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江子珩面无表情,回头看了严煜一眼,“跟我来。” 上楼进了房间,江子珩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桌前,说:“随便坐。” 严煜倒是靠在门口没动,屋内安静片刻,江子珩有些沉不住气,飞快地抬眼瞥了一下。 严煜靠在房门和柜子的夹角里,卧室的顶灯照不到那个角落,他腰部以上的位置藏在阴影里,露出的一截腰被光影勾勒出轮廓,线条好看的过分。 江子珩愣了一下,听到对方低沉的声音飘过来:“好看吗?” 他喉头一紧,别开视线若无其事道:“看不见。” 紧接着他听到对方低低笑了两声,伴着沙沙的脚步声,一个人影覆了下来:“别生气。” “江子珩,”他俯下身,从背后抱住江子珩,在他耳边喃喃道,“我很想你。”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温度,江子珩恍惚了一下,眼眶没由来的一阵发酸。 这些天所有压抑的情绪仿佛都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地冲了出来。 “你他妈……”他竭力咬紧牙关,可声调依旧不稳,“想我不知道来找我?” “知道。”严煜收紧双臂,吻他的侧颈,“我好想你。” 他沿着江子珩的下巴亲到唇角,江子珩偏头躲开,被严煜捏着下巴一把转回来。 泛着凉意的吻落在江子珩的嘴唇上,他双唇紧闭,不肯配合严煜接吻。 “我们十五天没有见面了,”严煜亲亲他的唇,掐着他脸颊两侧,用气音沉沉道:“张嘴。” 江子珩本来还在坚持,但严煜说完以后,屋内突然充满了浓郁的雏菊花香,他浑身一软,顿时没了力气。 严煜轻松地撬开他的嘴唇,按着江子珩的后脑长驱直入,唇舌间卷出一阵暧昧水声,江子珩软软地抓着他的衣领,大脑一点点缺氧发晕,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下滑。 下一秒,他被人抱着大腿一把捞了起来,严煜拖着他的腿根,意犹未尽地咬着他的下唇,喘息中语气绵长:“听话。” 他的声音比平时要柔和许多,江子珩鼻子一酸,脑袋枕在他的肩头,几乎要落下泪来:“干嘛消失这么久。” “我的错,”严煜低声叹息,吻他的耳尖,“以后不会了。” 江子珩吸了吸鼻子,眼泪抹在他肩膀上,鼻音略显浓重,闷声道:“放我下来,我要去洗脸吃饭。” 严煜掂了他一把,调整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忽略了江子珩细微的挣扎,大步走进卫生间。 “我看看,”他把江子珩放在洗手台上,低头凑近他的脸,“真哭了?” “走开,”江子珩抽了张纸按在脸上,推了他一把,“烦死了。” 严煜站在他两腿之间,把他抱在怀里,哄小孩一样拍他的后背:“不哭啊,哥哥带你下去吃饭,晚上哥哥好好哄哄你。” 江子珩脸颊一热,推开他跳下来,声音细若蚊蝇:“……滚啊。”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下楼的时候,江奕已经回来了。 眼下两片乌青格外明显,但看见他们俩下来以后还是精神很好地笑了笑:“小严来啦,快下来吃饭吧。” “外边儿雪越来越大了,晚上天又黑,路上不安全,你一会儿就别回去了,”江奕捧着碗,碗里的热气袅袅挡在他脸前,饭桌上显得特别温馨,“晚上先跟江子珩挤挤,明天天亮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严煜却没立刻回应,他眼睫颤动了几下,才略微有点不自在地点头:“好的,麻烦叔叔了。” 江奕大概只坐了半个小时,匆匆忙忙喝了口水,起身放下袖子往外走:“我今天晚上还得回去处理点事儿,你们早点休息啊。” 江子珩跟着梁妘一起送他到门口,临上车之前,他忽然停下来,紧紧握了下梁妘的手,睫毛上挂着雪,对她轻轻道:“我能处理好,你要早点休息。” “知道,”梁妘拍去他肩膀上的雪粒,摸了摸他的脸,“我等你回来。” 车尾灯在路口消失不见,江子珩吸了吸鼻子,在冷空气里鼻尖通红,勾着梁妘的胳膊进了屋。 “你们俩也赶快去休息,”梁妘捏捏他通红的耳朵,顺手掸去严煜身上的浮雪,“记得把窗户关好,不要睡太晚了。” 窗户关的很好,江子珩也不知道自己睡的晚不晚,昨晚他最后有印象的时间,大概是零点半。 后面还断断续续地醒过几次,但是眼前都是一片模糊,他只能看到严煜光裸的上身,肌肉覆着一层薄汗,沉沉的喘息声仿佛就在他耳边。 月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严煜的上半身,青筋从脖颈延伸到锁骨,严煜眼尾脸颊都泛着红,在很认真地做。 再之后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 睁开眼天已经大亮,被子旁边早就凉透了,严煜大概一早就出了门,江子珩在被子里动弹了一下,腰椎一阵酸疼,密密麻麻流遍全身。 他勉强支起上身,摸起电子表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一点半。 江子珩又缓冲了一会儿,扶着腰,慢腾腾地钻出被子下了床。 卫生间里挂着条洗干净的内裤,江子珩撑着洗手台刷牙,混沌的大脑慢慢转动,昨晚的记忆被硬生生拽出来,随着他刷牙的动作,一点点浮现在眼前。 严煜掐着他的后颈,吻他潮湿的眼睫,在连绵交缠的喘息声里,沙哑地呢喃:“对不起。” 他对不起什么呢? 江子珩心思飘远,牙膏沫掉在了睡衣上,还没回过神,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吵嚷声。 他猛地回过神,匆忙漱了口跑出门,边跑下楼梯边望过去。门口聚了一大群人,站在他家客厅里,个个都指着他爸的鼻子。 江子珩心里一沉,没敢贸然出声,找了条小缝窜到梁妘身边,轻声问:“怎么了?” 梁妘握着他的手没说话,江子珩抬起头,往人群正中央看过去。 正巧和严煜四目相对。
第20章 是不是他啊 视线相碰的瞬间,他看到严煜瞳孔骤缩,然后皱起眉,飞快瞥向别处。 “怎么回事?”他上去扶着江奕的胳膊,低声问,“怎么这么多人?” 江奕脸色灰白,整个人有些颓败。他长长叹了口气,似乎需要倚靠着江子珩才能勉强站直身体,说:“那些文件我根本没见过,我说了,我的个人印章不见了,有些人想把脏水泼在我头上,再容易不过了。” “江奕,”不等他继续,站在他们正对面的一个中年人又接着说,“江会长,白纸黑字在这里摆着,那戳子上可清清楚楚刻着你的名字,你现在一句印章丢了,能打发谁啊?” 江子珩眯起眼,盯着中年人看了一会儿,终于从犄角旮旯里对上了他的身份。 “于伯伯,”他请了下嗓子,保持着基本的礼貌,“您先别这么快下定论,印章丢了是真事,总得先给些时间查查吧?” 于林的视线淡淡落在他身上,半晌,轻轻哼笑一声:“这么些年过去了,你都长这么大了。” “于伯伯,”江子珩脸色未变,继续道,“您先冷静一下,等我们把事情梳理清楚了,再说怎么处理,行吗?” 于林眯了下眼,然而没等他回应,旁边又传出一道声音:“还有什么好查的,小孩年纪轻轻的懂个屁啊,那些文件就在桌子上,查啊,看最后到底谁兜不住!” 江子珩喉咙发紧,下意识地看向江奕。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江奕惨白着嘴唇摇了摇头,“你们这是下定决心要收拾我了,我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叹了口气,在江子珩的搀扶下,忽然抬眼看向于林身后站的笔直的严煜。 “你十八岁了,也该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了。”江奕语气沉沉,声音嘶哑,“你爸会被陷害坐牢,全是拜于林所赐,你不知道吗?” 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江子珩心头,他倏地抬眼看去,正对上严煜漆黑一片的眼睛。 像是蒙着一团黑雾,几乎有摄人心魄的力量。 “我知道,”他淡淡道,“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江子珩耳鸣嗡嗡,愣愣呆滞片刻,终于反应过来似的,喃喃道:“你……” “那我就当你认了,”于林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抱着胳膊示意身后的秘书递上一份文件,“你做了这么多年会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然干了这么多脏事儿,但多少还是有些贡献的。” “自愿卸任会长,名下所有产业全部充公,”于林抬了抬下巴,轻轻笑了一下,“江总,您签字就行,既然你说印章丢了,就不用盖章了。” 江奕盯着他,于林毫不畏惧地挑眉,两人对峙半晌,江奕伸手接过文件,慢慢翻到最后,手指微微发抖,却还是一笔一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好了,”于林拿走文件,欣赏他龙飞凤舞的笔迹,心情颇好地笑出声,“大家都散了吧,从昨天晚上一直聊到现在,总算是有个结尾了。” “江总,你好好休息啊,过两天会有人来帮你清算的。”于林笑眯眯地转身,正要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拉着严煜的胳膊凑到他面前,“对了,差点忘记给你介绍了,他叫严煜,严应正的那个严,自从他爸进了监狱啊,他们一家都是我照顾着呢。” “我对不起应正啊,”他眉眼间满是挑衅,却还要摇头叹息,“不过这都要怪你,要不是你非得查那些钱去哪儿了,他爸怎么会坐牢呢?” “严煜啊,”于林侧身捏捏他的肩膀,指着江奕对他道,“罪魁祸首就在你眼前,现在他落魄了,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伯伯在门口等你啊。” 众人潮水般退去,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四个人相望对峙。 “严煜,”江奕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到底还是没能抬起来。他就这么看着严煜,沉默片刻后重重叹气,声音低不可闻,“你糊涂啊。” 严煜挑了挑眉梢,脸上的表情十分淡然,似乎对他的话毫不在意,语气静静地说:“江叔叔,你又不是我,没资格评价我做的事。” 江奕愣了下,胸膛剧烈起伏,抓着江子珩的手臂,平复片刻才勉强开口:“我的印章……是不是你拿的?” 严煜闻言淡淡挑眉,却只是看着江奕,并没有开口。 江奕一口气堵在胸口,眯起眼,指着门口冷声道:“出去。” 严煜点了点头,转身的时候深深看了江子珩一眼,从大开的房门走出去。 江子珩盯着他的背影,心脏莫名其妙跳的飞快,他低头看了江奕一眼,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大步追了出去。 “严煜!”江子珩不敢大声说话,压着嗓子喊他,“等一下!” 对方抱着胳膊立在旁边,好像早就等着他一样,冲他抬抬下巴。 江子珩舌根都开始发麻,跟着他走到旁边的转角,在对视的瞬间,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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