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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年不能喝酒。”陈中维朝着说出这个鬼主意的许贺洋淡淡开口。 “什么成年不成年，也就差2岁，一晃眼就过去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许贺洋朝着4人眨眨眼睛，见他们一脸的不赞同又追加道：“好不容易放假了，又正好碰上汪柔生日，双喜临门啊！喝吧喝吧，这么高兴的日子。” ......一片沉寂，包括寿星本人。 “锐澳，就买度数很低的锐澳，果汁一样的，这总可以了吧！”许贺洋双手合十，做出求爷爷告奶奶的架势。 片刻后，桌上摆着一个4层大蛋糕，5瓶不同口味的锐澳。五人各举一瓶，站起身碰杯大喊着：“未来光明前途无量！” 许贺洋一口气喝了半瓶，又贱兮兮地朝汪柔又碰了一杯：“祝你生日快乐，然后会永远不死。” 陈中维举着酒瓶附和道：“寿比南山。” “行行行，那你们福如东海。我们一起变成小老头小老太。”汪柔朝他们举起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口，草莓味的锐澳混着点酒气，入喉微辣。 “秦念安，这个提子味的不好喝，我要喝你的，你的是什么味？” “荔枝味的，你要喝......脸怎么这么火。” 秦念安拉过蒋闻手腕，火热热的像个暖手宝，脸上更是火红得吓人，像是充血一般甚至有些暗沉。 蒋闻盯着秦念安握住自己的那只手，脑子里晕乎乎的，还隐隐有些刺痛。但脸上却是火辣辣的，像是在被火炉炙烤。 另外三人赶忙起身围到他身边：“怎么了？” “喝醉了？” “上脸了？” “不会吧，度数这么低。” 两人空间里突然被挤满，蒋闻觉得有几分不爽：“没事，酒精过敏而已。” “那你还喝！”秦念安怒声道。 “你凶什么！酒精过敏又不会死，只是脸会红很久，头会很痛，会很想睡觉而已，今天不是高兴吗！”蒋闻更急了，脸上越发的红，他将手从秦念安手掌中抽走。 “这样吧，我先送他回家，你们继续。”秦念安站起身，右手搭在蒋闻肩膀上。 三人仍然有些不放心，但蒋闻一听到秦念安送自己回家就又可以回到只有两个人的世界时，匆忙应下：“可以的可以的，我们走吧！” 他立刻起身，强势着拉着秦念安夺门而出。虽然脑子里一片混沌，但脚下的步伐倒是特别沉稳，秦念安略微舒出一口气。 “怎么打不到车啊。”两人站在门口，秦念安看着手机眉头紧皱，月光洒落一地。 蒋闻抬头看看清冷的月亮，又低头看看灰白色反着光的地面，最后又看向鼻梁高得可以滑滑梯的秦念安，皱着眉头的样子感觉更帅了。 他揽过秦念安的手臂，将头贴上他的大臂，含糊说着：“别打车了，我们走回去吧。”
第三十一章
“右边。”秦念安左手拿着手机导航，右手心覆在蒋闻手背上。似乎蒋闻的酒劲更大了点，走起路来有些摇摇晃晃，时不时还会往他大臂上肘击一下，又或是走着走着突然靠近踩他一脚。 秦念安不得不将手中的力道加得更大，万一不小心让蒋闻挣脱开来，这马路边上指不定他冒失地往边上一躺就成了过路车辆最大的人肉路障。 蒋闻跟在他身后，像一只无骨的浮游生物，随着领路人的步伐，秦念安去哪就晃晃悠悠地跟在后面一起游荡。突然他眼前一亮，脚下用劲往前跑几步，这会身份互换，醉鬼的力气比没醉的人要大得多，他领着秦念安往深处跑。 “小心摔倒。”秦念安跟上他的步子，手上力不敢太大，怕把人拽倒只好步伐跟他几乎一致。 蒋闻眼里亮晶晶的，他指着一旁说道：“看，栅栏。” 秦念安一低头，先是在眼前人的笑容里晕了一下，随后转眼看向脚下，一排排浅白色带点污泥的小木栅栏围成一圈，圈内本有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现在天气一冷也只剩了点枯萎的根茎。 “你可以先放开我吗？” 话音一落，秦念安鬼使神差地松了手，蒋闻立刻往栅栏边靠了几步。他看了看自己的脚，往栅栏那边贴了一下，小腿刚好重合！他乐得笑出声，随后又抬脚掂量着距离，脚掌一落地，定眼一看又是完美重合。他朝秦念安甩了个特别得意的眼神。随后照着节奏，边走边说：“你看我是不是特别厉害，把栅栏全藏起来了！” 秦念安笑了笑，蒋闻说一句，他“嗯，对，很厉害”一句，手上很捧场地鼓起了掌，蒋闻更加得意了，他小小地加快速度，挑战着重合极限。 等到了终点，蒋闻站定了身，朝着秦念安咧嘴笑，一片樟树叶晃悠悠地落在他头上，手一抬。他盯着手心里的叶子看了一会儿，随后将它捧到秦念安眼前：“树叶。红色的！好好看。” 秦念安目光掠过这片树叶，落在蒋闻红晕的脸上。夜晚的凉风一吹，似乎鼻尖里传来阵阵青提香的酒味。 “对啊，红色的，很好看。”他伸手摸了摸蒋闻的脸，顺势轻轻捏了一下，又立刻收回。 “你捏我脸！”蒋闻摸上自己被捏的位置，略带愤恨地看了秦念安一眼：“坏人！” 他将树叶往秦念安头上一扔，大步往前走几步，做出要把秦念安甩掉的姿态。实际上，右手一直贴在被捏的那半张脸上，不停地传来热热的温暖，分不清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手心贴上给了暖意。 秦念安往头上一抓，将这片叶子收进口袋。他忽然觉得如果喝一点点酒真的没事的话，或许也可以允许蒋闻喝一点？毕竟这么可爱的样子，也只有醉酒后才会机会看到了。 他心里乐开了花，有一种没来由的自信——只有自己看过蒋闻喝醉的样子。他几步上前，小臂贴着小臂地攀上蒋闻的手臂，贴着蒋闻腻腻地说：“对不起嘛，我错了。” 蒋闻嘴角忍不住上扬，他略微扭头，眼里满是说不出的得意。他咳一声做出宽宏大量的神情：“那好吧，我原谅你啦。” “我就知道蒋闻哥哥最好了。”秦念安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公众号，醉鬼是不会记得喝醉的时候发生过什么的。那自己喊蒋闻哥哥，让蒋闻尾巴翘得再高点也没事，反正他也不会记得。 “啊......嗯嗯。”蒋闻含糊应着，脑子更混沌了，脸上火红一片，炎热感隐隐约约地涌进太阳穴。原来被秦念安喊哥哥是这么爽的一件事情吗！他心里暗爽的，但面上反倒起了几分难为情。 “那蒋闻哥哥，你愿意去云城旅游吗？”秦念安趁火打劫，试探性地问道。 蒋闻脑子里懵懵的，但突然有个念头一片清明——秦念安家在云城，他开口：“什么时候。” “初十过后，开学前那段时间。” “好啊。” 见蒋闻小鸡啄米般点头，秦念安忐忑不安的心略微落地，他紧紧贴着蒋闻，跟在身后闻着头发丝里传来的洗发水香味。 “那我们说好了？” “嗯，说好啦。”
第三十二章
大年三十，连宁下了第一场雪，虽说晚了点，但这雪洋洋洒洒一连下了数个小时也不停歇。蒋闻立在窗边，漆黑的远处被万家灯火照耀着，这里面有一户人家应当是秦念安的。 他朝窗户呵出一口气，趁着水汽写下了一个大写的“Q”。随后又无精打采地看着远处发呆，都快8点了，怎么秦念安还不跟自己说新年快乐呢？ 就算是群发也该轮到自己了吧？我可是第一个就想到他，大早上就发了消息呢！ “蒋闻，蒋闻......” 蒋闻隐约听到窗外有人在叫自己，他以为是自己难过太甚引发了幻听。没想到呼喊的声音一声越过一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高扬。他伸手覆在“Q”在，推开了这扇窗。 “蒋闻！”秦念安站在他家楼下，正向他摇手呼喊着。蒋闻只匆匆看清他的脸庞，就飞速奔下楼。等到两人真正面对面站在一起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心跳得有多么快。 雪花飘飘，落在蒋闻脸上，片刻间化成雪水。他注意到秦念安穿着上次那件大粽子羽绒服，戴着灰黑色的针织帽压在眉毛上方三厘米处，正弯着眼睛看着自己笑。 “新年快乐，蒋闻。” “嗯嗯，新年快乐。” 秦念安伸出手，蒋闻迟疑了一下，伸手握住。他低头看了两人相重叠的手一眼，又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上下摇了摇：“哈哈，好久不见。” “昨天刚见过。”秦念安笑道，他默默将手抽回，本来想拥抱一下的，没想到蒋闻直接当成了好朋友的握手礼，算了。 蒋闻面上露出几分尴尬，本来就是没话找话，这下更是接不下去了，他决定大胆一点直接主动指责道：“穿个手套都不好好穿！一定要把5根，不，10根手指头露出来，你觉得自己很帅吗？” “不帅吗？”秦念安歪头笑着问道。他将蒋闻的右手握住，手心贴着手背，手背贴着手心，低头看着那白净纤细的手上泛着粉的关节，问道：“手套都不戴，不冷吗？” 外面冻得蒋闻脸颊泛红，他飞快将手抽回，两边袖子往下一拉，整只手就完完全全地被包裹在袖子里。他举起袖子摇晃着说：“藏进去就不冷咯。你来找我做什么？” 秦念安的笑意就没下过嘴角，他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本深蓝色封面，画着一堆蝴蝶的小说：“送给你，新年礼物。” “这么好！”蒋闻快速接过，仔细感受了一下这本书的厚度后，朝着秦念安眨眨眼睛：“不过，我可没给你准备礼物哦。” “没关系。你在我身边就可以了。”秦念安的右手不安分地摸上蒋闻的头发，左手指着地上的一个红袋子说道：“我们去放烟花？” “诶，不是不准放吗？” “我们偷偷的，谁也不告诉。”秦念安往前靠近几分，贴着蒋闻的耳朵轻轻说道。 “好好好，那你等一会，我上去，上去有点事情。”蒋闻将秦念安轻轻推开，忙不迭地往家里跑。 等进了卧室，他靠在门上，深深呼出一口气，起伏难安的心情这才慢慢平静下来。他蹑手蹑脚走到桌边，小心地将这本书放在了右上角，临出门前才看清了封面上的字——《陈生梦》。 秦念安在冷风里站了许久都不见蒋闻的身影，他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往手掌里吹气，又借着热气温暖自己的脸。今晚零下7度，他为了耍帅精心准备了这套穿搭，为了显得修身，身材极好，故意没穿毛衣毛裤。露十个手指头的手套也只是为了观赏性才戴上的。 他跺了跺脚，打了个寒战。 “秦念安！”蒋闻跑出门，将手上的牛奶往他面前一举：“刚热好的，趁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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