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竹快意地笑了笑,贺林终于忍不住,出声叫他:“贺免。” “嗯?”贺免这才转头看向他,说,“有事?” 贺林的眉心动了一下:“这么久没见,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贺免也不惯着他,甚至有点不耐烦,道:“不是都已经问过你了?有事说事。” “没礼貌。”贺林喝了口茶,看见他那头红发更是皱起眉说,“你们搞纹身的都这样说话?” “我能坐在这跟你讲话,已经很有礼貌了。”贺免把祁修竹杯子里的茶倒了,自己添了一杯,说,“你撂下公司里那堆烂摊子不管,跑到这犄角旮旯的地方躲清净。美其名曰让我回去子承父业,实际上就是想找人背锅。” 贺林握着茶杯的手一顿,其他几人也略有些怔愣地朝他看去。 桌边几人包括祁修竹在内,都只知道贺林开了个小公司,这几年一直在做生意。 至于公司发展得怎么样,他们无从得知,只能从贺免和他爸紧张的关系中间窥探到一二。 没想到其中竟然是这样的? 贺免的话还没说完,他一口气把茶饮尽,撩起眼皮缓缓道:“你又坑了你哪个儿子?给的条件是什么?他们知道自己要替你还债吗?” “闭嘴。”贺林的声音冷下去,严厉制止道,“不知道的事不要乱说。” 贺免在同一时间沉下脸,轻嗤一声说:“那你又知道什么。” 贺免跟他无声对峙,壁炉里的火不断跳跃,火光映在地板上幻化成不同的形状。 贺林不动声色地咬了下后槽牙,腮帮子紧了紧,说:“多的话我不多说,我只知道你会后悔。” 贺免放在桌下的手半握成拳,语气依旧平静:“你一个整天在外面瞎搞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他当着众人的面把这话说出来,贺林不但没生气,反倒笑了:“所以呢?你是我儿子,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 喻昭和烛之逸同时将目光移到贺林的脸上。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都带着无法理解和难以置信。 只有祁修竹自始至终都看着贺免,他听闻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 他安抚般在贺免的手背上拍了拍,直到贺免握拳的力度松下来。 “算了,跟你这人说不清楚。”贺免回握住祁修竹的手,冷静后只剩下头疼,“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老婆,你就当积德,少说点废话行吗?” 贺林:“……” 贺林清楚贺免的脾气,没料到他就这样算了。 遇到其它事还算好说,可一跟祁修竹有关,他必定会分分钟上头。 这一招用在贺免身上屡试不爽。 贺林还想再说,贺免已经拉着祁修竹一块儿站起来。 喻昭和烛之逸看到贺免的态度,暗想终于不用再忍,紧跟着起身。 临走前,一直沉默的祁修竹突然出声:“我跟你爸说两句,可以吧?” 贺免瞥了眼脸色阴沉的贺林,转头不甚在意道:“可以,都是一家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祁修竹点了下头,退回去一步,站在贺林跟前说:“贺叔,您之前问如果我和贺免分手了,会不会怪你。” 贺林也不再装模作样,冷哼一声道:“怎么,你还真有这想法?” “当然不是。”祁修竹笑了笑,但眼底毫无笑意,“我们之间是否恩爱,这个‘我们’只包含我和贺免,跟您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 贺林哑口无言,转而伸手去拿茶杯。祁修竹轻轻撇开他的手,拿起茶壶替他把水加满。 他这一套动作流畅得行云流水,贺林下意识接过茶杯。 交接时,祁修竹的手指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手背两秒,他感到一阵冰凉。 祁修竹顿时直起腰,脸上的笑早已敛去,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贺林,说:“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贺免不是你敛财的工具,我劝你好自为之。” 听见最后那句,贺林“砰”地一声放下茶杯,翘起二郎腿朝贺免看去:“这就是你选的人?” 贺免挑了下眉,眉尾那颗眉钉跟着一晃。他上前揽过祁修竹的肩,把人往外带的同时,嘴边的笑没压住。 “什么叫我选的人?明明是他选的我。”贺免最后回头看了贺林一眼,笑说,“怎么样,你儿媳这嘴是不是特别厉害。” ** 房间的地板被贺免铺得满满当当,祁修竹挨个推开看了看,组织了一下措辞,问:“你这是探班还是搬家?” 贺免蹲在他身边,把那些东西一一指给他看:“烛之逸说这边特别冷,所以我给你带了很多暖宝贴。” “这枣是乔果他阿婆拿的,说是给你补气血用。” “围巾、帽子……我怕你自己的不够用,万一拍戏弄湿了,还能有个备用的。” “这边没信号,怕你无聊,给你带的游戏机。” “感冒药、退烧药、创可贴……” “哦,这个是核桃掉的牙,我把它做成了项链。”贺免说着,把那一小串玻璃珠项链挂在祁修竹脖子上,说,“它好久没见到你了,很想你。” “是吗?”祁修竹拿起那颗指甲盖大小的玻璃珠,对光照了照。 他眯起一只眼睛,另一只透过玻璃看向贺免,说:“嗯,我也想他了。” 玻璃在光照下显得透亮,中间有一颗乳白色的牙,小小的特别可爱。 玻璃后的脸忽然放大,祁修竹刚睁开眼,贺免凑上来,把他抱了个满怀。 “哥。”贺免舔舐他脖子上的痣,随后抬头问,“那你想我了吗?” “你好腻歪。”话是这么说,祁修竹还是揉了把他的头发,任由他把自己当猫薄荷一样啃,过了几秒又问,“你爸那边怎么说?” 贺免的动作一顿,不满道:“我跟他早就断了联系,不知道他也来这边了。” 祁修竹还想再问,贺免捂住他的嘴:“别说他了,我们干点别的。” “干什么?”祁修竹故意说,“玩游戏机吗?” 贺免撇了下嘴,一脸嫌弃,祁修竹又说:“不玩?那看电影吗?我房间里有个超大投影仪。” 贺免看出他是故意的,把他从地板上拉起来,半推到床边坐下,问:“电影有什么好看的?” 祁修竹双手撑在床边,仰头看过去说:“不看电影看什么?” 贺免盯着他看了几秒,抬手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贴身衬衣,也故意说:“也是,不看电影看什么?” 祁修竹毫不掩饰地把视线从贺免脸上移开,直勾勾地落在他的胸.肌上。 他伸手推了一把,再往下触碰到硬挺的腹.肌。 刚要下手,贺免后退一步,膝盖从床边放下来,作势要去拿地上的东西:“算了,还是玩游戏吧。” 祁修竹笑了一声,勾着他的衣摆把他带回来:“某些人连衬衣都穿了,还玩游戏?” 祁修竹那天就是随口一说,说没怎么见贺免穿过衬衣,总之感觉他穿正装应该挺好看的。 贺免当时没什么反应,只是隔着手机“哦”了一声。 结果今天就偷偷穿里边了。 贺免顺势坐回来,摸了摸祁修竹长长一些的发尾。他轻轻拽了一下,祁修竹的脑袋也跟着抖了抖。 贺免弯了弯唇,正要靠近,房门被人敲响了。他假装没有听见,外面的人却把门敲得更响。 烛之逸在外面喊:“我拿了点本地的酒过来,你们喝吗?” 祁修竹拍拍贺免的胳膊,起身去开门。 烛之逸把酒递过去,朝里看了一眼,说:“他人呢?” “在阳台抽烟。”祁修竹的另一只手撑在门框上,接过酒就要关门,“早点休息,晚安。” 关上门后,他找了两个酒杯,慢悠悠走到阳台上,一眼看见贺免略有些郁闷的背影。 “喝点?”祁修竹把杯子贴在贺免的后脑勺上,冰得人回头看来,“度数不高,挺好喝的。” 阳台不大,光线也并不亮,但这个方向正好能看见远处的雪山。 贺免抿了口酒,是很清新的果味,后调带点甘甜。祁修竹就坐在他身侧,侧头看着外面的风景,仿佛和雪色融为一体。 贺免的喉结滚了滚,只感觉那口酒压根解不了渴。 祁修竹拿着杯子没喝,修长的手指点在杯壁上,里面晶莹剔透的液体跟着荡了荡。 贺免正看着,祁修竹忽然转头看过来,视线刚好和他对上。 “好喝吗?”祁修竹问。 贺免早忘了酒是什么味道,下意识回答说:“还行。” “还行?”祁修竹晃了晃酒杯,说,“我还以为你会喜欢。” 贺免“嗯”了一声,开玩笑说:“那我再尝尝,给你写个五百字的喝后感。” 祁修竹弯了下唇没说话,就着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小口。他的嘴唇碰到杯壁上,贺免也跟着抿了下唇。 祁修竹旋即抬眼,敏锐地捕捉到他那点小动作。 接触到那道目光,贺免的手指动了动,刚拿起自己的杯子,却被祁修竹用手隔开。 他还没反应过来,祁修竹已经跨坐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咖啡味,混杂着柑橘味扑面而来。 祁修竹一手扶着贺免的肩,另一只手撩起右耳边的头发。 他微微低头,在贺免唇边落下一个吻。 贺免瞳孔一颤,唇上那股柔软的触感越发清晰。 他正要回应,被人摁着脖子退回去。 祁修竹坐在贺免的大腿上,上半身向后仰起一些弧度。他舔了下唇,垂眸看向贺免,问:“怎么样,好喝吗?”
第71章 来雪山拍了一周多的戏,今晚是祁修竹睡得最好的一次。 天蒙蒙亮,远在公司的原康打了个电话过来,语气波澜不惊:“睡醒了吗?” 他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准是有什么事,祁修竹也没说别的,直接问:“康哥,怎么了?” 原康一反常态,反而卖起关子问:“昨晚休息得好吗?” 后背上还抵着个毛茸茸的脑袋,祁修竹侧头用余光看了一眼,笑说:“怎么忽然问我这个?” “哼哼。”原康说,“知道你那边没信号,我帮你转述一下热搜内容?” “别,你声情并茂的时候特别吓人。”祁修竹轻轻推开身后的贺免,披了件外套走进浴室,“你等我两分钟。” 他开了免提打开微博,把手机放在墙上的通风窗口。 刷牙的同时,原康的声音在卫生间里回荡:“你真不听我念?我也是为了你好,怕你看见了不好意思。” 祁修竹吐掉嘴里的泡沫,把手机拿回来,说:“有信号了,等我看看。” 他支着手站在通风口下,一眼看见热一上挂着自己的名字:#祁修竹深夜幽会 “好直白的标题……”祁修竹嘀咕了一句,对此并没有多意外。 他点开词条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段昏暗不清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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