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以前是什么?”祁修竹问。 柳璟跟贺免一起把画拿过来,柳璟笑道:“免哥之前在这贴了一张海……” 贺免突然咳嗽一声,小弧度摇了下头。 柳璟困惑地看过去,见老板神色不对。虽然不明所以,但他立刻懂事地噤声。 祁修竹挑了挑眉,不让说? 绝对有问题。 贺免把画靠在墙边,推着柳璟的肩膀,让他去工具箱里找几颗钉子过来。 祁修竹出声:“小璟。” 柳璟脚步一顿。 第一次听祁修竹这样喊他的名字,周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祁哥的声音很好听,自己的名字被他念得也很好听,只是……总让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柳璟眨巴下眼睛,回头说:“怎么啦?” 祁修竹靠在墙边,脸上带着浅笑:“贺免之前怎么了?” 柳璟:“……” 他看看祁修竹又看看贺免,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很怪。 说他们很熟吧,免哥上次都亲自辟谣了。说不熟吧,怎么看怎么不像。 他们更像是原本关系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一架。完事后谁都不服谁,不乐意先低头。 怪别扭的。 柳璟左右为难,本就干巴巴的黄毛几乎快要枯萎。 贺免见他纠结成这样,侧目瞥见祁修竹略带审视的目光,只好说:“我之前在这贴了张海报,行了吧。” 祁修竹看他两秒,随后移开视线,淡淡地“哦”了一声。 祁修竹跟柳璟和钟延说了声谢谢。 柳璟见这里没自己什么事了,顿时又活蹦乱跳。他匆匆拿来锤头和钉子,喊了一声“免哥我练习去了”便跑得没了影。 贺免抡起锤子开始干活,三两下钉好钉子,抬着画往墙上挂。 祁修竹准备搭把手,被贺免侧身躲过:“重,你站那别动。” 祁修竹便收回手,等他把画挂好,两人把剩下的东西搬回房间。 贺免抱着那堆保健品,早就听出祁修竹在说鬼话,于是问道:“你真不是买来吃的?” “不吃。”祁修竹接过那些瓶瓶罐罐,把它们整齐地摆放在床头,“只是起到一个心理安慰的作用。” 贺免问:“怎么说?” 祁修竹脸上没什么表情:“多买点药囤着,能缓解我的焦虑。” 贺免:“……” 什么毛病。 祁修竹碰了碰贺免的胳膊:“楼下贴的是谁的海报?” 贺免哼笑一声:“我追星不行吗?” 追星? 祁修竹抿了下唇,把一张毛茸茸的毯子扔到床上。 他伸手试了试手感,慢悠悠问:“你追谁?说不定我能帮你要一张签名。” “啧。”贺免看了那毯子两眼,感觉挺暖和的,他收回目光随口一说,“烛之逸。” “我师弟啊。”祁修竹笑了,“过段时间我跟他有个合作,要我帮你要签名吗?” “我和烛之逸是朋友,不用你帮……”说着说着,贺免的声音小下去,“合作?哪种合作?” “电影,我男一他男二。” “什么电影……双男主?” “是。”祁修竹说完,见贺免垂在腿边的手指动了动,话音一转道,“也不是。” 贺免问:“到底是不是?” 祁修竹说:“你们不是朋友吗?自己问去吧。”
第19章 祁修竹和烛之逸在三年前也有过一次合作。 那部电影的庆功宴上,一伙人正喝得热火朝天,工作人员忽然敲门进来,跟烛之逸说饭店外头有朋友找他。 烛之逸默不作声地瞥了眼祁修竹,点点头跟着出去了。 祁修竹察觉到那一眼的深意,隐约猜到来人是谁。 那时他和贺免刚好分手两年,也已经整整两年未见。 毕竟分手时,贺免说得很果断:“你想好了?我分手之后不和前任做朋友。” 总之他们没有再联系过。 喻昭说祁修竹是个狠人,对感情上的事一点不在意,连前任的朋友圈都能忍住不去视奸。 祁修竹从不反驳,但那晚,他在饭桌上破天荒地找了个借口。 他说包厢里太闷,出去透透气。 朦胧夜色中,贺免看着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他递了个东西给烛之逸,随后一点没犹豫,拦了辆出租车径直离开。 祁修竹蹲在垃圾桶边抽完大半包烟,原康打电话过来:“祖宗你搁哪儿抽烟呢,上热搜了知道吗?你还记得自己的人设是什么吗!” 狗仔给这张照片配了个很缺德的文案:#祁修竹超绝偷感。 原康连夜公关,气得大喊“我要报警!” 祁修竹事后给他包了好大一个红包道歉。 但最缺德的另有其人,喻昭到现在都还在使用这张照片。 当表情包使的那种。 所以那晚跟出去的意义到底在哪?祁修竹之后想明白了,大概是让他彻底断掉念想。 既然贺免遵守了承诺,那他也得说到做到。 楼下响起钟延的声音:“免哥,你手机响了!” 贺免把门口那一摞书抱进来,轻轻瞟了祁修竹一眼,转身往楼下走。 祁修竹坐在地板上清理屋内的东西,从中找到原康寄过来的剧本。 他把剧本从文件夹里拿出来,盯着封面上《雨城不落》几个字出神。 他前几天找喻昭问过投资方的事,对方遮遮掩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祁修竹又让原康去打听打听,结果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走廊上传来一道脚步声,贺免敲了敲门:“核桃。” 乍一听贺免喊他小名,祁修竹怔了一瞬,他打开门:“别这样叫我。” “不准我叫?”贺免一身反骨,“那我以后叫你大名?” 祁修竹对这人厚脸皮的程度感到震惊,打断他想要进屋的动作:“什么事?” 贺免垂眼问:“下午打算做什么?” 祁修竹说:“吃饭睡觉。” “行。”贺免说,“上次那个小学还记得吧,旁边有个幼儿园你应该看见过。” 祁修竹收回手:“有事?” 贺免说:“我和钟延他们下午有图要扎,你能不能帮我去接下孩子?” “……”祁修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连孩子都有了?” “不是。”贺免被气笑了,“隔壁花店的小孩,他们老家突然出了点事,听着还挺急的,夫妻俩临时回去了。那小孩跟我熟,让我帮忙照看一天。” “哦。”祁修竹说,“可以。” 贺免拿出手机跟小孩爸妈打了声招呼,解释完后,又当着祁修竹的面,给小孩的班主任打了个电话。 “对,等会儿她家长会给您打电话……男的,白头发……”不知道对面回了句什么,贺免忽然绷紧嘴角,掀起眼皮望向祁修竹,没忍住笑了一声,“不是孩子爷爷,他挺年轻的。” 祁修竹:“……” 贺免挂掉电话,祁修竹的嘴刚动了动,他先发制人道:“五点钟放学,你记得算好时间出门。” 祁修竹追到楼梯口,对着健步如飞的贺免道:“你回来,我保证不骂你!” 贺免从栏杆上一跃而下,拉开一楼某个房间的门大喊:“信你不如信我今年刚满二十岁!” 二十岁上过的当,二十六岁可不兴再上了。 贺免“砰”地一下关上门,留祁修竹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对着紧闭的大门竖了中指。 手还没来得及放下,门忽地又被打开。 “骂我呢?”贺免支着个脑袋往楼上看。 “就骂你。”祁修竹收回手,低头冷冷道,“还有什么事?会被骂的话最好别说。” “我给你发张小孩的照片,你别接错人了。”贺免顿了两秒又说,“你没把我拉黑吧?” 祁修竹勾了勾唇:“谁知道呢。” 两人各自回了房间,贺免试探着发了个问号过去。消息发送成功,他松了口气。 「免费的免:图片」 「免费的免:五点前记得去接孩子,别迟到。」 「不爱吃核桃:好。」 这聊天记录越看越别扭,有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 祁修竹发了个“好”字就再没后续,贺免等了几分钟,没忍住又发道。 「免费的免:你能不能行?」 「免费的免:别迷路了。」 「免费的免: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免费的免:真的,我会接。」 他想起上次在文具店的事,有点不放心,接着叮嘱。 「免费的免:放学直接回来,不要在外面逗留。」 然后,屏幕上出现一个十分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贺免:“……” “喂。”贺免拨通祁修竹的电话,隔着一道天花板说,“我错了,放我出来。” ** 祁修竹要接的小女孩叫泡泡,还在读幼儿园大班。 他看着自己这丁零当啷的一身,第一次对出发前没检查行李感到后悔。 为了不吓到小孩儿,他特意戴上眼镜,翻出一件最朴素的外套。 原康到底从哪找来的这些衣服? 该不会是偷的隔壁唱跳组的打歌服吧。 他这样想着便直接发消息问了,原康很快发了条语音过来,他在那头笑骂:啊对对对,我半夜两点跑去公司偷的! 祁修竹回了个大拇指表情。 离五点还有十分钟,学校附近已经有好多家长在等着了。 他站在家长堆里特别扎眼,最后不得不挪了个位置,移到一群爷爷奶奶身后。 他给贺免发了条消息。 「不爱吃核桃:都怪你。」 乌鸦嘴。 贺免这会儿刚巧放下纹身机,打算换一双手套。 「免费的免:?」 「不爱吃核桃:我讨厌你。」 「免费的免:???」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他又怎么惹到这位大少爷了? 五点一到,校门缓缓打开,祁修竹点开贺免发来的图片,在人群中搜索目标。 小孩穿着校服看起来都一个样,祁修竹正纳闷,大腿忽然被人抱住。 他刚一低头,对上一双水润的眼睛。 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睁大眼睛看他:“你是小祁吗?” “泡泡?”祁修竹把她认出来了,“你的老师来了吗?” 泡泡回身指了指一边那个胖胖的男老师,祁修竹看过去,对他点了点头礼貌道:“张老师是吧?我是小祁。” 张老师显然很不放心,打量他半晌,打了好几通电话。反复确认了多次之后,他才犹豫着把书包递给祁修竹。 他多看了祁修竹两眼:“行,那我就把孩子交给你了。” 祁修竹带着泡泡往人群外走,他一偏头,又见小孩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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