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昭笑骂他两句,说:“行行行,我倒要看看咱祁老师手机里都是什么……” 话音刚落,他和烛之逸瞥见了祁修竹的相册,原本还在巴巴的嘴立马闭上了。 祁修竹的相册里大多都是些风景照,乍一眼看过去白茫茫的一片。 但正因如此,最下面那两张光线昏暗的自拍格外显眼。 祁修竹看见后显然也是一愣,支着手就要按锁屏键,喻昭眼疾手快地拦下。 “喂喂喂,干什么。”喻昭幸灾乐祸道,“说好的愿赌服输啊,不准耍赖。” 一个是导演,一个是前辈,烛之逸不好吱声,睁大眼睛在一边看戏。 这两张照片都没露脸,但脸不是重点…… “这是贺免吧?”喻昭瞅着照片里的无脸肌肉男,摸了摸下巴说,“这小子身材不错啊,帮我问问是怎么练的。” 昨晚睡前,贺免发来两张照片,祁修竹顺手存了,刚才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壁炉里的火花噼里啪啦地响着,火光照在祁修竹的脸上,掩盖了他耳朵上的红晕。 “我先问问他同不同意。”祁修竹说完给贺免发了条消息,又说,“他在过来的路上,估计没信号。” 好巧不巧,屏幕上弹出贺免秒回的消息。 「小狗:可以可以可以!」 「小狗:老婆我快到了,待会儿见。」 “噗。”烛之逸没忍住,被祁修竹一瞪,把笑憋了回去,“没事不用管我,您继续。” 祁修竹面无表情地换完头像,不敢看微博下粉丝的反应,关了手机开始洗牌:“来,继续。” 喻昭倒是无所谓,打趣道:“某些人还说我是爱狗人士……” “你闭嘴。”祁修竹的胜负欲上来了,刷刷两下发完牌,说,“这次谁输了谁顶着这头像用一个月。” 民宿老板端了一壶热茶过来,站在边上观望了一会儿,敏锐地察觉到牌桌上的氛围剑拔弩张。 他挪到烛之逸身边,小声问:“什么情况?” “没事儿。”这里只有烛之逸是没事人,他喝了口茶,冲老板笑道,“这涉及男人的尊严。” 一局结束,祁修竹抓了下头发,把桌上的牌挑出来复盘良久。 最后他转头看向烛之逸,皮笑肉不笑道:“演我是吧。” 祁修竹说着起身,佯装要给他个教训,烛之逸笑着大喊:“学长!注意你的人设!” 祁修竹的人设在遇到贺免后,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怕什么,反正康哥不在。要是你敢说出去,你知道后果的……” “跟贺免在一起待久了,你怎么变这么幼稚。”喻昭伸手把人拉回来说,“有个事儿忘了跟你说,最后一间房前天被别人定了,贺免跟你住一间可以吧?” “可以。”不管有没有多余的房间,贺免肯定都会黏着他,所以祁修竹压根没往心里去,他好奇地多问了一句,“这地方除了你,真还有别人来?” 要放在前段时间也就算了,最近气候不好,来旅游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民宿老板昨天还在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往常一整年下来,总共也就十来个客人。 之前喻昭一个人来的时候,说自己是个导演,老板还不信。 结果上周他真带了个剧组过来,老板吓一大跳。 “我也纳闷,算了,搞不懂。”喻昭拿了烟起身,问,“一起?” 祁修竹喝了口热茶暖身,随后三人一块儿推门出去。此时刚过六点,但天已经黑了。 白天下了一整天的雪,门前的雪堆得很厚。 他们都是南方人,刚来这时还有点稀奇,到现在已经麻木。 太冷了,更别说拍戏的时候衣服穿得薄,风景再漂亮都没心情欣赏。 “嗯……”烛之逸蹲在祁修竹身边,眯了眯眼睛,问,“前面是不是有个人?” 喻昭踢了一脚雪,问:“是贺免吗?” 祁修竹的手冻得慌,把烟摁了,也看了一眼说:“不是,他没那么快。” 三人就站在门口等,眼见着对面那个小黑点越来越大。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背上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喻昭看了一会儿,想起来了。 “是定了房间的那个游客吧。”喻昭说,“我去搭把手。” 几分钟后,喻昭拎着个背包回来:“还挺巧,人家也姓贺。” 祁修竹的视线终于从手机屏幕上移开,闻言笑了一声。 他看向几米远外跟在喻昭身后的人,刚想接一句什么,却顿时笑不出来了。 喻昭没留意到他的脸色,继续跟他和烛之逸说话:“前面风特别大,冷死了,我在想是加快进度,还是给大家放一天假歇歇。” 祁修竹没回话,转身就要往里走。喻昭拦了他一下,好笑道:“就这么不乐意放假啊?” 祁修竹抬了下胳膊,只是回答说:“冷,我先进去。” 烛之逸听见他的语气,停下在雪地上画圈的动作,抬头向他看去。 跟祁修竹搭了这么久的戏,烛之逸一眼便看出他脸上有几分隐忍的烦躁。 烛之逸回头看去,喻昭后面的男人已经离得很近,也就两三米远。 把人看清的一瞬,烛之逸低头骂了一句,跟着站起来,贴着祁修竹就要进屋。 “怎么了这是?”喻昭摸不着头脑,“认识?” “不认识。” 祁修竹和烛之逸异口同声地说。 “怎么不认识了?”紧接着,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好久不见。” ** 贺林站在桌边,无视其他两人,笑着问祁修竹:“单独聊两句?” 这语气完全称不上是询问,但和祁修竹记忆中一样,傲慢、自大、目中无人。 “不用了。”祁修竹尽量平静道,“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吧,如果是不能让别人听见的话,那我想我们也不必谈了。” 这次吃瓜的换成喻昭,烛之逸咽了一下,在桌下冲祁修竹竖了个大拇指。 烛之逸从初中开始,就经常往贺免家里跑。记忆里,贺林总是带不同的女人回家。 他每次都笑盈盈地让两个小孩到房间里玩,再端来许多零嘴,叮嘱他们说:“就待在房间里,吃饭的时候再出来。” 总之烛之逸对贺林的印象极差,这几年,贺免也渐渐断了和他的联系。 烛之逸不乐意跟贺林待在一块儿,刚松了口气,哪知贺林听后压根没客气。 他还是一脸和气的样,果真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桌边没人给他倒茶,他便自己倒了一杯。 贺林喝了口茶,摩擦一下手指,开门见山地问:“你和贺免分手了吧?” 喻昭和烛之逸的眉毛已经狠狠皱起来,这话听着太不舒服了。 祁修竹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定定地看着他,说:“很可惜,没有。” 贺林点了点头,又说:“我记得有七年了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词叫……七年之痒?” 祁修竹还没什么反应,喻昭先忍不住了,憋着火说:“贺叔,话不是您这样说的。” “哦也对。”贺林一拍巴掌笑了,“不好意思,我说话直,习惯了,小祁你别往心里去。” 如果是在五年前,祁修竹还真有可能翻脸走人,但现在听见这话,他内心毫无波澜。 虽然贺林和祁元丰对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持反对意见,但两人完全不是同一种类型。 祁元丰一言不发就发火,贺林与他截然相反,身上总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傲慢,仿佛自己才是看透真相的智者。 “贺叔。”祁修竹客客气气地道,“今年时机已经过了,要不您等下一个第七年再说?” “小祁你脾气收敛了不少。”贺林也不生气,跟没听见似的,主动替他添茶,问,“拍戏很辛苦吧?” 祁修竹没碰那杯茶,视线落在漂浮的茶叶上,说:“还有其他事吗?” “这么见外。”贺林的语气温和,侧了下头说,“我今天和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不过你们如果分手了,应该不会怪叔叔吧?” 一直默默旁听的喻昭没忍住“哇”了一声,这话术真让他叹为观止。 “怎么会?”祁修竹想了想,很真诚地问,“您还是很想让我们分手吗?” 贺林没料到他这么直接便问了出来,沉默两秒才说:“我尊重年轻人自由恋爱,不过作为长辈,总归想给点建议。” 祁修竹点点头没接话,示意他继续。 “就像我以前说的那样。”贺林说,“你们这样的感情是不会长久的,贺免他还年轻,现在可以玩玩,保不准哪天就后悔了。” 喻昭和烛之逸作为知情人,听见这话只觉得好笑,不敢苟同。 贺免能后悔就怪了。 祁修竹“哦”了一声,笑着问道:“那您能开出什么条件?” “什么?”贺林说。 “条件啊。”祁修竹的手指在椅子扶手上点了两下,不紧不慢地说,“电视剧里不都这样演吗?让我离开您儿子可以,给钱就行。” “……”贺林难得愣了一瞬,多看了他几眼,问,“你要多少?” 祁修竹伸手比了个“一”,贺林问:“一百万?” 喻昭和烛之逸坐在他对面,不知道看见什么,一个劲给祁修竹使眼色。 祁修竹没在意,摇了摇头继续道:“太少了。” “嫌少?”贺林脸上的笑容更深,意味深长道,“你和贺免的感情……” 祁修竹还没等来他下一句话,支着的那根手指从后被人握住,轻轻一带弯了下去。 “祁修竹。”男人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他双手撑在祁修竹身后的椅背上,弯腰看向他说,“你就是这样等我的?” “哈……”喻昭挠了下鼻子,跟贺免打招呼说,“来啦?这么快。” “免哥来来来。”烛之逸赶紧往旁边挪了挪位置,一边打量他的脸色一边说,“坐这。” 祁修竹仰头看过去,看见贺免的一瞬弯了弯眼睛。 他坐着没动,随后把风尘仆仆的贺免往外一推,恢复了冷淡的表情。 “你先在外面等等。”祁修竹拍拍他的胳膊,就当着贺林的面说,“等我拿到你爸的一百万,我们AA。”
第70章 贺免自然不可能出去,他长腿一迈在烛之逸身边坐下,给除了贺林的其他人一一打了声招呼。 贺林被自己的亲儿子晾在一边,脸上的笑差点没维持住。 他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双手交握放在大腿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挺热闹啊。”贺免对祁修竹说,“介意加我一个吗?” “冷不冷?”祁修竹旁若无人地问他,“要不要先回房间?” 贺免摇了下头,用余光看向贺林,说:“谈得怎么样了,还有加价的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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