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二爷!我不会用!我害怕!” “别怕,我马上来,二爷马上来接你。” 别怕…… 别怕。 王队的电话插进来响了一阵子自动挂掉了,王应来深呼吸继续指挥道:“你看座机,座机上有没有‘免提’俩字儿?” “有、有的。” “你按一下,把听筒挂上。挂座机的,别挂手机的。” 王应来听着那边女声说:“您好,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乐儿,你跟她说,问她酒店全称是什么?”小猫崽那边转达着。 “您好,这里是北斯特国际大饭店。” “房间号是多少?” “您所在的房间号是二一一六房。” 北斯特就在北三环里边,他正好刚拐上东二环,直奔而去。北斯特的二十一楼好像是行政套,不是大床房,估计是给人锁在里屋呢。 那边女声幽幽传来,“先生?先生您好?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帮您的吗?” “乐儿,你跟她说,你说,我是小孩,我家长不在,我被反锁了,来人给我开门。”乐乐一字不差给学了一遍。 “好的,请您稍等,马上安排楼层服务员过来给您开门。” 那边挂断了,小猫崽还在断断续续抽泣。王应来哄着他:“不哭了,不哭啊,我马上到。” 小猫崽绝望地泣不成声,“二爷……我害怕……” “不怕啊,我马上到。我得先挂电话,我马上到。” 王应来挂了电话赶紧给王队回过去,那边查到是资源部办公室一个科员的私家车,听出他语气急迫估计正在褃节儿上也就没多问什么。 手里抓着方向盘一刻也不敢松懈,赶紧又给程所打。北斯特不在程所片区,王应来心里明镜程所不好伸手,所以他不能张这个嘴。肯定也不能直接报警,那样更没法儿收场。估计让程所给他派个人过去,或者喊片区给他派个人应该还是可以的。 程所电话半天接不通,王应来又打他家里座机。是他女儿接的。 “心心,你爸在家吗?” “在呢,在屋里跟我妈吵架呢。”心心还在念初中,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 “你喊你爸接个电话!快点儿,你告儿他,二哥有急事儿!” 心心去了,“爸,我二哥找你,说是有急事呢。” 程所来接电话,嗓门儿一点没收住,“什么事儿!” “乐乐让人带酒店去了,在北斯特呢,你赶紧给我派个人!” “谁?”程所根本记不住有这号人。 “乐乐!小雪茄!内蒙来人时候屋里跟我内小孩儿!让人给弄到酒店去了,跟北斯特呢!” “一天他妈什么破事儿都找我。我成你家小催巴儿了!” 王应来想着小猫崽在那套房里本就心慌,根本不顾上跟人扯闲篇儿,慌忙一连声地求人:“哥,亲哥!爹!您快着点吧。时间不等人呐!” “去吧,你先过去。我跟王所儿说一声让她给你派个人。一个够吗?” 他一听事儿成了,赶紧应声,“够够!也不干嘛,就帮我叫个门就行。” *** ***
第16章 014-2 *** *** 挂了电话没到两分钟,一个陌生号就打进来,男声沉稳厚重说道:“二爷我到了,在北斯特酒店大堂门口。程所让我到位了给你电话。” 说话的功夫王应来已经开上酒店正门,看到一个挺高挺壮的小伙儿穿着便衣,正擎着手机张望呢。“二爷?”那边冲他给一个探寻的眼神,话筒里正传了声音过来。 王应来把钥匙扔给门口行李员,原本不提供泊车服务,但是一看这黑面阎罗的样子,门口也没敢说话,回身赶紧找人去挪车。 王应来迎着人往酒店里面去脚步不停,“怎么称呼?” 小伙儿快步跟上在身侧低声回答:“张晓磊,您叫我磊子就行。” “二一一六,给我看下是谁开的。”王应来往电梯边走,等电梯时把西装扣子一颗颗工整系上。 张晓磊很快过来,“叫闫可妮,门里三那个闫。” 王应来电话已经接通,“领导,确定了,应该是呢,小闫开的房。” 陈理之应承下来,“行,你上去吧,我这就给小何打电话。” “谢谢领导,辛苦您。” “小事儿,回头聊。”聊什么?王应来一听就开始头疼,真是上赶着找宰。事儿精啊,小屁孩儿! 这边陈理之给何秘书打完电话,感觉不太稳,又给董局直接拨过去一个。 孟霜也给闫可妮打了个电话,聊完来跟陈理之说:“何秘好像做不了主,还是得找……”一边说一边食指上挑。 陈理之捂着听筒点头,“哎,哎,董局,我理之啊……” 上楼一出电梯间就看见走廊中段有个服务员,还有个穿套装的经理,两人快步过去。 小猫崽电话又没人接听了。 二一一六门开条缝,一个男的神色紧张地在门后抵着。 王应来跟经理说:“没事了,我是孩子家长,刚才我让孩子给你们打的电话。” 张晓磊在门口跟经理聊几句善后,王应来一把推开房门,闪过屋里那男的直接往里进,那男的并没什么身手,客厅里就他一人估计只是司机。右侧两个房门紧闭,左边屋里有人声。王应来瞟他一眼,“我来找何秘书的,你坐吧,没事儿了。” 说完径直往左边走,丢下一句,“门口是片儿警,等会开下门。” 那男的一看来人面色冷若寒霜就知道这不是个善茬,既然能报上号来就干脆没再纠缠,退回去在客厅沙发坐下观望。 往左边里屋进,看见两男一女在打牌,都面生。王应来给他们散烟,蓝衬衣栗子头的先打招呼,“久仰久仰二爷。何传仲。”俩人握手,王应来解了西装扣子在边上坐下来。 何传仲掌指两人,介绍道:“小赵、小闫。”两个人都给他点头算打过招呼了。 何传仲坐下来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带着点了然的自嘲道:“陈哥电话刚挂。您看这事儿闹的,冲了龙王庙了。” 王应来也心平气和地展开些眉头缓缓地说:“是,也是刘总手底下人听岔了,‘先别动’听成了‘可以用’,闹个乌龙。” 何传仲粲然一笑露出颗虎牙来,“是呢,也是小孩儿招人疼,点烟点的好。” 王应来却是笑不出来,看着边上另一个男的,“小赵是吧?就是这个小兄弟儿去接的人吗?” 小赵赶紧起立,“是我呢。不好意思二爷,整岔了。” 行吧,两边都认错,谁也别说谁,这出戏就算演到这儿,双方都懂得借坡下驴的道理,都是要脸面的人,总归不能跟这儿就茬架。 王应来实是懒得再跟他们废话,于是问道:“那我给人领走了?”门口张晓磊正好进来,敲敲开着的里屋门,手里警官证合起来扣在手机后面。 何传仲略显为难,说:“我不好办呐二爷,领导那边……” 这是董局还没发话的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领导忙,不着急。我先看眼人。”王应来说完就起身往右边房间走,何秘书跟着出来冲客厅里司机抬下巴,人过去把卧室门打开了。 屋里空调开得高,一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王应来眼尖,一眼看着里面人衣服都脱了,闪进去把门落了锁。小猫崽已经脱光了只穿着一个小小的四角白裤衩,缩在窗边贵妃榻上,后背贴着窗玻璃,脸颊上满是混乱的水渍,自己用小手胡抹乱擦却怎么也擦不净,见有人进来又吓得哇哇直哭,“我要回家!让我回家!” 王应来过去把人捞起来立在贵妃榻上,拱挺的小肚子正对着他的胸口,脑袋高出他半头。正拼了命地挣扎,可根本就没劲儿,像受惊的小猫儿似的毫无章法地身形乱拱。 “乐儿,睁眼,睁眼!是我!”王应来急切地唤他。 一看来人小猫崽马上瘫软下来虚虚挂在他脖子上,浑身滚烫好似岩浆灼烧,那热度烫得王应来下意识都躲了一下,又赶忙迎上去给人结实的揽进怀里。 小猫崽那眼泪顺着眼眶断了线似的往外涌,口鼻间混乱湿润黏糊的一片,嘴中不断悲鸣哭嚎,“二爷!呜呜……我害怕!我热!” 王应来给他抱下来放在床边圈到怀里,顺手扯两张纸巾小心蘸着擦,脸颊上被他自己蹭得已经红血丝泛滥的一片,小孩皮肤细嫩根本受不住这样大力的抹蹭。 看着小猫崽一身情欲翻涌的潮红王应来心如刀绞,“谁给你脱得衣服?”一张嘴却是带着颤音的沙哑,像是被怀中滚烫炙烤的干涸。 “我、我自己!我自己脱的……我热!”小猫囫囵回答着小手还伸下去抓自己内裤上的小鼓包。 王应来把他手抓回来按住,继续追问着:“吃什么了?还是喝什么了?”得趁着人还有一丝清明劲儿赶紧问清楚,等下迷糊过去就什么都晚了。 小手被禁锢住无法纾解,只能拼了命把小身板向上拱,“没吃、没吃,什么都没吃。” “喝了吗?喝东西了吗?喝酒了吗?”王应来看床头柜上有个杯子,里面还有一杯底儿的乳白色。 “没喝酒。没喝……奶,喝了奶。苦的。”小身板扭歪了蹭在王应来膝盖上,正屈膝抱着他膝盖骨蹭那硬起来的一小团。 距离他被带离坤爵汇也就一个多小时,已经发散成这样,看来屋子里这么高的空调也是催药性呢。 王应来对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毫不了解,他一向算得定坐得稳,头回生出未知的恐慌来。这还是个孩子,脆弱骨节恨不得一捏就碎,全身都没有几两肉,你也该是被家人捧着爱着呵护着才对,怎么就偏偏选中你承受这肮脏的罪恶,清新自然没被世俗沾染的纯净不该是你的错。是我的出现把你拉进了这吃人的暗色漩涡吗? 地上有黑薄绸的裤子和白T恤,是你平时上班总穿的那一套。早春三月寒意料峭却连外套都来不及拿,是从店里直接连哄带拽拉过来的对吗,他吓你了吗,打你了吗,被拉走的时候你该是怕极了吧。 幸好拿了手机。 幸好买了手机。 王应来给他套衣服,人稀软根本不听使唤。不知道是刚才绷太久了脱力,还是药性上来了昏沉,眼皮似睁非睁,喉咙里哼鸣有音但传出来只是低微的哼哼似有若无。 对周遭毫无反抗任他摆弄。 即便不是他,也可以是任何人来摆弄。 王应来说不好心里什么感觉,这感觉太过于陌生从未有过。 他拿着软绵绵的小细腿往裤子里塞,手都是抖的。低头捡掉在地上的手机,一滴水砸在屏幕上,漆黑屏幕倒影中,他看到自己嘴唇都是颤抖的,眼珠涨红像是要吃人的野兽,也像是被逼疯的鹿。 是狩猎也是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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