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听着有些像动保组织会贴出去的标语。”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秦乐施说,“不过有时候我的想法确实会比较极端。” 两人没聊多久,就到了万象城,秦乐施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里,坐电梯去顶楼的餐厅。 这种开在大学城附近的商场,一到放学的点和周末,人就多得不行。 每一家餐厅门口都坐满排队等号的人,秦乐施从服务员那拿来一张记着号码的纸片,看见旁边的大学生手里拎着的奶茶,非要坐电梯到一楼去买。 宁苏虽然嘴上说他这样很幼稚,但还是跟他一起去了那家网红奶茶店。 秦乐施发现他们等奶茶的时候总有人在盯着宁苏看,那目光里没有恶意,但却让他很不舒服。 他下意识和宁苏站得更近,垂下眼帘,静静注视着他,宁苏在玩消消乐,压根没注意到他的举动。 秦乐施看见他那被抓夹束起的头发,散下了不少,鬼使神差般伸手想要帮他挽在耳后。 只是他还没碰到,宁苏已经抬起头,和他的视线交汇在一起,没有任何的戒备和警觉的神色,像是一只懵懂的兔子。 “你干嘛?” 宁苏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头发乱了。” 秦乐施收回手,拘谨地靠在墙上。 “哦。” 宁苏把抓夹收起来,用梳子将头发重新整理好,低声喃喃道,“果然还是这样会比较方便。” 秦乐施的嘴角不经意向上扬起,恰好柜台那边叫到了他们的号,他去取了奶茶,帮宁苏把吸管插进去,然后递给他。 宁苏又开了一盘消消乐,先喝了一口才接过来。 秦乐施莫名感觉自己很像带孩子出去玩的老父亲,无奈笑道,“你这个游戏有这么好玩吗?” 宁苏头也不抬,“我好不容易才达到1135关的,不许你说它不好玩。” “好好好,但是走路的时候总不能玩吧,万一待会摔跤……” “你扶着我不就行了。” 宁苏笑盈盈冲他眨眼,秦乐施的耳朵有些发烫,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跟在宁苏的身边。 他们回到顶楼吃饭,宁苏点了几道他在家乡常吃的特色菜,里面都放了不少的折耳根,秦乐施吃不惯那个味道,但还是做出一副很喜欢的神色,陪他把点的菜都吃完。 晚餐结束以后的娱乐环节是一场电影,爱情喜剧,中年Omega和大学刚毕业的年轻Alpha之间的故事,两人还是上下层搞办公室恋情。 许是觉得电影有些无聊,才开演二十分钟,宁苏就靠在秦乐施的肩头睡过去,他睡得很熟,一丝声音也没有,屏幕上那微弱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他本就苍白的面容多了几分病弱之感。 秦乐施任由他靠着,身体因为长时间不动而变得僵硬,他的目光很少落在荧幕上,却时常为身边的人而停留。 关于宁苏的事,秦乐施了解的很少,他不知道他的过去,只知道宁苏的父母都已离世,也没有其他的亲人,他不知道宁苏从前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现在过得很苦,受伤的耳朵再也没法恢复。 但秦乐施不介意,从见到宁苏的第一眼起,他就被他身上那种独特的苦涩所吸引,那种无法掩盖的痛苦而绝望的味道。 秦乐施喜欢宁苏在自己身边的感觉,甚至为他去学了手语,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但他想他的世界要是能永远这样也挺好。
第53章 我要你只做我一个人的O 白桑榆觉得顾临川今天很奇怪,像是有什么心事却又不敢说,身上的味道也很怪。 把锅里的青菜盛好以后,白桑榆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酒出来。 顾临川把厨房里的菜都端上餐桌,帮白桑榆盛好饭,静静看着他倒酒。 “你今天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吗?” 白桑榆将装着酒的杯子放在他面前,冰块带来的寒气在玻璃杯壁上凝结出一层水雾,顾临川想摇头,却又想起宁苏告诉他的那些事。 他垂下眼帘,看着杯子里淡金色的液体,低声问白桑榆,“哥……我和宁苏像吗?” 白桑榆准备拿筷子的手,顿在原处,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你去见他了?” 顾临川抬起头,异色的眼睛里是白桑榆看不明白的奇怪情绪,“嗯,他和我说了一些我不知道的,关于你的事。” 白桑榆似乎对他们谈话的内容并不感兴趣,夹起一筷子茼蒿放进自己碗里,平静地回答,“你和他不像。” “那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和我上|床?” 顾临川这话问得有些刁钻,白桑榆看着他,轻轻笑起来,“我又不是只能和长得像他的人上|床……和谁在一起,跟什么样的人上|床,做什么,用什么姿势,都是我自己的事,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很在意这些?” “我是很在意,只要是和你相关的事,我就会在意。” 顾临川这话说得很认真,他非要从白桑榆那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可白桑榆并不想给。 “先吃饭。” “……” 直到餐盘里的所有东西都被吃完,他们也没说过一句话。 顾临川把碗碟收进厨房,一 一塞到洗碗机里。 长时间压抑自己的情绪,让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Joker在他脑海里抱怨白桑榆刚才的态度,并表示得给他一点教训才行。 顾临川不作声,他靠在白色的大理石案台边,看着窗外才升起不久的月亮,在心里问Joker,“你说他是不是很早就能分得清我们,也知道我们之间的事。” Joker显然没往那方面想过,幽幽笑道,“那你岂不是很小丑。” 顾临川冷“哼”一声,“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他也跑不掉。” “怎么,你想好要怎么彻底留下他了?” 顾临川的目光不自觉落在白桑榆从出租房带来的那套刀具上,他半开玩笑般告诉Joker,“你说,我要是把他杀了,他是不是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 “你……” Joker觉得顾临川现在实在是有些太疯了,居然都想到这方面去了。 “你在开玩笑吧?” Joker试探性问他。 顾临川没回答,像是在思考这样做的可能性。 虽然自己是顾临川的副人格,但Joker其实……并不是很了解顾临川。 按照书上说的,一个人会出现人格分裂的症状,一方面可能是家族病史遗传,另一方面可能是受到过重大的精神打击和严重刺激。 顾临川两种都沾边,但也说不上哪方面是主导原因。 Joker是在顾临川刚成年的时候出现的,像是缠绕在树木上早已腐朽干枯的有毒藤蔓,作为副人格的Joker几乎承担了顾临川全部的憎恨和厌恶。 他做过很多事,那些原来的顾临川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那些算不上光彩,甚至有些恶毒的,那些被人诟病,招来怨恨的。 Joker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待他的,毕竟他只是顾临川的一部分,他的一个人格,他只做那些能够让他们感到欢愉的事,无所谓对错。 渐渐地,Joker和他的主人格达成了某种微妙的默契,他们在外人面前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温润有礼也好,狠辣恶毒也罢,只要能实现目的什么都不重要。 Joker不介意顾临川利用自己,也不在乎背上恶名,他生来就是顾临川的一部分,和他有着共同的爱恨和欲望,只是现在看来,顾临川的这个主人格可比他要疯得多。 “谁知道呢……” 顾临川无声笑起来,他关掉厨房里的灯,神色又变得同往常一样,满是笑意的目光落在白桑榆的身上。 对方正坐在沙发上看书,顾临川走过去,把手搭在白桑榆的肩上,俯下身笑着去吻他的侧脸,“哥,今天去我那边吧……” 白桑榆的呼吸不太正常,将书合上,“嗯。” 顾临川看见那本书的封面,是和刑侦相关的书,他之前从没在白桑榆身边见到过。 白桑榆从出租屋带到这来的书挺多,大约有三四十本,多是植物学图鉴,宗教民俗和语言学习这类的,连推理小说都没见过一本。 “哥,你怎么突然开始对这个感兴趣了?” 白桑榆把书放到茶几上,“没什么,偶然在书店看到,感觉挺有意思,就买回来研究一下。” “原来是这样……” 顾临川地摸上他的下颚,让白桑榆看着自己,随即低头同他接吻,也算不上接吻,甚至可以说是撕咬。 白桑榆察觉到他心里潜藏着的怨念和怒火,并没有反抗,嘴角被咬破皮,鲜血混杂着烈酒的味道在唇舌间蔓延开来。 长时间的吻让白桑榆有些透不过气来,他推开顾临川,“不是说去你那边。” 顾临川把他嘴角的血渍擦掉,“走吧。” 弥南的夜还是一如既往的潮热,闷湿,没有风的时候就连池子里的荷花都变得湿漉漉的。 顾临川不再喜欢荷花的味道,想着哪天就喊人来把池子里的花都移走,养点其他的或者直接填平改种树。 白桑榆没有读心的技能,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像往常一样穿过那片莲池,去到对岸的房子里。 顾临川这次没带他去楼上,直接拉着他就往地下那层跑。 白桑榆来过这里很多次,但他对这里的布局并不熟悉,那一扇扇紧紧关着的房门里,藏着顾临川不同的心事和秘密,他们都被锁起来了,除去秘密的主人,没人进得去。 顾临川偶尔会和白桑榆在那间有舞台和聚光灯的房间里搞,有时候Joker会出来,他喜欢玩一些角色扮演之类的东西,装扮成于连,浮士德,或者是麦克白将军,但他最喜欢的还是俄狄浦斯,古希腊神话里悲剧的主角,背负罪名,放逐自己,分明没有过错,却逃不过残酷命运的英雄。 他们有时候也会在那顶专门为白桑榆打造的黄金笼子里,白桑榆其实不怎么喜欢那,但前提条件是,那个被关起来的人不是他…… 虽然和顾临川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处于下位的那个,但他骨子里残忍和暴虐的特质并没有变,他喜欢做一些在常人看来很大胆的事,喜欢在对方的身体上留下痕迹,喜欢听带有痛苦意味的哀求。 但他并不算自私,至少在顾临川面前是这样的,他是个相当具有包容性的人,在听话的孩子面前,他也很听话,不管Joker或者是顾临川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他所追求的只是放纵和欢愉,只有彻底沉溺在欲望里,他才能得到短暂的快乐。 独特的能力让白桑榆从小就能察觉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他能够敏锐地感知到危险的到来,分辨有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谎,但这一次,他的能力似乎失效了。 他躺在那顶笼子里,看着白色的像太阳一样的灯光在自己的眼前摇晃,就连金色的围栏都变得扭曲,晕成一团模糊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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