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言不理解,难过从眼睛里透露出来,失落道:“为什么不要,你不是喜欢我吗?” 放在以往,遇见这种话,陆庭颂会哄他,逗他,但今天的陆庭颂格外没有耐心,他觉得有些事,还是趁早说比较好,否则日后宋嘉言闹起来,会比现在还严重,所以他狠下心,给宋嘉言打了预防针。 安静的包间里,陆庭颂的声音猝不及防的落到宋嘉言耳中,像是老天赐给他的另一道坎,无情又残忍。 陆庭颂如同历尽千帆的旅人,只在旅途中随意寻了个终点度过余生,嗓音平静地说:“嘉言,到我这个年纪,已经不会爱上任何人了,也不会跟任何人生孩子。” 这哪是预防针,这简直是一盆凉水,直接浇到了宋嘉言头顶上,让他的心再次变得拔凉拔凉的,冻得他牙齿都在打颤。 什么意思,陆庭颂的回答,是在说不喜欢他吗? 不会喜欢他,不会爱上他? 陆庭颂把他娶回家,肆意玩弄,却不会爱上他? 怪不得,怪不得陆庭颂从没有亲口对他说过喜欢,一直以来,都是他自以为是,把陆庭颂展现在人前的恩爱做了真,以为陆庭颂爱他爱得要死。 许多事情,都从宋嘉言脑海里纷纷闪过,陆庭颂的虚情假意,其实都有迹可循,只不过在今天,陆庭颂选择了不再隐瞒。 陆庭颂娶他回家,只是贪图他的脸,如同万花从中过的浪子一般,从未想过要动真情,现在挑明,是为了不想跟他生孩子。 可已经动了的心,又怎么能收得回来。 宋嘉言脸色煞白,气得说不出话,他无法接受陆庭颂不爱他,明明陆庭颂对他真的很好,会给他做饭,会不远万里来接他回家,会说好听的话哄他,那些温情,那些甜言蜜语,怎么可能都是假的,他那么喜欢陆庭颂,陆庭颂怎么能骗他,说不会爱他这种话,是有多冷心冷情,不怕他会伤心吗,是为了报复他之前对他冷眼相对吗? 宋嘉言好委屈,他不是故意的,即便给了冷脸,不也是任由alpha搓圆捏扁了吗,他也有听话的时候啊,不然怎么会每天出门都给告别吻呢? 他在一个接连一个的告别吻中沦陷,陆庭颂难不成毫无波动,没有对他动过一丝一毫的心吗? 铺天盖地的酸楚笼罩了宋嘉言,指尖连着心口酸涩刺痛,继而蔓延到了身上的每一处,宋嘉言止不住的流眼泪,他卑微,也要强,急促地呼吸了一会儿,脑子疯狂转动,试图找出解决的办法来。 他看着陆庭颂幽深的眼睛,忽而怒火中烧,几乎想扇这个alpha一巴掌,但他忍住了,脑海里有强烈的念头闪现,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宋初衡高中时为什么那样强迫沈透,宋初衡总是锲而不舍的缠着沈透,好像一只没有归宿的疯狗,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把喜欢的人攥在手里,即便那个人永远不会爱上他。 如今宋嘉言也成为了那样疯狂的人,他紧握着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用泪眼朦胧的凤眼瞪着陆庭颂,声音哽咽又发狠:“我不管,我要怀孕,我要生孩子,你马上去做复通手术,不然我就找别人生去。” 陆庭颂不是遭受了情伤吗,那他就亲自把这个遗憾给他弥补回来,他要让陆庭颂爱上他,并且只爱他一个人,不准想别的Omega,也不许想别的孩子,到了这个年纪,不会爱上任何人,到这个年纪怎么了,陆庭颂修的是无情道?当神仙都得下凡历情劫,陆庭颂凭什么不爱他? 妈的,陆庭颂居然和别人有过孩子。 宋嘉言几乎气得发疯,一时间思想就有些扭曲了。 陆庭颂没遇见过宋嘉言这样的,他说了那样绝情的话,是个人都会心灰意冷了,可宋嘉言居然还追着他要孩子,明明哭得梨花带雨,还一口恶狠狠的语气,陆庭颂真是有点噎住了,又觉得有点好笑,但重点不是前一句,而是后一句。 宋嘉言都嫁给他了,居然还想着出轨,看来还是被教训得不够多。 “嘉言,我不会跟你离婚。”陆庭颂两簇眉毛微微皱起,尽量平和地说,“我会对你好,但不会跟你有孩子,你也不要想着出轨。” 宋嘉言原本还忍着,这下真的气炸了,腾地站起来扇他一巴掌:“陆庭颂你混蛋!你又不爱我,又不想让我生你的孩子,凭什么不让我出轨,你凭什么管着我!” 陆庭颂脸上钝痛,估计是生平第一次被人扇巴掌,有些愣住了,他看着气呼呼的宋嘉言,下意识觉得这不会是最后一次,以后或许还会有更多次,毕竟宋嘉言毛手毛脚,咬过他,砸过他,就在刚刚还揪过他耳朵,简直烈性得很。 陆庭颂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语气越发沉了下来:“宋嘉言,没人教过你不要随便动粗?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不想要孩子,也讨厌别人威胁我,你不要起拿孩子绑住我的念头,要是被我发现你怀孕,你这辈子都别想出门,就算我不爱你,你也是我的Omega。” 宋嘉言听他亲口承认不爱自己,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下来,他的手扇得发麻,耳朵也嗡嗡的,陆庭颂不来哄他就算了,还说这样重的话刺伤他,他威胁什么了,他只是想要陆庭颂喜欢他,想要给陆庭颂生孩子,怎么就成威胁了?夫妻生娃,不是天经地义? 说什么只要他一个,只宠他一个,都是陆庭颂骗他的,他没说离婚已经算不错了,他脸都不要了,凄凄切切地求着给陆庭颂生孩子,想着为陆庭颂弥补失去孩子的伤痛,陆庭颂不愿意爱他就算了,竟然还把他想得这样恶毒。 虽然,虽然他确实有一瞬间这样想过。可陆庭颂这个无情鬼,当真是不爱他,不然怎么舍得说这样的话来伤害他,宋嘉言险些气晕过去,怕自己失态,抖着手拿过桌上的水杯灌水喝,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一边喝一边掉眼泪。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竟会喜欢上陆庭颂这样的家伙,结婚当天他就该去跳河。 陆庭颂见他喝得那样急,觉得他会呛到,果不其然,没喝几口就咳了起来,杯子都摔到了地上,满脸是泪的模样令人不忍,于是站起来去拍他的背,声音没有刚才那么凶了,放柔了语气。 “好了,别哭了。” 宋嘉言抽着气,泪如雨下,伤心极了,推开他,骂他混蛋,别碰我,骂完就转身跑出了包间。 陆庭颂拿起东西追出去,宋嘉言已经进了电梯,陆庭颂只得等下一趟,冬天太阳落山快,天色擦黑,陆庭颂开着车沿路找人,宋嘉言腿脚不好,竟也能在他视线范围里跑丢了,打电话直接被拉黑了。 陆庭颂回了家,家里冷清得很,人影都不见,只得等到深夜。 未曾想宋嘉言一夜没回,陆庭颂气笑了,心说还要给我生孩子,就你一个我都管不过来。 也好,双方都冷静两天,冷静了再坐下来好好谈谈。 于是宋嘉言五天没回家。 第六天,陆庭颂觉得宋嘉言应该冷静下来了,于是驱车到宋氏楼下等他下班。 下午六点多没等到,就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宋嘉言从公司大门出来,上了司机的车,没去酒店,也没去朋友家,目的地竟是一间嘈杂的酒吧。 陆庭颂跟着进去,看见宋嘉言在人群中跳舞,摇头晃脑,头发都甩到别人脸上了,一个威猛雄壮的肌肉男还捉了宋嘉言的头发来闻,陆庭颂真是肺都气炸了,当即黑着脸挤过去,一把抓住宋嘉言,把他粗鲁地扯出酒吧。 宋嘉言一见他就伤心,不愿意跟他回家,如同叛逆期那样不听话,使劲挣扎,他变得矛盾,去酒吧跳舞,无名指上却还戴着婚戒,戴着婚戒,却把丈夫的号码拉黑。 陆庭颂周身带着戾气,把他强硬地塞到车里,脸色臭得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强势的信息素压制了一路,宋嘉言吓哭了,没喝酒,倒是差点被alpha压制吐,缩在车座椅里瑟瑟发抖。 回到家,陆庭颂一言不发,把他扛上楼扔到床上,扒了他的衣服裤子,说不是喜欢跳吗,今晚我让你跳个够。说罢去衣帽间又翻出了一条绿色芭蕾裙,捉着他挣扎的身体套上去,拉紧后背的拉链,又把他推下床,来到琴房中,让他跳给自己看。 宋嘉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睫毛,头发哭湿了,眼泪从白皙的脸颊淌到精致的锁骨,他腿软得险些站不住,光着细瘦的脚,笔直却有些肌肉不太匀称的腿,十分委屈地站在那里揪着裙摆哭。 他敢和陆庭颂冷战,敢去酒吧放纵,却不敢承受陆庭颂的怒火。 “跳啊。”陆庭颂阴沉着脸说,“就像你在酒吧里那样跳。” 宋嘉言跳不出来,房间里充斥着alpha刺鼻的信息素味,那里头的怒意沉沉压在他心头,让他有点喘不过气,他还戴着抑制颈环,皮带紧紧贴在脖颈上,厄着他脆弱的咽喉。 他明明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去跳个舞放松一下,陆庭颂就跟吃了炮仗一样生气。 陆庭颂又不爱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要是他真出轨了,陆庭颂会不会杀了他? 宋嘉言一边哭,一边胡思乱想,五天了,陆庭颂五天都没来找他,说明真的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而他每一天都在想陆庭颂,昨天晚上实在气不过,就约文清去酒吧喝两杯酒,今天他孤单寂寞冷,又去了酒吧想要买醉,借着酒劲回家,看看陆庭颂是不是真的不要他了,结果酒还没喝呢,陆庭颂就突然出现,把他抓走了。 把我抓走,带回家,以后都不让我出门。 凭什么,宋嘉言怨气未消,赌着气,拔腿就想跑。 陆庭颂眼神一凛,宋嘉言就软倒在地,陆庭颂扯着他站起来,宋嘉言站不稳,身体软得像一根面条,陆庭颂拧眉扣住他的腰,让他自己站稳,宋嘉言怕他打人,就攀附着他,带着哭腔求饶:“陆叔叔,我站不动了……” 陆庭颂把信息素收回来,宋嘉言看他的脸色,实在不是心情好的样子,搞不好等会儿真要打他,反正跑也跑不掉,宋嘉言干脆挂在他身上,又呜呜哭了起来,把眼泪都贴到他胸膛上,抽噎着说:“你这个负心汉,怎么这么多天了才来找我……” 总喜欢先发制人。陆庭颂扣住他的后颈,把埋在胸前的脑袋扯开,语气不善:“赌气不回家的人不是我,泡吧跳舞给人看的也不是我。” 宋嘉言能怎么办呢,只能顺着他的话说:“我错了,但我跳的时候,想的都是你。” 陆庭颂可不信,冷哼一声,说:“好啊,你再跳一次给我看,我看看你有多想我。” 宋嘉言真想扇他,哪来的脸。只是这张脸扇了就不俊了,心里还是舍不得,没回家这些天,他都快得了皮肤饥渴症,曾想过趁陆庭颂不在家,回来偷两件陆庭颂的衣服,但没拉下面子,死撑到了现在。 肩膀赤裸,身段苗条,宋嘉言穿着一身舞裙黏在他身上,抽抽噎噎,哭声幽怨:“我不跳,你又不喜欢我,我只给喜欢我的人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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