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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陈芳后，张韫知神情怏怏，他抱着陈芳送他的“神秘大礼包”，走两步就要回头看一看，看陈芳的离家出走是不是和自己的一样，只是闹着玩。 沈徕看他满脸依依不舍的表情，心里那股子被压下的酸味又开始咕嘟咕嘟往上沸腾，强忍着没发作。 “张韫知，我累了。”沈徕说着，忽然定在了原地。 张韫知不愧是“唯沈徕马首是瞻主义”，他瞬间把伤心、不舍、难过等等复杂情绪抛之脑后。沈徕叫张韫知名字的时候，张韫知眼里心里就只能装得下沈徕一个。 “张韫知背沈徕。”张韫知十分自然地在沈徕身前蹲下。 沈徕也非常不要脸地抱住张韫知的脖子。 背上挂一个，胸口抱一个，张韫知夹在两者中间，像拖家带口讨生活的老父亲，吸引着来往路人的视线，张韫知不以为意，沈徕也表现得大大方方。 等红绿灯时遭人议论，沈徕颇嚣张地朝人开腔。反正张韫知把他裹成了个粽子，系上了绳，只要不拆开，就没人知道里面包的是什么馅。 “看毛看，我男人背我你有什么意见？” “……” “对呀，你有什么意见？”张韫知跟着附和，他转身，呆头呆脑地跟路人怀里的婴儿大眼对小眼。 “哇啊啊啊——” “宝贝哭了。” “他做贼心虚呢。” 三十五度的天，张韫知在烈日底下走了足足二十分钟才到家。他的整个后背全被汗水浸透，头发也湿漉漉地，一绺一绺贴着头皮；他最近没有理发，过长的刘海遮着眼睛，害他视线受阻，一脚踩在了不知谁扔在地上的易拉罐瓶子上，脚底打滑，差点摔倒。 人是没事，手里的箱子飞了，张韫知只听见“哐啷哐啷”的声音，背上的沈徕却在沉寂两秒钟后，发出爆笑。 “张韫知，你的朋友好特别。”沈徕伸手拨开张韫知的刘海，忍笑道，“性格与众不同，送出的礼物更是独特，真让人大开眼界……哈哈哈！” 地面散落的狼藉十分具有冲击性，就连沈徕这种脸皮厚到不知“害臊”二字怎么写的人，也被此刻的场景搞红了脸。 洗肠器、润滑油、各种尺寸的震动棒，还有张韫知最爱的0.01超薄避孕套和两张类似说明书的小纸条。 “什么啊……” 其他怪模怪样的工具张韫知不认识，只在看清那盒跟被他扔在床底下同款避孕套的瞬间，整张脸沸腾了。 “张韫知，在沈徕离开这里之前，我们要不要找点乐子？”沈徕不怀好意地问。 张韫知迅速和危险的沈徕拉开距离，他不回答，蹲下身去捡地上的“小茄子”“中茄子”“大茄子”。张韫知奇怪，陈芳为什么送他不能吃的茄子？ 除了避孕套被张韫知一脚踢飞外，其他东西又重新进了盒子里，张韫知背对着沈徕，偷偷看了眼贴在避孕套上的小纸条，他害怕是陈芳写给自己的“避孕套使用指南”——如果叫沈徕看见，准会戏弄他。 其实陈芳不用再写一遍告诉张韫知的，张韫知早就牢牢记住了。他心里嘀咕着，却在看见内容的瞬间红了眼。 陈芳没有给张韫知写“避孕套使用指南”，陈芳只写“祝张韫知一切都好。” 张韫知又翻开第二张，第二张上面的字要比第一张多很多，张韫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内容没看懂，却知道不是陈芳写给自己的，因为里面有“‘都可以先生’”几个大字。 “都可以先生”是沈徕粉丝给他取的昵称，陈芳也是沈徕的粉丝，所以这张小纸条，是陈芳送给沈徕的。 “沈徕，”张韫知叫他，然后起身，双手捧着那张承载陈芳心意的小纸条，递到沈徕面前，“你要看一下吗？是陈芳写给你的。” “哦？”沈徕挑眉。他可不是张韫知，他明白箱子里的东西怎么用，不需要看说明书。但张韫知的眼神热切中带着期盼，沈徕就觉得张韫知想和他做爱，又不好意思说，只能用张韫知看起来含蓄，沈徕眼中明目张胆的法子勾引自己。 “好吧。”沈徕接过“说明书”，“如你所愿。” 不是说明书啊。沈徕暗叹。 ——这是一个小粉丝对偶像的告别。 在那个对什么都迷茫，看什么都雾蒙蒙的年纪里，你的出现恰好给我点了一盏不算亮的灯，我拿着它去探寻前路，靠那微光摸索着，小心翼翼地走。直到我不再需要它，直到没了它我也能辨明方向。你不再每时每刻被我提起，但你存在于我所存在的每个角落。 我将带着我的信仰上路，去找寻我的栖木。 谢谢你，沈徕，也祝你找到你的“都可以”，让它成为你的“不一样”。 ——你的小粉丝陈芳送上。 沈徕站在原地很久没动，张韫知以为沈徕又像前几天一样被鬼上身了。 “张韫知的亲亲有魔力。”张韫知握拳给自己加油打气，他要用自己的亲亲拯救沈徕，把沈徕飘走的魂魄给吸回来。 张韫知扶着沈徕的肩，踮起脚，他噘嘴，用自己毕生的力气在沈徕嘴巴上打了个超响的啵。 “沈徕，回来了吗？”张韫知小心翼翼地问。 沈徕没理他，喃喃自语道：“我现在不是什么都可以。” “沈徕没回来啊。”张韫知摸摸沈徕的脸，失望道。 ---- 迷途的麻雀最终一定会找到自己的栖木。 ——《少年斯派维的奇异旅行》
第41章 后记:张韫知的惆怅 张韫知心情有点失落。陈芳离开了，沈徕很快也会离开，他不敢想象，沈徕走的那天他会有多难过。 不过张韫知不能在沈徕面前流眼泪，最近半个月内天气反复无常，经常上一秒晴天下一秒暴雨，沈徕的情绪就在两者之间不停地横跳，如果沈徕离开那天下雨，张韫知流泪，沈徕一定会被某只爱哭鬼附身，哭得比他还悲伤。 这不是张韫知想看到的场景，他讨厌沈徕哭。张韫知决定送沈徕那天要穿上他最贵的米白色POLO衫，再梳一个好看的发型，他要露出最好看的笑，和沈徕拥抱，亲亲，送沈徕上车。反正他们还会相见。 他们可以通电话，打视频，发短信，沈徕说没有工作就回来，如果张韫知愿意休息，沈徕可以接张韫知去沈徕的家里过两天。张韫知计划着要在过年休息的那段时间去找沈徕，他现在已经有钱买飞机票了，虽然还没攒够买飞机的钱…… 县城里只通了高铁，他要先坐高铁去省会，再在省会坐飞机，张韫知还没有出过远门，不知道一个人能不能行。 张絮会同意吗？他最不喜欢张韫知乱跑了。 张韫知蛮惆怅地叹了口气，他要先说服张絮，瞒着沈徕偷偷问出沈徕家庭的住址，在沈徕不知道的情况下出现，给沈徕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一步就很难走啊……不过没关系，张韫知可以！
第42章 胳膊受伤除了能得到张韫知的关心外，没有任何好处。这是沈徕在连续三次没有扒掉张韫知的上衣后，总结出的惨痛教训。 十分钟前，沈徕读了陈芳写的信，对着信件感叹，感叹他这么多年来活得一帆风顺，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生活更像是一潭死水，直到张韫知走进来踩了踩，水才有了荡漾…… 八分钟前，在他即将悟出真理后，张韫知抱着他亲了亲，打断了他。 沈徕舔舔嘴巴，回味张韫知的吻。三分钟后，他忽然抓住张韫知的胳膊，连拖带拽把人弄上了床。 他想他不再是什么都可以，他要张韫知。 于是沈徕扑向床上不明所以的张韫知，开始扯张韫知的衣服。 由于状况发生得太突然，张韫知大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上一秒还在想沈徕为什么又被鬼上身了，下一秒沈徕就上了他的身，疯狂撕扯着他的衣服，嘴里还说着他听不懂的话，比电视里吃人的丧尸还可怕。 “张韫知，”沈徕坐在他胯上叫他，“自己脱了上衣好不好？” “啊？脱衣服干嘛？” “……”干你。不过沈徕没说，他觉得说这话太怂，不够男人，干张韫知还使唤张韫知自己脱衣服，跟让绵羊自己走进烤炉有什么区别。 沈徕抬起屁股往后挪了挪，坐到了张韫知膝盖上，衣服脱不掉就不脱，他退而求其次，伸手抓住张韫知的裤腰，连带着里面的内裤一起，全扯了下来。 张韫知腿间的玩意猝然暴露在沈徕面前，它似乎和主人一样受了不小的惊吓，缩着脑袋，藏在浓密卷曲的阴毛下，不自觉抖了抖。 沈徕口干舌燥，他用如火般的目光注视着它，然后伸出手想去触碰它，在快要碰上之际，又猛地收回。 摆出一副蛮正经的表情，像个绅士一样礼貌询问张韫知：“我能摸摸它吗？” 张韫知脑袋就算再笨也知道沈徕想做啥了，他在张絮沈梦和陈芳一遍一遍的耐心讲解中有了认知，他知道如果有一天他和沈徕在一起，就一定没法跳过“性”的发生。张韫知心脏跳动得快要冲出喉咙，脸颊也因为害羞晕出两片酡红。 他害羞，紧张，期待，他期待能和沈徕再靠近一点，他告诉自己：“张韫知是一个成年人，张韫知拥有享受性爱的权利。” “沈徕……可以摸。” 走出第一步，剩下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他们亲吻，他们相互抚摸，他们身体交合。 张韫知搂抱着沈徕的脖子，接受沈徕时快时慢的冲撞，偶尔发出细碎的呻吟。他拱起腰想和沈徕贴得更近一点，再近一点，他努力找准目标，在颠簸中胡乱啄吻着沈徕的唇。 汗液与精液混合，他们身体紧贴，感受着在不同的身体里，不同的心脏，跳动着相同的频率。 “张韫知，虽然说不能相信男人在床上的话，但我还是想说我爱你。我没有撒谎，请你相信我。” 张韫知听不懂沈徕的“虽然……但是……”张韫知只重复他能听懂的话。 他说：“我爱你。” 他说：“张韫知爱沈徕。” * 张韫知最近又和他爸吵架了，原因是张絮总是在他和沈徕通电话的时候偷偷听。张韫知不高兴，他说张絮不尊重他，侵犯他的隐私。张絮背着双手，腰杆挺得笔直，用高昂的嗓门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你懂个屁，老子这是在关心你！” “关心不是偷听。”张韫知抓住重点，他才不怕张絮的大嗓门，张絮只是吼得响，不讲道理吼得再响也没用。 半夜躲在被窝里，张韫知神神秘秘把这件事情讲给沈徕听，沈徕听后捧腹大笑，张韫知就说不想讲电话了。于是沈徕只好收敛笑意，温声细语地一顿哄。他告诉张韫知他爸爸之所以那样，只是气急败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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