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严猜透了他的想法,“老爹身强体壮,用不着我抢他饭碗。” 因为要过来,前两天才急于处理完工作。 “那也没必要让我考虑三个月。” “因为我要在这里三个月。”钟严说:“我不想刚谈恋爱就异地。” 时桉抿抿嘴,偷偷嘀咕,“我又不介意。” “我介意。”钟严清理掉医疗垃圾,转去洗手,“渴不渴?” “渴。”时桉火急火燎来的。 钟严递水给他,“考虑得怎么样了?” 被提及正事,时桉的心和手一起晃,整杯水三口喝光,蹭了嘴才发现是钟严的杯子。 完蛋,更紧张了。 办公室宽敞开阔,午后的阳光直透进来,打白金黄色的短发,晒透红粉色的耳尖。 钟严侧着看他的脸,三天而已。 想靠近,再拥抱。 “钟老师,您等我一下。”时桉揉揉耳朵,转到墙根,脑门紧贴着,像犯错反思的小孩。 时桉从兜里掏出纸展开,A4大小,密密麻麻写满正反面,像考前准备的小抄。 钟严没打扰,就这么看着他“复习背诵”,再复习再背诵。 准备完毕,时桉把“小抄”收回兜里,转回来前,还给自己加了把劲儿。 时桉站在他面前,像中学生遇见了班主任,背着手,低头说:“钟老师,我准备好了。” 钟严:“你可以坐着说。” 时桉摇头,“我还是站着吧。” 离门近,跑得快。 钟严撑着下巴,斜靠在椅子上,“说吧。” 时桉:“……” 靠,这真的是表白现场吗? 跟我之前写完检讨,在他办公室反思有什么区别? 时桉深吸呼吸,一鼓作气,“钟老师,那天晚上我本来想确认,您是否能认真对待一段感情,如果不行,我恐怕不能答应您。” “但这三天我思来想去,虽然您滥情、风流、个人生活混乱,但是我……” “你先等一下。”钟严听不下去了,“你听谁说我滥情、风流、个人生活混乱的?” “您先别插嘴。”时桉又从兜里翻小抄,“我好不容易打好的草稿,害我都忘了。” “……行。”钟严压火,“你先说。” 时桉用徐主任教的方法放松运气,从头开始,“虽然您滥情、风流、还个人生活混乱。” “…………” 钟严不能打断,脸气成了忘摘的老黄瓜,黑绿黑绿的。 “但我想了三个晚上,就算您滥情、风流、还个人生活混乱,您还是有很多优点的,比方说……”时桉挠挠头,“算了,太麻烦,这里就省略不说了。” 老黄瓜要气烂了。 “……………………” 谁教他这么省略的。 “如果不答应您,我肯定会遗憾,所以我决定尝试一次。”时桉继续气人,还说得一本正经,“虽然我可以接受您滥情、风流、个人生活混乱的过去,但我们交往,我希望您可以收心,不要再跟其他人乱搞了。” “我是很喜欢您,但只想谈一对一的爱情,我对背叛零容忍,也绝不原谅。” “如果您喜欢上了别人,也请坦诚告知,大家好聚好散,我不会纠缠。”时桉坚定得像宣誓,“以上,如果您能接受,我就答应您。” “如果不行,我立刻走,之前的一切全当没发生过。” 时桉背完手稿,才敢看钟严。 脸色不太妙,糟糕,是发怒的前兆。 时桉闭住嘴,眼神开始飘。 钟严慢慢悠开口,“说完了?” 时桉点头,脚底板吓麻了。 但这是底线,绝不妥协。 “行,咱一个一个解决。”钟严像看CT片,借着道光,能把人盯穿,“首先,你听谁说我滥情、风流、个人生活混乱的?” 时桉理直气壮,“您自己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了?” “在日喀则,你亲口说喜欢和人玩一夜情。” 钟严:“我那是故意说给你的。” “啊?您没事故意说给我这个干……”时桉反应过来,耷拉回脸,“哦……” 靠,这人真心机。 “那还有别的呢。”时桉拼命找补,继续捋,“您还在超市和我讲安全.套的质量,又一次性买那么多,正常人哪有这么用的。” 明显是不知疲倦、夜夜笙歌,又风流又那啥的人才需要这么多。 那数量,生产队的驴都得磕仨头。 钟严的脸快绷裂了,“你自己挑垃圾质量的安全.套,搞得到处都是,还不让人说了?” 当年,十八岁的时桉和二十四岁的钟严,毫无经验的两人,却有发泄不完的精力。初尝快乐,双双不知满足,尝试学习加练习,恨不得水漫卧室。 时桉不明白了,“我买那东西干嘛?” 钟严:“你说干嘛。” 时桉:“…………” 那会儿,钟少爷活了二十多年,没自己收拾过房间,却因安全.套不够和破损造成的狼藉,让他有了羞耻心。 趴着换床单和擦地板时,钟严气到高血压,差点把安全.套厂买下来,让它原地倒闭,永远看不到垃圾厂商的产品。 “至于我为什么买那么多。”钟严冷脸并威胁,“将来,用实际行动告诉你。” 时桉低头抠手,半天憋出一句,“哦。” 钟严:“还有吗?” 话题越来越烫嘴,时桉继续抠手,“您、还买那么多那个东西。” “哪个东西?” 时桉的脸红了半截,努力寻找形容词,“就嗡嗡嗡那种,还带了出去。” “我那个是买给……”钟严捏捏鼻梁,“总之,东西不是我用的,还在我车上,改天拿给你看。” 时桉:“……” 倒也不必。 钟严没想到他误会这么深,得偷着生了多少气,“其他呢,还有吗?” 时桉回忆手写稿,“暂时没了。” 和以上比,不足挂齿。 “再有问题随时说。”钟严语气轻了点,“不要闷心里,记住了?” 时桉乖兮兮点头,松了口气。 “至于其他的账,以后再慢慢算。”钟严整理衣领,“咱们先说正事。” 时桉放松的气再次收紧,“什么账?” 钟严忽略了该问题,郑重其事,“时桉,我只能告诉你,在感情上我不滥情、不风流、个人生活也不混乱。从始至终,我只跟你发生过关系。” “我和你一样,只认可一对一的感情,恋爱存续期间,只接受和伴侣发生关系。” 钟严深情且认真,“未来的事,我不想做空头承诺。但今后的每一天,我努力做合格男友,眼里心里只有你。” 窗外有烈日拉宽的光芒,钟严瞳孔住着星空,短短几分钟,眼睛穿进时桉身体,他看到了一场流星雨。 钟严揉了把他的头发,笑着说,“事已至此,可以正式谈恋爱了吗?” 时桉努力绷紧嘴角,只为隐藏过分的开心。他背过身去,不停点头。 “不委屈了?”钟严说。 时桉努力装,“还行。” 钟严:“庆祝一下?” 时桉概念里的庆祝,是撸串k歌开酒瓶。 他左右看看,“怎么庆祝?” “比方说……”钟严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他,“接吻。” 时桉的视线靠窗,院落的蔷薇花送来粉红色的香气,随风往脸上扑。 时桉快要缺氧,心脏在胸腔里沸腾,“在、这里吗?” “可以吗?” 时桉顾不上答,已经着手准备了。 第一步,探到门外左顾右盼;第二步,反锁门、拉窗帘,门缝和探视窗也封得严严实实,制造昏暗隐蔽的空间。 一切准备完毕,时桉拽拽袖口,站回钟严身边。亲热还没开始,脸已煮成熟番茄,还要主动说一句,“钟老师,我好了。” 钟严坐在原来的位置,掀起眼皮,“站着亲?” 辽阔的心房,兴奋的火苗在烧。 火势蔓延至大脑,时桉来不及考虑细节,“我、都行。” “累不累?” 时桉摇头。 肾上腺素飙升,哪能感觉到累。 时桉正思考下嘴的方式和时机,稍不留神,被人强扯过来,抱进椅子里。 “但男朋友怕你累。”钟严弯腰,站在他面前,左手压扶手,右手托下巴,“这个姿势,可以吗?” 时桉点头,自觉闭了眼。蔷薇味道的风往衣服上钻,刺到毛孔里去,单薄的身体颤抖起来。 钟严贴着他下颌呼吸,在皮肤留下摩擦的痕迹,“又不是第一次,怎么还紧张。” 时桉掀开眼皮,看到了男朋友深情的眼睛,“当年,也亲了吗?” “你很喜欢接吻。”钟严压低的声音有感染力,“一整晚,不停亲。” 时桉多想找回当时的记忆。 “不只那次。”钟严用嘴唇触碰眼皮,把热气扑上去,“我生日当晚,也是真的。” 时桉屏住呼吸,差点没喘上气,“您、真强吻我了?” “是啊。”钟严将他的下巴抬起,“要报复回来吗?” “当然要!”时桉一鼓作气,“闭眼。” 这是时桉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深入观察钟严。合上眼的男人眉心舒展,五官干净整齐,绝对算得上优质帅哥。 时桉沾沾自喜,他可真有眼光。 “时桉。”钟严皱眉时,他依旧紧张,“还没好?” 权利压制,男朋友也是老师。 “好了。”时桉贴过来,在唇角碰了一下。 柔软的,还想亲。 忍住,矜持。 钟严转成急诊主任的脸,轻视且不满意,“就这样?” “那再来一下。”时桉贴上来,这次吻在正中心。 钟严更生气,“工作做不好,怎么接吻也要教?” “哦。”时桉干巴巴的,“我再学学。” “免了,我没那么多耐心。”钟严点点自己肩膀,“手,搭上来。” 时桉照做。 钟严:“两只,搂住脖子。” 时桉伸长手臂,勾上去,“这样?” “不止。”腰受外力收紧,与钟严靠得更近,“这样才够。” 心口相贴,胸腔报复似的撞击。 时桉如同塞进蒸箱,热浪缠裹,说出的话断断续续,“现在、可以了……唔!” 嘴唇被强行封死,上面有钟严的传授和指挥。 “时桉,张嘴。” “舌头,给我。”
第39章 夜色 钟严的接吻教程, 在时桉眼里像强买强卖,嘴是被撬开的,掠夺者的气势, 把触碰到的一切全部侵占。 给得不够, 还会遭批评。 “手,抱紧点。” “胳膊,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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