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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鑫眨巴眨巴眼睛，惊讶地盯住楚尧：“你说这些画都是余楠画的？” “是啊。上次我去他工作室的时候见过。”楚尧回忆道。“你居然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知道，特意提醒我的。” 欧阳鑫的眼神看上去真的很无辜，好像确实是不知情。“我跟余楠，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熟。”他想了一想解释道。“只是偶然间发现，觉得有些好奇。我还以为那是他们这帮人跟李总搭上关系之后的标志，他们就是用这个来识别彼此的身份......” 标志！ 一道金光从楚尧脑海中闪过。 虽然用“批发”这个词来形容这些画，显得有些敷衍，但也许欧阳鑫恰好歪打正着，点明了这些画作的本质。 ——它们真正的意义，已经不再是艺术品，而变成了利益关系的载体。 想要确认这一点并不难，一方面向拥有这些画作的网红求证一下；另一方面则更为直接......去找余楠谈谈，就能证实这个猜想。 “欧阳。”楚尧微笑着转向欧阳鑫。“我这里有刚刚那几位漂亮小哥哥和小姐姐的联系方式。你帮忙去联系一下，问问他们画作的由来好不好？” 欧阳鑫两眼放光：“帮忙可以啊！你准备分我多少钱？” 楚尧（微笑脸）：“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也帮你。” 欧阳鑫：“刚刚那是开玩笑，我怎么能再要你钱呢。钱咱不要了，你以身相许行不行？” 楚尧抬咬牙手将巴掌......巴掌心贴在欧阳脸上。甩的动作出来了，但他实际上没有用力。“哼哼。那我自己去问咯。” “哎！哎~~”见楚尧转身欲走，欧阳鑫连忙伸手挽留。“别别别！我倒贴还不行吗？我以身相许，可约会，可陪聊，可代洗衣做饭，可暖被窝陪讲睡前故事。” “哎哟嘿，你这服务项目还挺齐全。”楚尧拍了拍他的手背。“我也开玩笑的，欠你的人情嘛，就跟上次那顿饭钱抵消了。” 张重有应酬，余楠的时间空着，他便去工作室那边看学生们上晚班课。 助教老师布置好了任务，让学员们照着刚刚讲的课程练习。 楚尧站在画室后门瞥了一眼，那些学生的画作，简直跟他们在网红直播间里看到的如出一辙。 “所以，展示间里那些摞在一起的，其实都是他们的作品吧？”楚尧问余楠。 余楠没有明确回答，只是浅浅一笑。“楚先生，一起去喝一杯？张重不到十一点不会回家，我一个人正好有点寂寞。” 距离工作室不远的商业街上正好有间酒吧，有比较雅致的位置，晚间背景音乐不会特别吵，是个适合聊天的地方。 余楠点了两杯度数不高且口感适中，而且颜色特别漂亮的鸡尾酒，跟楚尧一人分了一杯，面对面畅饮。 柔和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映得他这个人就像融入背景里的一幅油画。 “没错。学生们的练习画作......都被张重卖掉了。” 余楠垂下眼帘，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卖去了哪里。我跟他说过，要卖的话可以，但不要以我的名义去卖。但是，谁知道呢......” 他低头哼了一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 楚尧点开手机相册，将他跟欧阳鑫看过的直播截图一一点给他看。“这些......你看看是不是？” 余楠定睛看过去，点点头：“没错。”他指着几张画道：“你看，这些画作有的从配色到布局完全一致，那是助教老师给他们布置的临摹练习。还有这些，画作布局是一样的，但配色不一样，那是给学员们做的配色练习......这些单独看当个装饰画还是绰绰有余的，但不能放在一起啊，这一看就是批量画的。” “张重卖掉这些画作的收入，有跟你提过吗？”楚尧问。 余楠摇摇头：“练习画作非正规作品，肯定卖不了几个钱。我也没过问这些。” 楚尧的手机响起“叮叮”的信息提示音。 他低头看了一眼信息，正是欧阳鑫发来的。 “余楠。”他抬头叫了他一声。“保守估计，张重把从你这里拿走的画，卖了差不多有千八百万了。” “什么？！”余楠怔怔盯住楚尧。他起初是有些震惊，但紧接着，他握紧自己面前的玻璃杯，指尖都抓到泛白。“他该不会是......” “与你想的一样，他是以你的作品的名义卖掉的。这些东西大概经历了几手，价格逐渐抄高。个别画作的最终成交价，已经接近您本人的亲笔画作......”楚尧解释着。 欧阳鑫同步从网红那里调查，进一步确认了那些画作上全部都署了余楠的名字。成交价格以及大致的成交数量，也是欧阳鑫及信息关系网共同调查的结果。 余楠深深吸了一口气，眉头微微颤动，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的名誉在他的利益面前一点都不重要。唉，累了......” 他垂下睫毛，再望向楚尧的时候，神色间盈满了忧伤。“楚先生。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他赚钱少，也没想过要过多么奢侈的生活。我的收入从来不曾隐瞒他，并且这些收入里，也有很大一部分投入到了我们共同的生活。我也曾经尝试跟他沟通，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余楠的样子显得脆弱而忧郁，让楚尧不免都心生怜惜。“余先生，很抱歉我现在还没有拿到他出轨的实质性证据。他看上去并不是那么随意的人。或者......你们再尝试好好沟通一下呢？” “好。我会尽力。但是你看，他今天也那么晚才回家，我们能沟通的内容实在是很有限。楚先生，你的调查结果，是我的退路。是我为最坏的结果提前做的打算。所以，拜托了......”余楠诚恳道。
第064章 最初总是最美好 张重拿别人的画作冒充是余楠的作品来出售，这本身就是侵权行为。余楠虽然嘴上对这件事只是表示遗憾，却也让楚尧保存了所有文字、书面、视频截图等信息，做好了随时维权的准备。 楚尧受余楠的委托继续紧跟张重。他到底还是报了健身房教练的私教课，班次时间跟张重一致，就是为了能多跟他打上照面，多混几次说话的机会。 自然，私教课的费用余楠报销了。而健身教练似乎也看出了楚尧对张重的小心思，有意无意地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不为别的，当然是想让他的私教课可以打包2倍捆绑销售。万一这对成了，他们日后健身一定也会在一起。 但楚尧跟张重交流的话题依然还是集中在健身方面。再多，也是怎么配合饮食，来让健身效果更明显。但这个话题最终会被健身教练占据主导地位。 什么美国进口的蛋白粉增肌最好啦，澳洲进口的复合和维生素片辅助提高训练效果啦，德国进口的II型胶原蛋白可以修复关节损伤啦...... 每每这个时候，楚尧和张重都会相视笑笑，默契结束这个话题。 “你从教练这里买保健品吗？”趁着教练不在，楚尧悄悄问张重。 张重摇摇头：“我吃我们公司的产品。他卖的那些，我们全有。” 楚尧亮晶晶的眼睛表示很感兴趣：“你们公司是做保健品的呀？什么牌子的呀？有没有什么内部折扣价，我可不可以找你代购啊？” “安捷美。”张重回答道。 楚尧挠挠头，思索道：“这牌子不是做化妆品的么？” 张重笑笑：“你居然知道呀！？我们一般做私域客户，这些都有做，只是化妆品相对更知名一点。我们跟一些影楼和形象设计工作室有合作，那些化妆师喜欢用我们的产品，顺便也能给他们的顾客做一下宣传和体验。” “是嘛？我是从我隔壁阿姨那里听说的。她好像是拿了这牌子的代理，三天两头跟我们推荐。可问题是，我一个男生，用化妆品干嘛呢？”楚尧摊开双手摆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张重看着他无奈的样子莞尔一笑。“男生也可以做一些基础护肤和防晒的。我们公司有专门针对男士的产品，你家阿姨应该也给你推荐过。” 楚尧点点头：“是。但是挺贵，我还是用我的欧璐亚好了。” 张重没再继续化妆品的话题，转而开始聊他们的口服保健产品，因为那些确实跟健身有关系，他自己也有在吃，甚至有随身带的便携装，当场就分给了楚尧一部分，让他带回去试用。 “好啊！对了张哥，我能加你个微信吗？回头想不起来这些怎么吃都有什么功能的时候，我好问你。” “嗯。”张重没察觉一样，当场就掏出手机扫了楚尧的微信二维码。两人顺利加了联系方式，这关系终于从路人进化到了熟人这一步。 健身教练向他们投来气鼓鼓的目光。“我好心给你们制造机会，好家伙，你们居然抢我生意.......” 楚尧假装没注意到，在教练单独给他上辅导课的时候悄悄问：“那个张先生，他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吗？” 健身教练冷着脸：“不知道哦！他这人跟谁都能聊得来。” “他长得还不错啦，有没有女学员或者男学员跟你要他的电话号码呀？”楚尧又问。 “有的是咯！不过我不能给联系方式的！要的话就自己去聊。不过聊的人挺多的。”健身教练说道：“你知道吧？他就在隔壁楼上上班。每次他在这儿健身完，都有一个小子来接他，两人一起走的。” 楚尧坐直身体，向教练投以恳求的目光。“那小子跟他什么关系？教练~~你知道吗？” 健身教练偏过头：“不晓得。倒是他跟女会员之间没有什么的。这事看你咯！其实只要你们两个相处的时候合得来，有没有别人也没关系的吧？” “嗯，呵呵，呵呵呵......”楚尧干笑着。“教练您好像不太高兴。” 健身教练背过身：“我没有。我就实话实说。” 确实是实话实说。 每次张重都是跟阿琛一起走的。 楚尧自己也撞见过几回。 但鉴于他们之前就是单纯的工作关系，楚尧并没对他们之间的纠葛做什么深思分析。这次阿琛再来接张重，楚尧高低是没有敌过自己的好奇心，悄悄跟上他们，好好观察了一番。 张重跟着阿琛上了他们停车场的车，过了好一会儿，这车才缓缓开出去。 他们两个在干嘛？谈论工作么？还是在搞什么私底下的亲密举动？ 楚尧暗自猜想。他很想凑近了看清楚，但他们的车上贴了防窥膜，从外面几乎看不清里面究竟是怎样的状况。除非能绕到他们前面，从前车窗玻璃里看驾驶室里面。前车窗玻璃是不允许装防窥膜的，因为司机必须要确保有足够明亮的视野。但是从前面观察，也有暴露的风险，楚尧这边也是最好在车上，需要有人跟他打配合，才好找到最好的角度拍照。 楚尧只好多跟了几次，还顺便叫上了欧阳鑫一起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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