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那么说了,温绕瞪眼,“我是嫌沉,翻译打字都不方便。” 燕贺昌瞧他一脸真诚,对视几秒,忽而大笑。 温绕确实比他想象中有意思,难怪他对这孩子这么稀罕。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温绕这小性子补了他生命中所有无趣严肃的缺。 “好了,吃饭吧。” 这件事说好,便无需多言。温绕把剩下的菜弄好,跟燕贺昌一人一只汤勺,这就对面而坐,用膳。 这顿饭吃的很好,除了吃到一半外面忽然下起大雨,一切都完美。 好在燕贺昌这房子非常适合观景,饭后两人来到那正厅,躺在沙发里,看着纷纷雨点从玻璃屋顶落下,听着啪啪作响的雨声,享受世界纷扰,与豪宅宁定。 “您除了这还有别的房子吗?”温绕躺在燕贺昌胳膊上,问他。 “你想换个地方住。”燕贺昌在他额头亲了亲,将人弄乱的额发拨到一边去,“这里有什么不好?” “这里很好,好的有点让我感觉不太好。”温绕大大方方地笑,“人的想象力原来真的会受限,来这儿之前我甚至都不敢想,房间可以做这么厉害的挑高,好像天文博物馆一样。我甚至觉得要是买一台天文望远镜放在靠窗那个位置,随便调一调角度,就可以直接观星。” “是可以观星,家里也有天文望远镜。” “真的假的?” “骗你做什么。”燕贺昌见温绕不相信,于是从置物间拿了东西出来,挑了一个最适合观看的地方,“可惜今天星星不多。如果哪天碰上星星多,从这个角度往上面看,会非常漂亮,就像置身外太空。” 他这台天文望远镜看上去就非常高级,一看就价值不菲那种。 温饶从沙发里爬起来,借着燕贺昌调好的角度往天上去看。可能是他第一次接触这类天文科技,竟觉得太新奇了,这玩意之前只在初中课本上听说过,他没想到有天自己能用。 “好看吗宝宝。”燕贺昌把人拉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膝盖上看。 “好看。”温绕转动角度,在天空中搜寻着,“今天星星真的好少,不过还好没有乌云,可能是被风吹走了,吹到南边去,雨水去湿润南方。” 他觉得这东西真是有意思,怎么看怎么开心。玩了10来分钟,温绕过足了瘾,问燕贺昌:“为什么家里会有这个啊,您买的?” 燕贺昌摇头,说:“这个建筑之前就想做成一个天文博物馆,出于一些原因,他们选址到了另一个地方,刚好地皮是我们家的,所以就由我结清全款,装了一个家宅。” 他的答案,他的房子,他的天文望远镜。无论哪一条单拉出来,都足以让温绕震惊。 到最后他看着燕贺昌,突然就想不明白了:“所以你是因为觉得我没见过世面,太穷,太可怜了,才想跟我在一起吗?是不是这样?”
第26章 小孩 燕贺昌被这个说法逗笑,问:“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有这样的啊。”温绕从柜台拿起自己的手机,解锁屏幕,搜索帖子给他看,“你看这个,楼主说她和她男朋友在一起,就是因为她男朋友带她去一个地方,她就哇一声,男朋友觉得她没见过世面,太寒酸了,刚好她这点又能满足他的成就感,所以就跟她谈恋爱。你不觉得这个情况跟我们很像?” 燕贺昌倒没注意那条帖子,接过来温绕手机,摸了摸他屏:“这是又摔碎了。” “……”温绕心惊肉跳,抽回手机,“屏没有碎,碎的是钢化膜。因为我这两个月和向主编一起翻译一个东西,然后每天都要打字写东西,弄太多手抽筋,就导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不要紧。” 他也不知道是安慰谁,拍着胸口,说,“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相信我。” 燕贺昌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朋友,知道温绕可爱,但他可爱到这个程度,血条直接拉满,他也是第一回见识。一时间笑了,大掌揉了揉那个“没事的”小脑袋,拿低音炮学温绕小朋友:“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 温绕很不喜欢燕贺昌模仿自己,但大外交官学的实在太好笑了。到最后抬起拳头,还没打人,反倒先笑出了声。 “你怎么这样啊,烦人。” 燕贺昌:“你怎么这样啊,烦人。” “……” 再学下去真的就要衍生出一场谋杀。燕贺昌拉开木柜小抽屉,从里面拿了一只盒子,给温绕。 “什么东东。”温绕不自觉撒了个娇,意识到燕贺昌可能还学他,率先举着手指,隔空指着燕贺昌,警告人,“你不能再学我了。学人是傻子,你再学我就不是外交官,而是大傻子。” 燕贺昌捏着他的小手腕,把温绕指着他的手指弄下去:“这里面都是钢化膜,上次你手机碎成那样,我就知道新手机你肯定还得磕磕碰碰,提前预备了一盒。哪天要是不小心弄坏,拿回来可以直接换,现在谁是傻子?” “我是傻子。”温绕捧着那只装满了钢化膜的盒子,从里面拿出来一张,麻利地给自己新手机换好,“我才是傻子呢,谢谢爸爸了。” 他没想到燕贺昌给他买新手机,还连带着给他买了一堆钢化膜。怕他的手机会摔,所以售后强大到这个地步,如此心有灵犀,也真是让人笑了。 窗外的雨下的越来越大,燕贺昌怀中搂着温绕,在安静的客厅里聊天,就这样睡在那夸张的沙发上,一夜好眠。 这一切看上去都像是水到渠成,功德圆满。 温绕完成了翻译任务,周六周日有两天休息时间。刚好燕贺昌也没事,在家里待了一上午,参观完这座像是天文博物馆一样的房子,快到中午,燕贺昌把洗衣机里的衣裳拿出来,放在自动晾衣架,问:“中午想吃什么?在家吃还是出去吃啊。” 他以前也经常带温绕出去吃饭,只不过身份特殊,两人不能再公众场合抛头露面。吃饭也是私密安排,大部分直接进包厢,要么就是有专门的会餐场所,不需要考虑被人围观。 温绕想起来昨天晚上在街上燕贺昌牵他的手,问:“好像有人拍照片,用不用公关?” “没必要。本来也不是见不得人,有那个钱还不如在沙漠里种几棵树。” “好吧。”答案似乎变得明了,温绕今天也不想下厨,最后就跟燕贺昌去了一家比较有名的粤菜馆。 燕贺昌吃饭很有讲究,口味上面他没有过多挑剔,只要做的还行,就不算太差。 但粤菜馆中的青菜是一定要讲究一个炉火纯青的厨艺,过火而不焦,几秒就要做到彻底断生,既要保留青菜的爽脆,还要拒绝原本的草腥气,这就很讲究自身造诣。 周六日没有公务司机就没上班,燕贺昌驾车带温绕来到一家米其林二星餐厅,这边度假区,虽然停车场车辆不少,但个个都是豪车名驾驶,估计来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他来之前已经选了位,餐厅经理专程将人带进去,方才在半路上电话沟通,确认了今日菜系。包厢坐下后也就等待一两分钟,几道金牌粤菜便呈上来。 中国风的包间很漂亮,温绕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仅是站在门口就能欣赏到外面的湖景以及额外奢华冷定的高档修饰。 包厢内没有太多复杂的摆设,简式中式桌椅,后面陈列了一只屏风,光线除了餐桌正上方较明亮,其余地方都不耀眼,典型的只突出菜品,不滥造氛围。 粤菜主要讲究的就是一个精致鲜嫩,菜品上桌,横竖十一二道,温绕从左往右看的眼花缭乱,等菜品全都上来,经理才带着白色手套站在一旁为他讲解名称,以及里面用了哪些食材。 跟有钱人吃饭格外别开生面,温绕单从一张台桌就长了大见识。 经理介绍完东西微笑离去,燕贺昌点头微笑示意动筷,他深吸一口气,反正是饿了,也没外人,这就开吃,大快朵颐。 桌上这些个菜,各个有品相,有气味。温绕挨个尝了一圈,频频点头,对燕贺昌说:“好吃,进来之前我没想到粤菜是这样的味道,奇妙。” 燕贺昌不太饿,原本习惯早睡早起,他6点钟起来煮了一壶茶,随意吃了些云吞。见温绕没醒,这才一直陪他到十点来钟,才正式开启晨钟一天。 桌上有上好的梨汤润肺水,燕贺昌倒了两杯,吹散热气,问:“你想象的粤菜是什么味?” “想象不出来什么味。”温绕喜欢鲜虾饺,又夹了一颗放在盘子里,拿筷子扎开一只小洞,里面的汁水顺着白色骨瓷碟朝外面流,不仅有猪肉虾肉馅的嫩滑,还有一丝冬菇的清香,尤其惹人喜爱,“燕叔叔,人类对美食的想象力永远是缺乏的。就像这只虾饺,吃之前我真以为就是普通虾饺,比如超市里卖的18块钱一袋那种,只是里面的虾仁会大一点,但真的吃到非常好的粤菜原品,就知道速冻品跟它相差十万八千里,这气味我根本都形容不上来。” 燕贺昌看他实在是喜欢这虾饺,大概真没吃过粤菜,有种投喂小动物得到热烈反应的成就感。 “多吃一点,他们这里除了虾饺,那份东星斑鱼胶也不错,可以尝尝。” “哪个?” “你手边正前方。” “哦。” 温绕眼球扫桌子一圈,被另一样东西吸引:“哪个是什么?是烤鸡?” 燕贺昌随他指着的目光看了一看,说:“那个是招牌脆皮乳鸽,跟烤鸡差了一点,不过四舍五入也能算同类,至少都占一个烤字。” 温绕一怔,发觉他甩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梗,笑点奇低地哈哈哈哈起来。 他以前跟燕贺昌不太熟悉,在他面前的大部分表现都是装。装文静,装不爱笑装清冷,各种各样比较吸引人的品质全都是装出来,甚至连笑都要事先计算自己嘴角往上抬几个弧度更好看,太累。 要说睡,其实也没睡那么多次。但燕贺昌对什么事情都有他自己的判断,如今关系朝前更踏一步,温绕也不想再装下去,干脆想笑就放声大笑,怎么开心怎么来。 他还是头一次听见燕贺昌跟他一点都不严肃的玩梗,半天笑出眼泪,说:“哈哈哈哈哈,我头一次听有人把烤鸡和烤乳鸽放一个品类,是因为里面都有一个烤字。那这样说,踢球和足球也是同一个品类,因为都有球。” 燕贺昌没有反驳,笑道:“如果从形状上来说,确实如此。” 他一点也没有嘲笑小朋友脑洞大开,反而认真附和温绕,觉得他的想法很有道理。 一个听上去有点会让两人产生纠纷的话题突然变得暧昧,温绕看着燕贺昌,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成崇拜。 “又觉得我了不起了?”燕贺昌昌放下手里的一盏汤,开玩笑,“我确实了不起,有时候照镜子,我也会产生你现在的同款表情。但不得不说从你脸上看见比从我自己脸上看见好多了,毕竟没人能因为自恋而感到高兴,除非脑子有泡,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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