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她这边灵机一动,只能想办法先把陆谦这个“当事人”给支开。 于是故意冲人抬了抬眉,问他:“楼上客卧都是收拾好的,你要是实在难受得不行,要不要先上去休息一下?” 男人饮酒后虽然没什么出格的举动,但眸色也确实不如素日里清明。 程敏拿不准人是不是真的醉了,凑上前关切询问:“是啊,陆谦。” “你就当这是在自己家,不舒服就上去躺着,千万别跟叔叔和阿姨客气。” 陆谦放下酒杯单手搭在桌面上,颔首默了默,视线几不可察自曲妙婷的身上一扫而过。 半晌过后,扶着椅背由座位上晃晃悠悠站起来,低低“嗯”了声。 路过曲佳乐身边稍有停顿,面上表情却毫无波澜,收回视线没有再做声,若无其事地缓缓向二楼走去。 陆谦这么一离开,曲佳乐吃饭的心思瞬间没了大半。 在这儿听他们说话也觉得无聊,刚好天冷了也寻思着回屋拿几件厚衣服带走,于是趁席间无人注意时,自己也悄默声息上了楼。 曲佳乐原本是打算回自己房间的,台阶上到中途,手机里突然来了条短信。 人一边低头解开锁屏查看、一边继续往前,够到门边的扶手时,下意识以为是自己屋里,想也没想,就这么推门走了进去。 直到眼前陷入到一片漆黑,人一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原是走错了房间。 灵醒过来、关门正准备退出去,猝不及防,一个力道卡在他细瘦的骨腕上,下一秒,整个人便被拽进了一室黑暗里。 曲佳乐背部抵着冰冷的墙面,身体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还没来得及反应,却已然落入一个带着微醺酒气的怀抱。 那道身躯伏在他肩头,没有给予身体全部的重量,微躬着腰,下巴浅浅埋在他的肩窝上。 于黑暗中屏住了呼息,曲佳乐心跳加速。 这种感觉来得太过不真实,明明早已不是第一次被陆谦抱着,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气氛间流转着莫名的暧昧与缠绵。 男人呼吸有一些重,呵出的酒气飘然落入曲佳乐脖颈,引得他忍不住微微往回缩了下。 “别动。”黑暗里传来男人微哑迷离的声音,双臂收束起来将他箍得更紧:“再让我抱一会儿。” 曲佳乐整个人僵愣在原地,脑中全然被纷乱的思绪占据,身体却一动不敢动,只能这么傻乎乎地任由人抱着。 时间在长久的静默中一点点流逝,曲佳乐逐渐开始有些撑不住,小腿站得有些麻了,这才调整了呼吸。 但仍是红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出声:“姐、姐夫,你好像是,认错人了吧……” 一句话浅浅落地,耳畔却迟迟不见对方的回应。 也不确定人到底是醉了还是抱着自己睡着了,曲佳乐抵在人小腹上的食指屈了屈,绕到旁边,隔着衬衫薄薄一层布料去挠男人的腰窝。 耳边传来闷闷的抽气声,曲佳乐抿着唇偷笑,以为自己在人身上的恶作剧奏效。 肩窝处的压迫感骤然减轻,还未等他回神,下一秒,却被男人掌心扶住了后颈。 温热的薄唇覆下,曲佳乐瞳孔骤缩,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可男人显然并不满足于此,齿间轻咬,轻而易举便撬开他的唇。 在人毫无防备的震惊中,将他软嫩的舌尖吮住,整个含进了嘴里。
第38章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 曲佳乐已经完全分不清自己处在怎样的时空里,大脑一片混沌,只是不由自主跟随着对方,遵循本能做出一些生涩的回应。 男人的节奏不疾不徐,即使在醉意中也对他流露出极大的耐心。 夹杂着淡淡酒味的吻濡湿而绵长,是曲佳乐的第一次,即使是同错误的人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发生,也没有让他生出半分抗拒。 紧绷的下颌在对方熟稔的引导中逐渐放松下来,胸腔里所剩不多的空气被一丝丝掠夺,仿佛越是缺氧想大口呼吸,就愈发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曲佳乐脑中一片混乱——这太离谱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潜意识已然拉响了警铃,可就是无法阻止对方与自己一同停下来,贪心又眷恋地汲取,被人这么牵着引着,去探寻心底深处那份无人知晓、最隐秘的快乐。 直到走廊里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男人像是上了瘾,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曲佳乐却强行拉回神志,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用尽全身力气将人一把推开。 踉跄着去到门边,曲佳乐将屋顶的大灯打开,视线脱离黑暗难以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照,灼痛眯起了眸子。 男人亦是没有将眼睛睁开,眉心皱起,靠在墙边揉捏着额角。 约莫察觉到屋内的动静,很快有人压下扶手将门推开。 曲佳乐战战兢兢朝人望去,这才发现原是家里的保姆阿姨端着餐盘进来。 “佳乐你在啊,我是来给陆先生送醒酒汤的。” 保姆穿着围裙径直走向床边,而此时男人也晃悠悠跟了过来,坐下后背靠着床头,眼神迷离叫人分不清是醉是醒。 “太太担心陆先生的状况,特意叮嘱过让看着他把这个喝下去。”人说着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似是有些急切:“楼下那儿还等着切水果呢,你在就太好啦,那这里就交给你,我就不管了哈。” 说完拍拍曲佳乐的肩,很快便转身小跑着离开了房间。 室内气氛陡然陷入到沉寂,曲佳乐心脏在胸腔里砰砰鼓动,鼓起很大勇气才重新抬眸,试探着望向面前的男人。 那双漆黑的眼眸被酒意侵染,带着些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沉与迷蒙。 男人安静又专注地盯着自己,不曾开口发出过声音,曲佳乐心里却更加没底,一时间拿不准刚才那荒唐的一幕还要不要在人面前提起。 想起保姆方才说过的话,曲佳乐看向盘子里那碗醒酒汤,双手捧着将碗端起。 指尖捏起勺子之时,一股突入其来的情绪上涌,突然就很想拉住人问个明白:你现在到底是醉着还是醒着?意识是清醒的吗?知不知道刚才是谁在和你接吻? 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姐姐? 话还未出口,男人的嘴巴却已经微微张开。 看到人舌尖的那一刻,方才黑暗中的记忆似海水般向他侵袭,唇间似乎还停留着男人留下的温热触感,曲佳乐心悸,勺子终是在手中没有拿稳,又“当”地一声摔回到汤里。 恰好这时,曲妙婷也上楼来了。 曲佳乐回头望向姐姐,眼底尽是藏不住的忐忑与心虚。 待人走近时,他将手里的汤碗塞给对方塞过去,没再看身后的男人一眼,慌慌张张跑向门外。 曲妙婷上楼原本是有事要跟他交待的,看人这副做贼一般的模样,皱皱眉疑惑道:“他脸怎么这么红?” 说罢回眸瞟了眼陆谦:“你给他也喝酒了?” 男人颈间的喉结微动,头靠在床头的软垫上,闭着眼许久未曾回应。 沉默片刻,被酒气浸染的声音才在耳边响起,微微带着些哑,低沉又温柔地“嗯”了一声。 曲妙婷下楼时,刚好见弟弟从卫生间里出来。 两人的视线对上时,人先是魂不守舍地一直盯着她看,之后像突然回魂了一样,拉着她的手一同站在客厅酒柜的咖色玻璃前。 “姐,你说咱们两个长得像吗?” 曲佳乐一边对着镜子端详,一边嘴里念念叨叨:“亲姐弟之间,会不会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连身上的味道也是一样的吗?” 曲妙婷是不怎么喜欢狗的,恰好看见弟弟皱着鼻子扒在自己胳膊上闻来闻去,立马露出嫌弃的表情,一巴掌呼过去将人拍开:“你有病啊?!” 曲佳乐点点头,心道我是有病,我怀疑自己得了臆想症。 所以刚刚楼上那一幕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都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对吗? 正思索间,程敏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你陆伯伯他们准备走了,陆谦呢?他怎么样?” 曲妙婷朝二楼望过去一眼,无奈“嗤”了声:“刚把汤喝下就睡着了,看来这次确实醉得不轻。” 说到最后摆摆手:“算了,今晚就先让他在咱们家住下。” “反正房间也够用,就先不回去了。” — 跨过元旦,为了迎接新气象,曲仲伯特意换上程敏给准备的唐装。 曲佳乐打着哈欠下楼时,老爷子正坐在餐厅的圆桌前服药,看见他过来,话没多说,从报纸下面抽出个红包放在了桌上。 “今年春节咱们全家人没办法一起过,这是提前补给你的。” 曲佳乐闻言朝桌上瞟去:“我都已经二十了,又不是小孩子,哪里用得上压岁钱啊……” 话虽这么说着,手却很诚实地将红包抓过来,塞进卫衣口袋里拍了拍。 曲仲伯看着他“哼”了声:“你就是长到八十岁,只要我还活着,在我眼里就永远都是孩子。” “我倒是巴不得你争点气、快长大能独挑大梁呢,你倒是出息一个给我看看啊?” 曲佳乐现在是绝对不敢跟人顶嘴的,虽然都是些老生常谈,但也只能瘪嘴老老实实听着。 陆谦和曲妙婷去车库里拿了点东西,回来时正赶上保姆将热好的牛奶端上来。 曲妙婷紧挨着程敏拉开椅子,左边刚好还留出一个空位。 陆谦由人身后经过,绕桌子半圈,最后却在曲佳乐身边的位置坐下来。 将剥好的鸡蛋放进盘子里,程敏笑眯眯看向对面的男人:“陆谦啊,昨晚睡得还好吧?” “阿姨熬的那个醒酒汤可是自制的配方,你要是觉得好,就让妙婷把做法发给你。每次酒后喝一碗,第二天早上起来,头绝对不会痛的。” 曲仲伯收好手边的报纸,见状也插话:“我这次拿的酒度数是高了点,可也不是叔叔说你…” 人皱着眉将食指伸出来:“生意现在越做越大,酒量怎么反倒不如以前了?” “感觉你也没喝多少,怎么这么容易就醉了呢?” 保姆将烤好的面包端上来,陆谦收回目光,挽起衬衫袖口淡淡一笑:“昨晚其实还好,没有醉得很厉害。” 男人这一句话音落地,曲佳乐手里咬过一口的面包片没拿好,“啪”一下掉在了桌上。 程敏每次看到他这副笨笨的模样心里都着急,叹声气冲人扬了扬下巴:“傻愣着干嘛,快把边上那杯牛奶给陆谦递一下啊。” 曲佳乐心里正思索着陆谦所谓“没有醉得很厉害”究竟能到哪种程度,闻言回神,后知后觉“哦”了声,连忙将手边的热牛奶端起,小心翼翼捧着给人送过去:“姐、姐夫,小心烫……” 男人伸手来接的时候,曲佳乐胳膊下意识往外转了下,以免两人的手指在杯壁上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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