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颂尘封已久的心在此刻剧烈颤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要离婚。 他刚答应宋嘉言说会喜欢,怎么宋嘉言就要离他而去?宋嘉言不需要他了吗? 紧接着又想起自己之前信誓旦旦对宋嘉言说出“就算我不爱你,你也是我的Omega”那种伤透人心的话,简直想穿越回去扇自己一巴掌,哪有人会对自己的Omega说这样的话?这不是遭雷劈的渣男吗? 种种过错,一幕幕回旋,他还帮着文清与陆庭枭算计嘉言,其中罪孽已无法挽回。 经年铁树开花,陆庭颂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渣。 或许是早已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他一直按部就班的扮演着宋嘉言的丈夫,旁观自己残酷而薄情寡义,以为两人会一直这样没有感情的过下去,有愧疚,但不多,可未曾想宋嘉言喜欢上他,缠着闹着要他的喜欢,他心软,觉得宠爱嘉言本就是他的本分,便试着敞开已经落灰的心脏,心一旦敞开,愧疚便在此刻到达顶峰。 他有些痛苦,身体,心脏,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全在后悔,全在痛斥自己,宋嘉言毫无保留的喜欢他,虽说有些娇气跋扈,但愿意跟他一起死的那颗心难能可贵,就连向与期也做不到。 宋嘉言说不想一个人,他又何尝不是一直隐隐希望能有一个人毫无保留的喜欢他,不抛弃他,不背叛他?世上忠贞不渝的Omega有许多,宋嘉言就是其中一个,不是人人都是向与期,所以他才松动,答应试着喜欢宋嘉言。 可真正的喜欢不是被动的,喜欢也不是施舍,喜欢是不由自主的沦陷,就像那天晚上心口莫名的悸动,此刻的心痛,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悔之晚矣,他受困于此,连去见一面宋嘉言和他当面忏悔都做不到。 他就要失去嘉言了。失去一个全心全意喜欢他的Omega。失去一个刚撞进他心房的Omega。深深的恐惧,笼罩了陆庭颂,一切开始朝着他不能掌控的方向发展。如果他知道自己会心动,会心痛,会在被折磨得濒死之时不受控的想起宋嘉言,想起那些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想他死后宋嘉言会不会哭得肝肠寸断,然后不肯去清除标记,随着他一道痛苦死去,那他当初一定不会骗娶宋嘉言,高高在上,傲慢冷漠地说不会爱他,只残忍而顽劣的享受宋嘉言对他的喜欢。 哪怕他再温柔一点,选择避而不答,都好过用那样刻薄的语言伤害宋嘉言,以至于现在自己也觉得痛彻心扉,无尽懊悔。 “看样子他明天不会来救你了,”乔蕲抬手,摸着下巴道,“刚才小美人说什么来着?他爹死了?那正好,无依无靠的,多惹人怜惜,我帮你把他带过来,让你参加我和他的婚礼,你觉得怎么样?” 无耻之徒,陆庭颂痛苦之余竭力奋起,双目赤红死死盯着乔蕲,恨意从牙缝里挤出来:“乔蕲,你敢这样做,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我有什么不敢的?”乔蕲笑得耐人寻味,站起来双手插兜,当胸踹了他一脚,继而慢悠悠地越过他走了,声音在宽阔的大厅里回荡,显得漫不经心也危险肆意,“我还要给他再下一次春药,当着你的面上他呢,好好等着我给你戴一顶绿帽子吧,把他带下去,继续关着。” ---- 火葬场要来力!怎么虐渣好呢,大家出出主意(尺v尺)
第41章 离婚变奏曲2 雪夜江畔,宋嘉言同向与期在寒风中对峙,各自打量着对方。 来者不善,宋嘉言乌黑的眼瞳弥漫上一股冷意,俊俏的眉头微皱。向与期走到他跟前,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出声道:“乔蕲说你和我长得很像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世上真有基因不同,长相相似的人。” 向与期年长几岁,带着与众不同的冷峻忧郁的气质,宋嘉言将他的五官容貌扫了一遍,除了一双眼睛,以及轮廓偏阴柔的线条,几乎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是阴柔版的宋嘉言!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俩是双胞胎呢,姓陆的也忒无耻,占尽了他的便宜,把他当替身不说,还把他骗得团团转,当真活该被乔蕲打死在外头。宋嘉言回想起刚才在电话里,乔蕲说的话,猜测向与期应该是得罪了乔蕲,跑到了江昙来,陆庭颂为了救向与期,所以才被乔蕲的人抓走,当真是印证了乔蕲那句鹣鲽情深,藕断丝连。 为了保护向与期,还中了枪。 宋嘉言心口微梗,面对情敌,哦不,曾经的情敌,只觉悲凉可笑,陆庭颂双标得太过明显,衬得他越发像个自作多情的抹脚布,他当初怎么会瞎了眼,喜欢上陆庭颂这种卑鄙伪善,劣迹斑斑的alpha?宋嘉言生出一种手刃陆庭颂的冲动,沉沉吸了口气,冷眼看着向与期说:“说吧,你来找我,是想干什么?” 向与期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陆庭颂为了救我,被乔蕲抓去了澳城,我需要拿你去把他换回来,乔蕲对你很感兴趣。” 早该想到这人来找他不会有什么好事,宋嘉言气笑了,寒风吹入他的骨髓,逼得他声音也冰凉无比:“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们自己惹出来的祸,凭什么要拿我去换?我跟他已经离婚了,以后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他是死是活都跟我无关,陆家官威显赫,你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把他救出来,找我算怎么回事?” 向与期说:“乔蕲只要你,不要钱,他这个人只图新鲜,你陪他玩上几个月,他自会厌烦了你,让你离开。” 当真是荒唐至极,要求无理,宋嘉言眉毛抽动,火气直往头顶上冒,连凛凛寒风也无法浇灭,咬牙切齿道:“你不觉得这话没有人性吗?我又不是男妓,说去陪客就去陪客,乔蕲可是敢贩毒的黑社会,落到他手里不死也残,我是疯了才会答应你去救那个没心没肺的alpha,你们这些家伙,简直就是一群神经病,以后能不能别来招惹我,我嫌你们恶心。” 说完,他袖手转身,大步离开,气得手指发抖。 向与期早有准备,眼眸一凛,拿出口袋里的注射器,快步追上去扯住宋嘉言的衣领,一针扎进了他的脖颈里,如同绑匪一般心狠手辣。 脖颈刺痛,宋嘉言惊愕地转头,未来得及震怒,眼前就骤然一黑,身体无力软倒,缓缓落向地面。 向与期蹲下身,冷静地拔出注射器,随手扔进大江之中,一辆车悄无声息驶来,宋嘉言昏迷不省人事,被向与期拖上了车,寒风呜咽,人行道上雪积了满地,只余几道纷乱的脚印与拖拽的痕迹。 - 宋嘉言再次醒来,已身处异地,在万丈高空的飞机上。 飞机已出境,正在澳城的上空准备降落,澳城近海,冬天不太冷,舷窗外一片晴朗,冬日拂照大地,宋嘉言身体里仍有迷药残留,眼皮沉重地睁开,扫过眼前,只见座椅的后背,又往左看去,向与期正气定神闲地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假寐。 脖颈上被针扎的肌肉泛着酸痛,宋嘉言微微拧眉,飞机降落的失重感让他头晕目眩,引擎的噪音也摄住了他的心神,他看着向与期,气血上涌地抓住扶手,呼吸沉重地站起来,想要越过向与期离开,逃离这个鬼地方。 向与期睁开眼,看到他踩在过道的地毯上,踉跄往舱门的方向去,飞机上的四个黑衣保镖当即把他拽了回来,按在了一个空位上,宋嘉言挣扎喘息,目光发恨地望着向与期:“放开我,姓向的,你这么做会遭天谴的,你不是不喜欢陆庭颂吗,做什么还要去救他!” 向与期抱臂道:“不救他,我就要被乔蕲抓回去弄死,我必须寻求他的庇护,以确保后半生能安稳地活下去。” 宋嘉言觉得不可理喻:“所以你就可以随意牺牲掉一个无辜的人?!” 向与期斜了他一眼,许是看他恼羞成怒的模样觉得好笑,便说:“谁让你和我长得像?是乔蕲点名要你,我只是顺水推舟,顺便排除掉陆庭颂身边的一切障碍,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位置,虽然你的存在让我有点膈应,但这也从侧面证明了陆庭颂还是念着我的,他这样长情,还豁出命去救我,我确实有点感动。” 原本该属于我的位置……向与期竟是这样厚颜无耻之人,明明不喜欢陆庭颂,却还要与陆庭颂在一起,牺牲自己的身体,甚至是感情,只为了躲避乔蕲的追杀。 以后他是不是还要和陆庭颂结婚? 陆庭颂一定会高兴坏的吧。 宋嘉言一想到他们你侬我侬的场面就直泛恶心,而自己却要被如同牲畜一样送去给乔蕲玩弄,忍不住说道:“一丘之貉,你们这对狗男男,果然般配到了极致,天底下怎么会有你们这样不要脸的人,我祝你们,祝你们生不出孩子,一辈子只能活在痛苦之中。” 幼稚,向与期未理会他的诅咒,只轻笑一声,飞机一降落,宋嘉言便被塞进了车里,一路往码头去,宋嘉言试图跳车逃走,却无果,摔得腿上流血又被塞了回去,只得喘息着捂着受伤的手脚缩在逼仄的车厢里,恨不得拿刀捅了向与期。 向与期只冷眼旁观,从腰间掏出一把不知从哪弄来的枪,擦着枪身劝他别白费力气,如果救不回陆庭颂,他就先把他杀了,把他的尸体送给乔蕲,乔蕲有一个很独特的癖好,就是喜欢奸尸。 宋嘉言几近呕血,载着他们的车子与陆庭枭碰头,一行人上了轮船,进入海域,驶向一座岛屿,那是乔蕲提出交换人质的地点,四面环海,丛林茂盛,海鸥翱翔,有一处风景区,两处小镇,山顶是私人山庄,盘山公路蜿蜒起伏。 宋嘉言注意着周遭的一切,恐惧和绝望不断在心里蔓延。他以为人生已经够惨了,可又当头迎来惨烈一击。若他真的因此落到乔蕲手里,那他还有活路吗? 钻心的剧痛遍布全身,宋嘉言如濒死一般难捱,冷汗顺着额头坠下,他的手掌和右腿被石头划伤,破了大面积的皮,血迹弥漫了两只手掌和小半个裤腿,白色的羽绒服破了好几道口子,腿上流下的血蔓延至脚踝,鲜红血色与苍白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一时有些触目惊心。 不行,他就算是死,也决不能让这些人得逞,他得找机会跑掉。 车子在环山公路上行驶,还未上山庄,前方就有一道关卡出现,樑上写着万景山庄,两侧有门卫把守,并有几辆黑色皮卡停在一边的观景平台上。 平台很宽,大约有一百平,平台边是陡峭的悬崖,峭壁下是茫茫大海,有一人正坐在平台的大理石长椅上,翘着二郎腿,正是乔蕲,身侧围着一众手下,态度悠闲地看着手里的杂志,自在得像在家门口晒太阳一般。 陆庭枭打头阵,和几个伪装成黑衣保镖的警察下了车,前去同乔蕲会面:“乔公子,又见面了,怎么不见我大哥?” “急什么,”乔蕲眯着眼睛道:“我要的人呢?” 陆庭枭沉着气,朝后车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便打开车门,把宋嘉言拉下车,推向观景台,向与期本没打算下去,乔蕲鼻子灵,闻到了向与期的信息素味,当即对陆庭枭说:“另一个,也让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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