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科是数学专业,毕业后放弃了留校机会,和一位朋友借钱留学,选了要求严苛,很难毕业的金融专业,他用几十万的欠款和自己的天赋,去赌一个别人看来很虚幻的未来。 而命运的结果显示,他赌对了,他顺利毕业,去了一个不错的企业,没几年就还上欠款。 但乔明珠的赌局并没有停止过,他工作几年后,接到了顾临川的电话,辞职去了当时什么都算不上的新盛,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这是自毁前程,但事实证明,他再一次赌对了。 新盛发展的很快,他在这拿到了比之前多十倍的回馈,虽然明面上他只是顾临川的秘书,但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他才是集团资金运作的幕后操手。 他喜欢这种把自己伪装和隐藏起来的感觉,这样就算那天新盛在阴沟里翻了船,他也能全身而退。 顾临川有时候会说他是个太精于算计的人,但乔明珠向来不以为然,精确的计算是他的生存之道,在这样一个不对等的世界里,相对弱势的Omega必须有一套独特的求生之法。 他不屑于依附Alpha又没有强势的出身,就只能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给自己留有足够多的退路。 但在聪明的人也会有害怕的东西,乔明珠这辈子最怕碰到两种人,一种是疯子,一种是比他还聪明的人,而白桑榆身上,恰好都满足……
第51章 那顾临川大概是最不可控的 休息室里有一个投影仪,乔明珠怕白桑榆无聊,找了部恐怖片投影,零几年香港拍的,讲的是一个女校里的教导主任和已婚校长私通,被对方妻子用火烧死以后化作厉鬼,在学校里杀害那些不遵守校规的学生。 电影拍得很有氛围,正演到回忆里女鬼被烧死在教务处那段,一只手突然搭上乔明珠的肩,他被吓一跳,但只是呼吸有些乱,偏过头,白桑榆就坐在他旁边笑眯眯看着他。 “嗯……夫人……您有事?” 白桑榆摇头,“没什么,就是看你看得太投入,想吓你一下。” 乔明珠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您是觉得这一部不好看吗?我给您换一部?” “没,我觉得挺好看的。”白桑榆说,“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个问题。” “什么?” “为什么这个丈夫结婚了会出轨,出轨以后妻子不烧死他,而是烧死那个女教导主任?” 乔明珠想了想,“可能是她觉得自己的老公会出轨都是这个教导主任勾引的吧,那时候拍的电影电视剧基本都这样,虽然她丈夫出轨,但是她还是爱她丈夫的,不舍得杀丈夫,就只好对那个抢走他丈夫的人出手。” “但假设这个教导主任没有变成鬼,或者她只是把教导主任赶跑了,她那个已经出轨的老公不是还会继续出轨其他人嘛,难道要每一个都去烧一遍?” “那就要看这个妻子是怎么计算自己的得失。”乔明珠笑着说,“我觉得,婚姻的本质就是一场赌局,爱情是一块变动的筹码,房子,车子,存款是固定的筹码,在谈恋爱时期,爱是最有利的筹码,但结婚以后,爱的价值会发生变动,且由对方来定价。 假设双方的爱一开始都是10,无房无车无存款,那他们投入婚姻的就都是10,对等关系,但假如A认为B的爱只值得8,但B觉得A的爱依旧值得10,那就不对等了,为了维持赌局,B必须加砝码,B可以加入金钱,名利,或者孩子,来维持平衡,但从那一刻开始,赌局的性质就会脱离最纯粹的爱,爱的价值也会变得越来越低。 到最后留在赌盘上的只有被当做砝码的钱,房子,车,孩子,以及情绪,时间和事业等不是那么好计算的东西。第三者的出现,相当于一个外部因素把这个不对等的赌局真相在双方面前揭露出来,出轨的那一方往往是具有优势的A方,而被动的B方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推翻赌桌,但之前投入的筹码不会回来或者只能回来一部分,二是继续赌局,选择忍让,就当是为了钱或者孩子,只要赌桌还在就不算输。 不少人会选择忍让,一方面是社会和周围人带来的压力,一方面大概是因为沉没成本太高,他们算不上多爱对方,但只要离婚可能会真的一无所有,哦……有孩子的家庭,还要考虑小孩。” “那如果是你呢?” 白桑榆问他,“要是你遇到这样的事,会怎么选?” “离婚呀,不然还留着过年吗?” “不考虑沉没成本?” 乔明珠嫣然一笑,“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的情况,我老公是酒吧驻唱,我们两是闪婚,去年有一次出去玩的时候,喝太多和他发生关系,然后闪婚,虽然结婚快一年但其实双方到现在对彼此都不太熟,他连我在哪上班都不知道。” 白桑榆有些诧异,“那你为什么会同意和他结婚?” “不知道,可能是觉得到这个年纪可以结婚了,或者是那种‘啊,老子还没结过婚,要不结一下试试’的心态,反正只要不让对方标记,我怎么都不会亏。” “还挺有朋克精神。” “我就当你这是在夸我?” 白桑榆说,“嗯,你活得很真。” “ ‘真’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是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来生活的,在规则内把自己的自由最大化,而不是一昧归顺于主流和他人,你知道你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你就做什么,当然你也有足够的能力去承担和应对随之而来的风险,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所以……明珠,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 乔明珠沉默一阵,“还没想好,可能是继续发展我的事业吧,夫人对未来有计划吗?会和顾总结婚吗?” 白桑榆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一口,“结婚对于我来说,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就像你之前说的婚姻是一场赌局,但我没有筹码,也没有上赌局的资格,如果我和临川结婚,对他来说很不公平。” “没有资格?” “有道德的人才会被道德约束,有家人的人才会被家人约束,我想成为一个彻底自由的人,这种概念听着很玄乎,但我很喜欢。” 乔明珠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至少能看出来顾临川现在的处境还是挺危险,他把目光投向电影,主角找到了那间消失的校墓处,再次点燃那里,女鬼不断尖叫,消失在火焰中,可就当一切都要尘埃落定时,她又回来了,附身在主角的身上,继续延续着女校里的诅咒。 他不怎么喜欢这个结尾,也不喜欢白桑榆那个与那番话,结局的好坏他不在乎,但这个世界也确实和白桑榆说的一样——赌得最大的那个才是最输不起的那个。 所以他在自己的婚姻里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白桑榆也在和顾临川的关系里有最大的优势,可是顾临川比他家那个呆子可要难处理的多,如果每个人都是一个变量,那顾临川大概是最不可控的那个。 【作者有话说】 这里的电影是《校墓处》
第52章 等哪天有空我带你去见她 电影刚播完片尾,休息室的门被人给敲响。 乔明珠刚拉开门,祈梅便笑盈盈走进来,她今天穿得很素净,完全没有那日在马场见面时的锋芒。 “祈小姐,有事找我?” 白桑榆不明白对方的来意,把手里的茶杯放回到面前的桌案上。 “没什么。”祈梅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在乔明珠面前,“就是想谢谢你。” “不用和我说谢谢,那说到底只是你和临川的事,和我没什么关系。” “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如果桑榆哥哥,不想把这当成是谢礼的话,就当作是我以个人名义送你的礼物吧。”祈梅轻笑起来,“对了,你比我要大一些,我喊你哥哥,应该是没问题的?” 她这话不像是疑问句,倒像是肯定句。 站在旁边的乔明珠有些无语,祈梅这话要是被顾临川给听见,估计又得发疯,他想了想,直接把话题给岔开。 “祈小姐是刚从顾总那边过来吗?” 祈梅抬起头,瞥向乔明珠,她知道对方在新盛的地位很高,不是个简单的特助,颔首笑道,“嗯,刚和他谈完合同的事,他们家那个小的,你应该见过,叫顾准的就进来找他了,看样子不是什么好事。” 白桑榆,“顾准?” “应该算顾临川的堂弟的吧,他们家的情况和我们家有些像,大家族嘛……最不缺的就是兄弟姊妹,每年单是准备生日贺礼之类的就够让人费神的,更别提有些人……” 祈梅的话停在这里,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也不早了,我那边还有些事要处理,以后有缘再见,桑榆哥哥。” “嗯,再见。” 等祈梅走后白桑榆打开了那个黑色的锦盒,里面用黑色天鹅绒衬着一枚亚历山大变石制成的袖扣,它在日光下的颜色和白桑榆的眼睛很像,但在烛光和白炽灯下会变成带着些紫的红色。 白桑榆很喜欢这份礼物,但他不知道祈梅为什么要把它送给自己,他将宝石拿起看着它在日光下闪烁出奇异的光彩,再三思索后还是决定把它留下来,但他不能自己回礼,只能让顾临川送东西过去。 “我能上去找他吗?” 白桑榆把袖口收起来,看向乔明珠,“在这待的有些闷。” 乔明珠点头,“当然,只是顾总那兴许还要一些时间才能解决问题。” “没事,我就在门口等会儿。” 虽然顾临川和他已经算是半同居,但实际上白桑榆并没有见过顾临川除秦乐施以外的其他家人,他对顾临川家庭的所有了解都来源于其他人。 他们到第九层的时候,唐宋正抱着一沓文件站在办公室门口,看见乔明珠过来,紧绷着的神色才有所舒缓,“明珠哥,呃……夫人。” 乔明珠问他,“怎么了?” “还不是那位顾准少爷的事,他不知道是听了哪的风言风语,非要去演电影,阮导的那部。” 乔明珠眉头轻蹙,“他前段时间不是还在搞投资吗?” “对呀。”唐宋说,“好像是亏欠亏得很厉害,他自己家里人不愿意再给他钱,他才来找顾总的,但是顾总也不可能随便答应他,他就把江三少爷的事搬出来说,现在应该正吵着呢。” 唐宋话音刚落,一个看着才十来岁的年轻人猛地推开办公室的门,从里面走出来,应该就是顾临川的那个堂弟顾准。 顾准显然是在顾临川这吃了瘪,看谁都不爽,走之前还翻他们一眼。 乔明珠早习惯了顾家的这些妖魔鬼怪,并没有理他,从唐宋手里接下文件,带着人一起走了。 白桑榆知道他的意思,推开顾临川办公室的门,径直走进去,顾临川正站在窗边抽烟,并没有察觉到他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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