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竹反手握住贺免的手指,几乎是命令道:“可以了。” 贺免对此充耳不闻,转而问:“你不怕留疤?” 祁修竹的头发散落到水池边,他斜睨地看着贺免:“你故意的吧?” 明知道这点痕迹不会留疤,也明知道这些红痕有多暧昧。 拙劣的把戏。 连饲料都没舍得放,就自信地觉得鱼儿定会上钩。 贺免没有回答,俯身凑到他耳边,抬眼和他对视:“嘴角,要擦吗?” 祁修竹斜眼看他两秒,忽然笑了一声:“你可以试试。” 浴室里的氛围变得剑拔弩张。 贺免舔了舔犬齿,感觉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他喜欢祁修竹身上的这股劲。 想剥开他高洁傲岸的外衣。 想听他红着眼睛故作镇定地骂人。 想把身上最脆弱的地方献给他。 想把他拉下神坛,拽入深渊。 他克制地咬了下后槽牙,压住面上的神色,轻而易举地将手抽出。覆着青筋的手臂撑在祁修竹身前,将他整个人围困在怀里。 祁修竹无处可躲,眼睁睁看着贺免越靠越近。 就在他们的唇齿几乎相碰时,贺免勾了勾唇,忽然转移目标,侧头咬上他的耳尖。 “嘶——” 耳朵是祁修竹最敏感的地方,这是只有贺免知道的秘密。 祁修竹的理智瞬间分崩离析。 贺免注视他的眼睛,看着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眸子逐渐变得水润。 祁修竹放弃无谓的挣扎,刚想说点什么,贺免旋即退了回去。 身后的气息忽然散去,祁修竹有点意外,尾音有些颤,红着眼眶问:“不做?” 贺免没有说话,短暂地看他一眼,恼火地抓了抓后脑勺上的头发。 他大步走出房间,留下一个不明所以的背影。 祁修竹:“……” 什么意思? 不做就不做,突然生什么气? 祁修竹还没缓过神,抬手碰到温热的耳尖。 他差点被气笑。 不是,贺免到底有什么资格生气。 正想着,半掩着的浴室门被猛地推开,已经离开的贺免折返回来,出现在跟前。 也不知道他刚才干什么去了,气喘吁吁的,说是刚夜跑回来祁修竹也不会怀疑。 祁修竹好整以暇地问:“走错房间了吧,贺老板。” 不愧是演员。 贺免冷哼一声,状态调整得这么快,又想假装无事发生? 想都别想。 “你想玩角色扮演也行。”贺免跨进来,把门重重一关,眼神微暗,“如果你等会儿还有力气的话。” 贺免往祁修竹跟前一站,影子落下来将他笼得严严实实。 祁修竹余光里看见贺免将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扔到盥洗池上,不由得一愣:“哪来的?” 他说完,反应过来贺免刚才为什么不爽:“不早说你是去拿套的,我差点以为你不行。” 贺免“嘶”了一声,真想找东西把祁修竹这张嘴给堵住。 他扯了下祁修竹的发尖,随后走到浴缸边,将里面放满热水。 一分钟后,贺免探了探水温,回头见祁修竹正抱着手看好戏。 贺免说:“过来。” 空气变得潮热,氤氲的水汽在浴室里弥漫。 祁修竹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站着没动:“怎么?” 贺免不跟他废话,起身朝他走来。祁修竹后退一步,贺免二话不说地把他扛了起来。 他不管祁修竹此时是什么表情,径直把人放进蓄满温水的浴缸。 “喂……!”水花溅得到处都是,再次浸湿祁修竹的身体,“你是不是有病?” 浴缸里的水漾起不轻不重的声响,地板被弄湿好大一片,慢慢打湿贺免的裤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祁修竹,抬手脱掉碍事的卫衣。 青筋在喷张的肌肉上跳动,橙黄色的浴灯将他小麦色的肌肤照得十分诱人。 “啪”的一声。 贺免弯腰抓着浴缸边缘,不给祁修竹反应的机会,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 “预防感冒。”贺免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道,“怕你等会儿受不了。”
第18章 窗外下起绵绵细雨,树影摇晃。 祁修竹睡得很熟,他缩在墙边,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只给贺免留下指甲盖大小的那么一点。 贺免靠过去,祁修竹后背长了眼睛,翻身踹在他腿上。 “唔。” 贺免闷哼一声,把声音硬憋回去。 之前还说失眠,今晚不是睡得好好的吗? 他碰了碰祁修竹的睫毛,见他没反应,又伸手去拉被子。 祁修竹不安地把头埋进枕头,一转身又带着被子溜到墙边。 贺免向来怕热不怕冷,大冬天都能忍受只穿一件卫衣出门。 此时却忽然感觉。 好冷…… 祁修竹邀请他留下来过夜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给大少爷守夜? 做梦。 过了几分钟他转念一想,就算是守夜的保镖,也能在深秋的夜里分到一床被子吧。 贺免摸了摸胳膊,撑着身子坐起来。见祁修竹睡得无比安稳,他没忍住拽了下他的头发。 啪。 又挨了一巴掌。 贺免:“……” 沉默片刻,他在黑暗中拿起手机,屏幕的幽光照亮他面无表情的脸。 怕刺着身边娇贵的大少爷,他把亮度调到最低,眯着眼睛,费劲地去瞅屏幕上的字。 贺免打开微博,找到关注已久的账号:@前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劈里啪啦”地打下一串文字:投稿,请问前任把我当炮友是什么意思? 夜猫子网友很快上线。 「还能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你遇到渣男了,他只喜欢你的身体,快跑!!」 「你自己看看你说的什么话?纯纯恋爱脑,没救了下一个。」 「不是,都这个点了你还在这投稿,说什么炮友,吹牛的吧。」 最后这条评论很快盖起了楼中楼。 「回复:有没有一种可能,渣男扔下他一个人睡着了。」 「回复:啊,莫非你真是天才,还真有可能。」 「回复:都这样了稿主还不跑,排楼上,恋爱脑没救了。」 贺免的脸越看越黑。 他们之间是你情我愿,祁修竹又没有强迫他,怎么会是渣男? 至于恋爱脑,贺免对此不置可否。 只要在医院里挂不了号的,都不算是病。况且他压根没打算和祁修竹复合,哪来的恋爱脑之说? 贺免关掉手机躺下去,掀开被子就往祁修竹那边靠。 祁修竹睡得迷迷糊糊,一个暖烘烘的东西直往他颈间钻。 他摸到一手刺刺的东西,其实那是贺免的头发,但恍惚间,他以为是喻昭养的那只杜宾。 之前在喻昭家借住的时候,那只小狗就非要挤着他一起睡。 他不太清醒,揉了两把“狗毛”,稀里糊涂说了句:“睡吧,别闹。” 贺免心满意足,把手机塞进枕头下后闭上了眼。 这一届的网友果然不靠谱。 庸医,一群庸医! ** 第二天祁修竹醒来的时候,贺免已经离开。 他很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一夜无梦,只感觉神清气爽。 他洗漱好下楼,映入眼帘的是楼梯口堆积如山的快递。纸箱挨个堆叠起来,大的小的都有。 一个绿色脑袋从中冒出来,钟延刚把一个箱子放下,看见祁修竹下来,笑了笑说:“你快递到了。” “谢谢。”祁修竹走到他身侧,点点头问,“哪一个是我的?” “让开让开。”贺免抱着一个比身体还宽的箱子,往最上面一放,沉沉的一声响,“喏,都是你的。” 柳璟满脸好奇,吸溜一下拿铁问:“祁哥你买什么了?我们都收一早上啦。” 祁修竹压根不记得自己买过什么,在家的时候也是,原康帮他收快递收得头疼。 他压力一大就爱乱买东西,跟有瘾似的,清空购物车的时候连看都不看一眼。 喻昭总开玩笑说他这是报复性消费。 贺免拿了两把剪刀,递过来一把问:“可以拆吗?拆完我叫收废品的大爷来把箱子拉走。” 应该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祁修竹说:“可以,拆了吧。” 四个人席地而坐,开始对面前的三十多个快递下手。 一连八个盒子拆出来的都是保健品,什么维生素、鱼油、辅酶Q10……应有尽有。 柳璟震惊道:“祁哥你生病了吗?还是……还是被骗了。” 被骗什么?被骗去买保健品? 他这个年纪还不至于。 贺免闻言笑了一声,被祁修竹瞪了一眼,收起笑问:“你怎么又买这些?” 柳璟和钟延听见那个“又”字,齐齐转头看过来。 祁修竹赶紧回答说:“没有生病也没有被骗,买来看的。” 柳璟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钟延摸了摸下巴,视线在祁修竹和贺免脸上扫过,但没出声。 祁修竹开出一件巴掌大小的衣服,拎起来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明白。 这是给小狗穿的,当时觉得可爱就加在购物车里了。 尽管他压根没有养狗。 祁修竹把衣服扔给贺免,听柳璟僵硬地一笑:“哈……这包装盒是挺艺术的,看着……挺好看的。” 柳璟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自圆其说,祁修竹没多做解释,逗小孩儿似的:“小心点,那些都是我要珍藏的艺术品。” 柳璟看样子是信了,小心翼翼地把那盒维生素放在地上,用泡沫纸围起来。 贺免欲言又止,心说柳璟这傻孩子怎么什么都信。 他拎着祁修竹扔过来的衣服,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给他干什么,他又穿不了。 之后几人又拆出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钟延和柳璟看得瞠目结舌,其中贺免是最淡定的一个。 几年不见,祁修竹这坏毛病怎么愈演愈烈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能有点兴趣爱好,总比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好,爱购物不是什么大事。 多是多了点,以后买个大点的房子不就行了。 贺免正想着,忽然意识到思绪跑偏了。 有病吧。 关他什么事啊。 “这个。”贺免用余光扫视祁修竹,抬起地上的一幅油画,“你打算挂哪?” 他手中的画不大,内容很抽象。黑漆漆的一片,屋里没人能看得懂。 祁修竹环顾四周,在楼梯夹角的位置找到一面白墙:“放这里吧。” 他走过去,凑近后发现墙面上有一个长方形的印记。比旁边白一些,之前应该贴过别的东西。
79 首页 上一页 15 16 17 18 19 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