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天开:“?” “不是,老大,我这才刚刚开溜出来,你都不上课那么多天了,不差这一天吧……” 区海转身就走。 曹天开也跟了上去。
第三章 两人走进教室,礼貌地打了声报告,令直温回头眼神略有严肃地看他们俩几秒,就点头示意他们进来。 区海表情毫无波澜,曹天开咽了咽口水。 区海视线一边往自己因为常年不来上课而有点忘记方位的桌子看去,一边心里对这个新来的级长,也就是他们新来的语文老师,也就是令直温——感到一丝隐隐的不安和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抗拒。 许木把手放在桌子上,看见区海的时候因为惊喜悄悄收回了手:他乐善好施给人家买紫菜包饭的同学是他的同桌! 区海回过神来,看见自己原本独立的桌子和令两张桌子并了起来,一张桌子上堆起来乱的要死的一看就知道是曹天开的,另一张——坐了个今天发癫请他吃紫菜包饭的傻子。 区海:“……” 掌握事态,无语了一个瞬间之后,区海对上了许木看着他,莫名有些笑意的亮晶晶眼睛,心里竟然觉得有一种这样也不是不行的感觉,所以也没什么出格的反应就朝座位走了过去。 他们三个人一排的座位坐在不靠近走廊,在空调底下的位置,区海走过来的时候,许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感觉抖了一下,应该是被空调的冷气吹到的他觉得。 区海从许木后面穿过身体,坐在了他的旁边——因为他的桌子就在他旁边。曹天开则紧张地撞了一下桌角,痛苦面具了好几秒才坐到了最靠近窗户的位置。 现在他们的座位,从讲台看下去,也就是许木最右边,接着是区海坐中间,然后是曹天开坐最里面。 令直温再次往他们三个的方向瞥了一眼,就重新拿起课本接着讲课。 他们这一届高高二是他们这个地区理论意义上的最后文理分科,作为某种意义上的最后收官,学校对于这一届的高考预备状态也抓得紧。 市一中作为全市第一的高中,教学模式也和别的学校不太一样。 就拿语文来说,他们是高一的时候就学会所有做题的技巧,包括阅读理解,作文之类的套路,常用公式模板。 到了高二高三,反而才拿出课本来上课,语文老师会从中挑选考纲范围内,有做题意义,分析意义以及对于提高文学素养有作用的文章进行讲解。 毕竟技巧都学完了,现在要的就是学生对于文章有最直接明确的把握,和直达心灵的通透感悟,只有如此才能真正把语文高考答卷答好。 所以现在令直温在讲的就是课本中一篇钱钟书写的散文。 令直温接着讲课讲了两句,区海的那种厌烦感就又很快地升起来了,他的眉头本来在看到许木莫名其妙地复原了回去,现在又皱了起来。 他想他知道他爸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上课了——这个新来的级长和他妈,他亲妈,看起来一样也喜欢文学哲学之类的狗屁东西。 他爸最近很好这一口。 区海一直都知道,他爸和他妈的婚姻里,他妈一直都是单向地对他爸极度的忠诚和喜欢,他爸也不能算是不喜欢他妈,只是不是唯独喜欢她,他爸在外面有无数的“家”,无数的情人,无数的孩子。 但区海是他爸唯一明媒正娶的女人的唯一孩子,也就是说只有他是名正言顺区家的孩子,他还延续了他爸长子长孙的“地位”,所以区海的爷爷基本也就只承认他这么一个好大孙。 他爷爷当然也不会管他爸的这种风流事,因为他们区家就是从他爷爷那一辈开始发迹的,发迹之后,他爷爷也有了无数的情人,孩子,而区山不过因为也是年纪最大的孩子,所以继承了最大部分的家族企业的掌握权。 所以对于从小就有无数认识的,不认识的叔叔,阿姨们的区海来说,他爸的婚姻出轨,有无数私生子女的事情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情,毕竟连他妈妈似乎也是装作无事发生的。 如果他妈妈没有自杀的话。 但对于他妈妈的自杀,区海并不觉得伤心欲绝或是别的,他只是觉得他妈解脱了,他觉得一直处在矛盾中的自己也解脱了。 区海告诉自己,这辈子都别像他妈一样那么蠢。 说实话,区海知道他妈对他很好,对他爸更好,但是有时候他就是很讨厌他妈妈那样的人,每次都只会说些什么绕弯子的哲学狗屁理论的话,全身都充满着什么所谓的纯真。 只会理想化,只会一忍再忍,让人看了都厌烦。 相反,区海倒是很喜欢万姐。 也就是他爸没多久之前新娶的老婆,区海的继母。 区海喜欢万姐这样性格的人——说一不二,雷厉风行。 只是有时候看着万姐的时候,莫名其妙地会在晚上一个人默默地又在心底里总是想起已经死掉了的妈妈。 万姐年纪说实话小他爸挺多的,也就只比区海大个十岁,今年也就快三十的年纪。 区海听人说过,万姐从小就是优秀到大的人,上学的时候跳级跳了无数次,明明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她却要跑去医院干活,后来又突然有一年说愿意回家里管理家族生意了。 那一年,也就是区海妈妈自杀的那一年。 …… 办公室里,万曼接着电话,眼里有几丝不明显的笑意: “区海今天去上课了?”语气压抑着不透露惊喜,“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良心发现做好事让他去上课。但是作为一项回报,上次那个被你操了两回就要死要活要和你私奔的骚零我已经叫人摆平了。” 电话那头的区山笑了笑,“该说句谢谢吗?他确实缠得我挺烦的。” 万曼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往会议室走去:“不必。我们说好了的,有关区海的事情,你需要事无巨细地告诉我。而我需要做的也就是帮你解决你的各种愚蠢情妇。要开会,挂了。” 没管电话那头区山没说完的话,万曼就挂了电话,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调整心绪,毕竟刚刚电话里的说话的男人是她最恨,最想杀掉却又永远无法这么做的人。 和这种恶心到极点的人通话,需要极大的意志力整理心态。 但是开着开着会,下属在汇报新项目的时候,万曼还是无可避免地走神了,回忆到了某些场景画面。 她想起来了从在医院看到的周晓好的尸体,到回家族重新学习管理生意到凭借着爬上来的地位,金钱能和区山结婚的种种。 她想起来自己主动找到区山的那一天,竟然为自己当时的妙语连珠笑了出来。 会议室里响起来万曼的轻笑声,让正在汇报的下属停了下来,座位上的其他话事人都吓得面面相觑。 万曼收回表情,示意下属继续汇报,“我刚刚想到了其他事,抱歉。你继续说。” 随着下属的声音重新连接起来,万曼又陷入了那天的回忆。 那一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区家逆了运,他们区家八十多年来,家族企业第一次出现了危机,遭遇的还是极大的危机,而这时候跟他们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万家突然站出来给他们伸出了援手,替他们解决了问题。 对于万家突如其来的相助,区山当然感到奇怪,他当时焦头烂额,想着利用万家给的帮助让企业再次步入正轨再来理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可是还没等他区山去找万家,万曼就没等他来找,第一时间也找上门来拜访了。 万曼直接去了区山的别墅,示意他清走所有人。 区山照做,因为他看着这个年纪比他小这么多,看起来却那么干练的女人,觉得自己很有兴趣听她接下来的话,何况人家还帮了自己。 区山给客人倒了杯茶,两个人各自坐在了长台上的对面。 区海作为受益者,对于帮助自己的人先充满笑意地主动开口了: “嗯,万总,这么称呼你,你喜欢吗?” 万曼看着他,没摆出表情也没说话。 在心里给这个人再次下了定义:最轻浮、最恶心的人,没有之一。 看见万曼的反应,区山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有点后悔,他这几个月来太连轴转了,脑子有点没转过来,看见比自己年轻又突然帮助自己的人就下意识散发自己的魅力。 但区山也没怎么放心上,接着自顾自地再次笑着开口:“这次万氏企业的帮助,真是救我们区家于水火之中,将来如果万家有…….” “区海不在家吗?” 万曼突然打断区山的话,左右巡视道。 区山闻言深深地皱了一下眉头,接着稍微收回笑意,询问道:“万总怎么知道犬子的名字,难道你之前就认识我?如此若有冒犯我感到很抱歉,但我确实对于万总你没有任何印象。” 万曼心里一滞:看来晓好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提起过自己。但她很快回过神,直视着区山: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帮你对吧?” 区山对于对方严肃的语气,顿时颔首点头:“当然。” 万曼:“我要嫁给你。” 区山:“……” 区山从小家里生意大,玩的花,能让他感到突然惊讶的事情还真不多,但此刻他深深地挑了一下眉: 他觉得这个女人思维跳脱得很快,不是好搞的女人。 区山斟酌着用词,带着有些尴尬的礼貌笑容: “呃,这个,万总。虽然我知道我四十多岁魅力不减,但应该不至于让你一见倾心再见想嫁的地步。” 换句话说,我要知道你想嫁给我的真正理由。 聪明人说话当然都直达目标,区山不会蠢到觉得对方是因为喜欢自己而花那么多钱,那么多资源帮助 万曼带了点轻蔑的故意不可置信再次直视区山:“当然不是,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我对男人没兴趣。何况,你还是我最看不上的老男人。” 老,男,人。 这个姓万的女人,第一次见面,叫他老男人。 区山当然不会否认自己的年龄,可在他心里这个女人应该就如同大多数人一样,第一次见到他时会对他的相貌产生欣赏放光的眼神,但是现在不仅非但没有,他还落了个老男人的代称。 区山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的心里下意识地就对这个女人自动切换到敌对的商讨模式,他硬生生憋住恼羞,收回笑容,直说: “那就说清楚你的身份和你的想要的东西。” 万曼来此趟,本来也就是打算直白地说清楚自己的需求,刚才只不过是刚好有机会可以言语占上风, 让对方难受难受罢了,一个风流成性的男人从小到大被艳羡的目光停留,老男人三个字应该足够打击对方了,所以万曼也直接回答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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