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可惜,他们现在的关系,多一分就过了,少一分又太刻意。 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副上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的状态。 即便如此,闻昀的心口还是蓦地软了下。 这盏昏黄路灯将他们笼罩,柔和的灯光洒落,在黑暗中制造出了一方无言的结界。 闻昀抬起手,抬了一半又顿住,就在这个犹豫的间口,已经被谢之南发现了。 他抬起头,有些茫然地望着闻昀。 闻昀终是没有忍住,抬起手,克制半晌,才很轻地把他头上那根起翘的头发按了下去。 真的很轻,感觉就像是被风拂过了那缕头发,带来微微的痒意。 但谢之南还是因为这个慎而又慎的动作打了个颤。 “和你说抱歉是因为不该骂你笨。”他似乎也不习惯说这些剖白的话,因此嗓音很低,说得也很迟缓,大概是在风里站久了,嗓音也比之前更哑了些,“别多想。” 说完,他注意到谢之南的表情还是那么茫然,一点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的样子,闻昀又觉得有点堵心,所以补充了一句:“但有时候还是挺笨的。” 谢之南:“……” 谢之南:“……哦。” 好叭。 谢之南一副任打任锤的小年糕模样。 那你说是就是叭。 就是现在这个发黏的氛围太怪了,谢之南心跳加速,浑身不适应,他张了张嘴,打算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这个诡异的氛围,结果张嘴就打了个喷嚏。 又接连打了第二个、第三个。 声响很大,有点丢人。 谢之南捂着通红的鼻子把脸转开。 今晚差不多到这里就可以了,再迟钝的小动物察觉到危险也会跑的。 闻昀已经收敛好了表情,也收回了手,对谢之南说:“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谢之南唔了一声,却又没动,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闻昀耐心地等着。 等了大概有二十来秒,谢之南才像蜗牛探出渐渐触角一样,小声对闻昀说:“……那,再见。” 闻昀的唇角微微牵起一个笑,说:“明天见。” - 谢之南回到家里,呆呆地坐到床边。 焦糖已经从航空箱里出来了,焉叽叽地窝在谢之南身边,看谢之南一直在发呆,还有气无力地用脑袋蹭了一下他。 没回神,焦糖支起自己无力的身体,又蹭了一下。 谢之南这才把它揣进怀里,温柔又小心地摸了摸它的头,焦糖发出舒服的呼噜噜的声音,不闹了。 “今晚得谢谢他,不然我们俩今晚都要在路边被冻死了。”谢之南回过神来,一边摸着猫,一边低低地嘀咕了一句,“挺不真实的。” 焦糖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喵了一声。 已经很晚了,谢之南坐着坐着,打了个哈欠,正要脱衣服睡觉,指尖碰上领口,摸到西服质感,谢之南因为熬夜而混沌的脑子,才骤然想起,他今晚居然把闻昀的衣服穿回来了。 之前没想起来还好,现在一想起来,似乎所有有关于这件外套的感官都变得明显起来。 衣料贴在皮肤上的触感,包裹着身体带来的热度,还有……那股若隐若现的,冷感的香气。 像一捧落在松木上的新雪。 床边放着一个全身镜,谢之南忽的抬眼,恰好看见了被全身镜里的自己。 那条棉短裤的确短得不像话,又是黑色的,隐没在宽大的黑色西装外套里,几乎融为一体,看不清楚。 ……像他根本就没穿裤子似的。 谢之南呆了半分钟,眼睁睁看着自己脸上的红意一路烧到耳根,没过脖子。 他扑通一声仰躺在床上,悲伤地想。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内个哦。 还用这幅样子和闻昀在一起待了这么久。 好像故意的一样。 困意慢慢上涌,谢之南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动作轻柔小心地脱下了身上这件外套,仔仔细细地单独挂在了晾衣架上—— 他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挪开了,专门给闻昀的外套空处了一片宽敞的空间,让自己的衣服们委屈巴巴地挤成一团。 他这才满意且安心地重新躺回床上,放任自己的意识坠入黑暗。 希望闻昀不要误会他了。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谢之南红着耳朵睡着了。 - 清晨,谢之南头昏脑涨地从床上起来,刚起床就觉得眼前一片发黑,身体也有点虚。 腿还有点莫名其妙的酸痛,让他一站起来就被重新拽着坐回了床上。 搞得谢之南都有点怀疑是不是今天不想上班的欲望太强烈,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身体的积极性。 直到第二次起身,他颤巍巍站了起来,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班还是能上的,全勤还是有的。 年轻人嘛,生活习惯不好,身上总会有点这样那样的毛病。 比如说熬夜后遗症,再加上昨天又感冒了。 谢之南不是很在意,喝了药又睡了一觉,应该没什么事了。 现在只是头有点晕,嗓子还有点痒,感觉也不太严重,大不了多喝点热水,今晚早点回来睡觉。 他安顿好了焦糖,照常坐地铁上班。 早高峰,地铁上人多,格外拥挤,各种各样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难闻得想吐。 直到下了地铁,谢之南狠吸了一口清醒几分的空气,才觉得好上几分。 到了公司,谢之南一直工作到中午,或许是因为熬了夜,脑子处于一种混沌又清醒的神奇状态,整个人都像要离魂了。 “小谢,要一起去吃饭吗?”李墨打了个招呼。 谢之南摇了摇头,笑了一下说:“谢谢墨姐,今天不了。” 李墨点点头应好,离开了。 谢之南这才呼了口气。 他提起从上班前就拿来放着的衣服包装袋,摸出手机给闻昀发了个消息。 【谢之南】:闻总 他刚打了一行字发过去,闻昀似早有所预料了一样,直接回复道。 【Y】:上来。 【作者有话说】 谢之南(瘫):生活将我反复捶打,竟使我变成了一块劲道年糕。惹到我你算是踢到棉花了,捏到软柿子了,惹到世界上最好惹到人啦!哈哈!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 闻总(已老实版):……私密马赛,红豆泥私密马赛…… 抽象小剧场博大家一乐,勿当真w 谢谢大家的观看和支持w 下次见啦~
第18章 “没关系,我不怕。” 谢之南提着闻昀的西装外套,来到了二十二层。 来的时候这里还有不少人,谢之南努力装作自己只是来汇报工作的样子,甚至连林助理的招呼都没顾得上回应,只匆匆抬头朝他笑了一下就溜走了。 林景欲言又止:“……” 好像显得愈发不对劲了呢。 四周朝他发射来的八卦视线都快把他淹没了。 不在公司八卦上司是助理的基本职业素养。 林景冷漠无情,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神色如常地转身,回到自己的独立办公室,继续处理工作。 谢之南敲了敲闻昀办公室的门。 “进。”门内传来闻昀的声音。 谢之南这才推门……咦? 没推动。 谢之南懵了一下,这个门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怎么这么重? 上次来的时候有这么重吗? 还是熬夜已经让他的身体虚弱到这个地步了? 谢之南疑惑地对着自己的手看了片刻,然后拖起自己酸软的手臂,重新蓄力,猛地一推—— 门很轻松地开了,因为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谢之南失了支撑点,身形不稳往前一栽,又被人用食指抵着脑门往后推。 有了支撑点,谢之南晃悠晃悠,晃悠着站稳了。 那只手收了回去,他愣愣抬头望去。 闻昀站在门口,今天又降温了,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宽松大衣,款式很素,却很合他的气质,干干净净,透着利落的冷。 他长眸往下一扫,不是很高兴地看着谢之南:“你很不想见到我吗?” 是说他在门口待得太墨迹了。 谢之南又被误会了,觉得有点冤,闷闷地说:“……没有,一下没把门推开。” 闻昀显然不接受这个理由,眼睛眯起,硬|邦邦地说了个哦。 也不是第一次被闻昀误会了,但不知怎的,谢之南今天忽然觉得有点不乐意,他抬起头看着闻昀,大概是因为没睡好,眼睛有点红,还蒙了一层雾,有点涣散找不到焦距,说:“就是门太重了!” 看起来怪可怜的,还有点儿倔。 一下就把闻昀的心窝子戳软了,他沉默了一秒,说:“……是,对,门太重了。” 谢之南这才又把头低下去,瓮声瓮气地说:“我来还你的外套。” 他脑袋混沌都还记得这不是能在总裁办公室门口说的事儿。 闻昀就看他手臂微颤着把门关上,重新转过身来的时候腿也发抖。 “昨天谢谢你。”谢之南重新抬起头看他,大概是为了显得这句感谢更诚心一些。 闻昀这才发觉他脸颊两边带着不正常的潮红,连带着眼周一圈都是红的,嗓音听起来也哑得厉害,又干又哑,还发飘。 “你怎么回事?”闻昀拧着眉问。 谢之南以为他又在不满,思索片刻后,小声解释道:“本来是想把你的衣服洗一下的,但是我担心这个外套不能下水,也不知道这样的衣服该找哪种店家清洗……” 他抬起愈发通红的眼睛,像只焉了吧唧的兔子,有点可怜地试探说:“或许我给你出洗衣费用?” 闻昀这次诡异地没有生气。 甚至没有在意谢之南屡次三番想要给他钱的举动,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 如果他们俩身份调换,闻昀都怀疑谢之南可能会给他开个五百万的支票,又怂又硬地对他说,你好,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 ……但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 谢之南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闻昀的眉毛拧得更紧了,他慢慢抬起手,谢之南被吓得眼睛一闭。 就算真的很介意,也不用打他吧。谢之南有点委屈地想。 闻昀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无言了片刻,惩罚性的将手心用力按到了他的额头上。 刚刚只是用食指点了一下,根本试不出来温度。 谢之南身上没什么力气,一下就被按得往后倒,好在闻昀勾住了他的衣领子,往自己身前一提,才没让他的脑袋磕上办公室的门。 今天谢之南出门穿了一件白色的薄毛衣,毛茸茸的,领子半高,闻昀这个勾他衣领的动作,直接碰到了他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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