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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竹溪咽了咽口水，嗓音微微干涩：“......记住了。” 江萚眼皮微颤：“今天就讲到这里。” 其实。 去找他的理由很简单。 他只是怕方竹溪又一次不见了。 这时候，突然有学生问：“那如果找不到与之信息素高匹配的人怎么办？” 江萚盯向方竹溪：“进行药物干预，手术治疗。” “比如说呢？” 江萚一直盯着他：“切除腺体，一劳永逸。” 切除腺体，这意味着Alpha和Omega会变成普通人，就像Beta一样。在AO社会中，Alpha处于领导地位，其次是Beta，最后是人口数量稀少的Omega。 如果从Omega变成普通人，倒也没什么不好，只不过别人会记得你以前是个Omega。可如果从Alpha变成普通人，那多数的Alpha是不愿意的。 切除腺体，方竹溪原本就打算这样做。听到这里，他的表情冷了下来。从前他是个Beta的时候，喜欢江萚并不是因为信息素。他闻不到，也从未被影响。可现在不同了，他分化成了Omega。 他往后会被江萚的信息素支配，影响。之前他说喜欢自己，还说要追自己，那都是因为信息素。 如果，他们的匹配度没有那么高，江萚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他不知道，起码他现在很确定，江萚是因为信息素的关系，才会对自己说那样的话。 下课铃声响起。 末了，拿着江萚给的钥匙，方竹溪的心情有些微妙。 一直以来，他除了偶尔住陆柏声家以外，几乎都睡在寝室。像今天这样长时间外宿，还是第一次。 他又没有家，兼职的攒起来的钱在休学旅行那会儿已经花掉了一大半。 是该好好想想再重新找一份兼职了。 拧开房门，方竹溪一眼就看到了那本被他丢在书桌角落的《两性·标记》。 再次鼓足勇气打开。 瞟了眼。 初次标记时，Alpha将信息素首次注入Omega的腺体，时长一般为五到十分钟。 第一次标记结束后，第二次标记的时长为十五分钟到二十分钟。期间，Alpha会咬住Omega的腺体，一般体力不佳的Omega会晕厥。第三次标记，可彻底标记，Omega在发情期时进行彻底标记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例图：Alpha的生丨殖丨器进入Omega的生丨殖丨腔。 方竹溪拿书的手一抖，将书远远甩了出去。 冷静片刻，掏出手机，陆柏声发来两条短信。 [陆柏声]：周末有时间吗？ [陆柏声]：我妈很久没见你了，说有点想你，让你来吃饭。 对了，祝长风的案子不知道怎么样了。 方竹溪走出卧室，一面发消息，一面打开冰箱。 冰箱里塞满了柠檬味的汽水。 方竹溪眸光一颤，拉着冰箱门的手紧了紧。 这不是从前学校门口的小卖部里经常卖的柠檬苏打汽水吗？ 不算大品牌，甚至很少有人喝。 但那会方竹溪就爱喝这个牌子的，夏日暑热，来上一瓶冰凉透心的汽水，坐在那棵香樟树下乘凉，偶尔还能听见有人靠在窗户旁聊学校里的八卦。 那个位置没多少人发现，一般人也不会低头往下看。 第一次往下看的人，是江萚。 这是他拒绝别人告白的第五次。 江萚推开窗，方竹溪险些打翻汽水瓶子，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一颗颗气泡上，啪嗒啪嗒地响。 夏天的第一个小暑，他的仰头瞥见了江萚的校服衣角。清新的风拂过他的头顶，气泡缓缓上升，冒出。 风中携着一股幽幽的淡香。 他明明是个Beta，明明什么也闻不到。 方竹溪关上冰箱门。 转身，回到房间拿起背包，将钥匙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离开了江萚的房子。 半个小时后，天际红日落了。 方竹溪出现在了实验室的楼下。
第17章 17 实验楼。 几名研究生从培养室出来，走到一半，瞧见走廊尽头冒出点点星火，几人停下脚步朝铁门望去。 一道清瘦的身影靠在墙角，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陷入黑暗中的侧脸朦胧不清。 他手里把玩着打火机，发出咔咔的声响。 打眼一瞧，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 “听说最近丁教授要组织团队去隔壁市的大学参加比赛，这件事情你们知道吗？” “师姐在群里提过一嘴，不过还没定下人数，估计还在选人吧。” “这种比赛有什么好参加的，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还不如多做几个实验。” 闻言，那人一顿，继续说：“你可别小瞧了这次的比赛，这种不能报名只能依靠导师选的，多半有点水准。” “我得到的消息是获胜的团队可以出国进修，而且回来后直接去研究院上班。你想想，国际研究院的医生，这个名号一听就很有面儿。咱们学校的那位江教授不就是从研究院来的？” “那你们觉得，丁教授会选谁去？” “大四最出色的学生就陈文涿和裴远。可陈文涿是个Omega，毕竟Omega事儿多，麻烦。我觉得丁教授不会选他。” “大三里边儿......”另一人顿了顿，眼神挪向角落里的方竹溪。“我看，会选他。” “也是，同O不同命，又不是每一个Omega都像那位方同学一样命好。谁让人家先天长了个好腺体，连信息素都这么牛逼。” “你这话可真没意思，你上回不也被他的信息素迷成个智障？” “放屁，当时正赶上我易感期，我哪知道他这么猛。” 几声嬉笑过后，走廊又安静下来。 地上的影子动了，方竹溪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长了，该剪头发了。 办公室的灯终于熄了，方竹溪站直，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他走上前，抬头。 黑暗中，那人锁了门。 咣当。 钥匙掉在地上的声音。 方竹溪眼皮一抬，看清面前的人忽地一怔。 徐繁怎么会在这儿？ 见到方竹溪的那一刻，徐繁眼前一亮。 因为上次打架的事情，他被关进教育所好几天，靠家里人疏通关系后才被放出来。这口气本想忍到学业结束，可没想到今晚运气好，让他撞见了方竹溪。 徐繁咧嘴一笑，盯着方竹溪。 自打闻见方竹溪的信息素后，他对方竹溪就更有兴趣了。 这一次，他想换种别的玩法儿。 方竹溪冷眸微微一颤，手已经伸进背包里。包里有一把折叠式美工刀，兼职跳舞那会儿总有人对他动手动脚，他专门买来防身的。 现在用来对付徐繁这种人渣，倒是刚刚好了。 他捏紧美工刀，神经紧绷。 徐繁见状，笑了笑，问：“怎么，不认识我了？怎么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出现在这里，你很意外？” 方竹溪不答，眉头拧紧，盯着他。 徐繁耸了耸肩：“放心，我不会像之前那样做了。我想过了，从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他抬手摸了摸鼻子，续道：“我只是来找丁教授，想问问他关于比赛的事情，你呢？你也是因为这个比赛才来的？不过他现在不在办公室。你找他？” “他在哪儿？”方竹溪语气凉凉的，多一个字都懒得跟他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隔壁学长让我锁门，我就过来了。”徐繁往前倾了倾，放低声音：“你今天没贴气味阻隔贴吗？” 方竹溪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的腺体。 “啧啧啧，这么好看的脖颈，捂着干什么？”徐繁带着意味不明的笑，眼神落向他的后脖颈。 那块皮肤挺白，光滑又好看。 就是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看得久了，徐繁心里有些躁动，狠狠吸了一口气。 “方竹溪，我们讲和吧。” 方竹溪抬起眸子，美工刀被紧紧攥在手心，与他对视片刻，仍旧没有松开。 丁教授今晚不在办公室，一想，江萚告诉他今天要开教师会，所以丁延年应该是去了大会堂。 现在去找丁延年肯定会撞见江萚，思索再三，他打算回寝室。 方竹溪转身。 徐繁见状，一把拉住他：“竹溪，你还在生气吗？” 方竹溪甩开他，恼了：“松开！” 见他抵触情绪强烈，徐繁暗暗忍了这口气，又嬉皮笑脸地朝他摆摆手：“好好好，我不碰你。你要去找丁教授吧？我也要找他，我们一起呗，也好做个伴。” “谁跟你做伴？”方竹溪冷冷地说。 徐繁的耐心已经快被磨没了，勉强笑了笑：“怎么了？竹溪，你还没有原谅我吗？我已经跟你道歉了，是不是我做得不够，让你感受不到我的诚意？”说着，抬起手想要揉他的头发。 那只手刚伸出去，方竹溪就已经掏出美工刀朝他划了两下。 徐繁猛地收回手，捂着自己的手背，低头一看，一条细长的伤口正缓缓渗出鲜血。 伤口不深，割破了表皮，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徐繁狠狠咬紧牙，看向方竹溪的眼神里带着狠厉：“软的不吃，就喜欢吃硬的是吧？给你好脸色你不要，非得跟我这么闹。好啊，以前那是我懒得跟你计较，想着你迟早都是我的人，标记你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现在......”他轻浮地呵了两声，舔了舔自己的手背。“今晚，我就让你体验一下被标记的滋味。” 方竹溪往后退了两步，余光瞥见楼下那层还亮着灯。想着实验室有人，如果现在跑去人多的地方，徐繁也不敢拿他怎么样。总比现在跟他对峙，万一自己失手杀了人要好。 “想跑？”徐繁步步紧逼，见这层没有人，胆子反而大了起来。“你别忘了，你是个Omega，打架再厉害你也只是个Omega。面对Alpha，面对我，你能怎么样？” 话音落下，方竹溪闻见了徐繁的信息素，那股带着凉意清爽的薄荷竟然变了味，像臭水沟里腐烂的植物，在酷热的夏天散发阵阵恶臭。 方竹溪拧紧眉头，脚下有些虚浮，身体开始升温，腺体痛感明显。以徐繁信息素来看，等级在Alpha里也不算差，甚至有中上的水平。不然也不会有两个Alpha跟在他身边，以他为中心。 但是现在要怎么脱身？ 他现在被徐繁的信息素压制，过不了半个小时，过敏症就会全面爆发。不仅是皮肤起红疹，连胃都开始翻江倒海。 上一次晕厥还是遇见祝长风那会儿，当然，那次他跟祝长风也发生了互殴，但根本没坚持住两分钟，他立马就晕过去了。看样子，面对徐繁，他能坚持的时间，大致只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方竹溪捏紧美工刀，呼了一口气，笑：“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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