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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偏头吻上来的时候低垂的睫毛像鸦羽一样不断在自己眼睑下方轻扫，等林言的呼吸变得凌乱起来，混杂一些细小的喘息，顾庭洲终于松开嘴。离开前，又依依不舍地含住下嘴唇拉扯了一下。 “跟上次的味道不一样。”顾庭洲用舌尖顶了顶嘴里只剩红豆大的一点：“草莓味。” 再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林言掏钥匙开门的时候才发现，手里那颗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顾庭洲拿走了。嘴里似乎还残存着刚才舌头搅动时留下来的热度，林言换拖鞋的动作滞了一下，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接吻。 手机的消息提醒响了，顾庭洲问他到家了吗。林言盯着那条提醒没动，直到手机自动息屏。最终，他闭了闭眼睛，回了一个“嗯”字。 第二天起床，顾庭洲看了一下自己的脚，虽然淤青的颜色变深了，但肿消了不少，也没那么疼了。试着下床走了两步，用力的时候还是有明显的疼感。给自己脚拍了张照片，他把林言送他的药膏又抹了一遍。 早上收到顾庭洲的消息时，林言刚处理完需要回复的邮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开了聊天框。即使知道扭伤的部位第二天淤血会更明显，看见照片里脚背上青紫色的一大块仍然觉得触目惊心。 下面还有一条文字：“好多了，就是穿皮鞋的时候有点难受。” 林言一见“皮鞋“两个字头都大了，脚背的肿还没完全消，淤青这么严重，在皮鞋里挤一天，晚上就等着变馒头吧。 “办公室有拖鞋吗？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换上拖鞋。”敲出一行字发过去。 “没有，我都没想到这点，明天带。”顾庭洲压根就没这根弦，上班穿正装必然要配皮鞋，怎么没想到可以带一双拖鞋放办公室？ 等明天黄花菜都凉了，林言对着手机叹了口气。 半小时后顾庭洲的助理进来，手里拎了一个打包袋。“顾总，前台刚刚打电话说这是你的外卖。” 接到前台电话时助理很诧异，因为据他所知顾总的手机上大概连外卖软件都没装。但前台说跟外卖员确认过，确实是顾总点的，他只能去前台把东西拿上来。 “我的？”顾庭洲一脸疑惑地接过袋子。上一秒正准备否认，在打开袋子的瞬间变成确定。 “对，是我的。”袋子里面是一双新拖鞋，顾庭洲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上扬的嘴角可以反应出他此刻心情极佳。 助理关上门出去后，顾庭洲减掉标签把拖鞋放在地上，大小正合适，挤在皮鞋里的脚终于舒服了。 “你好像无所不能。” 林言收到一条语音，后面跟了一张图片，顾庭洲的脚已经舒展地放进拖鞋里了。 周末搬家，顾庭洲虽然人是搬过去了，碍于行动不那么方便，很多东西就堆在那没收拾。一些家居用品可以让家政来整理，但一些私人物品，他不喜欢别人碰。家里乱糟糟的，邀请林言过来的计划只能顺延。他很歉意地告诉林言要过两天才能把家收拾好，对方只淡淡回了一句不着急，让他周末在家好好休息，把脚养一养。 靠在房间的沙发上，把两条大长腿交叠在一起架在茶几上，顾庭洲把指间的香烟放在嘴边，慢慢吸了一口又缓缓出了出来。心情有一点烦躁，从那晚过后林言确实没有再拒绝他，也没有刻意保持距离，可是两个人之间似乎也没有太大的进展。相对于自己炽烈急切地希望两个人感情突飞猛进，林言的反应过于平淡冷静，好像并不期待这份感情发展成什么样子。这种“不期待”感，让顾庭洲的心情像一团被揉皱的纸，而把他揉皱的手无疑是林言的。 但又不是全无进展，隐藏在“平淡”表面下的关心是真真切切、细致入微的。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情感淅淅沥沥地浇在顾庭洲心头，沁入心脾反而让人滋生出更多的渴求。顾庭洲忍不住想剥开林言坚硬的蚌壳，让他只为自己一个人打开。就算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只要自己这把火够烈，也早晚会把他点燃。 周一上班助理拿过来一个名单给顾庭洲过目，SK周三要举办一个酒会，邀请函上周五已经发出去了。每年办酒会是SK的惯例，之前都是在深城。今年海城这场酒会，选在这个时间节点是帮顾庭洲立威，该拜的码头都拜过了，也要展示一下海城执行中心的实力。 邀请函主要发给海城商界有头有脸的企业名流，也包括合作商和一些其他业务上有往来的厂商。酒会名义上是答谢各界支持，其实就是接受八方来贺，同时也提供一个高规格的社交平台方便大家牵线搭桥、拓宽人脉关系。这种酒会顾庭洲只用代表SK出席一下，并没有太多要求。匆匆扫了一眼名单，“嘉颜日化”也在邀请的厂商之列。 过了一个周末，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周三晚上的酒会顾庭洲算是主角，即便没太多要求，至少着装上也不能怠慢。换好正装穿上皮鞋，脚已经没有太大不适。 开场简短说了两句，顾庭洲就被一群宾客围住。林言在人群的最外围望着他，看他走路的姿势，应该无碍了。有人的地方就会等级分明，酒会也不会例外，到场的很多商业巨贾自然是大家争相朝拜的对象。如果不是和SK有合作，这种规格的酒会“嘉颜日化”都不会在邀请之列。 端起一杯香槟，林言跟在靳宇卓身后给相熟的厂商代表敬酒，虽然如今已经不是总经理助理，但林言仍然庆幸出柜并没有给靳宇卓造成太大影响，“嘉颜”还是他在负责。转了几圈下来，饶是度数不高的香槟，林言也喝得有点微醺。 等围在顾庭洲身边的一圈人稍微散开一点，靳宇卓才带着林言过去敬酒。他们这样的小企业没必要去跟行业巨头们抢风头。 “感谢顾总的提携。”靳宇卓先敬了一杯。 林言跟在后面举起酒杯，正准备喝的时候，被等一旁的另外一家厂商代表拦下。 “这酒就剩半杯了，用来敬顾总也太没诚意了。”随即吩咐服务生重新端一杯上来。别人家跟SK签的都是独家供货，唯有“嘉颜”是合作投资。明明是一个圈子的厂商，好事都让一家占了，任谁都很难咽下这口气。 训练有素的服务生立刻端着托盘走过来，这种场合自然没必要节外生枝，林言从托盘里端起酒：“抱歉顾总，刚才没注意酒只剩半杯。重新敬你。” 顾庭洲露出惯有的矜贵笑容：“办酒会就是让大家热闹下，又不是来拼酒的。”说完从身边的托盘中拿过一杯饮料递给林言，换走他手上那杯酒。 “就用这杯敬。” 说完，顾庭洲抬了抬酒杯，把原本端给林言那杯仰头干了。 ---- 顾总：成年人不做选择题，嘴里的、手上的糖都要，人也是我的~ 林言也不是反应那么平淡，只是有反应的时候顾总看不见，哈哈
第18章 许一个愿 在场的谁不是人精，一看这架势，就知道顾总有心维护。东道主都把姿态做在前面了，其他人哪还敢为难。各个打着哈哈赞成，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就是图个开心。虽然不知道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到底跟顾家是什么关系，顾庭洲这么看重，大家也都得掂掂分量。 眼神短暂的交汇后，林言回举了一下酒杯，把里面的饮料一饮而尽。公共场合自然不能说太多，后面还有一堆等着跟顾庭洲搭讪的。敬完酒林言就跟着靳宇卓去别处了。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敬酒，或是聊起和顾家有关的生意，或是聊起和顾父昔日的交情，各个都陪着笑脸请小顾总多多关照。 顾庭洲拿过一杯子饮料，漫不经心地应付着。眼睛扫了下林言的方向，不知道靳宇卓跟他聊起什么，笑得很开心的样子。顾庭洲很不开心，他非常不喜欢林言的目光停留在别人身上。 该敬的酒都敬完了，靳宇卓和林言都松了一口气，可以自由活动了。因为顾庭洲那一出，后面再敬酒，大家都说随意。靳宇卓本就不是喜欢阿谀奉承的人，对方说随意，那就大家都随意好了。刚刚在一旁看得很明白，顾庭洲今晚的面子是给林言的，不是给他的。至于林言和顾庭洲之间有什么，林言自己不说，他自然不会多问。 已经完成任务的林言吃了点东西，看时间酒会快接近尾声，一些来头大的厂商代表已经提前回去了。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会儿，林言起身去了卫生间。 手洗了一半，卫生间的门被推开，顾庭洲侧身进来。 “顾总也来上厕所？”林言明知故问。 “这会儿又没别人，不用装不熟。”语气里透着不满。 “你怎么对卫生间情有独钟。”林言想起第一次重逢，也是在卫生间。 “因为知道某人在外面就会装不认识，别人知道我们关系好又怎么样？不可以有私交吗？”顾庭洲有点不悦。 当然可以有私交了，只是自己和顾庭洲的私交并不是可以广而告之的。尤其是这种场合，顾庭洲的性向虽然没有公开，但在上层圈子里也不是秘密。被人捕风捉影抓住一点，传出去都会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脚好了没？”林言笑了一下问道。 “差不多了。”知道对方不想回答的时候就会转移话题，顾庭洲还是选择就坡下驴，毕竟今晚来这儿堵他，也不是为了兴师问罪。 “周五晚上有空吗？家里收拾好了，过来看看。顺便帮我把车开过来。” 说完，顾庭洲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塞进林言手里。 “你的车还停在我家小区？”从那天一起吃饭到今天又过去一周，顾庭洲的车居然还停在自己小区，林言以为第二天就已经开走了。 “我最近也不能开车，平时有公司的车接送，车停哪儿都一样。你周五晚上过来的时候正好帮我开过来。” “你还是让司机过来开吧，随便磕碰一下，我一年都白干了。”林言握住钥匙，这个任务难度很大。虽然他也算老司机了，开顾庭洲的车也手抖。 “磕了碰了有保险，周五下班你直接过来。”顾庭洲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时间不多，周四晚上林言在网上挑了半天礼物。不管怎么说顾庭洲都是乔迁之喜，就算非正式上门，也不能空手去。本来他看中一套重磅真丝的四件套，奢华又实用。又担心送了引起对方不必要的联想，干脆退而求其次地挑了一套餐具，虽然不出彩但也不会出错。 周五下班回家换个身衣服，林言在上次停车的地方看见顾庭洲已经停了一个多星期的车，上面蒙了一层灰。等出小区的时候，光停车费就交了不少。一路上开得战战兢兢，即使磕碰了不用他负责，也不能真把这么好的车撞了。总算按顾庭洲发的定位有惊无险地平安到达，车牌已经提前录入，林言直接开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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