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刚落地,祁修竹手里的筷子已经落到了漂亮的煎蛋上。 原本浑圆的溏心蛋中央被戳了道口子,半凝的蛋黄顺着筷尖流向边缘。 祁修竹无视贺免凝滞的表情,拍了张照片给原康发过去。 「不爱吃核桃:没骗你吧?我真是特别健康一人。」 随后他看向贺免,笑得人畜无害:“有时候太完美了也不好,不太像我自己做的。” 贺免:“……” 行,伸手不打笑脸人。 贺免把肉拿出来解冻,又从冰箱里翻出一根红萝卜。 他们干纹身的,一旦开始动针,几个小时不间断地工作是常有的事。 所以虽然大家都会做饭,却不经常下厨。到哪吃饭都得顺手摸张订餐卡回来,餐桌上的卡片攒了整整一摞。 “食材还挺丰富?”祁修竹站在贺免身后,往冰箱里看了一眼,“没了……这么刚巧?” 贺免把要用的食材拿出来后,冰箱里空空荡荡,只稀稀拉拉地剩些酒水饮料。 贺免面无表情地关上门,回头看他一眼:“吃你的煎鸡蛋去。” 他脱掉外套,上半身只剩一件贴身T恤。他正往脖子上挂围裙,察觉到身边那道视线直白地落在自己胸前。 “干什么?”贺免挑了下眉,“好看吗?” “一般。”祁修竹靠在橱柜边,若有所思道,“总感觉差点意思。” 这话贺免就不爱听了,非得问上一嘴:“说说,差在哪了?” 祁修竹眯了眯眼睛,刻意在他身上扫视一圈:“很显然,你没悟到围裙这玩意儿的精髓。” 贺免手指一顿,顺着祁修竹的视线,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 很快,他意识到祁修竹在说什么,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祁修竹调笑着看向眼前的人,看贺免那表情就知道他听懂了,唇角的弧度越勾越深。 贺免突然哼笑一声,夹住煎好的鸡蛋往祁修竹嘴边送去:“有时候真想找东西把你这嘴堵住。” 祁修竹偏过头,嘴角沾上一点油色:“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逝世。 祁修竹的唇色不深,是淡淡的粉色。 那滴透亮的油光落在嘴角,被明黄色的灯光一照,亮亮的像是涂了一层透明唇釉。 贺免“啪嗒”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指尖触碰到祁修竹的唇瓣,沿着微微凸起的弧度,狠狠擦拭了一下。 指腹上的触感柔软湿.滑,他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手上的力度。 祁修竹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了一瞬,回过神时只感觉唇角火辣辣地疼。 贺免的指腹上有茧,虽是薄薄的一层,但存在感并不低。 祁修竹拧起眉,张嘴在他手指上咬下一口。 光是这样还不解气,他侧头找到嘴里最尖的那颗虎牙,目光和贺免接触,挑衅地磨了磨。 他的舌尖从贺免的指侧划过,只是一瞬,贺免的手从他嘴里撤出来,改为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脑袋向上抬起。 贺免的手掌几乎将祁修竹的下半张脸捂住,他嗓音低哑,垂下眼眸问:“你在干什么?” 祁修竹被迫仰起上半身,反手撑在橱柜上:“装什么,你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 这明明是个极为别扭的姿势,从他的脸上却看不出半点慌乱。 他游刃有余,像是勾勾手指就能得到一切,不管是阿猫阿狗……还是活生生的人。 “怎么说?”祁修竹舔了下唇,闷声闷气道,“立刻从我身上让开,或者……” 贺免的腮帮子鼓了一下,他看着祁修竹,过了几秒才克制着说:“不让。” 祁修竹又抬起一点头,修长的脖颈完全暴露在贺免眼前。 祁修竹敛起笑,冲贺免扬了扬下巴,淡声命令道:“脱了。” 贺免盯着他脖子上的小痣看了几眼,绷着嘴扯掉身上唯一一件衣服。 蜜色的肌肤顿时撞进祁修竹的眼底,贺免耳后流下一颗透色汗珠,顺着肌肉的弧度往下,没入腰侧。 贺免拉过祁修竹的手,将那只温热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胸前:“还差点意思吗?” 祁修竹学着贺免刚才那套,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擦他肌肤。 就这样默默欣赏了片刻,他伸手拿过被遗忘多时的围裙。 “嗯。”祁修竹拎着围裙一角,高高举过头顶,让它从两人中间落下,“穿上。” 贺免:“……” 他“嘶”了一声,闭眼拧了拧眉心:“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乖乖照做。 藏青色的围裙紧紧贴住他赤裸的上身。祁修竹拍了下他的胳膊让他别动,两只手从贺免身前穿过,环住他后,拉过他身后的绑带。 “操。”贺免只感觉腰间一紧,嗓音变得有些涩,“你要勒死我吗?” 祁修竹退回来,笑着拍了拍手掌,将他的作品上下打量一番。 这次不等贺免发问,祁修竹先一步开口夸道:“特别对味。” 贺免瞬间哑火,低低嗯了一声,不再去纠结要不要解开身后那绑带。 他两手撑在祁修竹身边,将他围在身前,低头问他:“你……” 话还没说完,祁修竹弯腰从他胳膊下方钻了出去。 “别,离我远点。”祁修竹抓着菜板上的萝卜,扬扬手冲贺免扔过去,“什么时候吃饭?我好饿。” 他站在离贺免两步远的地方,笑得特别灿烂,那点洋洋得意根本没藏住。 贺免盯着他看了几秒:“你把我弄成这样就是为了做饭?” “你自己说的。”祁修竹抱着手,“晚上吃锅包肉。” 贺免无语到险些笑出来,他抬着脖子扯了扯颈侧的带子,缓步向祁修竹靠近。 没等祁修竹反应,贺免一把将他抱起,掐着他的大腿将他托举在手臂上。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扫开橱柜上的杂物,祁修竹僵了一瞬,很有眼力见道:“我开玩笑呢,别冲动。” 贺免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把祁修竹放在收拾好的柜台上,牢牢将他禁锢在怀里。 “饿吗?”贺免伸手摸了摸祁修竹的睫毛,手指停在他眼下,看着他微微眯起右边的眼睛。 “……” 祁修竹眨了下右眼,脑中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撇下嘴,侧头骂了句。 他摁亮不远处的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着17:35。 祁修竹很快又转过头,不甘示弱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行。”祁修竹拍了拍贺免的脸,“十点前我要吃上锅包肉,可以吧?” 贺免吻住他的耳尖:“可以,吃不完不准睡觉。”
第36章 晚上十二点,祁修竹被贺免摇起来吃刚出锅的锅包肉。 之后的事他记不太清了,只感觉贺免折腾了好一阵,然后把他放浴缸里泡了会儿澡。 他困得脑子转不过弯,被温水一泡,直接舒服得闭了眼睛。睡着前,脑子里冒出来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原来浴缸的作用是这个……?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热醒的,先入眼是贺免的锁骨,肩上印着几个牙印。昨晚的情形骤然闯入大脑,他呆了片刻,难得红了耳尖。 几年不见,贺免变得比之前还疯。 每次都像是怕他跑了,死死锢着他的手,恨不得把他揉碎了咽肚子里去。 祁修竹低头看了眼胸前的纹身,蝴蝶周围全是大大小小的吻痕,留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怎么看怎么扎眼。 ……报复心特重的小狗。 祁修竹的头有点晕,大概是没休息好。贺免睡得正香,祁修竹看得不爽,一拧眉踹了过去。 “别动!”贺免被这一脚踹醒了,猛地蹬了下腿,大半边身子掩在祁修竹身上,“你躲我后面站远点。” 祁修竹身上一沉,“嘶”的一声推了一把,结果一点劲儿都没使上:“说什么呢?” 贺免低头和他对视,慢腾腾眨了下眼睛,过了好几秒才彻底清醒。 “我做噩梦了。”贺免还有点迷糊,解释道,“梦见有人来找茬,我腿上挨了一脚。” 他说完躺回去,又嘟囔道:“昨晚你是不是压着我腿了,怎么感觉真的有点疼?” 祁修竹沉默一瞬,觉得又好笑又无语。他撑着身子弯下腰,头发扫过贺免的脸颊,“没压,你脑子烧糊涂了。” 贺免琢磨出味了,抬手把他的头发别到耳后:“你报复我?” “你昨晚跟狗似的到处乱啃。”祁修竹哼笑一声,“我这压根算不上报复。” 贺免翻身露出后背,声音闷在被子里:“那我背上的指甲印算什么?” “哦。”祁修竹摁住他腰上的印记,“算你活该。” 贺免反手握住后背上的手腕,坐起来后微微皱了下眉:“你手怎么这么烫?” 不等祁修竹回话,贺免用唇贴上他的额头,眉毛皱得更深:“你才是发烧了。” 贺免侧头观察祁修竹的表情,丝毫没觉得他们靠得太近。 祁修竹坐床上没动,只眼眸跟着贺免的视线移动:“昨天在浴室待那么久,你到底干什么了?” 他昨晚在浴室里就睡着了,连怎么到床上的都不知道。 “怪我。”贺免抓了把头发,把祁修竹裹进被子里,“应该是洗太久感冒了。” 他下床披了件外套,又趴地板上找到床底下的拖鞋:“去医院还是吃退烧药?” “不去医院。”祁修竹立马回答道,“吃退烧药就行。” “嗯。”贺免出去前叮嘱,“在这等我,别动。” 说不动就不动,祁修竹靠在床头翻起微信消息。 「怀才不喻昭:文件」 「怀才不喻昭:我整理了一些人物资料,你得空了看看。」 文件加载了半天,先跳出来的是一张人物手稿,旁边批注着“楚燕远”三个字。 画中的男人长着一张和祁修竹相似的脸,情态却和他截然相反——他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松散的丸子头,扬着眉笑得露出牙齿,看起来叛逆又张扬。 祁修竹摸了摸微烫的额头,继续往下划拉。 楚燕远出生在一个二线城市的单亲家庭,他走的每一步都是他爸替他安排好的。 十三岁那年他陪朋友去看了场演唱会,明明连台上的人都不太认识,回来后却一发不可收拾。 那个时候还没有智能手机,他便攒钱收了个二手mp3。趁每周一次的计算机课,用学校的电脑下载流行音乐。 起初他只是把音乐当成个爱好,偷偷摸摸地不敢让他爸发现。 直到念大学那会儿,室友邀请他去看自己的地下演出。回来后他就一拍脑门,兼职攒钱去报了专业的课程。 说不上他是胆子大还是脑子一根筋,总之一般人都不敢干这事儿。 毕业后他跟着室友一块玩音乐,白天上班晚上在工作室发疯,他爸发现的时候,差点被气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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