念，与歌词融合极好，果断定了下来。 “关于编曲风格也有些想法……”瞿清洹滔滔不绝，眼神极亮，不时记录下突然冒出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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