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已经玩腻了,不如拿来讨好福利院老大。”陆岁京淡淡道。 容念接茬:“你居然有这么高的觉悟,老大感到很欣慰。” 正值夏末秋初,山上凉快又不至于让人觉得冷,不会有比此刻更合适登高的季节。 在这里朝市区遥遥望去,可以看到万家灯火,和天上的星空彼此呼应。 如果不是爬山太累,没有索道可以偷懒,容念会认为这里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他锤了捶膝盖,再发现陆岁京望着自己。 容念已经恨不能团成团滚下去:“看我干嘛?你瞧瞧附近能不能抄近路。” 陆岁京道:“离零点还有半小时。” 容念道:“是啊,你要发体验问卷给我吗?我可以给你打个九十五分。” “剩下五分去哪里了?” “总不能给你满分吧,搞得我要求很低的样子。” 陆岁京道:“可我很少拿不到满分,对这个成绩有点遗憾,能不能和考官走走关系?” 容念道:“考官的心硬得像块石头,除非五分钟内你能在这里建一个电梯,把我送下去。” 陆岁京促狭地笑了下,好像早就猜到了容念在苦恼些什么。 他道:“电梯造不起来,但会尽力让考官满意。” 容念问:“怎么?” 陆岁京道:“快到期的男朋友背你下山。” · 法学院的教室外面挂满了雨伞,班长骂骂咧咧走了进来,问这鬼天气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话说摸底考放分了,大学这个批卷效率,比我高中都迅速。”学委道。 班长立即停止絮叨天气,问:“在哪儿能看啊?” “一楼就有排名表,围得里三圈外三圈,劝你现在别去,而且每个学科就印前一百名,其他的上教务网站自己查。” 学委回答完,唉声叹气:“你看看你考了多少?我英语被分到了B,真他妈离谱。” 教务网站现在流量极大,登陆进去卡了有两分钟,班长嬉嬉笑笑说自己拿了A。 他好奇:“班上一共几个人拿A啊?” “目前为止我知道的,就只有你一个。”学委面无表情地说。 班长大为得意,随即去向贺疏星询问。 贺疏星不知道出分的事情,于是查了下,没什么意外地发现是A。 班长顿时觉得自己的成绩不稀奇了,再扭头和一旁的容念的打听。 容念听说网站很卡就懒得查,报了自己的账号和密码,让班长登录后随便看。 班长发现容念拿的是A+,纳闷:“为什么你会比我们多出个加号?” 容念懒洋洋地趴在桌上犯瞌睡:“不知道。” “哦,公告写了排名在前十的归到A+,你英语单科和总分都是第一。”班长翻看道:“这么说你现在被贴在墙上了?!” “挂的不是黑白照就无所谓呀。”容念道。 班长摸不着头脑:“不是这意思,为什么你考这么好一点反应都没有?咱们之间就别摆谱了,该高兴高兴,该请客请客啊。” 容念道:“考第一吗?习惯了。” 班长觉得自己不慎给了对方一个装逼的机会:“……” 离打铃还有两分钟,班长道:“等会儿我们去一楼那边瞅瞅啊。” 容念不想挪动,这具身体瘦削青涩,爬完山腿疼了两三天,今天还没好利索。 正好这堂课的教室在四楼,他刚才一抬腿就发抖。 不过他对排名表很好奇,便答应了下来。 这些天容念都和贺疏星一起走,来得早走得晚,其他人没注意到他走姿奇怪。 下了课班长在旁边一看,立即用很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 容念解释:“星期天的时候我去郊外爬山了。” “借口编得有点扯,这年头谁没事会去遭这罪啊。”班长一脸不相信。 他似是在怀疑容念做过另一种床上的体力运动,以至于变成这副样子,但是他不说。 容念察觉到他微妙的表情,感到百口莫辩倍感冤枉,由于没被询问,所以也不好主动解释。 天杀的陆岁京,容念咬牙切齿,在心中不爽地嘀咕。 不清楚陆岁京这些天是否和他一个状况,但容念感觉,那天被背着下山,陆岁京的动作非常利落,在湿滑的山道上步伐很稳,看起来毫不费力。 明明对方没比自己小多少,容念却萌生了一种“年轻就是好”的感叹。 此时此刻,容念捏了捏楼梯扶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排名表贴在每个院的布告栏里,几乎所有同学得空了都会来观望一会。 容念刚才默默念叨过陆岁京,没到两分钟,陆岁京的名字和脸就出现在面前。 排名的信息包含了学生名字和证件照,有些人的证件照是随意应付,这么一搞就像公开处刑。 而最顶端两张并列的照片非常养眼,惹得不少人为此逗留。 瞧得出来这两人拍摄时都没有刻意收拾,但画面就是赏心悦目,被放在一起时谁也不比谁黯淡。 “你和小陆并列第一诶,靠,他成绩也有这么好?”班长惊讶。 这么感叹完,他揶揄地笑了起来,用胳膊肘不轻不重地撞了撞容念。 他调侃:“你俩真不愧是一对,乍看还挺和谐,排版再近点就是活脱脱一张结婚登记照。” 容念面无表情地说:“惩罚时限已经过了,我是单身,不准随便摁头。” 他粗略扫了几眼,发现贺疏星的名字在不远处,还被人用红笔画了个小爱心。 容念没把这个小细节放在心上,班里就有好几个女生暗恋贺疏星,会出现这种情况在情理之中。 但隔了一天,学委在闲聊时提起,容念的名字后面也跟了一串爱心。 至此事情走向开始变歪,好端端的排名表,仿佛变成了燕大的人气投票。 不少人跟着在排名表上涂涂画画,甚至写上了留言,好在保持了最基本的素质,没在照片上进行恶搞。 燕大的校风一向包容宽松,教务处不插手这件事,容念本来也没怎么关注。 直到有人把贺疏星的名字圈起来,画了个箭头指向容念,并留言:[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喜欢他呀?挺配的,加油!] 这句话出现后掀起了极高的讨论,并且话题发散,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乱磕CP好恶心,如果人家是直男,得有多大的心理阴影,被你一搞他俩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据说他俩高中就是同桌,到大学成了室友,我只想说——代餐有无?] [你们真的很在意容念诶,上回他和傅琢州在寝室楼下多聊几句,都要被发在论坛上。] 几方立场各说各的,有人认为这种留言非常没有分寸,有人认为玩笑而已没必要上纲上线,还有人已经分享起了代餐的txt。 到了这个时候,容念都没当回事,直到排名榜上增添了非常大胆的一笔。 有人把陆岁京和容念的照片画了个圈,提问:[你们眼神行不行,这不是更配?] 其他人看到以后,没有闲情雅致去思考配不配的问题,单纯为这人捏把汗。 大家不约而同地诧异,肇事者真是不怕死,如果被陆岁京知道了,局面很难收场。 容念好笑地看着这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对方显然是顾虑被认出身份,特意换了左手留言。 他沉思片刻,然后跑去找傅琢州。 傅琢州顶了学生会主席这头衔,平时麻烦不少,同时便利也很多。 比如能登陆学校的内部系统,轻轻松松调出监控。 傅琢州听到他的请求,问:“那行字惹你生气了?需要的话,我帮你去和那个人谈谈。” 容念笑道:“不用,我就想看看究竟谁的眼神那么行。”
第36章 傍晚, 学生会办公室。 傅琢州打开计算机,很快便调取出学校的监控记录,锁定大概的时间段后, 便摁了倍数播放。 他问容念要不要喝饮料,自己在办公室放了几瓶碳酸汽水和咖啡拿铁。 “可乐是瓶装的吗?”容念眨了眨眼,打听。 傅琢州道:“对,你爱喝罐装?” 容念急忙摇头,与之相反,自己一般不会碰罐装饮料。 曾经窦洋在他的饮料里“下料”, 以至于他有点阴影, 直到现在都没能彻底抹去。 傅琢州给他开了一瓶可乐, 拧开盖子后递过来。 “盯着这个会不会有点费眼睛。”傅琢州道。 容念道:“学长有没有别的要忙, 要不然戴上眼镜一起看?” “没有, 前阵子在实习面试,昨天正好最后一轮。”傅琢州道。 得知傅琢州在做的事, 容念暗暗抿了抿嘴。 按照上辈子的轨迹, 差不多是该如此发展,傅琢州主动放弃了保研,很早就开始工作。 在容念回国之前, 傅琢州已经是个很优秀的律师。 此时, 容念装作好奇:“那么快?是哪家律所?” 傅琢州报了个名字,就是他们上辈子共事过的那一家。 容念弯起眼睫,道:“肯定可以过的,提前恭喜他们收到一颗法律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他耍完贫嘴, 一手撑着头, 一手迭起指节敲着桌面, 目光移到了监控上。 傅琢州替他注意着上面的动静, 就在见到有异动时,容念率先一步有了反应。 意识到捣乱的人是谁后,容念没有拍桌而起,反而是先伸手捂住了屏幕。 傅琢州根本没看清楚监控拍下了什么,对此满头雾水。 发现容念的动静能这么大,他有些出乎意料,毕竟这位学弟平时举止文静。 他感到哭笑不得之余,疑惑:“所以是谁眼光很行?你怎么看完了会脸红?” 容念半小时前还邀请傅琢州助力,这下将人影捂得严严实实,不给人瞧见一星半点。 他在诧异罪魁祸首的真正身份,被傅琢州一问,随即变得磕磕绊绊。 他同样茫然:“我怎么脸红?” · 与豫夕此同时,法学院一楼东侧。 贺疏星在旁听大三的专业课,下载完教授共享的PPT,时不时用电子笔在平板计算机上圈圈画画。 整个页面的布局非常整齐,明明有许多笔记,屏幕看上去却非常干净,旁人见到一定会猜测使用者有强迫症。 快下课的时候,弹窗跳出一条消息提示,但没显示具体的发送人。 贺疏星的朋友很少,也没有加入大学社团或组织,而聊天吹水的班级群常常处于屏蔽状态。 会这个点发消息给自己的,大概是容念。 他心说着,继而从笔记软件切到微信。 陆岁京的头像冒了个红点,发过来的是一张图片。 贺疏星没有直接点开:“……” 他一瞬间有些恍惚,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人加过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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