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珩没说话,偏头看了他一会儿,挑眉笑出声:“那你还敢坐在我旁边。” “那是上一辈的恩怨,我们是我们,”于璟看着他说,“可以开始新的故事。” “挺好的,”江子珩仰头喝光杯里的酒,舒服地眯起眼,“我也是这么想的。” “这宴会让你挺不舒服的吧?”于璟歪着头,不经意扫过他的后颈,问:“干嘛还要来,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我也想来听听商会的新风向,”江子珩不知道杯子里是哪种酒,他喝完了稍微有点上头,眼前晕乎乎的,“他们不搭理我,我也不理他们就行了,没那么不痛快。” “哦,”于璟顿了下,忽然向前倾身靠近,盯着他半阖的眼睫问,“你是beta?” “嗯?”大脑仿佛被酒精麻痹,江子珩闭着眼哼出声:“嗯。” “你的香水很特别,”于璟退回去,视线停在他脸上,“很好闻。” 江子珩动了下眼皮,眼睛睁开一条缝隙,这几天好几个人说他喷香水,他都有点儿懒得反驳了。 “新款,”他对于璟笑了下,眼里泛着水光,“牌子货。” 于璟没说话,江子珩在昏昏沉沉中闻到一股香味,他闭着眼,但能感觉到面前黑了下来,一道冷淡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来:“你喝多了。” “会长,”旁边的人站起来,道:“你们认识?” 江子珩睁开眼,严煜的脸倒着出现在他视线里,他还是躺着没动,只是抬手捂住鼻子,说:“会长好。” 严煜眯了下眼,转头看向于璟:“你弟刚才晕了,现在在休息室。” 于璟皱了下眉,拍拍他的肩膀,垂眼看向江子珩:“那我过去看看,这位是我朋友,麻烦你照看一下。” 他又拍拍江子珩的肩膀,转身穿过人流走向休息室。 “……我也先走了。”江子珩在他冷飕飕的视线下清醒不少,他扶着沙发站起来,稍微往前迈了一步,有人从后边儿勾住他的衣服,一下把他拽回到沙发上。 “坐着,”严煜垂眼盯着他,“刚才喝的什么?” “不知道啊,”一挨沙发江子珩就头晕眼花,摇着头去拿杯子,“上边儿什么都没写……” “林眠呢?”严煜坐在他身旁,江子珩还在拿着个高脚杯上下左右地翻看,他顺手拿过来,问:“今天没跟你一块儿来?” “没啊,”江子珩装傻充愣,“一直都没啊。” “你有事儿没,”他觉得身上有点发热,抬手解开衬衫顶上的两颗扣子,“有事快说,没事我走了。” “你很急吗?”严煜的视线滑到他胸前,白皙的胸膛泛出一点粉红,“整天把自己说的有多忙,也没做出什么名堂来。” “去你的,”江子珩睁大眼睛看他,轻声骂道,“你过来就是为了挖苦我的?我真是谢谢你,百忙之中还抽空来笑话我。” “我为什么做不出名堂来,你不知道?”江子珩心底的一点邪火被酒精愈发涨大,语气也开始发冲:“你自己掂掂良心,你,严煜,真有底气坐在我面前跟我说这些话?你自己心里不发虚么?” 浓密的眼睫遮住了严煜的瞳孔,半晌,江子珩才听到他说话,语气静静的:“我早就忘了。” 江子珩一愣,对方抬眼打量着他,说:“可是自从看到你,我又想起来了。” “什么?”江子珩脑袋发懵,脑袋里突然划过一个念头——这人该不会是,找他来忏悔了吧? 他咽了口唾沫,准备迎接对方长篇大论的忏悔词,而严煜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形状好看的薄唇微微张合:“想起你很久之前,在床上哭着求我的样子。” “跟现在有点像,”他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探入江子珩敞开的领口,说:“不过这里还要更红。” 江子珩仿佛听到自己脑袋里嘣的一声,仅剩的理智和思考荡然无存,他僵了片刻,两手发着抖去扣自己的纽扣。 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 手指偏偏在这时候不听使唤,衬衫滑腻的料子怎么都不肯配合,好几次从他手里脱出去。 江子珩系了两次,在严煜的注视下陡然生出一种难言的窘迫,他干脆抓着衬衫两边捂紧胸口,向后挤进沙发缝里,声音奇怪地发颤:“你滚,神经病。” “我?”严煜不怒反笑,一只胳膊搭在沙发上,惬意地向后靠,“我好像记得,你在床上也让我滚过,不过那应该不是实话吧?现在呢?” 江子珩呼吸停了一下,脸色涨红,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滚,我滚行了吧?” 他边扣纽扣边向门口走,能感觉到身后有道视线一直紧紧盯着他,走到会场门口,旁边的两个侍应生一左一右拦住他:“先生您好,为了保证宴会的秩序,在宴会结束以前,任何人都不可以提前离场,请您配合一下。” 江子珩扫了他们俩一眼,压下火气甩手往回走。 严煜还坐在那个沙发上,脸上带着点笑意,穿过人群和他对视。 江子珩尽量忽略他的存在,端起酒混入人堆里,但又找不到人搭话,漫无目的地在会厅里游荡。 他找了个角落坐下,拿出手机看消息,突然有个人在后面捏了捏他的后颈。 江子珩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脖子,那人却掐着他没放,低头和他咬耳朵:“喜欢别人给你捏脖子?” 严煜手上用了点力,又说:“喜欢什么力道?我亲自给你捏。” “你别跟着我!”江子珩炸毛一样跳起来,转身抓着严煜的胳膊,“你还没完没了了啊,小心我找人来!” “找人来干嘛,”严煜眯起眼,眉梢扬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要收拾我?” “去找啊,”他松开手,抱臂盯着江子珩,“去找谁?林眠?于璟?还是别的alpha?” “你……”江子珩声音发抖,空气中雏菊花香的味道突然重起来,也许是严煜刻意把信息素放了出来,他感到一阵头晕眼花。 “瞧你,明明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会这么不舒服,却还是要往alpha身边凑。”对方的面孔已经模糊不清,他咬着下唇,尽力不让自己显得太过狼狈。 “我说了……这不关你的事,”江子珩掐着手心保持清醒,冷声道,“我想跟谁待在一起就跟谁待在一起,你算什么人啊?有什么资格干涉我?” 严煜眉心舒展,一只手支着下巴,显得他的下一句话很像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我的易感期要到了,需要一个床伴。” “我们在这方面一向很契合,”他向前凑近江子珩的脸,带着笑意轻声问,“不是吗?” ---- 严煜:我的嫉妒已经快要爆炸
第5章 会长再见 “去你丫的,”他轻佻的语气磨灭了江子珩的最后一丝理智,但他现在连站都快要站不稳,对方强势的信息素压着他,江子珩两腿一软,实打实地跌进了跟前人的怀里。 “怎么,”严煜肩膀很宽,怀里也显得特别宽敞,牢牢箍着他的腰身,笑着说:“这么迫不及待?” “松手,”江子珩推着他的肩膀,但他浑身都没劲,这样的动作就显得格外徒劳,“我要举报你骚扰……” “谁?”严煜把着他的腰让他坐在沙发靠背上,哼笑道:“我?骚扰一个beta?” “靠……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江子珩抓着他的领带,抬头呵出一口热气,“你滚啊,谁他妈要当你床伴,别来烦我。” “就你,”严煜盯着他的脸,在极近的距离里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按着江子珩的下唇,哑声道:“我跟你最爽。” 江子珩呼吸一滞,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地一下推开他,大口喘着气:“恶心。” 新鲜的空气灌入肺腔,他眼神都清明不少,也看清了严煜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他狠狠抹了把嘴唇,盯着严煜一字一字地重复:“恶心。” 对方显然愣住了,江子珩抬手握拳捂住鼻子,皱着眉从他身边掠过。 严煜呆呆回头,这一小块地方实在是隐蔽,一个小屏风把沙发围了起来,像是一个私密的小隔间。 他转头的时候,已经寻不见江子珩的背影了。 他走的那么快,一点机会都不留。 严煜摸了下后颈,从口袋里拿出阻隔贴贴上,慢吞吞地坐到了沙发上。 江子珩就真那么讨厌他? 讨厌到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他多说,一秒钟都不想和他多待,连一个好脸色都不肯给他么? 他明明对alpha的信息素很不舒服,却还是要和林眠待在一起,和于璟待在一起,其他所有的alpha都能和他相处,为什么偏偏他不行? 嫉妒和不甘沿着每一根神经流窜,他差点要忍不住,几乎是立刻就想把江子珩抓回来。 “严哥……”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他皱着眉回头,于温红着眼睛站在他背后,说:“这里有你信息素的味道。” 门口两个侍应生没拦住他,江子珩一路跑出去,裹着草木味道的风吹进胸膛,他如获大赦,踉跄地跌坐在门口长长的台阶上。 靠……这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明明高中的时候,还是个不苟言笑,正直安静的好孩子,几年不见,已经变成这么一个张口就来的人精了么? 他按了按腿,想起严煜刚才说的话来。 闻到alpha的信息素会不舒服。 他确实不舒服,但也不会像刚才那么失态。 有些腿软头晕都是正常反应,毕竟他只是个普通的beta,对alpha具有攻击性的信息素味道难免会有些不适应。 只有严煜。 只有闻到严煜的信息素,他才会像刚才那样,浑身瘫软,任由对方把控。 他到现在也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严煜的信息素像是对他有一种天生的压制,他以前上生理课的时候学到过一些,只有匹配度很高的alpha和omega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果匹配度很高,而其中一方又恰巧处于易感期或者发情期,对方的信息素就会像催情剂一样,让另一方迅速坠入情欲。 可他明明是个beta,每一次去医院体检,报告上都说他是个beta。 为什么呢? 旁边有人从楼梯上走过,江子珩往里挪了挪,枕着胳膊望向远处灯红酒绿的街道发呆。 “怎么了?”有人在他旁边坐下来,声音很柔和,给人的感觉像是湖面轻轻泛起的涟漪,特别的舒服。 江子珩闻声转头,于璟穿了一身高级白西装,也不管地上脏不脏,就那么坐在台阶上,对他笑了下,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跟会长闹了些不愉快么?” “一大堆不愉快。”江子珩放松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会长刚刚上任,可能有些事情不顺心,口气难免不太好。”从外形到声音到身上的味道,于璟都让人很想亲近,他轻轻贴了下江子珩的肩膀,说:“别不高兴,他那个人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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