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节目让他发现,这都是狗屁。 没人会爱一个乖巧听话的人。他们只想掌控这种人。 谢家该是他的,谢云初垂眸想,一个继子罢了。 电话那头,谢行之沉默了一会,八成是高傲的自尊心被“没有血缘关系”戳到了,声音冷酷:“哪怕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管你还是很轻松的,你要是不走,后果自己承担。” 谢云初又想起了殷恪那双漂亮的眼睛,想起了酒会时,他淡声说“不重要的事,不想做就不做,别为难自己”的温和模样。 他那会儿,怕是就心动了。 殷恪总以为自己性格淡,很冷漠,可他每每说话做事,却总是要命的温柔,要命的吸引人。 谢云初想,他这辈子就活该栽到这种,温柔不自知的人身上。 “我为他死了都愿意。”他近乎冲动的,宣泄一样地说,然后痛苦地挂了电话。 在他的视角里,他和谢行之是单单的吵架,像很多兄弟姐妹一样,遇到不同的观点拌嘴挑衅。 可谢云初又失望着明白,在谢行之的角度,他和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彻底撕破了脸。 他再也不会,去努力在意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了,谢云初想。 回到客厅的时候,谢云初已经收拾好了表情,他的视线落在被吃了干净的小蛋糕上,笑道:“好吃吗?” 殷恪的眼睛由于熬夜发了点浅显的棕,遮了里头的情绪,语气似晨间薄雾,潮湿:“挺好吃的。” 他等了谢云初十来分钟,等到对方回来。 两人心思各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半个小时。当然,多是谢云初在说话。 他很反常地说了很多话,连殷恪话格外少都没有察觉到。 这几天下来,谢云初一直都没提要走。 他照旧是每晚偷偷穿着粉色睡衣拱上殷恪的床,照旧是很喜欢很喜欢他养的小明星——虽说小明星不要他的资源。 此后节目组无论怎么安排谢云初,谢少爷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怎么说,怎么威胁都不妥协。 节目组的拍摄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天。 谢云初一直也没走。 期间殷恪很好奇谢云初怎么拗过他哥哥的,却也没问——他不太想让谢云初知道,自己听到了他们的聊天。 他也仿佛毫不在意那句“戏子”,只是依旧如常地和谢云初相处。 最后一天,节目组说是要评选最佳小组,却不知发生了什么,节目的拍摄被猛然叫停,说是违反了什么规章制度,被禁止播出了。 谢云初没说话。 因为少爷的任性,整个节目的嘉宾和工作人员都白努力了一周。 殷恪清楚其中的缘由,谢云初也清楚,可殷恪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不打算问。 这事不能怪到谢云初的头上。 不料少爷也不怂,拍拍胸脯说他能解决。殷恪心道你拿什么解决,发现谢云初一个电话打给了他爹。 。 谢平国一直很宠这个儿子,当年谢云初要学编导,他虽不乐意,也随着儿子去了。 这是这么多年谢云初第一次求到他头上,他人到中年,心软了,找人调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然后就发现始作俑者是谢行之。 为了一个男人,搞得兄弟伦常都没了。 谢平国实在搞不明白谢行之一直都很稳重,要为了一个小明星和弟弟反目。 他把谢行之叫到跟前。 这个儿子在他面前总是恭谨,温驯而熟练地道了歉。 谢平国叹了一口气,让他对弟弟好点。 谢行之却冷笑了一声:“都是亲生的,怎么他就比我高贵?” 谢平国略一沉默,然后语气像是裹了一层霜,又像是放了很久的陈皮,皱巴巴的:“你都知道了?”
第38章 完蛋了 “若要人不知。”谢行之第一次这么不尊敬, 明目张胆地嘲讽这个他所谓的父亲,“除非己莫为。” 谢平国不跟他的感叹,他对这个名义上的继子, 实际上的亲生儿子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有时候想起来, 觉得谢行之不愧是自己的种, 优秀出挑,从小到大, 没让他操一点心。 “云初知不知道这件事。”谢平国人至中年,尊严, 权势都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里, 谢行之那点城府, 在他眼里不够看的。 他一直知道谢行之拿谢云初当竞争对手,只是总觉得没什么在意的必要,也就没干涉过。 说来可笑,谢行之和他明牌的时候, 他最在意的, 竟然是谢云初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真没想过,我居然是你亲生的。”谢行之洋洋地笑了声,语气嘲讽嗤笑,像是寂寂松松的竹林,哗啦啦下起了沉闷的雨。 他心下一阵焦灼。 “你最像我了, 行之。”谢平国笑了一阵,“等你像我差不多大的时候,就明白了。” 没人会喜欢一个和自己相像的人, 与其是谢行之这种视钱权如命的优秀继承人,他反倒更喜欢谢云初那副不学无术的天真样子, 就像是握着的雀,听话,可以逗趣。 “别让云初知道,不然你就可以滚出公司了。”谢行之听到他的亲生父亲这么说。 他的恨意蔓延开来,逐渐占据了理智,男人双手攥拳,眉眼阴郁却仍然不敢发脾气:“知道了,爸。” 谢行之从来没有这么不甘心过。 幼时,他只是随着母亲进入谢家的——一个姓徐的小崽子,惶惶不安,找不清自己的位置。 慢慢长大之后,他自觉学习远超过谢云初那个废物,心胸开阔,为人体面,能力出众。、 这么优秀卓越的他,终于慢慢被继父所注意到,进入了谢家的公司,一步一步爬上了这个位置。 他以为这些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没曾想,竟然也是他最厌恶的血缘关系。 谢行之低垂眉眼,并不看谢平国,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如果我不是你亲生的,你会让我进谢氏吗?” 谢平国不以为耻:“当然不会——以及,我希望你记住,谢家以后,是谢云初的。” 被一个继子继承发扬了门楣,这传出去,可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说话总是不留情面,不留余地,也不给人幻想,显得严厉又苛刻。 谢行之“嗯”了一声,掩盖住全部的情绪,声音微微发哑,几乎是狼狈了:“知道了。” 不过哪怕谢云初找谢平国解决了这一切,节目组也早就解散了,明星们都有自己的安排,最后的排名和收尾也就没补拍。 恰时《天窗》播出了。 按照《天窗》节目组一贯的尿性,此次的重点放在了沈蕴川和楚言时身上,这俩千年暧昧的欢喜冤家可能心情比较好,没等着节目组发大招,楚言时就在微博认领了。 但他说的是“是的,我喜欢沈蕴川”。 沈蕴川再差以前也算是爱豆,哪怕好几年没混团也有不少女粉丝,楚言时的评论区当即就被梦女和女友粉攻陷了。 但楚言时长相漂亮脾气又好,妈粉和女友粉可不是开玩笑的,两家的粉丝在评论区大战了无数回合,最后终于乖乖把微博弄崩了。 《天窗》成了一个旁观的小丑,没分到半杯羹——无他,这俩冤家一起上的综艺多了去了,根本没必要去看一个小小的《天窗》。 《天窗》作妖不行,不知道收了谁的钱,竟然剪辑了殷恪和谢行之的cp,开始营销冷美人和霸总的爱恨情仇。 谢云初自从下了节目就隔三差五赖在殷恪家里,还人模人样地摸了个电脑办公——殷恪没注意看过,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这少爷这几天大概真的很忙,连占据殷恪超话大半江山的“恪行恪之cp”都不知道。 殷恪向来不把网上所谓的cp放在心上,担心提了谢云初又自己难受,就也没说什么。 三天后,忙完了的谢云初终于来得及摸手机,他这几天的超话没签到,“财大气粗”地买了好几个月vip补签完,就发现超话被恪行恪之的cp粉占据了。 谢云初人傻了。 他戳了一下身旁的殷恪,牙根发痒,手忍不住地点进cp粉剪辑的视频:“你说这届网友是不是瞎。” 殷恪就靠这些粉丝带来的流量养活,但也觉得谢云初说的没错:“这cp挺邪门的。” 他这几天有个活动改了档期,许百惠本来要给他安排别的活动,殷恪给拒了。 他家金主都追着他去了节目,再不抽点时间陪着,人真要不开心了。 谁知道殷恪好不容易抽出了时间,谢云初反倒忙了起来。他也不能耽误金主进取,只好在一旁陪着。 “不是,他们怎么嗑起来的?”谢云初咬牙切齿,指着屏幕上两人的互动,“你知道他们管这个叫什么吗?” 殷恪当然知道,他自己的超话每天看好几遍,对于cp粉编写的小故事可谓是一清二楚。 可他就想听谢云初说出来,不知为什么,看到他吃醋,自己还挺开心:“叫什么?” 他一边撸猫,一边看沈蕴川给他发的一长串信息。 谢云初说:“他们说,这是霸道总裁爱上小明星!不是,谢行之那个小肚鸡肠的东西,算什么霸总,小说看多了吧!” “你不也是,”殷恪睨他一眼,微微笑,“这叫什么,富二代爱上小明星?” 谢云初脸一红,刚要反驳什么,殷恪就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人往怀里一拉,指着手机屏幕给他看。 “沈蕴川又家宅不宁了。” 川流不息(双飞版):啊啊啊,楚二生气了啊啊啊。 “他怎么变成双飞版了,”谢云初窝在殷恪怀里,傻乎乎地问出声。 “谈恋爱了。”殷恪好心解释。 “那你为什么还只有一个Y。”谢云初随口接上,自己觉得这话有点为难人,默默地转移了话题,“他俩怎么了。” 殷恪平时不怎么八卦,但沈蕴川这几天和他求助了无数遍,差不多把他和楚言时的爱恨情仇都跟殷恪说了个干净。 他俩的故事网上都传疯了,估计也不介意多谢云初一个人知道。 “楚言时在微博上说自己喜欢沈蕴川。”殷恪言简意赅,“沈蕴川当时在睡觉,不知道。” “啊,他这是为了摘出沈蕴川吗?”谢云初对这些弯弯绕绕不太了解,神色乖巧地问着。 “嗯,天窗节目组太能搞事了,沈蕴川以前是爱豆,粉丝成分比较杂。” 殷恪很有耐心地给谢云初解释:“那几天经纪人不给沈蕴川看手机,沈蕴川自己偷偷看了,发现了这件事。” 谢云初差不多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以沈蕴川的脾气,绝对不会让楚言时自己担着骂声。 于是沈大少爷连夜找回了微博账号的密码,用了新的设备,发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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