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他们跟着梁云复回到包厢。 梁云复收到卷毛的消息,卷毛说临时有急事,就不陪寿星吹蜡烛了。 梁云复纳闷:“这人不是说要告白吗?地方都布置好了,我还等着看告白大戏呢。” 容念强颜欢笑道:“效果肯定不怎么样,算了吧。” 旁边,陆岁京嗤笑了下,容念立即扭头看向他。 陆岁京垂下眼,瞥见少年清澈的眼睛里满是祈求,在暗示自己千万别把乌龙闹剧说出去。 “你头发上还有条彩带……”陆岁京顿了顿,提醒。 容念闻言警惕地张望了一番,担心这事被同学们发现。 确定大家正围着梁云复分蛋糕,容念松了一口气,用手指随意梳了梳自己凉滑细软的头发。 心不在焉之际,额前的碎发被陆岁京屈起食指拨弄了一下,容念僵了僵,下意识避开对方的接近。 陆岁京勾起那条彩带,道:“在这里。” “谢谢。”容念懵懵懂懂。 虽然彩带被摘下来了,但他还呆呆地跟着拨弄了下刘海。 他发量多,被一顿胡乱揉搓后更显蓬松,看起来毛茸茸的,让别人心里放软,不禁也想上手摸一摸。 两人氛围因为这种小动作而缓和下来,只是许久没见,这么坐在一起,容念默默不自在。 他转着眼珠子,余光时不时瞄向陆岁京。 他在福利院没少使唤和逗弄对方,陆岁京不想报复回来吗? 陆父过来领儿子时,陆岁京不想走,也是他把人赶走了,陆岁京不想算这笔旧账吗? 不会吧,不会有人在金钱的力量下变成真善美了吧? 梁云复切好蛋糕,给陆岁京和容念各分了一块,容念叉起奶油上面的草莓,盛到了陆岁京的碟子里。 他讨好人的借口很苍白:“摔伤了多吃点,补补腿。” 陆岁京貌似对这套很受用,端起蛋糕客气道:“你不爱吃草莓了么?” “唔?” “毕竟以前你都是把不想吃的东西塞给我。” 尽管听着是在调侃,但容念哪敢承认。 他装胡涂道:“什么是我不想吃的?那你现在塞回来好了。” 陆岁京不假思索地举例:“干拌香菜。” 容念:“。” 达咩,香菜还真的难以下咽。 “真心话都不知道该问班草什么,班花过来支支招?”有同学咋咋呼呼道。 他们这边在玩游戏,贺疏星输了,但同学跟他没聊过几句话,不知道从哪方面提问。 班花指的是容念,这对同桌颜值奇高,但物以稀为贵,一班存在两个班草,就显得这个头衔很没含量金,于是长相更偏漂亮的那一方惨遭泥塑。 贺疏星看着面前的真心话卡片:“我能不能直接抽卡。” 梁云复插嘴:“卡片问题多没劲啊,小容赶紧来使坏!” 容念尚笼罩在香菜的恐惧中,一时半会想不出问题刁难人,随口道:“问他有没有暗恋经历不就好了?” 梁云复觉得这问题简直浪费是在八卦机会,贺疏星哪像暗恋过人,只会被同学暗恋而且他自己还不搭理。 但离奇的事情发生了,贺疏星听了这话,脸上居然浮现出排斥的表情。 显然是心里有鬼。 “我靠,贺哥你喜欢谁啊?”梁云复道,“不会背着我们广大群众偷偷摸摸谈恋爱了吧?!” 贺疏星臭着脸道:“没有。” 梁云复道:“小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这学期以来,妍妍经常在我们位子附近转悠,贺哥动不动就抬头看她。”热心群众容念提供线索。 任妍妍在暑期旅行,没有来生日会,但如果在场的话,肯定要捂住少女心哀嚎一声“冤枉啊”。 贺疏星冰冷道:“她是想在你面前刷存在感,但挡住了我看黑板。” 尽管任妍妍本人不在场,可她闺蜜证明道:“妍妍喜欢的是你不是贺哥,高考前还给你送巧克力呢,你怎么回事?” 容念:“……” 他记不太清楚高中的事情了,读完大学再重生回到高三暑假,期间隔了四年多,发生记忆偏差很正常。 只是这在其他同学看来,等于戴上渣男面具。 “你好无情啊,心不会动的吗?!”那位闺蜜指责。 梁云复附和:“你心不会动的吗?动次打次,动词打次……” 容念倍感棘手,无语地磨了磨后槽牙。 他听到陆岁京笑了一声,心里忍不住别扭,道:“你们盘问贺疏星吧,我又没玩游戏,起哄我干什么……” 这里很喧哗,楼下DJ打碟的声音和楼上的吵闹声混在一起,不扯嗓子说话对方都听不清。 眼下实在不是聊天的场合,容念也就省去了和陆岁京寒暄。 他吃完蛋糕默默喝了几口啤酒,干坐了一会,逐渐昏昏欲睡。 不过他没睡太久,迷迷糊糊地去上厕所,接着在水池前打了个激灵。 自己的无名指被打了个蝴蝶结。 金色彩带长短正好,蝴蝶在他浅睡时悄悄地停上指节。 作者有话要说: 容念:投稿人类迷惑行为大赏。 陆岁京:转抄恋爱bot。
第4章 容念坐回去的时候,把蝴蝶结拆掉了,彩带丢在了垃圾桶里。 他问陆岁京:“我睡着的时候,你在搞什么?” 陆岁京道:“玩过家家。” 容念:“。” 你单方面模拟结婚,问过被结婚的人意见了吗? 有些同学家里有门禁时间,陆陆续续回去了,容念看到贺疏星拿出车钥匙。 他道:“你考出驾照了呀?” 贺疏星不光有驾照,车子也是新买的,登记在他自己名下。 “你没有考?” 容念道:“感觉我用不到,但见过窦洋去上过科目二。” 贺疏星问:“等会儿你自己打车回去?” 这里是二环内的中心商区,今天又是七夕节,估计打车排队要等待几百号人。 容念轻轻咬了咬下唇,似乎想要坐一下贺疏星的顺风车,贺家和他住的地方是同个方向。 “没,他要送我回去。”陆岁京打断他俩的对话。 容念:“……” 虽然自己没说过这种话,但送陆岁京回去合情合理,毕竟不知道那条被撞伤的长腿有没有被草莓补好。 贺疏星非常高冷,且同情心有限,顺风载容念还在接受范围内,加上个陆岁京是万万不可能的。 容念不抱蹭车希望,遗憾目送贺疏星离开。 他打听陆岁京住在哪里,有钱人的世界不大不小,陆家和窦家在同一片别墅区。 于是他问:“你现在能走路吗?现在是八点半,来得及地铁送你回去。” 容念没打算掏钱打车,原因无他,刷不了副卡。 陆岁京微微睁大眼,似乎对他来说,坐地铁是上辈子的事情。 从某些方面来讲,也确实能追溯到上辈子。 “能。”陆岁京道。 容念道:“那你再坐会儿,我去和梁云复打声招呼。” 梁云复得知容念要带陆岁京去坐地铁,登时惊得张了张嘴。 陆氏家底深厚,现任掌权人手段厉害,近些年风生水起,是梁父梁母会花心思维系的那类商业人脉。 眼前,陆家的接班人跟着班里贫困生去坐地铁,什么神展开? 可是陆岁京看着还挺期待,梁云复感觉自己要是提出载他俩回去,反而破坏了陆少爷的心情。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要留个神。”梁云复不知道两人早就认识,嘀咕道。 容念问:“怎么了?” 梁云复说:“陆家本来有个大儿子,小时候生病没了,之后也没生儿育女的动静,一直到去年,突然说还有个儿子,因为孩子年纪小,不想被过多关注,所以之前养得很低调。” 他勾着容念的肩膀,声音压低到彼此才能听清。 他继续道:“听着是被呵护着长大的小孩,就算不是傻白甜,好歹也该阳光健康吧?但陆岁京当时给我的感觉不是这样。” 容念心说,你这感觉很准,事实是他和我瞎凑合长大的。 “去年秋天的时候,我和爸妈去陆家的商宴,还见到了窦洋。那阵子你转学过来没多久,窦洋在我面前不停说你坏话,陆岁京正好和我们擦肩而过。” 梁云复说到这里顿了顿,没往下讲了。 容念问:“然后呢?” “他就转头看了看窦洋。”梁云复艰难道,“刚刚我才想起来,但他的眼神我不会记错,又阴郁又可怕……” 那段时间,陆岁京被亲爹带回豪门有半年多了,认领的过程一言难尽,总之陆岁京反常地抵触家人。 要不是容念利落地与他划清界限,他估计更愿意待在福利院。 当时肯定还在记恨我。容念想。 在宴会上听到我的名字,一定心情很不爽。 容念道:“知道了,争取不上社会新闻。” 梁云复顾忌归顾忌,之后瞧见两个人结伴离场,容念拉开手感颇为沉重的门,陆岁京还绅士地帮忙扶住。 他甚至感觉这两人相处得和谐又默契…… 我真的没有记错眼神吗?梁云复开始自我怀疑。 应该没有,他思绪混乱地判断着。 毕竟当时背对着陆岁京的窦洋还打了个寒颤,说自己莫名背后发毛。 · 附近在为了扩宽马路施工,去地铁站的路并不好走,容念的步子拖得很慢。 这里的夏天可以说是两个极端,福利院里闷热难忍,吱嘎作响的吊扇毫无作用,不远处的脏摊飘来油渣味,让破旧的屋子更加窒息。 但在另外一边,衣着光鲜的人们总是坐车从这栋别墅到那座商场,想出汗全靠去健身房。 跑车从容念身边飞快驶过,声浪在街上能有回音,他却仿佛听不见,态度不嫉恨也不羡慕。 广告屏的蓝色光影照落下来,他倒是显得很活泼,捧水似的捧住这些光。 如果陆岁京记得没错,容念总是喜欢做这种稚气的小动作。 “你过得怎么样?”容念收回手,这些“水”便泼向地面。 陆岁京假设过要是和容念再见面,对方问他过得怎么样,自己该怎么回答。 他准备过措辞,但对话真正发生时,感觉那些发泄不甘的、或是假作潇洒的言语都没有意义。 他更想知道容念的近况:“还可以,你呢?” 容念道:“也不错,你走之后我被别人资助了,这一年都住在他们那里。” 他们现在的身份无论从哪方面看,寒暄都理应点到即止,可陆岁京直接跨过了界限。 “你说谎的时候喜欢眨眼睛,刚才眨了好几下。”他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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