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食物和水源,无法判断伤势,钟严初步估计,他可能活不过三天。 除了大脑能思考,他什么都做不了。 越是这样,就越讽刺。 废人一样躺在这里,除了等死,他只能做些无意义的祈祷。 祈祷留条性命,祈祷死里逃生。 如果能活下来,他愿用十年时间,来帮扶乡村医院,用尽双手,挽救更多人的生命。 只要活着,能活下去,做什么都可以。 时桉心口有刺,从柔软的区域向外生长,“您每年都来吗?” “嗯,每年。” 钟严曾厌恶,也曾感激。每次坐在这里吹风,看山景、听蝉鸣,他都感慨…… 活着真好。 时桉:“明年我也申请,和您一起来。” 钟严揉揉他的脑袋,“今年是最后一年。” 好快,十年过去了。 时桉的眼睛滑到他腰腹,胸口胀着,被强行吹鼓,“我想看看伤,可以吗?” 钟严双腿张开,斜靠在柱子上,“自己来。” 疤痕位置靠下,被裤腰挡住。 时桉撩开衣摆,亲手解腰带。 视线内可见钟严的内裤边,深灰色,勒在小腹下侧,人鱼线和腹肌各遮住小半。 八年前,他误穿过钟严的内裤,在自己身上松垮垮的。时桉想起了钟严的尺寸,耳根灼热,心里就四个字。 丧尽天良。 他拨走裤腰,整块疤痕露出来。 为他挡的刀还是留了痕迹,和旧疤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完整的“Z”。 时桉伏在钟严腰上,指尖滑动皮肤上的“Z”字形,“应该让徐主任缝。” 虽然是两条拼凑的伤口,旧疤明显严重得多,是在发炎的基础上缝合的,即便如此,仍比他缝得好很多。 时桉暗自鼓劲,他会更努力的。 钟严的手指插.进时桉的头发,轻轻揉抓,“我喜欢这两道疤,想留作纪念。” 一条敬畏生命。 另一条,见证时桉的成长。 “我也喜欢。”时桉靠得近了些,“但不想你受伤。” “没事,都过去了。” 时桉的手指持续在上面滑,呼吸喷在皮肤,热气和心跳同频,“钟老师。” “说。” “我、能亲一下吗?”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请求,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时桉又压下去点,毛茸茸的头发在他双膝之间。风斜着吹,时桉能闻到他身上的淡香,而钟严迷恋只属于他的皂液味。 时桉抿了嘴唇,对着疤痕,吻上去。 带有温度的器官,贴在侧腰区域,沿Z字伤口滑动。 一下,两下,三下…… 贪得无厌,不知疲倦。 入夜的河边,空气里有潮湿的气息。 钟严的腹腔被火烧开,时桉的吻是淋在上面的油,正不知危险,往全身蔓延。 还没完全消化,湿热感绷紧了钟严,他认得那种感觉,险些失了魂魄。 像热衷帮人清洁的猫科动物,舌头上带着软刺,只管自己愉悦,不顾他人死活。 而时桉只有软,没有刺。 钟严抓住小臂,把人提起,“瞎舔什么?” 态度很凶,以此来伪装罪恶的本性。 时桉眼眶覆着层水膜,泛红的颜色,是对他的心疼。可在钟严眼里,这叫故意招惹。 亲近,情爱,本能。 钟严收好拉链,扣紧腰带,“走了。” “去哪?”时桉跟上来。 “回宿舍,睡男朋友。”
第40章 吞掉 镇医院配有宿舍, 去年盖的新楼,双人间,环境不错。因房间多职工少, 每个人都能拥有独立空间。 时桉来时只带了自己, 他洗完澡,穿钟严的睡衣,内.裤也被软磨硬泡套上了。深灰色, 和当年误穿的是同款。 坏心眼的禽.兽。 浴室有水声, 时桉坐在另一侧空床上, 没有枕头被子,光秃秃的床垫硬邦邦。 水声渐停, 门从内侧打开, 有熟悉的香气。 钟严赤.裸上身,肩膀和胸口粘着水珠。胳膊上裹着防水膜,带珠子的皮筋还缠在小臂。 时桉只看了一眼, 立即收回视线,翻手机划照片。 钟严弯身压床板,抬他下巴, “面前就有,看什么照片。” “还是照片好看。”时桉的下巴从手里挪出来。 “怎么了这是?”钟严抽走手机,蹲得低了点, 从下往上看时桉的脸, “谁惹时医生不开心了?” “私有物品都被别人盖章了。”时桉把脸别过去,“怎么能开心起来。” 时桉原本都忘了,今天却明目张胆。哪来的强盗土匪, 破坏艺术品的贼。 钟严:“什么盖章?” 时桉没开口,指指胸口。心里惦记着, 回头去整形科问问,激光去疤行不行。 钟严总算明白了,坐在他身旁,“我和这个小狐狸精的爱恨情仇,说来话长。” 时桉:“……” 呵呵。 钟严挑他下巴,“想听吗?” 时桉垮着脸:“不想。” “我初次见他时,就感觉他和别人不一样,也的确有好感,但没想招惹。奈何他太粘人,赖在我家不走。” 都说不听了! 然后,时桉竖起耳朵。 “他吃我的喝我的,还各种使唤我,坐在我几万块的地毯上吃薯片。”钟严继续,“就是客厅你最喜欢的那块。” 时桉:“……哦。” “他硬闯我房间,左一句哥,右一句哥地叫,红着脸、湿了眼眶对我表白。”钟严越说越上劲儿,“我本来就有点喜欢,怪我定力不强,没把持住,被他夺了处.男身。” 钟严转回头,从侧面注视他的眼,“事后,他留了个假号码,让我找了七八年。” 时桉胸腔收缩,像团干燥缺水的海绵,“你、找过?” “拼命找过。” 去德国的前一天,钟严都没死心,仍在gay吧度过整晚。他记住了喧闹中所有的面孔,却找不到黄色头发的人。 钟严站起来,跳回他视线,“时医生,你说这个小狐狸精过不过分、讨不讨厌?” “是有点讨厌。”时桉瞄回那道齿痕,指尖贴上来,“对不起。” 并非故意,但伤人已成事实。 “不需要道歉。”钟严用嘴唇蹭他鼻尖,“但你得慢慢还。” 时桉摩擦着齿印的痕迹,“怎么还?” “加班熬夜、没完没了写论文,你觉得怎么样?” 时桉:“……哦。” 杀人诛心。 “我回去就写。”时桉像留遗言,眼前的不是男朋友,是恶魔老师,“写完发您。” “想得美。”钟严把人抱起,丢进床里,“你只能用身体还。” “唔!” 时桉被按倒,吻到衣服揉乱,终于有机会喘口气。他手心还贴着胎记,“要、做了吗?” 钟严蹭他嘴角,“想做吗?” 时桉抿抿嘴唇,欲言又止。 钟严:“说。” “好像有点快。” 谈恋爱第一天,亲了抱了又要做,时桉以为,至少应该循序渐进。 可另一方面想,他虽然没有记忆,但做过两次也是事实,现在想这个,有点矫情。 钟严:“不管快不快,今晚都没打算做。” “啊?”时桉抬头,“回来之前,你不是说要……” 钟严等他说:“要什么?” 时桉心脏扑通扑通,“睡我。” “逗你的。”钟严起身,帮他正好拽偏的衣领,“慢慢来,不急。” “是因为,没有那个吗?” 时桉突然连安全.套都说不出口。 “有考虑,但非主要原因。” “那为什么?” “第一,不想强迫你的意愿。”钟严刮了下他的鼻梁,“第二,真折腾了,你后天怎么上班?” 时桉转到神外前,钟严嘱托过,让他多上手术台,积攒临床经验,梁颂晟便安排他每天一场手术起。 神经外科需要开颅,没有小手术,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他怕时桉坚持不下来。 人总有逆反心,反倒是时桉跃跃欲试,“可以稍微轻点,像上次那样。” “哪次?” “就、第二次。” 钟严揉他脑袋,“你还真信了?” 时桉眨眨眼。 钟严:“那次没做。” 相同的错误,钟严不会犯两次。不想在明知他会失忆的情况下,趁人之危。 “如果真做了,你第二天怎么可能活蹦乱跳。”钟严靠过来,威胁似的,“你只能趴床上吱哇乱叫,骂我禽.兽,让我揉腰。” 时桉的腰暂时没感觉,但屁股麻了,“这么多年,技术就不能有长进吗?” “谁让你那么口口。”钟严说得云淡风轻,“有没有长进,刚开始都得疼。” 时桉的脸烧炸了,就像听情.涩故事。 “我能不能有长进,还得看你。”钟严说情话,还要戏弄他,“你男朋友很专情的,守身八年,只为你。” “麻烦时医生好好调.教。”钟严笑着说:“虽不能回报社会,至少能造福自己。” “哦,我努力。”时桉脸上覆着层壳,怕壳笑裂,他竭尽全力克制开心。 “早点睡。”钟严下床,套上外套。 时桉:“干嘛去?” 钟严指着对面的空床,“拿床被子。” 时桉着急了,“不能睡一起吗?” “不介意?”钟严站在门口。 “有什么介意的。”时桉翻身对着墙,把头裹进被子里,“快关灯,我都困了。” 时桉不动,心里念咒。 不走不走不能走,敢走跪着喊爸爸! 房间暗下来,没有开门的动静。时桉松了口气,好险,心里的算盘珠差点蹦没了。 时桉能察觉钟严的靠近,漆黑的夜里,感觉器官都因紧张而缩起。 铁质床架,木质床板,受外力挤压时,会产生吱吱呀呀的声音。 钟严靠在他后脑勺,“就一床被子。” 时桉蹭蹭身,腾出一部分被子。 一米二宽的床,两个成年男性躺在一起,稍微拥挤。 钟严的呼吸喷在后颈,“一直背对着我?”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时桉原地转身,蹭地钻进钟严怀里。一只手贴腹肌,另一只扒胸口,身体热腾腾的,紧紧贴着,像个小火炉。 看再多的照片,也没摸一把来得快乐。 爽! 钟严纵容他的行为,侧过来,说了晚安。 时桉双眼紧闭,心里急得团团转,用强大的意志力熬时间。等钟严的呼吸彻底平稳,时桉暴露本性,敲锣打鼓,欢天喜地。 时桉缓缓抬头,确保钟严睡熟,他活动了手指,先去“光顾”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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