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前他与容念聊天,对方三言两语让自己下不来台,绝对是故意的吧? 郭元谊愤恨地想着,表面颇为诚恳地连忙道歉:“不好意思,真的对不住,我刚才在练习,没想到射歪了。” 这句话着实很假,大家身为旁观者,却拿他没什么办法,横竖没有造成实际性伤害。 然而傅琢州一向是好脾气,今天却没宽容以待。 他道:“你犯规了,下场。” 郭元谊道:“确实射歪了啊,你对我有意见可以,但不能污蔑我,要我下场也是裁判说……” 狡辩尚没有说完,有一道劲风疾疾刮过他的耳畔。 有那么一瞬间,郭元谊以为自己死了,再不济右侧耳朵肯定没了。 他惊魂未定地扭过头去,因为太过惊吓,愤怒却没有勇气说出指责,牙齿抖得根本张不开嘴。 陆岁京侧过头,淡淡道:“我也歪了点,怎么了?”
第51章 要说郭元谊是在底线边缘挑衅的话, 陆岁京完全踏破了底线。 这是歪了点吗?稍有偏差就要闹出人命了! 在场人不约而同地倒吸冷气,郭元谊脑袋嗡嗡作响,待到彻底反应过来时, 下意识往陆岁京的方向走了两步。 这架势是要打架,其他同学见状上前拉住了他。 “诶,老郭!你清醒点!” “耳朵有事没?没事去旁边冷静一会,行了把弓放下!” 一群来观赛加油的同学七嘴八舌地劝说着,有人握住郭元谊手上的弓,硬生生将器械抢了过去。 郭元谊被用力地拍了拍背, 待到恐惧与暴怒都被理智暂时压制, 再僵硬地看向陆岁京。 他投去的眼神情绪强烈, 教旁人觉得这事难以收场, 而陆岁京只是很轻蔑地瞥了他一眼。 好像在看无关紧要的垃圾。 郭元谊自小便顺风顺水, 即便到了大学常被傅琢州压一截风头,但从没被这种鄙视蝼蚁的眼神打量过。 登时他咬紧了牙关, 攥紧的拳头青筋突起。 “你们两个!都没有比赛资格了!马上离开场地!”裁判走到两人中间, 生怕他们再有接触。 没人敢去拿走陆岁京的弓,陆岁京也没教其他人犯难,利落地将其收到背后。 唐尔在旁边完全呆滞了, 那瓶水在手上被捏得凹进去一些。 “喂……”唐尔喊他。 陆岁京没停步, 只是看向他。 唐尔道:“你这回怕是要吃处分了,学工班那边不会当做不知情的,不过你如果求我下,我可以帮你说说好话。” 陆岁京与他擦肩而过, 无所谓道:“那就让他罚。” 志愿者没想到能在这儿看上一出大戏, 心惊胆战之余, 忙不迭地跑去捡剩下的箭。 途径容念和傅琢州, 他小声道:“主席,别和郭元谊计较。” 他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打了个转,经由这么一说,傅琢州堪堪回过神来。 刚才郭元谊是想装逼没把握尺度也好,是有意挑衅捅了娄子也罢,实际是不想闯出大祸的。 至少箭离他们并不算近,相对于陆岁京的来说。 不过傅琢州意识到危险时,趋于本能地拦了拦尚没察觉眼前变故的容念。 这举动完全出于风度,或者说悉心教育之下的必然结果,比起一些注重精英培养、充满利己主义的家庭,傅家父母更希望傅琢州能成为一个阳光又温柔的人。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并没抱着什么英雄救美或是逞威风的私心,单纯觉得理应保护同学,就这么去做了。 但此时此刻,面对志愿者八卦的眼神,他意识到容念被自己挡在身后,不自禁有些局促。 “没事吧?”傅琢州自觉与人拉开了距离,问。 容念摇头:“我没关系,谢谢。” 然后傅琢州望向另一个男生,道:“你是陆岁京吧?” 他不认识这个人,但对于这个名字,着实耳熟了许久。 没懂陆岁京怎么会横插一脚,尽管手段不对,可确实是为他们出头。 傅琢州:“学工办那里我会去说,是郭元谊先……” 陆岁京打断道:“用不着,你能确保他招惹你的时候,不会连累其他人就好了。” 傅琢州道:“我会解决的。” “诶,话说你们法学院学长学弟关系真好啊。”陆岁京恹恹地转移话题。 他一边假装憧憬,实际颇有敌意地说着,一边扫了下傅琢州与容念之间的距离,似是不太满意。 可是他没直接抗议,拐弯抹角地说完,阴郁看了看傅琢州。 傅琢州从这声感叹里感觉到了他的攻击性,有一些摸不着头脑。 很难描述陆岁京那一剎那落自己身上的眼神,像是堤防,也像是羡慕,还像是……失落? 傅琢州以为这人是个浑身反骨的公子哥,没想到心思还挺多。 他对此一头雾水,转而去看容念。 少年给自己留了个毛茸茸的后脑勺,扭过脑袋在与陆岁京对视。 容念道:“干嘛,你向往了?那你加入我们。” 陆岁京道:“我一个数院的外人,贴上来不太好吧。” 容念往远处挪动了两下,与傅琢州离得更远了些。 他道:“你是不是最近发胖了点,这点空隙挤不进来呀?” 这招对犯别扭的陆岁京挺管用,陆岁京磨蹭了没到半秒钟,走到了他们中间去。 陆岁京声明:“我的体重没变化,只是最近为了运动会锻炼,可能看起来变结实了。” 容念道:“你还真解释,我随口骗骗你的。” 陆岁京:“……” 傅琢州听他们说话,感觉旁边杵着的是两个小学生。 到了售货机,一个小学生要吃黄瓜味薯片,一个小学生也想吃,有钱却不自己买,非要蹭另一个人的。 “你的手是脏的!”容念嚷嚷着,不准陆岁京伸手拿。 他拆开了包装袋,拿到傅琢州那边去,晃了晃里面的薯片,示意傅琢州拿一点。 在陆岁京的注视下,傅琢州有种想要举双手投降的冲动。 他摊手道:“我看完跳高来这边正好洗过手。” 特意说明完,他礼貌性地拿了几片意思意思。 “虽然你说不用我管,但等下我还是会去学工办讲一声。”傅琢州道,“只是你这个解决问题的方式……” 陆岁京姿态高冷,一副什么也不听的架势。 傅琢州想了想该怎么措辞,就在这半分钟工夫里,陆岁京严阵以待,面对即将到来的心灵鸡汤,抑或是花言巧语,完全无动于衷。 而容念倒是兴致勃勃,很想看看师兄如何教育陆岁京。 继而傅琢州道:“会让容念有点担心。” 容念:??? “我哪里担心了?关我什么事?”容念否认,“学工办的处分又轮不到我头上!” 陆岁京抱着胳膊,凉凉道:“哦,你要是说这个,我也觉得……” 容念炸毛:“你也觉得什么?你们连手编排我!” 傅琢州轻轻笑道:“我有证据的,他恐吓完郭元谊那一下,你后来一直在看他。” 容念:“。” 他顿了顿,道:“那个,那种情况,旁观不是很正常吗?你怎么不说所有人都在看他?!” 傅琢州道:“我就没看啊……” 轻松拧开了易拉罐,他仰起头喝两口芬达,紧接着收到顾寻的消息。 他有另外的安排要去做,不能闲聊太久,于是和容念暂时先告别。 傅琢州道:“这几天我都在学校,会和郭元谊谈一谈,下次不会给你添麻烦。” “除了他跟你道歉,我想不到其他可聊的,值得他再来浪费时间。”容念道。 性格不错并非完全是好事,傅琢州受欢迎、被依赖,与此同时也容易踩坑。 上辈子傅琢州踩的最大的坑是替自己出差,这辈子容念眼睁睁瞧着,怎么说也该护着点他。 傅琢州道:“嗯,就聊聊这个,他应该也得和你说声对不起。” 他是为人处世非常绅士,却不代表脾气软、任人欺负,今天的事情闹得太难看,不可能当做没事发生。 更何况还牵扯进来了别的同学,不可能和上次篮球赛一样草草掀篇。 “我要去其他场地看看。”傅琢州说完,看向陆岁京,“要不要加下好友?去完学工办发你消息。” 陆岁京一脸拒绝:“不太关心学工办准备怎么处置我。” 傅琢州道:“罚你去在宿舍思过一星期怎么办?” “怎么还有这种处罚?”容念新奇道。 傅琢州道:“因为对吃处分无所谓的同学太多了,这个还是我想的……” 容念请教:“那小岁被关宿舍一星期,岂不是七天都见不到人影啦。” 换个角度想,陆岁京也得七天看不着容念。 思及此,陆岁京闭了闭眼睛,随即不情不愿地拿出手机,与傅琢州加了微信好友。 “挑个地方坐会儿。”容念道。 他记得场馆外有长椅,一路寻过去,果真有没人占座的空椅子。 没有多想,他轻快地坐下,再拍了拍旁边。 然而陆岁京杵在原地没动,似是对容念的动机感到警惕。 容念困惑:“你不坐吗?腿会酸的吧。” 问完,他紧接着补充:“还是你不想和我坐一起?我换成唐尔的话你就愿意了?” 陆岁京微微弯起眼睫,道:“你在吃醋?” “醋是什么,从来都不知道。”容念根本不会承认。 陆岁京道:“哦,那这方面我比较熟,刚吃完傅琢州的。” 容念听着他语气非常理直气壮,潜意识里以为这人也在嘴硬,也便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话音落下,容念迟钝地抬起了头,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感觉到容念正在认真地打量自己,陆岁京沮丧地低着头,让人联想到湿淋淋的小狗。 陆岁京道:“阿念,你是不是喜欢年纪比你大的、沉稳的男生?” 容念机械性地摇了摇脑袋:“你在说我喜欢学长?没有,我对他可没有非分之想,哪像某些人。” 哪像你,会盯上曾经相依为命的“哥哥”。 “他很开朗,也比我体贴,什么事情都办得很妥当。”陆岁京自责道,“可我一碰到和阿念有关的就忍不住。” 容念:“……” 陆岁京很懊恼地说:“而且我还脏。” 容念:“。” 他干巴巴地辩解:“我只是说你手拉过弓了,没说你人很脏!” “嗯,我定期会做体检,报告单上身体指标都很干净。”陆岁京趁机说,“虽然年纪是没不大,但因为刚到适合谈恋爱的阶段,所以……” 感觉陆岁京下一句就要说所以自己是男德班班长,初吻到初恋干干净净一应俱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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